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徘徊
經曆了這些天的事情，那些人知道能回去的消息必然是十分高興的。她們一開始就是想著千難萬險也要回到普渡齋裏去……
金玉一邊帶著禮貌的笑套著話，一邊在心裏思量著。
她沒把自己心中的猜測說出來，隻想著若真是要回普渡齋去，她索性就再潛伏回去，再鍛煉一下自己的本事再伺機出逃。
朱雀十分沒有耐心：“哎呀你這個人真的好煩啊啊啊！”
她一副倨傲的樣子，讓金玉有一種屈辱的感覺。然而她竟然沒有要爆發的意思，大概是因為她如今自己覺得自己是那故事裏懸梁刺股的越王勾踐，所以什麽事都能忍得下去吧。
她又問了一遍。
而後還是沒得到答複。
不過好在朱雀翻了一個白眼給她之後，總算是開口了。
“現在你想在這裏留著就在這裏留著，哦對了，我們把你師父留在這裏管理，你要是在這裏就繼續跟著她，要是不想繼續在這裏待著就跟我們走。”
金玉皺了皺眉。
“所有人都走嗎？那我師父在這裏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朱雀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她。
我剛剛不是說了嘛，願意走的走，不願意走的留下，你是聽不懂還是怎麽回事？
她沒有開口，然後那眼神之中已經寫滿了內容，金玉看懂了，索性閉嘴不說話了。
怎麽辦？
和許猶已經撕破了臉，繼續待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了，不過若是重新建立一遍這地方，或許能有機會。
跟著回普渡齋去的話……那邊畢竟更複雜，而且她們在外邊跑了一圈再回去，怎麽看都像是二等公民，估計不會再有從前的資源了。
“我……我要考慮一下。”
感覺自己無法立即下決定，金玉猶豫了一下之後這麽說道。
朱雀沒再和她說什麽，轉過身去，念念叨叨了一句“誰管你”就自己走了。
金玉沒能猶豫多久。
因為劉寶和衛天則很快就帶著大部隊到了。
她大致看了一下，好幾個長老都沒跟著，想必是和她打的同一個算盤。
她在心裏飛快地分析著留在這裏的利弊，最後決定隨大流。
——這些小丫頭片子沒什麽分辨力，隨大流當然還是按照那幾個長老的決定。
金玉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說把東西拿下來，就聽到劉寶非常驚訝地問她：“你也要走？”
金玉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劉寶會主動和她搭話，畢竟如今連朱雀都不怎麽理會她了，她也知道自己對他們沒什麽利用價值了，已經把自己看低到塵埃裏去了。
劉寶這麽忽然一說話，她還有些不習慣。
“什麽？”
而後她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自己本來就是要告辭的，茫然地點了點頭，又飛快地在心裏搜刮著理由。
“不不不，其實我也……”
她本來想商業互吹一下，再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卻沒想到劉寶也根本沒有耐心聽完。
他的樣子又讓金玉想起來之前朱雀的態度，一時間惱羞成怒地想，我憑什麽要如你們所願呢？老子就是要跟著你們，讓你們膈應！
這麽想著，她又在心裏改了主意，跟著劉寶上車了。
劉寶一臉茫然地看她：“你不是不走嗎？”
金玉心裏湧起一陣得意，麵上卻是表現得四平八穩的模樣。
“我什麽時候說不走了？我本就就說其實我也不怎麽放得下師父，可是能回去學習一下還是挺好的。”
劉寶本來隻是隨口一問，話音剛落就找了個空位準備閉上眼休息了，聽到金玉這一句話又陡然睜開了眼。
“回去？回哪裏去？”
金玉一臉懵逼地回望：“就……回普渡齋啊……”
她看著劉寶臉上的神色變化，忽然又明白過來。
“我們不是要回去？”
劉寶一言難盡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對我們有意見，可是也不要這麽搞我啊，我可沒有那個能送你們回普渡齋的本事。”
金玉啊了一聲。
“那我們要去哪裏？”
劉寶撇了撇嘴：“愛去哪裏去哪裏，反正我不管。”
金玉倉皇地看了一眼車窗外。大巴車已經開始啟動，窗外的景色已經開始向後移動了。
“你不管？你為什麽不管！不是你們非要拿下藥王宗的嗎？如今就地解散了是什麽意思？！你們沒有權利這麽做！”
劉寶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無奈。
“我什麽時候就地解散了？話說你們能不能考慮清楚了？到底走不走？”
被金玉這麽一鬧，他也有點不舒服，一皺眉，他索性站了起來，目光在嘻嘻哈哈的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我們要走啊！”
“哎呀我們都考慮清楚了，不會鬧事的，老大你放心吧！”
“誰還在糾結啊？自己下車好嗎？在這裏折騰什麽，又沒人逼迫你們！”
“我才不懷念這個地方呢，從普渡齋出來我就是想見識一下外麵的花花世界的，窩在這個小山村裏有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誰願意在這裏待著啊。”
