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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四十章 多少蹉跎

  時局如此,身處亂流之中也抽不開身,萬般皆無奈,自己能做的隻有堅持本心,不管對錯這路途隻能將錯就錯!

  出了西門幽的庭院就開始飛速回自己下榻的院子,路上避過幾隊溫家人的巡邏子弟翻過高牆終於是趕在天明回來了,看著自己院落裏依舊寂靜無聲長籲一口!

  “嘎達!”提起腳就踩到了一塊石頭,陳然這才想起張三蓮布下陣法細細給自己說道的生門,不敢怠慢躡手躡腳在庭院裏繞了起來,好一陣才走到門口,回過頭來看地上的石子雖然好奇但是此時不是研究的時候也隻能醒來再問張三蓮了!


  “吱呀”輕聲入了房,脫下衣物就鑽進了被窩,忽然一條手筆一把攬過陳然就聽到黑暗裏傳來塞納一聲“出門也不叫我,這大半夜的我上哪裏去找你!”


  塞納醒了?陳然也是有些無奈,自己出門時確定了塞納熟睡才走的,看樣子塞納半夜醒來過了!連忙賠禮道“見個故人,若是帶你了隻怕來去麻煩!”


  “哼,我問的是你去見誰嘛?這以後要是出門辦事你也給我說一聲,不然大半夜醒來一摸人都沒有,你要我怎麽不擔心你?”


  原來塞納是這個意思,陳然這才安心下來,塞納有一點自己很欣賞,隻要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幾乎不幹預,也從不問個中緣由,這就是她對自己的信任,與她認識也不過幾個月時間,如今兩人已經走到了一起,雖無夫妻之實但是有夫妻之名,自己好歹也是於闐駙馬爺了!


  “嗯,以後一定跟你說一聲,隻是連日奔波想來你也累了也就未曾叫醒你,絕無下次如何?”


  黑暗中看不清塞納的臉,隻是自己脖子處一道熱流,輕輕的呼吸聲讓自己心頭一動,塞納往自己身上蹭了蹭不再言語!

  “誒,怎麽不說話了?”


  “我睡了!”


  陳然哂笑,塞納也正是出奇的可愛!翻過身子做了起來,塞納呢喃埋怨道“要不要我睡了,擔心了你大半夜結果回了屋還是不安分!”


  “額……這不是有話想跟你說嘛!要不咱們就不睡了?也沒多久天就亮了,今日還有不少事要去忙!”陳然想趁著這段時間跟塞納商量接下來北周一些事情!

  塞納低喝了一聲“嗯”翻過陳然的身子下床點亮一盞油燈,一臉倦容打著哈欠看著陳然有氣無力道“有什麽就說,真是不省心,睡個覺都不讓!”


  陳然也是有些不忍,抱過她卷起被子看著那雙藍色眼眸如同藍寶石的光芒,湊的很近塞納頓時睡衣全無,看這意思是想今夜就把事情辦了!精神一震臉“騰”就紅了,陳然淡淡一笑“不說了,咱們睡就是,你最重要,咱們何時睡醒了再說,我們此行是北周求我們不是我們要順著北周的意思辦事,大不了讓晉王宇文護等著就是!”
……

  夏日的長安顯得就越發炎熱,喘不過氣起來的熱浪,街上行人百姓恨不得不穿衣物就好,好一陣子都沒有下過雨心裏更是有些莫名的煩躁!

  若要說何人最煩們,莫過於在添壽堂前的北周鐵騎,如今已經是日曬三竿宇文伐大清早就來添壽堂傳旨但是遲遲不見南為卿,問溫若也是不知道情況如何,北周鐵騎就這麽穿著重甲太陽下烤曬如同人間熔爐豆大的汗珠從鎧甲上滴落,站的腳下都濕了一片!

  皇家威嚴最為重要,雖然有些難為人,但是宇文伐依舊不讓這些北周鐵騎歇息,若是讓西域看了笑話宇文護還不得大發雷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就到了中午,太陽高懸此刻才是最熱的時候,宇文護都有些不忍,這南為卿意欲何為?拿自己開心不成!


  “溫若,你遣人去問問到底怎麽回事,都到中午了還不見南將軍人,不是出了什麽事罷!”焦急萬分,今日是去晉王府倒不是去宮裏覲見索性還好,不然自己非得找上門去看個究竟。


  溫若也是麵犯難色大“王爺,我與西域人又不熟,我去是不是逾矩了些?”


  “別人指名道姓來你溫家下榻,還不熟你欺瞞我不成?”宇文伐正好沒地方發火溫若正好撞到了槍口上,西門幽看著門口輕聲道“王爺,稍安勿躁,我看這南將軍應該是有些事情要處理,這正值兩國和談後續,這自然是分得清輕重緩急,我看可能是西域六國有什麽急事罷!”


  “哦?你的意思是……”


  西門幽淡淡一笑瞬間看的宇文伐一愣,立馬轉開視線,這人不能多看,這看下去隻怕是要陷進去!溫若連忙催促著下人再去請南為卿。


  “倒也不是什麽別的,畢竟這西域人的習俗跟我中原不一樣可以理解,我就聽聞西域不少地方可是午後才起,我們長安白晝


  可他們還在慢慢黑夜裏,我想來也是這歇息時間沒有調整過來!”


