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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五十四章 起風了

  懶洋洋躺在院中躺椅上看著院落裏張三蓮依舊在擺弄著那些石子,看的久了就覺得腦仁有些疼,在自己的眼裏這些石子大可不必挪來挪去,有好些反複擺放何必這般費事呢?一步到位不是更好了?


  撇了撇身上的紗衣道“誒誒誒,張兄,你這石頭陣擺弄了這麽久到底弄完沒有?”陳然有些忍不住問道,這張三蓮相交久了才發現這人也是個怪人,平日裏話就不多,一旦碰到了宇文護元子婧那就來事!


  張三蓮嗬嗬一笑拍了拍手看著院子裏的石頭陣總算是臉上有了一絲滿足,這石頭陣脫身於五鬥米教裏的“混元一氣大陣”比來就使用遮蔽生機天意之用,他總覺得這溫家不大對鏡,居然還有一道功力在自己之上的強大氣息,從來長安開始就隱隱覺得這人在窺視著自己,若是一般人大可不必如此,可是這人居然在自己布置了石頭陣還能試探一二,那種人不僅僅就是武道高手隻怕還是位道門高人,可這人到底是誰呢?

  聽到南為卿在堂內看著自己呼喊也是笑了笑道“有備無患嘛,多少你也是西域神火將軍,我總不能把你的性命也看的不重要罷,昨夜在晉王府那番我擔心著宇文護元子婧根本不死心,要是他們派人來探查怎麽辦?”


  “嘁!還神火將軍呢,你不把我賣了我就燒高香,嘖嘖嘖,這石頭陣真這麽好使?”陳然抽身走到大堂門口看著這庭院裏擺放有序的石頭問道!

  張三蓮走到身前指了指庭院裏的石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按照道門中的陣法記載應該是有用,這陣本名“混元一氣大陣”相傳是商周時期薑子牙所布的一道陣法,傳聞能遮蔽天機陣中之人對外界沒有半點感應,雖然我是把這陣法簡化了些,但是這防個探子偷聽應該是問題不大!你說呢陳兄!”


  “那倒也是,那.……”忽然陳然一頓滿眼駭然看著似笑非笑的張三蓮,他叫自己陳兄而不是南兄!難道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張三蓮擺擺手“嗬嗬,放心我隻是知道而已,這對於外麵我隻知道你是神火將軍南為卿,那什麽南陳世子陳然我可不認識!”


  看著張三蓮笑著說起自己的身份,陳然也是有些不自然,這個時候他居然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這還是第一次被外人看破!當下心裏有些緊張,張三蓮道“你以後得多注意了,這神品宗師耳目超乎常人,你莫要以為在房間內關起門就無事了,我雖然是無心但是這下總歸是知道了,我知道還好若是別人知道了呢?南兄啊,這長安的水可比想象的要深呐!”


  “多謝張兄指教,照張兄的說辭,這神品宗師耳目超乎常人這我也知道,但是隔著這麽遠難道也能聽到?我記得一般神品應該是不可能超過這麽遠的距離能聽到吧!”陳然依舊是有些不理解,連潘繆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居然年歲不大的張三蓮能做到!

  張三蓮道“嗯,你說的是不假,但若是有些神品宗師兼修了些類似跟我靈寶一門名為“耳聰目辯”的小道法門,這要聽到自然是不難,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原來如此!陳然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本以為這種千裏眼順風耳的功法隻出現在神話故事裏,想不到今日居然有緣一見,雖然遠不及千裏眼順風耳之流但也有些駭人了些!

  “今日不是約了晉王宇文護他們在添福樓飲宴?打算幾時去?”日暮西沉今日很快就要過去了,張三蓮見到陳然還未有動身的意思問道!

  陳然笑道“說著是晚宴,但是現在也不見晉王府的人來,想必這宇文護也是有些事情在忙,畢竟昨日已經見過你這位五雷天師,他自然睡不著覺咯!”


