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桃木九劍小羅天,瓊台三觀皆膽寒
飛升崖,兩道單薄身影。
“真決定了?”
“決定了。”
“此去可謂九死一生。”
老人沉默不語,佝著身子,負手而立,微風吹拂著略顯雜亂又幹淨的頭發,眺望遠方……
飛升崖上鶯兒語春,南風入戶,雲卷雲舒。
“接下來幾年拜托你了。筠兒曾過不期望他封侯拜將,也不期望他登臨武道巔峰,隻希望他能活成自己想活的模樣,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一個真正自由的人,得大自在的人……‘替我保守身份’。”完老頭隨雲而去。
……
……
雲風此刻在房內,看到金絲楠木案桌上伍老頭的留書。書信上除了簡單交代去向,皆是些叮囑言語頗為冗長。雲風本不以為意,忽然又覺得這老頭以前也是時不時消失半晌或幾日,但是這次好像真要出遠門很久不然留書這事他萬不會做。一想到此處,雲風內心竟有些念想,畢竟自他記事以來老頭一直跟在其身邊,這感情非常人能比。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叫喊童聲,聲音幹淨稚嫩道:“雲師兄……雲師兄……”聲音急喘喘地。
傷懷中的雲風回過神來看見一個粉雕玉琢頗有靈氣的道童,臉圓嘟嘟,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甚是惹人喜愛。雲風瞧他微墊著腳平展著身子,一雙白白地手吊在比他略高些的門環上,伸著腦袋正看著他。
還未等雲風發問,道童拉著門環悠悠晃著道:“掌教師叔讓你去金頂正殿。”
雲風覺得這道士實在惹人歡喜,起身輕輕捏了捏其臉蛋“幹嘛去?”
“嗯……我哪知道啊……師叔劈裏啪啦地那一大堆的我就記住讓你去金頂正殿。”道士嘟著嘴喃喃道。
“你叫什麽名字啊?”雲風彎腰問他。
“我叫張飛,微雨燕雙飛的飛。厲害吧!”張飛自豪道。
“詞是好詞,這名嘛……你厲害那自是挺厲害的咯。”雲風完雙手捧著張飛圓嘟嘟的臉頰使勁的揉了一把意猶未盡就跑了,直奔金頂去了。
剩下似被弄疼的張飛眼淚汪汪大喊道:“你欺負了人就跑我捶死你。”
這雲風初上武當山自然不知道張飛在整個武當雖年紀最,卻沒幾人敢欺負他。這子生身負四象之力,一身蠻力氣區區五歲便能杠千斤鼎再加上修煉《太甲四象決》剛入了門道,一般弟子吃不上兩拳。另外他那師傅褚玄乃是神道境下武評名列第八又是個極護短的主。便是陶弘景被這子招惹都是客氣的緊。
此刻雲風已達金頂大殿外,看著百餘號人衣冠整齊,站位橫豎有序。“心想莫不是自己惹了不知的禍事?來此處開批鬥大會?不會啊!我才來幾……”雲風正琢磨著,聽到掌教師父喚他名字便應了一聲進殿。
掌教王思邈示意雲風至他身前。雲風踱步行去至其右側。
今日召集大家是為了宣布一件事。“自今日起雲風便是我武當山護道人。”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武當立教以來便存有凡得三龍書者即奉為護道之人,千古如此。”王掌教完微笑望向身側雲風道:“雲風可願做武當的護道人?”
雲風此刻是一臉懵逼錯愕中,這什麽跟什麽……
“弟子剛入門修為境界低微亦不勤勉,習得那三龍書純屬僥幸。怕是難以堪此大任。”雲風回答道。心想這麽大個鍋怕是背不動……
“無妨,你如此年紀便觀經日破兩境此等資質與賦放在下任何宗門都是才人物,大道可期。”王思邈道。
“可……可弟子身有奇症一旦發作怕是活不過而立之年,如何護道武當。”雲風悵然答道。
“你既得三龍書身負奇緣,便是我武當山的選之人。若真是如此,便由武當來護你吧!”語畢,大殿之上眾人齊聲高呼道:“武當護你。”
“我隻問你,可願意?”
