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追查
追查
冊封禮還沒到，但是莫洛已經累到不行，隻是批示文件就是一件就是十分磨練意誌的事情。小時候看伊利亞德工作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左手邊是看過的，右手邊是沒看過的，自己親手做過了，才知道既枯燥又費心。
昏昏欲睡的時候門被推開，“喝點血。”伊森拿了一杯血進來，血腥味讓她瞬間清醒。
“還麻煩你做這種事情。”莫洛接過他手裏的血，一飲而盡。
“我現在可是莫洛大人的近衛官，應該的。”伊森挪揄她過後，站在她身後側。
“你過來了，大人那邊怎麽辦？”她無力地翻著手上的文件，然後側頭看他。
“當然有人，而且是好消息。”伊森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好消息？”她好久沒有聽過好消息了，乍一聽還有些陌生，“什麽好消息？”
伊森頗為神秘的笑道，“你手裏這些文件大部分都是調和魔黨的社會關係的，下層血族意見太多，阿萊斯內部也要做一些調整。”
“所以？”她倒是有些不明就裏，揚起眉毛看著伊森，等待他的下文。
“你猜大人新任的近衛官是誰呢？”伊森給了她提示，一如從前，莫洛纏著他問問題時候的模樣。
她翻了翻手中文件，略一思索，“不會是……巴奈特？”
“真聰明。”依舊是這樣一句誇獎。
“這樣用巴奈特的提拔來激勵下層血族從政，表明阿萊斯政府的決心，向民眾表態。”她繼續分析道，覺得伊利亞德的做法的確沒有任何錯誤
“沒錯。”伊森點頭。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開口問道，“先不說這個，我有件事想問你，阿萊斯宮廷中是否曾有一個人叫梅威斯？”
“梅威斯？你說的是梅威斯？”伊森的臉上出現一絲古怪的神情，罕見的還有一絲慌張一閃而過
“那是什麽人？”
伊森恢複到正常的表情，“你母親的女伴，阿萊斯有名的交際花。”
“那她現在在哪兒？既然是我母親的女伴，那為什麽我從未見過？”她仔細回憶也絲毫沒有關於這位女伴的任何消息。
伊森略一遲疑，開口道，“失蹤了，在你母親……去世之前。”
她略一思索，將時間線在腦中了集匯一下，“能具體一些，你都知道什麽？”
伊森似乎是陷入了回憶，“梅威斯原本是你母親的女伴，但是失蹤了，你母親去世後，梅威斯也再也沒有出現在阿萊斯王宮，甚至滅跡於魔黨，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伊森突然覺得奇怪，她在伊利亞德打過幾次之後就再也不開口問任何關於母親的事情了，“你為什麽會問她？這是在你出生以前很久的事情，應該沒有人跟你提起吧。”
她從小被伊森看著長大，伊森教導她安慰她，她對伊森不曾懷疑，於是拿出日記放在桌上，“是一本我母親的日記。我在軍事學院的時候，狄倫教官罰我收拾圖書室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隻不過奇怪的是這本日記我翻了三四年，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覺得這本日記沒那麽簡單，上麵的內容像是被修改了，我也測驗過這本日記是否有過魔法的痕跡，雖然檢測過有封印但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古怪的封印，更不必提怎麽打開封印，昨日晚上我不小心濺了幾滴人血在上麵，竟然解封了，隻不過我合上日記之後就再也沒打開過。”
“給我看看。”伊森接過日記看了幾眼放在左手手心，右手指端發出光芒指著日記，日記隻浮空了幾秒剛要打開的一瞬就已經合上書頁，恢複到平常的樣子。
“真是古怪至極。”伊森難得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我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這種封印，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有點記不清楚了。”
莫洛微微有一些激動，因為隻有伊森一直跟著伊利亞德，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這些往事，“我試過多次隻有昨天成功了，但我再用人血滴在上麵就毫無作用了。”
伊森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開口，卻又隻說了一半，“或許是阿爾蒂安特家族的魔法？你可以……”
“試著找羅蘭來幫忙？”她當然知道伊森說的是什麽意思。
伊森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隻好沉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恐怕第一個想的是羅蘭，但是我的莫洛小姐，你總是忘記羅蘭大人是魔宴同盟，是阿爾蒂安特的人。”
她雖然知道，但聽伊森這麽說依舊有些不悅，伊森的口氣裏帶著點點疏離，“那照你這麽說我也是半個魔宴同盟的人。”