  “哈哈!”張三蓮想起昨夜的事就心情大好,本以為宇文護是什麽梟雄之輩,真如樹上所寫泰山崩於前依舊麵不改色,現在看來也是頗為擔憂他這位五雷天師!


  “什麽五雷天師,在你麵前那還是不夠格的,天下人怎麽會想到這西域神火將軍南為卿和南陳世子陳然居然是同一個人?南兄手段高絕,若不是我聽到我決然不會懷疑你就是那大鬧長安的陳然,好氣魄!端的是好氣魄!”


  “哈哈,謬讚了,這些虛名也就嚇嚇那些無知小輩,在張兄麵前可是有些拿不出手了!”兩人相視一笑!

  “誒?那你為何挑溫家下榻?我這幾日聽下人們說起,這溫家可有一尊高手坐鎮呀,你就不怕出點什麽事情,要知道我這石頭陣在這人眼裏也是視若無物,你身份特殊要不換個地方?”張三蓮還是有些擔心陳然的安危,既然知道兩重身份,那這溫家就絕對待不下去!


  陳然一揚手示意進屋聊,兩人慢條斯理喝了會茶道“張兄什麽人我自然是信得過,所以有些事情也不怕跟你說,你知道我與溫嵐商號到底是什麽關係?”


  “嗯?南兄的意思是這商號與你有淵源?”張三蓮疑惑不解,陳然道“我挑在溫家商號下榻的原因十分簡單,因為

  這商號是我的!!!”


  嘶!張三蓮倒吸一口涼氣,這偌大的商號居然是陳然的?不會吧,這商號可是北周溫家的……忽然腦海一道靈光閃過,這溫家隻怕也是暗地裏歸順了南陳了!這麽說來就解釋的通了,想不到晉王宇文護的親家溫家人是南陳插在北周最大的暗樁!這誰想得到!倒是陳然連這個都能告訴自己,明顯是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當下就對陳然的心胸有些佩服,他能大鬧長安而後在西域裏掀起波瀾,最後把不可一世的北周打得不得不和談,他的眼界寬廣到了如斯地步?


  “哈哈,這都能告訴我?南兄不怕我去亂說?這個消息換個萬戶侯不難吧!”張三蓮試探了一句,陳然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站起身道“嗯,張兄這麽一說起來倒還真是,那若是你去告發了打算怎麽辦呢?”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兩人聲大笑“哈哈!”其實兩人都懂,彼此不是那種人,兩人都與北周準確的說是晉王宇文護有仇,既然目的一樣為何還要鬧出這等事情?與自己並沒有什麽好處!

  “誒,那這溫家的高手南兄一定認識咯?可否引見一二!”既然這溫家溫嵐商號也是陳然的,那自然添壽堂裏的高手他一定知曉!

  陳然無奈歎息道“張兄,不是我不想隻是我這師叔性子古怪,一般是不怎麽見人,但是我盡力試一試?”


  “啊?南兄的師叔?我記得你是麓山書院的學生,這師叔又是哪一位?這儒門和道門雖然千年修好但是也絕對不會兩者之術互通有無,這位在添壽堂的宗師明顯是位道門高人,莫非南兄你還是道門中的人了”張三蓮笑道。


  陳然也是苦著臉解釋起來“哎,其實這事啊要追溯道我師傅來,我師傅就是李子異!這位宗師的確是道門高人,可因為師傅和這人交情所以我就叫他師叔,以張兄的才智應該是猜得到是誰吧!”


  嗯.……陳然擺明是想考考他,這句話信息極為誇張,陳然是李子異的徒弟這個本身就很少人知道,李子異生前的道門故交?這.……

  難道!張三蓮宛如一道雷擊蓋頂!傳言李子異遊曆天下時確實有一位道門高人在側,最後還是與這位在溈山對弈才有了今日三朝的說法,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位在溫家鎮守!

  看著陳然點點頭的樣子也是大為震驚,既然這麽示意了那麽如同自己所想!