金玉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有些頭昏腦漲的。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朱雀卻猛然爆發了。
“都差不多了吧？！你們安靜一點行不行？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如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你們是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
她這一句話喊得氣壯山河，很快震住了眾人。
而後，車內陷入了難言的安靜。
金玉一臉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聲音不受控製地發了出來：“你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去幹了什麽？”
朱雀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給你收拾爛攤子啊！你還沒完了是吧？要不是你們自己偷偷摸摸搞出那麽多東西，我至於這麽累嗎？”
金玉聽出她的言外之音，隻覺得五雷轟頂。
“什麽？你把那些東西都毀了？那都是我的心血！”
她瘋了一樣地站了起來，到了朱雀的位置前，居高臨下地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聲嘶力竭地吼道。
朱雀冷笑了一下。
“你的心血？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不是說，那都是你師父的個人行為嗎？”
金玉一時間氣血上頭，沒能立即明白過來自己剛剛說的漏洞，如今反應過來了又覺得五內俱焚，目光裏帶著十足的絕望。
“你憑什麽這麽做？”
朱雀一挑眉：“憑什麽？憑我是藥王宗的宗主，如今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金玉一臉氣急敗壞地看著她，手中的動作更大了幾分，聲音裏的絕望像是要化作實質。
“我明明都答應你們了！我不會再繼續那個計劃，我不會再去招惹普渡齋，也不會再去招惹你們，你們為什麽非要趕盡殺絕？！”
朱雀嗬嗬了一聲。
“我還真不知道我是在趕盡殺絕，我這難道不是為了你們好，你自己問問她們，是願意沒未來地在這裏耗著，還是跟著我們出去？”
她的目光隨意地越過金玉，臉上的表情依然冷了下去。
而後金玉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一個無法抗拒的力量抓住，而後身上重心也變了，她整個人都在瞬間失去了平衡，向著身後倒去……
金玉感覺自己的脊梁砸在了某個位置上，她下意識反手抓住了旁邊的人，卻仍然沒能挽救狼狽地摔在地上的命運。
“你撒謊！”
站不起來，她索性不再嚐試，就那樣跪坐在地上，仰著頭看向朱雀的時候眼中凶狠又茫然，像是氣得急了，又像是已經瘋了。
“你根本不想讓藥王宗發展下去……你之前就說過的！你當上藥王宗的宗主就是為了讓它消失！”
朱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和你吵架。”
金玉眼中的淚忽地大顆大顆地落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整個人都顯得狼狽不堪。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朱雀覺得自己尤其委屈。
她不過是按照劉寶說的做，為什麽這金玉攻擊的靶子就變成了她？
又不是她要和他們藥王宗過不去的！何況金玉這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簡直像是被渣男拋棄了的傻白甜一樣！
即使心裏格外沒有耐心，即使朱雀自己也知道，就算她什麽都不說，金玉也無法把她怎麽樣，她還是覺得尤其不舒服。
朱雀本能地想和金玉大戰三百回合，又覺得這個樣子實在跌份，沒什麽意思，於是懶懶散散地往座位的靠椅上一靠，側目道：“你們誰能管管她，讓她安靜下來？”
眾人的討論聲很快此起彼伏。
“哎呀這不會是相當宗主想瘋了吧？在這裏瞎折騰什麽呀。”
“還好昨天沒有讓她當上宗主，不然我們還不一定被帶到什麽陰溝裏去呢。”
“就是就是，宗主，要不然我們直接把她扔下去吧？”
“反正她也不願意跟我們走，和一個瘋狗計較什麽呀？扔下去就是了！”
“對對對！扔下去，不能讓她搞事情！”
金玉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們說什麽？你們憑什麽把我丟下！”
“我們為什麽不能把你丟下，你自己先犯錯的！”
“就是就是，昨天都說了，不允許瞎搞事情的。”
“我……我又不知道，也沒人告訴我啊！”
“那你好好說啊，好好問了，總有人會跟你說的啊，這個樣子是什麽意思？”
“你……你們認主倒是認得快，這麽快就開始維護她了？！連狗都不如！”
“喂喂喂，過分了啊，怎麽還開始人身攻擊了呢？！”
“本來就是！狗還知道忠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