第一百七十七章 深意
為了明白他的目的,蘇曦兒直接問道,“灝王才來趙氏花鋪沒多久就離開,現在又要去哪裏?”
“你很急?”裴千灝看著她,急的現在去哪裏都要問清楚?
蘇曦兒搖頭,“奴婢隻是好奇你想做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出來走走看看而已。”
蘇曦兒鬱結,大晚上也沒月亮,有什麽好看的?
馬車前進至半,趕車侍衛突然放慢速度,掀開簾子,指著其中一條道路說道,“灝王,這就是前往月湖的路,距離這裏並沒有多遠。”
裴千灝點頭,“去月湖。”
蘇曦兒不解,“大晚上的,月湖那邊應該漆黑一片,現在去似乎有些不妥。灝王你是不是有急事要過去看看?”
裴千灝帶著幾分戲謔地看著她,“怎麽,難道本王還不能過去觀景?”
他周身散寒氣,蘇曦兒明白不能再打破沙鍋問到底,幹脆點頭,“灝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大晚上前去月湖觀賞美景,當然可以。”
裴千灝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此時馬車車軸轉動起來,直往月湖去。
夜風順著車窗簾子緩緩吹進馬車內,兩人無話,過了沒多久,馬車在月湖前停下。侍衛恭敬的聲音傳入馬車,“灝王,月湖到了。”
裴千灝撩起馬車簾子,直接下了馬車,看向眼前平靜如鏡的月湖。
今晚無月,月湖四周漆黑一片。隻能聽到夜風吹過湖麵,帶起的輕微嘩啦聲。
蘇曦兒下馬車的時候便看到裴千灝走向月湖,寬大剛毅的背部對著她,她無法看清他臉上神色。隻看到他仔細觀察月湖,之後蹲下,手捧起湖水,放在鼻前聞著。
蘇曦兒走近,卻被侍衛攔住,“現在,你不能過去。”話音嚴肅,再看裴千灝仍舊在觀察湖水。
慢慢地,蘇曦兒心中的肯定加深,他對南昭菱蕊花有極大興趣,並不是研製香粉,也不是作為盆栽欣賞,而是研製藥粉,以備軍需。
雖然有時候她不懂他,但有一點,她很明白。他不會將時間浪費在瑣事上,更別說專程到月湖來。
侍衛看蘇曦兒沒有再往前走,便放下手來,和她一並站著,看著前方的裴千灝。
此刻,裴千灝雙眼裏盡是認真,湖水的味道和北瑉差不多,色澤也差不多。到底有什麽不同,為什麽隻有南昭可以種植菱蕊?
看著裴千灝遲遲沒有站起來,蘇曦兒眼底的猜疑越來越重,最後可以肯定,裴千灝來月湖就是為了菱蕊。之前在趙氏鋪子聞泥土味道,現在觀察月湖湖水。
種植菱蕊,最重要的就是泥土和水,如果窺探到其中奧秘,說不定可以移植培育成功。
想到這裏,蘇曦兒的神色更加複雜了。
不知過了多久,裴千灝才起身,朝蘇曦兒看了眼,沉穩說道,“過來。”
“蘇曦兒,快過去。”一邊站著的侍衛立刻出聲催促,生怕她不過去一樣。
蘇曦兒看了侍衛一眼,雙眼中閃過一道厲光,看的侍衛身體一抖,為什麽他在蘇曦兒身上看到了灝王的影子?
“過來。”看到蘇曦兒走得慢,裴千灝不禁再次出聲。
“灝王,奴婢不會觀察湖水,也看不出這水有什麽名堂。”蘇曦兒走到他身前說道。
“本王又不是讓你觀察湖水的,來,抬頭。”他一邊說一邊擺手示意她抬起頭,然後他又蹲了下來,拘了一捧水。
站起來後,看到蘇曦兒仍舊平視前方,他不禁微微蹙眉,隨即他伸出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將湖水往她臉上抹去。
她的臉頰碰觸到涼涼湖水,裴千灝離她更近,好像要在她臉上看出什麽來一樣。
然而,她在他眼中看出了肅穆和疑惑,之後,他抬手將她臉上水漬擦幹淨。
“本王看這湖水不錯,純淨。”
蘇曦兒笑道,“不純淨的水就養育不出這麽多花花草草,月縣也不會在南昭有名。”
“的確如此。”裴千灝沉吟道,雙眼變得深邃起來,他轉身繼續看著湖麵。
寂靜蔓延,隻聽到風吹湖麵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本以為會繼續平靜下去,然而她突然聽到噗通一聲,隻見一身量纖細的女子跳入河中。
裴千灝不為所動,好像沒看到那名女子一樣,蘇曦兒不禁朝侍衛喚到,“快去救人,有人跳河了,就在那邊!”
侍衛巋然不動,靜等灝王吩咐。
裴千灝輕笑,“你又想管閑事了?”
話音落下,河邊傳來一陣淒厲的老婦聲,“我可憐的女兒,你為什麽想不開!”老婦哭喊道,目光一轉,恰好看到裴千灝,立即磕頭起來,“求貴人,救救我女兒!我不會遊水。”
“罷了,本王就管一次,畢竟跳入月湖,影響這方淨水。”說完,裴千灝朝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侍衛會意,扔下腰間佩劍,立即跳入月湖,去營救跳湖女子。老婦看到後,忙向裴千灝磕了幾個響頭,“謝謝貴人,謝謝貴人!”
說完,老婦緊張地看著湖麵,希望女兒能被救回來。
灝王府侍衛經過嚴格訓練,各個水性不錯,有的甚至專門從北瑉水鄉層層選拔上來,經過重重磨難才能在灝王府當值。
這名侍衛能跟著灝王來到南昭,雖然有時候呆愣了點,但身手很不錯。
隻見湖麵波動了幾番,嘩啦嘩啦的水聲不斷傳來,沒過多久,蘇曦兒看到兩個人頭,一個是侍衛,一個便是那名女子。
很快地,侍衛帶著女兒遊上岸,老婦立即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女兒。
蘇曦兒看著這名女子,她一身粗布衣裳,麵容清秀,是一名尚在佳齡的年輕女子。
能讓年輕女子想不開的,隻會是……情。情最傷人,有些人會以死來逃避,有些人會選擇醉生夢死的生活,然而有些人便像鳳凰一般浴火重生。
突然間,她覺得這名女子和自己有點像。不過,這女子沒有死,隻是被水嗆到暈過去了而已。
“女兒,女兒啊!”老婦拚命搖著,希望女兒立馬就醒。
蘇曦兒出聲說道,“大娘,你別急,她隻是暈過去而已,將胸中水逼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