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幽嘴裏說著看,進了屋說了沒幾句就去裏屋換了衣服出來!
“嗬嗬,幽姨別老說自己老了,就這等容貌放在現在還不是輕輕鬆鬆上個江湖蝶榜?”在陳然眼裏西門幽雖然是上了年紀但是容顏方麵看的出是下了功夫!
江湖上久負盛名的奇女子大多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調理,像自己見過的西門幽元子婧兩人就是個典型,四十好幾都有些年輕姑娘的模樣,而女子最怕的不過終有一日白發爬上頭臉上攀上一絲褶皺若是到了這一天也就正式步入了年老力衰的時候!
“嘁就你會說話,幽姨老了不是年輕時候了,總這麽說怪不好意思的!”西門幽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依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陳然當即會意
“哪有,幽姨美貌自然是天下無雙,也不知道這蝶榜誰定的這般沒有眼力見,幽姨這等姿色難道還不如子高了,真是氣煞我了!”倒不是假話,西門幽也就是這幾年很少露臉不然蝶榜排名隻怕會變上一變!
西門幽抿了一口茶長歎道“哎!一副皮囊而已,人老色衰是遲早的事我能做的就是讓這一天晚一點到來而已,說說吧,你這神火將軍在西域如今呼風喚雨,這裏麵到底如何你總得跟我說,還有這以後你打算如何做了什麽安排?”
“幽姨,這次來無非就是兩個事,一個就是關於西域六國跟北周和談收尾銀錢款項,我應元子婧的來北周拿錢,第二就是這白馬寺七月半舉行盂蘭節辯法!“
“哦原來外麵傳北周賠款是真的,有多少錢?”西門幽問道。
陳然剛想說就看到西門幽泛綠光的眼眸嘿嘿一笑“幽姨,這不是西域六國的錢嘛,我總能挪為自己用,這要是被六國知道哪還會管我是什麽神火將軍!”
西門幽那個眼神陳然在高長恭眼裏見過一次,擺明的伸手要錢的姿態!溫嵐商號如今用錢的地方極多,又要跟三大家族鬥智鬥勇耍手段,又要玩各地開辦添壽堂和添福樓的分號,這一切都讓被譽為商道才女的西門幽也頗為犯難,現在的局麵也剛夠勉強支撐,但是三大家族若是攻勢一改常態拚命,就以溫嵐商號的底子根本經不住這麽一遭!
三大家族最讓西門幽煩惱的不是什麽手段也不是什麽矗立北周多年生意做的多大,簡而言之最怕的就是這三家都是底蘊十足家底豐厚,若是真是不管不顧現在的溫嵐商號就很難招架,銀錢就顯得極為重要!
“嗬嗬,當然了你這甩手掌櫃也大可不管,但是你得有個心理準備,若是到了回不了頭的那個地步也不能怪幽姨能力不足,三大家族近些日子已經把事情擺上了台麵,暗鬥自然是不敢但是明爭他們也不會多怕我們商號,現在的銀子一個我恨不得掰開來當兩個用,你覺得幽姨過得舒坦不舒坦”西門幽埋怨道,甩手掌櫃誰不樂意當,可是甩手也要有人管事,自己便是那個管事人,巧婦無米之炊沒了銀錢那溫嵐商號就什麽也不是!
陳然也是麵色犯難,倒不是不想給這份錢主要是這錢不屬於他,這些錢都和談賠款,於闐與之烏孫還好,但是其他的呢?剩下三國雖然有些矯情但是絕對利益麵前想阿狸也是不會同意,西門幽也真會找時候伸手!
“幽姨,你說個數目罷,多少我想辦法!”
西門幽一聽大喜“前兩天溫若還在抱怨,這下好了要是他知道你給了這筆錢還不得千恩萬謝!嘖,也不多差不多就是個八十萬兩左右就行!”
“咳咳”陳然聽到八十萬兩就呼吸急促一陣咳嗽!八十萬兩左右就行?看西門幽的樣子明顯也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昨日還覺得自己多少也有些家底,現在一想如同背了一身債而且渾然不知,自己的銀錢都交於了塞納管,昨日閑時問起自己也不過有個三十萬兩左右,莫非來長安要不是就生命之危要不就是要破財免災不成!那自己來是為了什麽?
