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膽詢問
水大人站在門外,不知道屋內情況,焦急起來,唯恐女兒做了不好的事,惹怒灝王。
這下好了,大夫都請到縣府,如果不是自己押著女兒過來,根本就不會知道。
一想到這裏,水大人手心裏盡是汗,看向一旁雙眼無神的女兒,氣不打一處來,厲聲責罵,“等會見到灝王,不準抬頭,跪下,一個勁地磕頭。你這死丫頭,盡給我惹麻煩,若灝王責罰起來,要了你的命,我怎麽向你死去的娘交代!”
水映憐逐漸回過神來,沒了慌張害怕,反倒笑了起來,“每個人都有在乎的,灝王也是如此。隻是,我沒有想到,沒有……”
“怎麽了?怎麽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水大人看到女兒這樣,更加焦急,揚起手往她額頭上探去。
水映憐頭一扭,躲了過去,“爹,我這身衣服,是灝王貼身婢女的。我和她交換衣服,冒充她,端水到屋裏。被灝王發現,責罰。之後,他的貼身婢女替我受罰。大夫,肯定是灝王請來給貼身婢女醫治的。”
一連串的事,讓水大人懵了,貼身婢女,就是那個女子!連夜請大夫醫治,恐怕不是貼身婢女這麽簡單吧?
“爹,我們靜靜地等在這裏,灝王出來,我會主動認錯。以後,再也不做大膽的事。”水映憐緩聲說道,比起蘇曦兒,她壓根不大膽。
天下間,有多少女子,會對北瑉權勢最大的男人說,我作弄你,隨你懲罰。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大夫拿著藥箱出來,由灝王府侍衛往縣府外領。
水大人立刻追了上去,“你家王爺……”
侍衛立即擺手,“你小聲點,王爺心情不好。你現在求見,不是找死嗎?”說完,侍衛手往前一伸,帶著大夫往前走。
一時之間,水大人不知道怎麽辦了,是走還是留?
“爹,你走吧,我在這裏等。女兒犯下的錯,怎麽能讓一個婢女替女兒受著?”水映憐一邊說一邊在屋門前跪下,身上依舊穿著灰色粗布衣裳。
她逃跑後,回到屋內,認真思量。當時,她想都沒想,留蘇曦兒一個人,依照灝王的性子,怎麽可能輕易饒恕?罪責,都讓蘇曦兒受,她良心不安。
所以,她才會來這裏,路上恰巧碰到爹,爹擔心,便和她一道來了。
隻是,到了這裏,水映憐發現,灝王對於蘇曦兒,也許不是主子對仆人這樣。
屋內,裴千灝看著蘇曦兒,回想大夫說的話,她思慮過重,也許是往日經曆過多,形成夢魘。可是,她看著年紀不大,怎麽會有這麽重的思慮。
大夫留了藥,每日喝一碗,三日便好。離開的時候,大夫仍舊麵露疑惑。
裴千灝同樣疑惑,思慮過重,她到底有什麽事,需要花費巨大精力去思考?
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微微皺眉,裴千灝將藥拿起,走出屋門,準備吩咐侍衛,下去熬藥。
隻是,一出去,就看到跪在屋門外的縣令和他女兒。
水大人看到灝王,立刻磕頭,“灝王,小女年紀輕,不知規矩,望……”
話沒說完,裴千灝便擺手,“既然有人替她受罰,本王自然不會再懲罰你女兒。這件事,無需多說。”
水映憐突然抬頭,迎著裴千灝滿身威壓,冒險問道,“灝王,既然在乎蘇曦兒,為什麽要責罰她?責罰後,再請大夫,就是你的處事方式?”
水大人眼睛一睜,麵露驚恐,女兒怎麽了!竟然這樣說話!
裴千灝冰冷的視線落在水映憐身上,“本王處罰她的時候,你跑掉,現在回頭,跪在地上,讓本王重新處罰你。這就是當年探花郎,水大人教導出來的女兒?”
水大人渾身一顫,揚手朝著女兒,扇了一巴掌,“夠了,給我回去,麵壁思過,不許出屋。”
“水大人的家務事,本王不會管。隻是,你女兒,你該花些心思教導。”冷聲地說完,裴千灝便往前走去。
燒水房中,侍衛接過裴千灝遞來的藥包,按照吩咐開始熬。
“熬三個時辰,熬好後,立刻端來。”
侍衛不知具體情況,擔心地問道,“王爺,您生病了?”
“無需多問,送來就是。”
聽到吩咐,侍衛立刻收起心中好奇,認真地熬藥。
裴千灝回到屋內,裏屋的床被蘇曦兒占去,他也沒去旁屋睡。而是坐在一旁木椅上,手撐著側腦,看著熟睡的蘇曦兒。
外麵的雨早已停下,夜風也小了。
三個時辰後,侍衛將藥端來,裴千灝將藥碗放在裏屋桌子上。
手摸了摸藥碗,挺燙的,過會才能喝。
裴千灝收手,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他眉頭一皺,她發燒臥床,是她自找的。他沒必要對她這麽好。
何況,他命人將她帶來伺候。怎麽變成了他伺候她?
裴千灝冷下臉來,也不管桌上藥碗了,準備離屋。
腳還沒跨出屋子,他就聽到一陣痛苦的輕吟,不由得回頭看。
隻見她蒼白的唇瓣開合,一直在說著雲。
雲,到底是誰?
裴千灝雙眸變深,最後端起藥碗,來到蘇曦兒身邊,掐她人中,將她弄醒。
蘇曦兒睜開雙眼,輕輕地叫了句,“灝王。”
柔柔的聲音,吹進人心,伴著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裴千灝吹了吹藥,聲音緩了下來,“慢點喝,小心燙。”
蘇曦兒皺眉,她最討厭喝藥,隻是現在的身體,必須喝。
於是,她張開小嘴,慢慢地喝了起來。
一碗藥,喝了半個時辰才喝完。碗見底的時候,蘇曦兒的秀眉已經擰成了一條線。
“不想喝藥,就乖點。不倔,本王就不會罰你。”
蘇曦兒半靠在床柱上,靜靜地看著燭光,沒有說話。
“蘇曦兒,你現在清醒了沒?”裴千灝站在床前,一臉嚴肅。
“清醒。”一碗苦藥下去,她能不清醒嗎?
“本王問你,你之前遭遇了什麽?雲又是誰?”
蘇曦兒唯恐情緒被察覺,立刻低下頭,她是不是昏迷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