  宇文伐一拍額頭大呼”哎呀,經你這麽一說我明白了些,我怎麽就忽略了這個!這下可好,門外甲士汗如雨下,王兄王嫂還在等待,還不知道西域公主王子什麽時候才醒來,這要我如何交差?”


  “嗬嗬,王爺莫急,現在要人回晉王府傳個話就是,我們稍稍理解下就是,俗話說入鄉隨俗是不假但是哪有人能一天之內就能轉變的!”西門幽好言安慰道。


  “唉也隻能這麽辦了,來人帶話給晉王說明下這裏的事情原委!”


  西門幽連忙阻止“且慢,王爺我看這麽辦,你先帶人回去,索性今日雙方會麵不是朝見,你待鐵騎先回,我等南將軍等人醒來然後咱們約定個地方會麵即可,不然這麽等下去也不是個事!”


  “對對對,言之有理,那本王就先走了!”宇文伐道,眾人高呼“恭送王爺!”一卷蟒袍搖了搖頭離開了添壽堂!

  溫茹哂笑“這宇文伐真是夠好笑,怎麽看都是一個練武失了心智之人,幽姨說什麽他就聽什麽毫無主見,這宇文家還說什麽王族也不嫌丟人!”


  西門幽看著門口道“也不能這麽說,宇文伐雖然有辰王之名但是一心練劍極少理會俗事,這王朝禮儀自然就不知道了,但是你說宇文家禮儀那就算了,外族就是外族這禮儀他們哪裏懂!”


  眾人也是相視一笑。


  “家主,家主!來了,來了!”小青一路小跑進了大廳,西門幽也是白了一眼喝道“慌什麽,自家裏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小青跪地西門幽這話讓她膽戰心驚,西門幽自從領溫家商號開始雷霆手段,不少下人奴仆都被裏裏外外清洗了一遍,手段狠絕,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西門幽訂下的規矩繁多稍稍觸及少說也要一頓體罰!

  “奴婢知錯了!”


  西門幽懶得再多看一眼帶著所有人到門口相迎,結果到門口都傻眼,伊芙帶著項問還有沙爾汗但是其他人一個都不見!


  都發蒙時西門幽率先反應過來恭聲道“見過王子公主殿下!”身後的人隨後跟著跪伏在地,伊芙點頭一抬手“都起來罷,王兄吩咐過了溫家人不必多禮!”


  溫家人除了西門幽都不理解為何不用多禮的事情,驚異之餘伊芙道“王兄王嫂已經出門今日吩咐過了不見任何人!”


  不見任何人?這.……

  剛剛宇文伐才走,西門幽的意思是約定一個地方兩家會麵就是,這下可好,幹脆南為卿帶人消失了!西門幽心裏也是埋怨開來,這不是存心讓自己難辦嘛!多少自己和溫家也是在北周宇文家的屋簷下混飯吃,這倒好來添壽堂下榻連宇文家麵子也不給直接消失了!


  雖然心裏有些不忿,西門幽也沒有過多去說,陳然來自己庭院商談之中就不難看出他有自己的打算,嘴上說著以後不知道怎麽走下去,但是李子異的徒弟哪有想不明白的事?笑臉迎著伊芙沙爾汗等人進了大廳!
……

  此時南為卿去了哪裏呢?西門幽怎麽也想不到陳然此刻正坐在添福樓裏胡吃海塞,連塞納也毫不顧忌公主的樣子在銅鍋裏一通爭搶!

  “哎哎哎,張兄你給我放下!”陳然大吼,眼疾手快的張三蓮夾起一塊豆腐來不及慢嚼細咽也顧不得滾燙以後就咽下嘿嘿一笑“南兄,這飯桌上可就不顧及你的名頭了,來者是客我們都是客,你是主人那就主隨客便嘛!”


  “就是,南兄平日裏大氣,怎麽今日在飯桌上斤斤計較?也不怕弱了神火將軍的名頭,公主殿下,你在我碗裏搶,誒誒誒”


  尹框一邊說著,塞納趁機在他碗裏強過食物,鬼魅一笑“誒尹先生這就是你不對了,這既然是主隨客便我又不是主人,你管那麽多幹嘛,這桌上隻有本事搶,沒本事就喝著銅鍋裏的湯!”這話一出,所有人稍稍一頓,都這麽說了哪還有什麽情麵可講,又是重新加入戰團之中!


  陳然也是悻悻一笑,喊過一旁的小二再來一輪,眾人大呼“南兄客氣!”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理,拿起筷子與眾人爭搶起來!


  一番雲雨後眾人捂著肚皮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燕貞懶洋洋捅了捅陳然“公子,你不會特意出來就是為了這頓銅鍋煮食罷!”