越想就越鬱悶,剩下五十萬兩自己上哪裏去找?西門幽真把自己當成了手段通天的人不成了!端起茶杯連喝了幾大口叫苦求饒道”幽姨,你覺得我的多有錢?張口八十萬兩左右就行,合著覺得我還有辦法能多給?我交個底,我全身上下就五十萬兩,更多的話您把我賣了吧!”
“嘿嘿!你以為你小子真值錢?誰稀罕要似的,什麽樣的人值五十萬兩!你不要覺得多,這錢還是我再三精簡後的數目,要是一開口不低於百萬你還不得去尋短見!明早你把錢拿來,我手裏頭也出一些,但是還差個十萬兩左右,北周一行我不管你計劃如何,這十萬兩你總得想到辦法!”
西門幽其實已經很盡力在做,自己原本的產業都變賣了不少,當然這些陳然都沒法知道,可能讓西門幽掏錢其實自己已經很過意不去,邀她來管商號這工錢都從而米有過多提過,誰見過給人辦事沒錢還要倒貼的事?所以西門幽說的時候陳然也沒有再多討價還價,錢沒了還能再賺但是商號沒了就什麽都沒了,包括之前自己砸進去的錢!一個商號下來真是不容易!
也沒有過多說“嗯,那行,這十萬兩就交給我來弄了,幽姨這段時間辛苦了!”陳然憨憨一笑,西門幽杵著頭唉聲歎息“可能這就是命罷,辛苦的命,誰要我答應你了小弟!”
“哈哈”陳然笑著搖搖頭“那這事就這麽定了,我離開北周之前
會把錢盡數交到姐姐手裏!隻是我這身份您一定不能跟其他人說,尤其是溫若和崔嵐!”
西門幽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些我明白,但是你為何單單要說崔嵐?”
陳然站起身子握了握拳進來庭院久了也身子也有點僵甩了甩手“崔嵐出身晉王府,雖然現在是溫家人我也信得過,但是她是北周富平公主這是改不了的,我今夜進長安跟宇文伐說起我們不願去晉王府下榻反而來添壽堂時他還有些疑惑,倒不是他說漏了什麽,隻是我見到宇文伐時才開始擔心崔嵐兩麵不是人的事態擔心她還會念及養育之恩,幽姨也多留意!”
“嗯,這話倒是不假,我這侄媳婦雖然我看著喜歡,可晉王府的確是手伸的很長,前些日子我才把添壽堂裏的暗樁給拔了,現在溫家若是說跟晉王府還有關係的就隻有崔嵐了!”
崔嵐的身份注定了溫家人和陳然不敢大意,若是出點事無異於之前努力付之東流且溫家還會有滅門之禍!
陳然沒想到的溫家的暗樁這麽快就被西門幽給剪除,本還有些擔憂現在想來到底是在江湖裏有偌大名頭的商道才女,這些自然不會留意不到!
“你之後呢?如今你是南為卿可以說陳然已經死了,這以後的路該如何走有沒有個打算?多少是李子異的徒弟,不會心甘平凡不念及宗廟罷!”
聽到這話,陳然也時唏噓不已“幽姨,我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關於家國商號如今也在運轉,戰備所需都是在籌備,短時間三朝都要有個修整時期,山雨欲來風滿樓,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我估計的南陳還需要三到五年時間才具備跟北周一較高下的資本,若是想逐鹿中原就非得十年不可,可是北周會給我們這些時間?想來宇文家也不至於這麽蠢,人在上風不出手死的就是自己,別看現在北周四麵交戰,但是以北周的底蘊這些都是暫時的,若是等他緩過勁,那種局麵就遠非我們能猜測的到的了!”
這些考慮陳然奧就想明白,天下縱橫看似簡單,可這不是一口飯誰吃都是吃,政治開明武力卓絕君主禮賢下士國富民強才是王道,可說誰都會說,若是做卻沒有幾人能做到,南陳正值新老換代,老將下野少壯派登門入室不管是朝局還是軍伍都沒有理清頭緒加之南陳武帝年歲已高,臨川王陳蒨雖然是聞達四海,但是現在就上位依舊會有人站出來反對,所以這時間對於南陳來說才是最主要的,既要抵住兩朝兵鋒又要兼顧自己發展,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的!
