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查2
“莫洛首長參觀完了？”結束演講和檢閱，四下無人走到了狄倫的辦公室，是她熟悉而又害怕的地方
“教官，屬下不敢。”沒有人的時候，她又變成了害怕教官的委屈小孩。
狄倫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莫洛害怕的神色，“今非昔比，今日回來有什麽感受，我想你不該隻是替伊利亞德大人檢閱這些學員的吧。”
她畢恭畢敬的拉開椅子請狄倫坐下，之後還不敢落座，“教官還是這麽了解屬下。”
狄倫抬頭看了她一眼，挑起一邊嘴角，“我現在是你屬下。”
“您別嚇我了，我還記得您的鞭子可不好挨。”莫洛隻能說實話，除了伊利亞德最怕的人隻有這個帶了她八年的教官。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狄倫突然開口，嚇了她一跳。
“您……別嚇我了，我……”她突然變得支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沒想到狄倫會突然提這件事。
“行了，不用遮遮掩掩的，伊利亞德不在這兒。”狄倫看出來了她的害怕，“沒關係，回來了好，回來了又一大堆事等你去做，負你該有的責任吧。”
“是。”一聽見責任，她瞬間暗淡了下來。
暗淡了一陣，她突然想起正事，“教官，我來是想問你一個人。”
“誰？”狄倫挑眉看她。
“梅威斯，教官應該知道吧。”莫洛深知狄倫是與母親下屆的軍事學院同窗，應該對此有所了解。
同樣的回答，“你母親的女伴，不過後來失蹤了。”
她有些失望，不過還沒死心，“您知道些別的什麽的嗎？”
狄倫試圖不去跟她提起更多，“你知道我和你母親和梅威斯並不同屆，我所知不多。你從哪兒知道的，誰敢告訴你這個？”
她低頭，“不瞞您說，兩年前您曾罰我在圖書室收拾書籍，那時我找到一冊母親的日記，前幾日我偶然解開了封印，不過隻得知了一個名字。”
“那個時候你母親的名字我都不太知道，你母親同你一樣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不過倒是這個梅威斯在學院裏名聲大噪。”狄倫坐下，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思索了一會兒，大笑道，“因為她曾大肆追求過伊利亞德？”
這一次的確夠讓她驚訝了，“什麽？可……”
“你想說你母親與你父親的事情，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並不知道，不過這件事在當時是鬧的沸沸揚揚，隻不過伊利亞德當時叫艾利，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算多，我也是在做到這個位置之後才知道原來伊利亞德大人就是當年的艾利。”
“那那時我父……伊利亞德大人是否和梅威斯……”她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非常明白。
“沒錯，伊利亞德當然接受了梅威斯。”
“什麽？”莫洛的臉上很少出現這麽驚訝的表情，“那後來是怎麽回事？”
狄倫思索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跟她說，想了一會後才開口，“後來伊利亞德大人那一屆就畢業了去了人界，不過那時的教官還是上任阿萊斯族族長也是你的祖父西斯萊，也許你覺得伊利亞德大人對你已經非常嚴厲，那是你沒見識過西斯萊是怎麽對待伊利亞德的，我記得很清楚，當年，西斯萊大人得知了梅威斯的事情，當著所有學員的麵侮辱伊利亞德，甩了他幾十個耳光，把他綁在操練場的旗杆上讓每個學生輪流用鞭子抽他，這件事幾乎當時所有的學員都知道。”
或許是家族傳統，她這樣想著，對每一屆的繼承人都是這樣嚴厲，她想伊利亞德似乎並不是一個輕易屈服的人，就好像全世界都沒法輕易改變他得想法，這一點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還是開口問道，“大人妥協了？”
狄倫搖了搖頭，似是在歎息，“後來的事我並不太知道，那一屆畢業生通過試煉的隻有伊利亞德和你母親，梅威斯在我的記憶中並沒有去人界。”
疑點越來越多，莫洛的頭幾乎要爆炸，收集的線索越多，就越複雜，好像離線索越來越遠了，牽扯出了一段父親和其他女人的感情，但似乎對她要查的東西並沒有什麽作用。
“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你還想問什麽嗎？”狄倫斂起神色，看著莫洛有些糾結的表情。
她甚至都不想知道更多，一切和她預想的並不一樣，她甚至有些失望。“不……沒有了。”
狄倫看出了她的失望和糾結，於是換了一個話題。“你在人界如何？”
她似乎還沉浸在糾結之中，隻是搖了搖頭，“很亂，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狄倫似乎覺得跟她說的有些多了，於是繼續轉移話題，“我記得你們去的米斯特對吧，歸密黨管。”