  “是又如何?民以為食為天,吃飯才是頭等大事,我們在西域就久聞這添福樓名頭,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是不能放過了,嘖嘖,要是天天都能吃到該多好!”陳然酒足飯飽洋洋得意,看向樓中人頭攢動,如此紅火的生意怎麽說都沒有想到,畢竟這是自己的傑作,忽然很是想念老藥罐這秒人老頭來,去了西域也沒見著幾麵,終日在經樓裏


  苦讀,對於一個醫者醫術就如同女子對於男子的吸引力,連一日三餐都是小藥罐去送!

  張三蓮紮砸吧嘴意猶未盡“想不到外麵世界如此精彩,多虧了南兄,要不然我哪能一飽口福,雖說是修道講究清心寡欲,可惜了自己還是個俗人免不了哈哈”


  眾人莞爾一笑,對於這位五雷天師都有些覺得有意思,神品宗師說到底也是人,這口腹之欲哪能說是完全不顧?多少隻是個好吃不好吃樂不樂意吃的事情!


  “鐺鐺!”尹框敲了敲身前的碗筷笑道“這此情此景,如何不得附庸風雅一番?這麽的,我起個頭如何?”


  所有人大聲叫好,茶餘飯後總得有個消遣,附庸風雅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尹框剛想開口,就聽到樓下一陣騷動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陳然心頭一動,就看到一位白衣女子背對著自己坐下樓下不遠處,幾個滿臉邪笑的男子搓著手“小娘子,你惹得哥們幾個不高興了,照你的話說是賠罪我們怎麽都行是與不是!”


  陳然等人站起身隨著樓中所有人看熱鬧,不知怎麽的就感覺這道背影他似乎在哪裏見過而且十分熟悉,一旁的塞納湊到耳邊小聲道“是姐姐?”


  “不是,這人我們應該都見過!”


  我們都見過?塞納一愣,樓下女子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挽起青絲斜著身子“我說的話當然是真的,你們想怎樣都可以,當然了你得有這個本事才行!”


  陳然一聽女子言語訕訕一笑“得,我們不去見人家,別人都找上門來了!”


  塞納還是一頭霧水,難道聽聲音就知道這人是誰不成?連自己都見過,還是女子莫非.……看著陳然的樣子捂嘴“不會吧,她可是王妃啊,怎麽獨自一人出現在酒樓裏?”


  “鬼曉得,看樣子這事我們得管管了?張兄,這王妃殿下可是你們靈寶仇人喲!”出言試探一旁的張三蓮!

  燕貞看著那幾個圍在女子周圍的男子道“是川蜀唐門中人,這些人想必是來白馬寺參加盂蘭節辯法的了,公子你看.……”


  唐門?那不就是自己師兄尤毒的師兄弟,這唐門子弟也是出息居然青天白日裏就敢調戲女子,尤毒離開唐門雖然不知道具體密辛但是這等雜魚離開也就無可厚非!


  唐門弟子大笑,恨不得立馬就上手!白衣女子放下酒杯大聲道“將軍,既然是故人這高處看戲還是不好吧!”


  陳然顯然是沒有想到元子婧會這麽說,長歎一口氣靠在欄杆上“殿下,既然知道我在何不直接來找我,況且這些唐門雜魚何必我出手,王府那些個好手還不救主?若是王妃有個什麽閃失你們回去也吃不了兜著走!”


  樓中各處不少人摸向身下的兵刃,一語之下這些晉王府的高手都忍不住,照高台上的男子說的,的確會有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都不許動,我就指望這西域月氏神火將軍來救我了,誰動我就殺了誰!”元子婧猛然站起身子鳳目裏滿是笑意,談笑說起生死!


  “劍匣!”


  燕貞遞過劍匣,陳然抽出逐流劍飛身而下!眾人隻看到這人身長九尺器宇軒昂眸子裏一抹猩紅之色!唐門子弟剛一聽王妃的名號就知道自己惹了是非,剛想走陳然就跳下樓來!


  “砰“


  陳然落在元子婧的桌上笑道“晚些賠王妃一桌,這些雜魚今日我就料理了,殿下可欠我一份人情!”


  轉過頭看向唐門弟子一提劍“怎麽死法,自己挑”


  唐門弟子發瘋似往後退,陳然搖搖頭劍氣縱橫,隻顧跑的幾人根本來不及還手就被追上來的劍氣削去了頭顱!眼裏還是死之前的驚懼!


  “殺人了”不知樓裏何人一聲大叫,所有人都開始慌忙離開添福樓!霎時人仰馬翻聽到無數碗碟摔落在地的聲響!


  “王妃殿下,你得賠啊”看著滿地碎片,想起西門幽說起的十萬兩銀子就頭大,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沒錢就越要花錢了!


  元子婧緩緩坐下拿起酒杯“那我在這謝過將軍了?“


  “王妃殿下也是,要是來尋我何必這麽勞師動眾的,是擔心我名聲不夠響亮?你看耽誤這麽多人吃喝大罪過大罪過!”


  “那將軍可願意去趟晉王府了?”元子婧鳳目稍微,陳然抬起頭大聲道“夫人,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吃飯?”


  塞納臉上陰雲密布,倒不是怪陳然出手,這要是跟元子婧沒點什麽她說什麽都不信了!

  “去歸去,別心也跟著王妃殿下走了就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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