  劍仙牧卿一!若是這位都不能說是道門高人,那時間就沒有人能說是道門高人了!在道門裏牧卿一的名號可以說的上是個神話不過為,當年悟道愈過神品身穿青衣走進了這紛擾江湖,不過數年就在江湖裏有了偌大名頭,之後與老牌神品西域佛道潘繆在西湖之上交手,一劍掀起西湖水至今還被人津津樂道,關於牧卿一的故事仿佛說不完道不盡!

  “嗨張兄你明白我的意思麽,不是我不願意引見,隻是我這師叔性情怪異,說句難聽的天王老子都不會給麵子何況是你我!”陳然啞然失笑,而張三蓮也明白他的苦衷,莫說牧卿一了就即便是自己也多少有些性子古怪,好像這都是神品宗師的標配,沒有優點奇怪的地方都算不得神品高手!


  “咳!”突然一聲咳嗽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兩人汗毛豎起!整個溫家都被籠罩在這身咳嗽聲裏,不少人都仰起頭看向天際!這誰在咳嗽?

  張三蓮與陳然兩人對視,隔牆有耳!牧卿一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陳然連忙躬身道“師叔,是我性子古怪不是您,千萬別發火,有話好說!”


  看著庭院裏寂靜無聲,好一陣確定沒有異樣後陳然才鬆了口氣,這神品宗師果然視天下如螻蟻,一言一行都在掌握之中!

  “晚輩靈寶派張三蓮見過劍仙前輩!”張三蓮學著陳然躬身,兩人低下身子半天不敢抬頭,半柱香後陳然幽怨道“師叔,別折磨我了,那我起來了哦!”


  “見到了?這就是我師叔,當世第一人,什麽了然什麽潘繆那都笑話,若是我師叔出手還有了然什麽事?”陳然一通吹捧說的聲極大,生怕牧卿一聽不到!……

  西門幽的院子裏,牧卿一正跟西門幽在庭院裏下棋,見她遲遲不落子都有些煩了“你磨磨唧唧要弄到什麽時候?再這麽拖下去你都要出門赴宇文護的晚宴了,昨天那小子不是叫人來知會了麽”


  “你給我廢話,我就要你在睡在屋簷上!老娘下棋落子慢怎麽了,你是不是又開始嫌棄我了?你大可以走沒事,隻是你惹得風流債千萬不要老娘無擦屁股!”被牧卿一這麽一激拍案而起指著牧卿一鼻子就是一通怒罵!


  “額……怎麽又說到了風流債上了,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嘛!消消氣咱們接著下,晚些去晚宴這盤棋沒下完豈不是可惜了些?”牧卿一連忙道,他可以什麽都不怕但是唯獨怕西門幽,這世間李子異過世之後最了解

  自己的就是她了!

  西門幽淡淡道“你別一口一個那小子那小子的,到底是子異的徒弟,他什麽時候得罪你了?非得每次沒個好臉色,怎麽的?不給我這個做姐姐的麵子?”


  “哪敢,隻是陳然啊我都看不明白,武道一途好不容易上了三品境界潘繆費勁心裏造了那般大聲勢最後還不是在長安城裏修為被廢?再這麽下去他怎麽對得起故去的師傅啊!”牧卿一有些難過,說起李子異就想起那日在溈山頂的一切!

  忽然一隻手按住了肩頭,西門幽歎息了一聲“子異謀求的事南陳能在這亂世裏有一隅之地,陳然雖然是遠不如子異但是多少是他的門人,你這個做師叔的也上點心,我知道你肯定會說長安城你與王佐天一戰,但那是你真心的?後背嘛還在成長,陳然是我溫家溫茹溫若也是,我們盡心盡力便好,你也不必說太多了!”


  “哈可能你說的對吧,誒,你說起陳然是子異的徒弟我想起我那兩個徒弟來,現在不知道這兩口子到了哪裏!尤其是徐來,你知道……”牧卿一剛要往下說,西門幽的手就擋在了他的嘴上“嗯,這事咱們就不說了,就讓她安安心心過完這輩子吧,不要把她牽扯進來了!”