西門幽點點頭,陳然的話她自然是明白的,多少西門家也是南陳的一方家族,覆巢之下無完卵這麽淺顯的道理不會不明白,。陳然小半年之前離開長安輾轉西域北境以月氏神火將軍再次麵世不外乎就是想用著個身份給南陳謀得更多的時間更好的條件!
“小弟,你離開不到半年罷?去了西域倒是沉穩了不少,之前我還覺得有些意氣用事,現在看來還是我想多了些!你的考慮我懂,這時局變化不是你我能改變的,將來如何我們都猜不到,盡力就可,國無國但是家還要有家!”
這句話說到了陳然心坎裏,國家也是家國,自己身為南陳王族家若是沒了那麽國也不複存在,這裏麵的關係眾多,任何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複!
說到家時不由得回想起在三鬼山做的那個詭異的夢,虞孟妍為何要自己別來長安?如今自己是南為卿不是陳然自己不說就連元子婧西門幽都看不出來,憑什麽說自己會死?
“小弟,你想什麽這般入神?”西門幽看到陳然突然不說話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問道,陳然回過神來問道“姐姐這段時間可有虞家的消息?”
“虞家?”西門幽一愣旋即想起江湖說起的那個在陳然左右的紅衣女子來笑道“哈哈,多少英雄豪傑都拜倒在石榴裙下,想來弟弟也不能免俗啊!”
陳然尷尬摸了摸鼻子低下頭來,西門幽大笑“哈哈哈!想不到西域神火將軍也是凡間人物,我還好奇這人怎麽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這虞家啊,我倒是有些留意,畢竟溫若老是抱怨這虞家答應了一起成就商戶卻又反悔不是什麽好去處!”
陳然也是一樂,想不到溫若對於虞家反悔這事這麽耿耿於懷,倒是有些女人了些!從茶杯裏點了點水在桌上畫了一通!
“小弟,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陳然聚精會神看向桌麵,西門幽畫的是一張簡圖,上麵大概表明了一些地域,自己看了好半天都沒懂,摸著下巴一一辨明!
“姐姐,咱們就不能直說?這圖畫的什麽呀!”陳然抱怨起來,倒不是這圖怎麽了隻是西門幽畫的太過簡單了些,隻有幾個點和一條長線!
西門幽一敲陳然頭“邦”
“誒,你多少也是李子異的徒弟怎麽這些都不懂?這是北周虞家的所在秦州地界,若是你師傅還在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真不懂子異怎麽就找你傳承衣缽了!”
沒好氣的西門幽白了一眼陳然,陳然兩眼頓時無神“姐姐,你要知道我師傅那可是天下李子異,這可是跟師叔劍仙並肩的人物,我哪來的那般妖孽頭腦!”
“哎,算了,那我將就點!我畫的就是虞家地盤,可這陣子虞家不知道怎麽了,蟄伏了許久居然開始大肆拓寬,大有要一統北周西部的意思,最好笑
的是明明能力不及虞家根本做不到,可他偏偏做了你說這虞家意欲何為?”
虞家在這時候拓寬地盤!陳然不由得眉頭一挑,這不像是虞家的做法,虞家雖然是四大劍池之一但是現在就家主虞羽是個一品,沒有別的勢力去找麻煩就算不錯,可要是這麽動手與往日大有不同,況且這還是在北周地界,宇文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管,那為何……
西門幽見到陳然想了許久沒有明白其中奧妙不耐煩譏笑道“得得得,要你那榆木腦袋估計也是想不明白,這北周地界上你誰說了算?”
誰說了算?那肯定是宇文家,這毋庸置疑,忽然腦子裏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莫非.……睜大眼睛看著西門幽,而此時西門幽冷笑道“不錯,虞家要是這般動手宇文家卻不做任何表示,那隻有一種可能,這兩家人已經走到了一起!”
虞家和宇文家走到一起?陳然臉色大變驚呼道“不可能罷,這虞家可是當年項王和虞姬的後人,怎麽說也是我江東勢力,怎麽可能兩家走到一起?虞家高手不過虞羽,再往上就再無人能撐台麵,若是宇文家真是要步步蠶食他虞家拿什麽阻止?與虎謀皮,可他虞家怎麽能在這宇文家這頭老虎口下生還!虞羽怎麽說也是個老江湖了,這種道理不會不明白罷!”
