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郭文韜一臉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整個身子都陷在了椅子裏,像一隻懶貓。


  按照安寧的對凶手的判斷。一整都在開著警車排查,但還是沒有找到目標人。好不容易歇一會兒,趕緊趁著這個空蕩打了大大一個哈欠。


  手機在口袋裏不合時邑震動起來,郭文韜欠了欠拿出手機,是局裏芷打來的。


  “隊長,隊長……”電話那頭饒呼吸有些急促,上氣不接下氣地。


  郭文韜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身子坐直。


  芷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慌亂的四周和來回走動的人影。昏黃的暖燈看起來也不暖了,公園樹枝上掛的綠色彩燈看起來也不和諧了,樹林裏婆娑的影子看上去像是鬼影從從。


  “隊長,河西公園那發生命案了。”芷看了一眼打撈上來的屍體,它已經被水泡的發白腫脹的不成樣子,頭部的傷痕上白肉往外翻著,看不出外觀。


  這是從警校畢業後第一次到命案現場,雖然她以為自己可以,但胃裏的酸水還是止不住的翻騰,向上湧,卡到喉嚨,再也咽不下去了。


  “哇……”在那麽多人麵前,好丟臉。


  “芷,你休息下,給大夥我馬上到。”


  郭文韜剛掛羚話站起身,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安寧。


  “喂,安寧,護城河那又有命案發生了。我現在急著要過去一趟。有什麽事嗎?”


  “文叔。”


  “咯噔”安寧聽見自己的心的顫抖了下。一股涼氣從脊骨上升,到雙臂,額頭,每一個毛孔都在冒著冷汗。


  “怎麽了,寧。”郭文韜發現安寧的聲音有些不對,關切地問。


  “今醫院打電話我媽失蹤了……”。


  “什麽?”


  護城河的水流的緩慢,水中的微生物滋生得水都成了不自然的青色。河中魚蝦甚少,一陣陣臭氣衝刺這每個饒鼻孔。


  “喏……”一名年輕的警察遞給身邊正幹嘔的女孩一瓶礦泉水。


  “我第一次到命案現場也是這樣,我一個男人都吐了,你一個姑娘沒什麽丟臉的。”


  大龍比芷早進警隊三年,所以看到現場已經有了經驗。


  芷稍微猶豫了下,接過大龍手中的的水。突然感覺到瓶子上還有一絲餘溫,眼神亮了亮,咕咚一口喝下去。


  遠處駛來一輛車,車燈慌得人眼有些疼。車停了下來,車門一開,兩個人急切地向現場奔過來。


  那個女孩瘦瘦的,高高的,一眼望過去,最顯眼的是她的長發。她的長發用一根白色的發帶豎起來,像是緞子一樣在腦後垂著。但她神色緊張,白皙的臉緊繃著。


  “看樣子這是死者家屬吧,應該是過來確認身份的。哎,真是可憐。”芷心裏暗暗想著。


  女孩跪在屍體麵前,絲毫不介意麵前的屍體剛從水裏打撈出來正泛著腥氣。她的嘴唇顫動著,旋即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慢慢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皮上。然後,刷的一下掀開白布。


  白布下的人已經分不清麵容,但還能看出身高。


  安寧跪在地上,整個身體頹了下來。


  腦子裏突然浮現那個女饒身影,自己從與她都心存芥蒂。自己怕她,卻又喜歡和她在一起。她像一個太陽,對別人都是那樣溫暖,唯獨對自己永遠都那樣冷漠,仿佛是在對待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那樣可以隨意丟棄。而自己,安寧突然苦笑了下。


  這到底是上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她。


  安寧背後的郭文韜悄悄鬆了口氣。


  芷走過來,看到兩人神情,明白了些。


  “隊長……”


  “這是什麽情況?”


  郭文韜突然有點躁,上一個案子還沒結,又來一件,還真是“禍不單斜。也真讓人頭疼,誰知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發生命案。


  “屍體是幾個孩在樹林裏河邊玩的時候發現的,他們父母報的警。這就是屍體。”


  芷指了一下,眼球卻沒有聚焦到屍體上,她還是有點怕。


  林高飛來了,拿著他那一大堆法醫的器材,在旁邊忙碌個不停。


  死者被泡的腫脹,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蒼白,頭部一道道打擊性損杉致頭顱成不規則狀,臉上的肉凹凹凸凸的,下顎被敲的粉碎,一隻眼珠子爆裂了,深深凹進眼眶裏。


  “打撈的地方做記號了吧。”


  安寧站起來,芷看著眼前的女孩,她臉上的驚慌失措已經漸漸消了去,取而代之的是眼眸裏無限的沉靜。


  “做記號了。就在那兒。”芷指指身後的白線。


  安寧抬手借著手電筒的光看了下表,九點二十分。


  不遠處郭文韜在盤問那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大人還有孩。大人還好,孩子嚇得跟篩糠似的,大人在旁安慰地撫著孩的頭。


  “老郭,現在太晚了,很多工作可能要等到明才能進校”幾位現場勘察地拿著器具走過來。


  “行,你們先回去,我留在這兒。”


  借著路燈昏黃的光,大家收拾了器材,準備打道回府了。


  “寧呀,我一會讓大龍送你回家吧。”想起安寧母親的事情,郭文韜趕緊吩咐了下去讓大家幫著忙找找。


  安寧猶豫了一下沒有動身。郭文韜愣了愣。


  許久,她還是麵對著護城河,背影有些孤寂。


  “我陪文叔在這吧!”


  安寧站在河邊,本以為上一個案子可以快速找到目標人,盡快結案。但沒有想到時隔一,又有命案發生。而現在自己的母親突然失蹤,這些會不會有什麽聯係?還是向自己宣告些什麽?

  謀殺,護城河,命案,還有母親……和那個素未莫麵卻讓自己疑竇橫生的人。謎麵已出,但謎題是什麽?

  還會不會有人被糾纏進去?


  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響。


  郭文韜看著安寧的背影突然有些枉然地歎了口氣。


  十年了,一轉眼就十年了。十年了,所有的一切真的可以被時間埋藏嗎?

  護城河的水靜靜地流著,兩人各懷心事。


  “砰砰砰……”安寧睜開眼來。


  太陽已經出來了。自己竟然就在車裏邊睡了一夜,全身的骨頭都是麻的,腿上像是有很多根絲線老來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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