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
安置好母親，從醫院出來時才六點鍾。夏季的北方天黑的很晚，天際的晚霞悠閑地飄蕩在金色的陽光中。
醫院旁邊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架燒烤架。安寧摸了摸肚子，肚子默契的“咕嚕。”她猶豫了一下，走到超市買了一包麵包，加快腳步迎麵駛來公交車。
車人很少，安寧坐在公交車的尾座那，把手裏的東西吃完，終於車停在自己熟悉的建築物那，安寧下了車。
抬起頭，“西城市公安局”在落日餘暉照耀下閃著金光。
“咦，我們的小安來上班啦？”
剛走進大廳，就聽見前台的姐姐喚自己。
“我過來看看昨天那個造假幣的案子進行到哪了，我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安寧接著往裏走，對於安寧這種經常來警局做客的人，這裏安寧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這人是誰呀？我們的同事？”前台的另一位小姐姐對著剛剛說話那人。
“不是，但我感覺馬上都該成為我們的同事了。”她神秘一笑。
“半年前西城搶劫案，惡性報複殺人案，你知道不？”
旁邊的人搖搖頭。
“那最近的假鈔案，你總知道吧。”
“這我知道，這我知道。”對麵的人趕緊接住話。
“就是她幫才抓住犯人的。”她朝女生走過的方向努了努嘴。
“這麽厲害，”對麵的人喃喃道，“但是，我國法律不是不允許私家偵探，而且平民參與破案是不被提倡的。”
“隻要她說的對，能夠最小限度地挽救傷亡，即使是平民又怎麽樣？世界上很多事不就是能者多勞。”
“說的也是。之前是有這樣的例子。”
說話的時候，安寧已經走到一處辦公室旁，她敲了敲門，門裏邊的人低低應了聲“進。”
“文叔。”
聽到來人的聲音，辦公桌後的中年男子在堆的雜七雜八的卷宗裏抬起頭來。
“小寧來啦！”郭文韜趕緊拉了把椅子，“你看你這“編外人員”跑的勤快。”
“我過來看看昨天那個案子進行的怎麽樣了我能不能幫上些忙？”安寧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資料慢慢地翻著。
“現在犯人已經移交法院了，我想法院的判決馬上就該出來了。”
郭文韜坐在椅子後麵，胖胖的臉顯得格外慈祥。
“那個人最近有沒有什麽動靜？”安寧翻書的手停下來，抬起頭，聲音漸漸變得深沉。
“他……”郭文韜不由自主的雙手交纏，兩個大拇指繞著圈。
安寧看著郭文韜的反應：“還是沒有消息？”
“是，自從那次幼童凶殺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郭文韜撓了撓頭，語氣變得堅定，“命令已經從總部下放到全國，我相信即使是那個人反偵察能力再強，我們也一定抓的到他。”
安寧點點頭。
“這兩天沒什麽案子吧？”
“哪能天天有案子呢？”郭文韜笑起來，“是不是暑假放的太閑了，太閑的話過來幫我核對檔案吧，把這些資料幫我抄了。”
郭文韜把麵前堆成一堆的卷宗推到前麵。
安寧縮了縮頭，趕緊跑到門口。
“小女先告辭了。你這盒鴨脖我順走了，拜拜。”
安寧趕緊推開門，郭文韜往桌子邊上一看，還真是，自己剛買的鴨脖已經不知所蹤。
四周靜靜的，不時的走來幾個熟悉的麵孔給自己打招呼。安寧看看手裏的“戰利品”，格外的開心。
回去的時候在樓下買點饅頭，回家把鴨脖放鍋裏一燉，晚飯就解決了。
“喲，警察同誌，你趕緊把他拘留吧，還得賠我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
就快要走到大廳們口，安寧站住腳，尋找著那個尖利聲音的來源。
屋內坐著三個人，桌子後的警察同誌悄悄扶額。他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正站起身子，極力控訴。一個正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據理力爭。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這次來的人有些難纏。
“警察同誌，你看我身上的傷，你看，你看這兒。這種開車不看路的人，就得關他幾天。”
“是你自己撞到我車上的，還是我不看路，請你好好想想。”坐在椅子上那人西裝筆挺，聲音很平靜，他抬起頭。
站著那個人完全沒有理會他的話。
“他臉皮還真是厚，撞了人就承認了吧，在這給我扯犢子有什麽用？警察同誌？這種人開車是對市民安全的危害，是對市容……”那人突然詞窮。
坐在後麵的警察同誌有些苦笑不得。坐著的人眉頭皺起來，雙手緊扣，看的出來他一直在隱忍。
“刷，”門被推開。
三個人同時扭過頭。
安寧把視線掃過兩人身上，走到臉紅脖子粗，穿牛仔褲的青年人身邊。
“你是在哪被撞到的？”安寧上前，盯著他。
看到麵前突然走來一個美女，青年人頓了頓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
“在清溪莊的一個十字交叉路口。你看，他就撞到我這。
那人把褲管拉起來，他的腿上果真擦破了皮。然後他又撩起自己的衣服，肚子上一片烏青。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抬起頭，修長的大手拂了一下垂落在眼前的黑發：“那是你自己撲倒我車上的。還真好意思說我撞你。”
眼神穿過眼前站著的年輕人，安寧對上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但現在那雙眸子裏多了一絲焦灼。
他估計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吧。
“你先說一下到底是什麽情況？”安寧看著男人。
男人坐的久了，腿有些麻，長腿伸了伸，把把白襯衫手腕處的扣子解開。
他的聲音很帶著男人獨有的磁性：“今天早上我去探望病人，他老家在清溪莊。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路上跑過了一隻小狗，我就把車速放慢。然後，他穿出來，一下子撲在我車上。”
“警察同誌，這人還真是不要臉。”
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下子站起來，他的身材很高。桌子後麵正坐著的警察也趕緊站起來，繞到兩人身邊。
“看到沒，還想打人。”
男人薄唇微啟，但是沒有說話，好看的眉頭皺起。看得出來，那個人的說辭已經讓他的隱忍到達邊緣。安寧趕緊給他遞過去一個眼神。
男人略微遲疑，又坐下去，他看到女孩好像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平靜澄澈，竟然起到了安神的效果。
“清溪莊？”安寧挑了挑眉，城市的每一個地方她都看過資料，“村子好像很久了。”
“對，也是平時監管有些疏忽，”麵前的年輕警察有些不好意思，“路口的攝像頭年久失修。”
安寧看了一眼站著的年輕人，笑了笑。
那年輕人迅速把那個笑當做了女孩對自己的好感：“我那個時候剛好走到十字路口，看到前麵的綠燈亮了，我就向對麵走，但是突然衝過來一輛車就把我給撞倒了。”
“是不是就這樣。”安寧心裏默默說了幾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猛地推了麵前的年輕警察一把。
年輕警察完全沒有想到身後的人會推他，身體隨著慣性撞到正在說話的年輕人，年輕人還來不及躲避，一下子靠在身後的辦公桌上。
“你……”年輕人突然火冒山丈，舉起拳頭，直直地對著安寧。
感覺到手臂上一股大的力道把自己往後拉，安寧轉過頭，胳膊上多了一隻十指分明的大手。
正坐這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了起來，站在自己身後。他的身材很高，完全把自己罩住。安寧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看到他如雕刻一樣的俊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然後，他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