的確,讓陳然訝異的就是虞家這種選擇,莫非是西門幽情報有誤?
“嗬嗬,你太高看這虞家了,虞羽年歲已高苦苦支撐還能有多少時日?虞孟妍一個三品劍者你指望他虞家能幹點什麽?正所謂大樹下好乘涼,總得找個靠山,虞家如是溫家也如是,溫家明麵上是晉王府的親家暗處是我南陳在支持,可他虞家呢?”
陳然這才恍然大悟,這虞家.……西門幽站起身子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淡淡道“如今的虞家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有了宇文家的支持在北周西境可以說是呼風喚雨,這已經是我這個月接到的第三份密函,若是我信不過但是丐幫弟子你總信得過罷,如今的虞家已經和宇文家穿同一條褲子了”
“至於,你說的虞孟妍,我暫時還沒有收到消息,但是虞家已經投靠了宇文家,這虞孟妍你也得裏留個心眼,為情所困若是影響大局也要揮劍斬情絲才行!”
陳然腦子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虞孟妍那等心性自然不會對宇文家低頭,但是虞家其他人就說不定了!若是為了虞家虞孟妍真要跟自己反目成仇也不是不可能!難道這就是那夢境照進現實的開端不成?
想著就冷汗直流!
“小弟,怎麽我屋內這麽熱?”西門幽看到陳然額頭汗水問道,陳然擺擺手“算了,這虞家以後咱們還是要多留意了,幽姨你說的我記住了,以後遇到虞孟妍不會被情感衝昏頭腦,如今各為其主自然是以國事為重!”
西門幽拿來一把蒲扇站在陳然身邊慢慢搖起來,細細涼意乘著風帶著西門幽淡淡的香味讓人安心了些,想到不到居然虞家走了這一條路!
項王虞姬何等英豪,睥睨天下一時龍鳳,要是泉下有知虞家如經投了外族隻怕都會被氣死,老糊塗就是老糊塗,這溫嵐商號反悔陳然並未放在心上,組訓不可為就行,可現在的虞家在自己眼裏反而有些惡心,為了權勢為了名聲什麽都幹得出來!
歸根結底北周和北齊其實是一回事,都是外族,三朝裏隻有南陳是漢人治下,這也是其餘兩朝民怨沸騰的原因,漢人眾多要想歸服王化單單一個殺是解決不了的,北周北齊交戰高舉的是內亂平禍,而南陳與兩朝交戰是複興漢室再歸王化這說法上就有很大的不同。
“你也不用過多擔心,這虞家在西境怎麽鬧騰咱們也管不著,溫嵐商號的生意我大體做了個安排往西是就放緩了進度,了不起咱們還有黨項的幫扶一個虞家還左右不了大局!‘西門幽道。
陳然看向屋外天有些發亮“姐姐,替我給師叔問聲好,大恩不言謝,我知道劍仙嘛總有劍仙的氣度,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自己的院落了,不然被人發現了可就麻煩了!”
西門幽有點不舍眉目柔情”也好,萬事小心,商號的事有我在放心就是!誒,你不是說在西域許了門親,是哪方女子這麽幸運?先說好了,這要是一般人你就幣給我說起,這幅俊逸樣貌一般女子說出去也丟人!”
兩人相視一笑,陳然道“姐姐放心,這女子你今日應該就能見到,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不說了,再說就真走不了了.……”
一躬身就離開了西門幽的院落!
“咳咳,看到幾時?”西門幽目送陳然走陡然一聲,裏屋一身白衣赤腳的牧卿一閑庭信步走到身側“你說這小子夠不夠子異那等妖孽?”
“子異?幹我什麽事,我隻知道這是我弟弟,如今也多少是個名滿天下的人物,這李子異是李子異陳然是陳然你搞清楚些!比來比去都有什麽意思?”
“嗬嗬,天天衝我你就覺得有意思了?隻是我都有些好奇到底這小子在西域找了一個什麽樣的女子來,嘖嘖!”神態有些詭異!
西門幽麵色一沉冷冷道“你是不是想見見其他女子!!!”
牧卿一啞言失笑,西門幽大怒“給我滾開些,給我睡地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