雲風聽得眾人齊聲高呼,深受震動!遂道:“弟子願意。”
雲風受了護道人的禮儀,接了那護道金翎。從此變成了這武當自在逍遙的主兒。雖拜了王掌教為師,念其身份特殊並未五戒約束。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恍然已過一年,雲風與武當眾人也熟絡起來,弟子們也並未因其護道人或是堂庭三公子的身份而拘謹。
一年中王掌教也隻不過時而敦促其三龍書的修煉與探察他嗔恚咒的情況並未對他多加幹涉。倒是陶弘景與那張飛兩人來的最勤快。
陶弘景尋雲風是為了兩人相互練劍。話雲風這一年間將這內門功法三龍書習至四重後,似乎學習什麽東西都特別快。那日藏書樓偶然閱得《北極七劍決》便在玉虛岩練了半日,正巧被陶弘景瞧見二人便對了幾招。此後一得空閑二人便相互練劍……
這張飛找雲風便是一身蠻力氣胡亂使,後來不知怎的每次來找雲風安份得要命被其治的服服帖帖。
…………
最近這幾日雲風日日在那逍遙穀徘徊,有時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幾次張飛興高采烈的來都悻然而去。
今日張飛做完功課晃至玉柱峰,正好碰見陶弘景。遂了這幾日雲風的事便死活拖著陶弘景去瞧一瞧。
陶弘景拗不過他隻得跟著去。
二人不一會便到了逍遙穀。瞧見雲風此刻掏了九柄桃木劍出來。遂走近問道“師弟這是?”
雲風笑到:“傳羅劍陣乃上古奇陣可屠神誅仙,那日我路過瞧著此陣玄妙無比變悟了幾日得了些許心得正打算試驗一番。”
“不過此地似乎有些太窄了,還是另尋個地方吧。”雲風道。
“瓊台觀啊!那裏多寬敞除了三處灶房啥沒有,我平時都在那練功。”張飛眉飛色舞的大聲道。
“的確是挺寬敞的。”陶弘景呆呆的附和道。
“行,就那。我今讓你們見識見識開開眼。”雲風完,三人直奔瓊台觀去。
片刻後三人來到瓊台觀,此處地勢開闊、清靜少人,隻有三間熄火的灶房相對而立。
“雲師兄,開始吧!我張飛啥陣仗沒見過,別唬我!”飛老氣橫秋的罵罵咧咧的道。
雲風未搭理他。九柄桃木劍離手而去,雲風雙手動作繁複劍隨神動各臨其位。
忽然周遭地元氣躁動,隻見九劍上空出現一副巨大無比的陰陽魚紋,劍陣成。
劍陣初成,其劍意化氣縱橫交錯。山體處處劍痕,空氣頻頻爆鳴。
張飛與陶弘景二人此刻亦看得怔怔出神,被其劍陣的威力與氣勢所震驚。
雲風此時錦絲白衣飄飄,猶如仙人。突然一不心陣心輕移,攻向了灶台。
隻聽得一聲晴巨響,三房盡毀、塵煙四起。那煙塵中模模糊糊有一人,此刻頭發炸立如遭雷擊,一臉烏漆麻黑好似個炭人,嘴裏還吐了口白煙。呆了片刻叫喊道:“誰?哪個兔崽子在這裏作妖?”完便癱倒下去。
張飛此刻機靈得很。衝二人大喊一聲:“快跑!”三人猶如神助,同齊一心。拔腿就跑,隻是未邁出兩步,三人身子便如墜流沙寸步難行。
“還想跑?”隻見那癱倒的炭人兒又立起身子道。“若非我跑的快,隻怕這兩腚開花在所難免。誰幹的?”
雲風此刻大氣兒不敢喘,心想這人如此厲害連陶弘景至虛境都毫無招架之力,動彈不得。最後,硬著頭皮,一閉眼:“師叔,師叔是我!……”
“哦,這不是咱武當山的護道人嘛!這劍陣耍的不錯,居然能一人成陣有點東西!且此陣脫於羅劍陣可有名字?”炭人問道。
“回師叔話,弟子暫叫其羅劍陣。”雲風支支吾吾道。
“哼,你們三個憨貨。一個都跑不了。”…………完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