“沒錯，但更像是希太的天下。”
“你覺得密黨無能？”
“當然不是。”
“密黨的人界事務是由那個私生子全權掌管，我記得我以前給你講過，洛倫佐·德切利。”
“是。”她無力道，甚至不敢去聽這個名字，然後腦海裏會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他的臉。然後心髒就會不自覺的抽痛，無可救藥。
狄倫沒有注意到她微微簇起的眉尖，繼續開口，“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否則統治人界幾百年密黨一直相安無事，人界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伊利亞德命你掌管魔黨的人界事務，可以借鑒密黨。”
她點點頭，盡量把自己和他割裂開來，“哦？教官您對這個很熟悉？我隻去過一次人界，但仍舊對這些不太懂。”
狄倫不置可否，“當然，我分管過一百年的人界事務。你應該知道人界對於每個黨派的重要性，尤其在現在這個情況下。”
她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麵上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人界的力量部署幾乎決定了黨派力量。即使中立黨支離破碎，可是對於人界的控製力高於魔黨和密黨，所以仍舊不可以小視。”
狄倫很滿意她的回答，點點頭，“看來我教的不錯，對於這一點，洛倫佐控製人界的四百年從沒出過差錯，現在密黨的力量幾乎要超過魔黨，在米斯特你應該能感受到這種控製力。”
為什麽米斯特的貧民區一直相安無事，又是為什麽他在骨琴響後就能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為什麽自己再次回到米斯特米斯特的希太人就已然全部肅清，這種控製力的恐怖她已經感受得到。
“是。”
“我想讓你知道的是，血族人口比起人類還是要少很多，密黨是有避世的條例，可這種遙遠的條例早就名存實亡，所以據我所知洛倫佐豢養了一群人類的間諜，以永生為許諾條件穿插於人類社會中間，以完全的控製人界，洛倫佐為人十分低調，在人界處事從不露麵，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的弟弟恩佐·德切利來完成，而他本人從密黨梵卓軍事學院畢業後在梵卓的親兵隊從士兵做起，親自上戰場曆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一個人打拚出來，他參加過這一千年來所有的戰爭，在軍中威望極高，我接觸過他幾次，是我見過除了伊利亞德之外最捉摸不透的人，一個幾乎沒有弱點的人，這個人和伊利亞德很像，是注定的領袖。”
注定的領袖，最捉摸不透的人，她幾乎不知道他的發跡史，他幾乎成謎。在她眼裏，他和狄倫口裏的注定的領袖不是一個人，雖然她曾經跟自己隱秘的說過他的野心，隻不過當時她不太在意。
她好奇於狄倫對洛倫佐的了解程度，於是開口問道，“您接觸過他？”
狄倫似乎在回憶，“一百年前，西德之戰，他的秘隱隊毫無聲息的占領了西德城，幾乎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曉的情況下就宣布了勝利。打開西德城門之後將西德城主絞殺，他的隱秘隊幾乎屠城，不曾留下一個活口，當年之事也隻有他的秘隱隊和他知道，西德城在屠城之後還能維持一切如常運作。你可知這種控製力的可怕？他從不參加所有宴會和露麵的活動，這一行為似乎也受到了倫納德的默許，隻有前一陣在魯斯凡的婚禮上才匆匆露了一麵，現在他與布魯赫親王之女訂婚，力量更是今非昔比，他幾乎控製了半個密黨的軍隊。”
訂婚兩個字又幾乎是讓她心髒疼的一扭，更加覺得自己的離開是對的，那個女人能帶給他的遠比自己要多得多，自己隻能成為他的拖累和負擔，沒辦法去完成他的野心。悲哀從心底泛上來，一絲苦笑掛在嘴邊，“我可以看得出，雖然我隻去過米斯特，但是他的強大已經處處可見。”
狄倫轉而看向窗外正在操練的操場，學員們正在歡鬧，“想治理好人界，就去把這個人了解透了。既然馬上就要受封，既然已經選擇回來，就把本職工作做好，不要讓我和伊利亞德失望，要比以前在學院的時候更努力，但是不要難為自己，別自虐似的不要命，我說的你都記下了沒有？”
教官總是給她最好的鼓勵和教導，比起伊利亞德，她似乎對著狄倫更加親近，她泛起微笑，看向狄倫的背影，不同於伊利亞德帶來的冰冷，像是可以依靠那般，開口說道，“是，屬下會努力的。”
“還有，如果有一天魔黨與密黨交惡，這個人會是你最大的敵人。當然魔黨和密黨交好，他也是你最好的合作夥伴。”
狄倫說的沒錯，他和她的關係，從她回到阿萊斯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且隻有這樣兩種可能，再無其他糾葛，就隻是一場夢。
又過了很久，狄倫開口，“莫洛，其實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