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軍候的小心思
鷹揚部曲硬闖民宅,無證逮捕平明,這事若放在平常也沒有人會在意,畢竟他的老子是赫赫威名的鷹城主,就算他有什麼不是,民眾也會擔待。現在的處境就不一樣了,軍候強制帶走的是三星獵獸武士團的三團長,這對於雲集於銀月城的獵獸師、獵獸團們是很傷臉面的一件事。
任何時期民眾與官府都不同的階級,而階級之間不管對錯都是偏向於自己這邊一方,現在官府一方又明顯的不佔理,在旁老大等武士的挑撥散揚下,很快銀月城的獵獸師們都知道了,皆義憤填膺要向城主要一份交代。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上古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獵獸師中有頭有臉的人都來到了旁老大所屬武士團的駐地,相商接下來怎樣做,怎麼樣挽救獵獸師的顏面,怎麼樣救出這個對兄弟肝膽相照,實力弱小又俠肝義膽的獵獸師。
銀月城內被傳的滿城風雨,霍思行的名字一下子在獵獸師中揚名了。街頭巷尾,酒館,賭場不乏提到:
「喂,你聽說了嗎?鷹城主的兒子不顧律法強闖民宅,打傷那個武士團的二團長,並且強行帶走他們的三團長。」
「恩,沒想到鷹城主的兒子是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人。」
「我還聽說,這個三團長是一個能為兄弟倆肋插刀的人。」
「這話怎麼講!」
「一個沒有靈力的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兄弟獨斗一個蘊境修為的武師,你說這樣的人算不算為了兄弟倆肋插刀!」
「嘿,你們知道嗎?這個人叫霍思行,他維護的人叫烏藍,烏藍這個人也了不得,明明修為不行,卻危急時刻站於霍思行身前替他擋住了致命一擊,致使身受重傷,聽說現在還下不了床呢!」
「這個霍思行還真不簡單,昨天赤手擒城衛的就是他,我當時站在最前面,看的清清楚楚,他的那個腰帶最顯眼了。」
「還就奇了怪了,一個沒有靈力的人能和蘊境的軍候斗的不相上下,這個人還真是個奇人。」
「什麼斗的不相上下,明明是佔上風,最後是這個軍候耍詭計用受傷的烏藍相要挾才迫使霍思行被擒的。我們的團長已經去了他們的駐地。」
「兄弟,知道的挺多啊!你是哪個獵獸團的!來,哥哥給你滿上酒,詳細的給說說!
「好說好說!」
…………
獵獸師之間的談論,經由旁聽的人、酒館中的小兒掌柜的,賭場中的賭友、好事者的宣傳很快便傳遍了周邊的地區。街坊間,市場里,流傳著這種英雄豪傑怒斗不法官吏兵痞的事。
「英雄每多屠狗輩,壯士多出陌瀧間,不是抗律不理法,實則有理難說明…………「茶館中的說書人根據傳聞很快便做出了打油詩,編出了可歌可泣熱血澎湃的段子。
不乏有崇敬鷹城主的人感嘆「城主一世英名敗在了這麼個紈絝子弟手中,唉!「
」誰說不是那!城主治理城池有一套,可教育兒子就不行了!滋滋。「
本來小小的一件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越傳越離譜,隨著嘴耳相傳距離事實也越來越誇張。更甚者相傳鷹揚帶領部曲屠殺了一個武士團,整整上百人皆死於其刀下。獻血染紅了整個院落,凝固的血漿使人都抬不起腳。
轟轟烈烈的傳聞,一下子便打破了銀月城已久的平靜。都關注著事態將怎麼進行下去,城主是否會做出公正的評判。
…………
話說那天軍候把霍思行帶走,手裡拿著從霍思行身上掉落的城主令,心裡百感交集,好好的一個差事怎就辦成了這樣,沒有落下什麼油水不說還得罪了城主。如果惹的鷹校尉不高興那他這個軍候可算當到頭了。況且下面可有不少人惦記著他這個位置那,出來倆個心思活絡的告他個辦事不利也夠他受的。
「今天的事都把嘴把嚴了,事情泄露出去,休怪本軍候翻臉不認人!」走在前面的軍候色厲內荏的對身後的屬下說道!
