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意外收獲
慕雲歌如此堅持,事情也成了定居,慕之召便不再多言。
慕雲歌回到聽風築,不見佩蓮,佩欣和佩英一臉古怪地蹲在院子裏說話,一見到她,都紛紛站起來。
“在那裏嘀嘀咕咕說的什麽?”慕雲歌就著佩英端來的溫水洗了手,漫不經心地問。
佩英看向佩欣,佩欣吐了吐舌頭,語氣是滿滿的幸災樂禍:“小姐,你今天出去得早,估計還沒聽說吧?就是綁架少爺的慕家大爺,昨天晚上被關進了大牢,今天慕老太爺去看望的時候,他……瘋了!”
“瘋了?”慕雲歌眯起眼睛:“真瘋了還是裝瘋的?”
大魏律令不處罰瘋子,莫非他們是想以此唯有逃避刑罰?
佩欣笑道:“是真瘋了。少爺院子裏的紅梅跟奴婢是好朋友,紅梅的表哥就在大牢裏公職,聽他的表哥說,慕大爺昨晚進了大牢沒多久,就驚叫了好幾聲,直說有鬼。獄卒進去看了,什麽都沒有,一出來他又叫,如此幾次,獄卒煩死了,再沒搭理他。聽說慕大爺在牢中叫了大半晚上,突然沒了聲兒。今天牢門打開,大家都瞧見慕大爺披頭散發,臉上全是指甲的抓痕。慕老太爺連著喚了他好多聲,他都沒聽見一樣,隻是嘴裏一直在胡言亂語,一會兒說‘娟兒,你不是我殺的,要報仇別來找我’,一會兒又說‘詩詩,我對不起你’……慕老太爺都嚇傻了,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大半天,又讓人找了郎中來瞧。郎中看過了,就說是得了失心瘋!”
“那後來呢?”慕雲歌來了興致。
佩英白了佩欣一眼,接過話頭:“行了,收起你那得瑟樣兒吧,小姐跟前也沒個正形。小姐,慕大爺本來是關押在提巡府的大牢的,本打算今兒下午轉到縣衙的大牢,可出了這種事,慕老太爺堅持要把人贖走,有理有據,宋大人隻好放了人。”
“所以他現在是在慕家大院?”慕雲歌輕輕頷首。
佩欣又嗬嗬一笑:“小姐,哪還有什麽慕家大院?昨天除夕守歲,迎新年的鞭炮煙火不知怎的落到了慕家大院的柴房,就走了火。人是沒事,但整個慕家大院都幾乎燒沒了。”
慕雲歌垂下眼眸,冷意一閃而過。
她是不相信什麽鞭炮走火,綁架瑾然的事情敗露,慕家就出了事情,哪有這麽巧?
莫非……是那個女人生怕走漏了風聲,所以想殺人滅口?
她不急,既然知道了那個女人是誰,定然不會再讓那個女人在慕家興風作浪!
慕雲歌抬起頭來,她不同情慕家大院的人,這些人這麽多年早就被慕家養成了蛀蟲,離了慕家,衰敗是遲早的。她好笑地看向佩欣和佩英:“你們兩個剛才蹲在那裏討論的就是這些?”
佩欣嘴快:“當然不是。小姐,今兒表小姐和沈夫人來了。”
“是嗎?”提起沈靜玉,慕雲歌態度就冷了下來:“她來幹什麽?”
佩英說:“沈夫人攜表小姐來給夫人拜年。雖說是拜年,卻空手而來,沈夫人還一個勁兒地問怎麽沒看到老爺,那一臉的失望,把玉珊都給氣壞了。表小姐也是,說話細聲細氣的,夫人給了她一個紅包,就感動得眼淚汪汪。真是晦氣,大過年的在慕家哭哭啼啼,夫人的臉色當時就不好看……”
她和佩欣剛剛在議論的,也正是這件事。
慕雲歌凝眉,她剛回來的時候沒看到肖姨媽和沈靜玉,想來拿了紅包就回去了。
見她不說話,佩英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一臉無措地看向佩欣。
佩欣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一向不喜歡沈靜玉的小姐在想什麽。
屋子裏有些安靜,院子裏倉惶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清晰。佩欣和慕雲歌對視一眼,掀開門簾出了屋子。
來人是佩蓮,她走得急,幾乎跟佩欣迎麵撞上,佩欣沉下聲來問:“莽莽撞撞的,這是幹什麽?”
“佩欣姐姐,我……我……”佩蓮捧著懷裏紅火的小東西,急得都要哭了。
佩欣也見到她抱著小狐狸如風,知道這是小姐新得的寶貝,連忙讓她進來。
佩蓮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將懷裏的如風放在地毯上。如風小身子蜷成一團,抖了抖,沒什麽力氣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慕雲歌,又無精打采地將腦袋埋在爪子之間。
慕雲歌的心一顫,一下子站了起來:“怎麽回事?如風怎麽了?”