“您是阿萊斯的繼承人。”伊森恢複到該有的恭敬。
她卻不喜歡這些，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悅，“伊森，你總是這樣。”
伊森歎了口氣，想起過往，又看看她現在的樣子，覺得自己有必要稍微提醒她，“我知道你不愛聽，可是呢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雖然您身上流著魔宴同盟阿爾蒂安特家族的血液，但是你是阿萊斯的人……”
“停！我明白。”莫洛知道她要說什麽，母親死後阿萊斯和阿爾蒂安特家族的關係變得十分微妙，羅蘭的地位也是頗有爭議，因為她一個人繼承了兩方血統幾乎不需要另一個繼承人來繼承阿爾蒂安特家族，她可以一人兼濟兩份繼承，當然這一觀點阿爾蒂安特家族對此也是頗有微詞，伊利亞德對此一直保持著中立態度隻對外宣布自己是阿萊斯家族的繼承人，對待羅蘭也是一視同仁不曾排外，伊森總是提醒自己羅蘭與自己的競爭關係，自己從不放在心上，她轉念一想說道，“可這算我自己的私事。”
伊森無奈，隻能苦笑，“親愛的莫洛小姐，隻要是涉及兩個家族的秘辛就從來不是私事。”
“好啦，不說了我知道了。”莫洛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眨了眨眼想了想，“那你能否告訴我，這個梅威斯的家族？”
“無家族，沒有人知道她的姓氏。”伊森坦然。
莫洛驚奇，不甘心的繼續追問，“那血統？”
“不是下等血族。”伊森否認道。“不是下等血族，你看她的皮膚就知道，當然我們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貴族。”
伊森點頭，“沒有姓氏當然就無跡可查。”
她思索了一會才開口，“就像……阿德勒一樣。”
“對。”
“那……”她猶豫，對於阿德勒的問題要不要問出口。
伊森明白她想幹什麽，“你又想問阿德勒對嗎？”
“是。”她無奈地承認。
“別逼我了莫洛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伊森照舊如此回答。
“可我也是真的不相信，你日日跟在大人身邊。”她依舊不依不饒。
“那日我不在。”伊森信誓旦旦的說道。
她提高聲音，正視伊森的眼睛，“我不信其他的你都一無所知！”
伊森莫名心慌，用微笑來掩飾，“我親愛的莫洛小姐，我要是知道我為什麽還有什麽理由不告訴你呢？”
勒住馬頭，一馬當先衝在前麵，揚起道路上的沙石，列隊站立的學員一身軍裝筆挺位於道路兩側，軍帽與胸前代表榮耀與身份的鳶尾軍章熠熠閃光，一如幾年前的自己一身軍裝站在一旁看著馬背上的伊利亞德。
“首長好！”莫洛聽得列隊而戰的學員齊聲喊道，心下有些別扭，畢竟不久之前自己同他們都是一樣的學員，同樣的藍色軍裝，同樣的腰背挺直，同樣的表情嚴肅認真，同樣的為了殘酷的訓練而隱隱發愁。
她利落的下馬，已經擺好微笑，褪下手套握住對方的手。
“狄倫教官。”
狄倫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開口說道，“莫洛長官！”
莫洛抖了一下，快要崩不住笑，卻礙於身份無法回禮，身份的互換彼此的心照不宣，莫洛偷偷看狄倫的側臉，他神色如常，依舊一臉嚴肅。
走至台階下，莫洛側身讓狄倫先行過去，這一舉動令底下不明真相的學員紛紛側目，狄倫也隻是略略看她一眼，就徑直走到台上。
“各位好，我是莫洛·阿萊斯。”她微笑著介紹自己，“六個月前我同各位一樣是阿萊斯軍事學院的一名普通的學員，也是狄倫教官底下的學員之一，今天我到這裏來不隻是替伊利亞德大人檢閱各位的訓練成果，更是要告訴大家，無論是誰什麽血統什麽家族在這裏都是平等的，魔黨平等的提供給大家從政從軍的機會，隻要努力，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或許你們要說我出身於阿萊斯，沒有說服力，那麽站在我身邊的是巴奈特，我同一屆的同窗，當然同你們中的許多一樣，出身並不高貴，如今已是阿萊斯王宮伊利亞德大人的侍衛長，以後他更會走得更遠，走得更長，走得更好，你們同他一樣擁有同樣的機會……”
莫洛的話令狄倫微微側目，六個月前她還是他手下的學員，現在站在台上講話，語調平緩不似所有演講者那般高昂激動，卻輕易的挑動了底下學員的情緒，她將纖巧身材包裹在戎裝之中，水藍色眼眸清澈透明麵容永遠靜如止水，但真正交手起來才知她是如何的可怕永遠的一擊必殺，難以想象三年前她是所有學員中最小能力最弱的一個，常常被自己挖苦諷刺為廢物的倒數第一，和同屆學員交手不出三招就會被打趴下，如今已是大為不同，其中她付出了多少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最後我預祝各位順利畢業，好好享受軍事學院的生活。”
還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燈光，窗外的操練場依舊回響著學員操練訓練發出的聲響，莫洛也是第一次發現這間院長辦公室擁有全覽整個操練場的好視野，對於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