軍候做夢也想不到,一次普通的逮人回去,會在他走後的半天之內搞的人盡皆知。
「軍候,瞧你這話說的,兄弟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如果誰走了嘴,我第一個不放過他!」軍候話音剛落,便有兵家笑著臉近前說道。
「知道就好。」軍候傲然的說。
「到時候還望軍候替兄弟們美言幾句,嘿嘿!」那擠上前的兵家諂媚的說道。
」美言個屁,老子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交差呢!如果有事不拿你們頂缸拿誰頂缸!「軍候心裡暗罵到不過還是拍著胸脯打著保票「好說好說!回頭就算校尉沒有打賞,我也會請兄弟們喝杯酒水!」
「謝軍候」身後的兵家異口同聲的說。顯然眾人已經忘了霍思行有城主令那一回事,或者說是相信了軍候的話,根本不相信一個獵獸師會有城主的親身令牌。
「軍候,小的叫馬三,以後唯軍候馬首是瞻,你叫小的往東小的決不敢往西……」諂媚的兵家不要臉的拍著軍候的馬屁。
「哦!我知道你,你在什長的位置坐的也挺久了,也該挪挪窩了。」軍候突然想到這不是最先衝進院落的那個帶頭的又屢次向自己進言的那個人嗎!
「謝軍候,往後逢年過節的分子定會準時奉上。」那名叫馬三的兵家欣喜若狂道。
軍候聽著馬三的奉承很是欣慰,只是那眼裡冒出的一道冷光不為外人所見。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城主府。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去向校尉稟報!「軍候對著身後的兵甲吩咐道:」你們好生看管這賊人,萬不能讓他逃脫了。「
「軍候放心,落在了咱們兄弟手裡,保叫他插翅難逃!」馬三搶著說。
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入城主府,穿過亭台,走過長廊,到了鷹揚的門前,軍候整理好自己的鎧甲。走上前輕輕的敲門。
『鐺鐺,鐺鐺鐺!』金屬與木相擊的聲響清脆的傳出。
「是誰!」輕飄飄的青年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
「小的是鐵刀疤,已擒拿一名賊反,特來複命。」軍候戰戰兢兢的說。對於屋內的人似是很懼怕。
「哦!刀疤啊!行動很快啊。先把人帶到刑獄,命人嚴刑拷打!」屋內傳出不急不緩的一段話,從話里聽不出什麼情緒。
「是,只是……」軍候猶豫著該不該把城主令的事告訴鷹揚。
「只是什麼?」
「只是這個人好像是城主的人,擒拿時從他身上發現了城主令,我看像是真的。」軍候模糊其詞,不肯定也不否定。
「是真是假你都分不清嗎?」屋內的聲音聽上去很是不悅。
「令牌是真的,只是懷疑這個人的身份。」雖然沒有人看見,軍候還是站的筆直,額頭上的汗珠都不敢拂拭。
「哦?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
「當時一個叫馬三的仕長沖了進去與對方發生爭鬥,我進入之後見對方不肯交出賊犯,當下將目標生擒,之後混亂間在其身上發現了城主令,小的不敢妄作主張,遂帶回來聽后調遣。」軍候刪減著講述了事情的經過,順便把自己摘了出去。只講自己是因為見到發生衝突才進入的。
「恩!你是說,事先他並沒有拿出城主令嗎?」屋內的鷹揚疑惑道。
鷹揚與玄鷹簽有契約,玄鷹的死對他的神魂創傷很大,從那天后便一直在閉關療傷。城內發生的事也是完全不知情,所以城主給霍思行城主令的事他完全不知道,當下也很是疑惑,不知道霍思行身上為什麼會出現城主令,是他無意中得來的還是城主給的,如果是城主給的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就亮出來,如果是無意中得來的,那又應該是從哪裡得來的,每一塊城主令走向都有詳細的記錄,一時也分不清想不通這個無名之輩怎麼會有城主令。
「是的,是被擒后發現的!「軍候肯定的說。
「那先押下去吧!告訴獄部單獨看押,不要動刑,等我弄清楚之後再做決斷。」鷹揚謹慎的做著判斷,一來怕真是他父親的人,二來就算不是其父親的人也肯定有淵源,不能傷了這份傳下來的情分,三來就算都不是,弄清之後再動刑也不耽誤事,反正人也跑不了。
「是,那小的就先退下了,賊犯同黨小的會儘快抓捕歸案的。」軍候聽了鷹揚的話心裡才算落了地,如果鷹揚都不肯定這塊令牌的所屬人,那八成這個令牌就不是這個人的。
「恩,你去吧!記住不要擾民,不要傷了城主的威嚴!」鷹揚囑咐道。
「是,小的會注意的!」軍候聽了暗暗心驚,施了軍禮走了出去。往外走時心裡暗罵馬三做事魯莽和武士團發生了衝突,心裡又得意於把馬三提了出去,以後事情敗露也好有個頂缸的,他完全就沒有想他才是那個最囂張最蠻橫的人。
心境輕鬆的出了城主府,看到在門前等候自己的手下說道:「校尉有令,把這人押往刑獄,單獨看押,不得動刑,其他人隨我再去緝拿賊犯同黨!」
馬三站身於軍候身側衝起了親衛的職責,一路上及盡諂媚阿諛之言。
軍候冷眼相看,親身坐鎮,一名名的緝拿人販,到沒有再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