  牧卿一點點頭,關於徐來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告訴她這一切,做個武當道姑跟清風走完餘生就很好了!拍了拍西門幽的手“快去準備會,晚些就要出門了,元子婧你都好些年不見了,這可不能被她比下去了!”


  “嗯,那我先去梳妝打扮了,就麻煩你這位劍仙又做一晚梁上君子咯!”說著一笑輕跳著往屋裏去了,牧卿一看了許久,她還是那個剛認識的女子,有性情也有自己的想法!……

  “誒?你們兩個躬著身子幹嘛?”塞納午睡過後走出房間,看到陳然和張三蓮兩人在大堂裏頭朝外施禮,可順眼望去堂內又沒有其他人!

  陳然這才直起身子“你難道沒有聽見?”


  塞納一臉茫然搖搖頭“聽見什麽?怎麽回事啊!”


  張三蓮撓撓頭道“咱們這位……額,這高人果然不同尋常,這一聲連我氣血都有些翻湧,無愧是當世第一!”


  “你們說什麽呀,這沒頭沒腦的!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瞎胡鬧,今夜不是宇文護說在添福樓裏設宴?在這麽下去還不得誤了時間?快去更衣啦!”塞納一聲催促,張三蓮也是無奈笑了笑,塞納問道“誒,其他人呢?怎麽一個都不見?”


  陳然懶得多理會走入房裏開始更衣,張三蓮道“伊芙公主說要出門逛逛,就帶著尹先生和沙爾汗王子一同去了,至於另外的伺候南兄左右的南貞這回不知道去了哪裏!”


  塞納若有所思,燕貞被陳然派出去聯絡在長安城裏的西域商號辦事人去,這事她倒是知道的,但是伊芙這妮子也真是,都到這會了還顧著玩耍,這要是晉王府來人上哪裏去尋人?


  “哈哈!尹先生真是,那做生意的老板還不得氣死!”剛想就聽到庭院外伊芙的笑聲,走進庭院裏時身後的沙爾汗和尹框身上掛滿了各種吃的玩的,總歸是琳琅滿目數不勝數!不知道的伊芙把外麵攤位上的東西都買了一道!

  尹框見到塞納大聲叫道“公主殿下!救命啊!”


  一聲哀嚎,塞納河張三蓮都快笑出聲,這尹框估計是被伊芙折磨的快瘋了,這小半日就有這種感覺到底是不知道伊芙是什麽人,在西域裏這可是個隻要好玩就哪裏都去得的小魔王,這北周長安裏一切都對她甚是新奇,這小半日還不得把他們折磨的叫苦不迭?


  伊芙埋怨了句“尹先生剛剛不是還說開心麽,怎麽這會就跟我姐姐說道我不是了,哼!下次我還要帶你去,不去都不行!”


  聽到下次還去,一定要帶上他就更加難過,就他們身上的東西沉重異常,還來一次怕不是要了自己的命了!


  “哎喲,公主殿下你就放過我吧,我隻是個書生呐!這重體力活咱們就不能教溫家下人辦?別說下次了,我今日都快氣絕了!”尹框神情萎靡,身後的沙爾汗也好不到哪裏去,進門後把東西一放就癱倒在地上!


  “你……”塞納剛準備說幾句,就聽到院子外溫家下人高聲道“公主殿下,晉王府派人來了,說是一個時辰後在添福樓裏晚宴!”


  “知道了!”塞納一聽這話,總算宇文護派人來說了,再這麽等下去鬼曉得什麽時候去吃飯,看了院子裏的人道“你們快去換衣服,咱們這就出發!”


  陳然換好衣服從屋子走出來看著庭院裏的人不經詫異,但是看到伊芙還吃著手裏的糖葫蘆津津有味就反應過來,這妮子真是.……哎”


  忽然一個輕風吹進庭院裏,陳然一抬頭“喲,起風了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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