她蹲下來,伸手順了順如風的皮毛,手指不輕不重地在它身上撫摸。她生怕如風是受了傷,不敢用力。
佩蓮的眼睛紅紅的:“小姐將如風給奴婢照看,奴婢生怕它餓著,今兒早上就去夥房裏給如風做蛋炒飯。奴婢忙著做蛋炒飯,將如風放在夥房灶台旁邊的桌上。那桌上隔著一碗湯,奴婢也沒留神,不想等奴婢做了蛋炒飯,一回頭,如風已經將那碗湯喝了。如風喝了那湯,隔了一會兒吃了半碗蛋炒飯,在屋子裏玩毛絨球玩了一會兒,就躺到窩裏去了。等晚飯奴婢去抱它,才發現它不對勁,窩裏也吐得髒兮兮的……”
慕雲歌的手正停在如風的肚子上,感受到手下小身子一陣陣顫動,她的心也跟著抽痛。
聽完佩蓮的話,她顧不得責怪佩蓮照顧不力,抬起頭來問:“你說,如風喝了廚房裏的一碗湯?”
昨夜抱如風回來,佩蓮也喂了它蛋炒飯,什麽事情都沒有,問題十之八九就出在那碗湯上!
佩蓮點點頭:“嗯,是一碗雪參鹿茸湯,奴婢問過夥房了,說是專門給老爺準備的。隻不過老爺今天出去太早,那湯就沒給老爺送去。”
“我知道了。你起來吧。”佩蓮已經清理過如風身上的汙穢,如風可憐巴巴地窩著,慕雲歌怕它難受,不敢將它抱起來。
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抬頭隊佩英說:“你去夥房將那碗湯弄一些過來給我看。”
佩英去了,不一會兒回來,搖頭:“小姐,奴婢找遍了夥房都沒有湯,估計被丫頭倒掉了。不過如風喝湯的時候估計掀翻了碗,奴婢見那桌上有一片湯痕浸在木頭裏,用刀削了一些粉末帶來。小姐你看。”
佩英說著,將一張宣紙攤在桌前,上麵果然有一些褐色的粉末。
慕雲歌拿起來放在鼻端聞了聞,麵色一變,將這些粉末放下。
佩英正留心她的神色,見狀趕忙問:“小姐,你可是瞧出了什麽端倪?”
“這裏麵放了絕育的藥,還有少量麝香和藏紅花,和一味慢性毒。”慕雲歌皺著眉冷笑:“下藥的人處心積慮,分量把握得很好。又有鹿茸雪參的味道掩蓋,難怪一直沒被發現。”
這些寒熱相衝的藥分量少,人恐怕要長期服食才會顯出作用來;而如風身體小,又喝足了一碗,當天就發作了。
也正是如此,慕雲歌久尋不到的玄機才暴露出來!
慕雲歌抱起如風,將它擱在妝台上,從妝台下最右側的格子裏拿出來幾個小瓶子。她掏出一顆綠色的藥丸,捧在手心裏遞到如風跟前。如風似乎也知道慕雲歌在救它的命,乖乖地伸出小舌頭,將藥丸卷下肚子。
不一會兒,如風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慕雲歌又將它抱到院子裏的角落,如風低低叫了一聲,趴在角落裏很快一泄如注。
拉了一通肚子,佩蓮又重新給它清理了一番。再抱回來,如風顯得精神多了,乖乖地爬在慕雲歌的懷裏,用小腦袋蹭了蹭她。
慕雲歌跟它玩鬧了一陣,讓佩蓮將如風帶下去。可佩蓮伸手去抱它,它立即凶狠地支起身子,小爪子拚命地往佩蓮身上招呼。任憑佩蓮怎麽想法子,就是不能從慕雲歌的懷裏弄走如風。
沒辦法,慕雲歌隻得讓它呆在自己身邊,讓佩蓮去重新弄東西給它吃。
佩蓮一走,如風似乎也感覺到礙事的人消失了,一個勁地往慕雲歌身上蹭。
慕雲歌一瞪它,它立即低著頭,可憐巴巴地玩弄自己的小爪子,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怎麽跟它的主人一樣賴皮?
慕雲歌又是氣又是笑,心中不斷閃現自己兒子的樣子,不由心軟,單手抱著它坐回桌邊。
“小姐,是不是慕老太爺嘴巴裏的那個神秘女人下的藥?”佩欣遲疑著問。
慕雲歌搖搖頭,她也不知道。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重要,早先她就知道慕之召的身體裏有毒,隻是苦於不知道是什麽毒,解毒才耽誤了這麽多時間。如今拿到毒藥,自然是要想辦法先治好了慕之召!
她研究了很久,卻始終參不透那一味毒藥是什麽,苦思良久,隻得讓佩英把東西收起來。
這一晚上,慕雲歌怎麽也睡不著,天快亮時眯了一會兒,就起身讓佩欣準備好禮物,又讓佩英把昨晚那些木屑包好,三人去拜訪梅太醫。
梅太醫雖然已經從太醫院退下來,避居金陵,但時至新年,以拜年為借口上門求訪的人絡繹不絕。慕雲歌到時,梅家前院車水馬龍,排了長長一隊人馬,都是從四麵八方前來拜訪的。
慕雲歌不想跟這些人有接觸,轉從後門進入。
梅家的人都知道她是梅太醫的關門弟子,引著她直接去見梅太醫。
梅太醫在後院鬆樹林裏晨練,慕雲歌剛到鬆樹林,就聽見梅太醫氣急敗壞地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