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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三十六章 白馬入夢

  “你來不來!”紅衣女子坐在自己身前,端著茶杯壞笑看著自己!


  環繞四周看了好一會才發覺,這裏明顯是在一間寺廟之內,剛該有些奇怪之時,紅衣女子起身就欲離開,連忙一把拉住!

  “好好的怎麽就要走了,我們得有大半年沒有見了,怎麽我也是南陳世子天下聞名的陳然,給點麵子唄!”


  紅衣女子沒好氣道“得了吧,現在是有了新歡開始忘記我了,既然說想我怎麽不來尋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水深火熱!


  這四個字是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忙問道“你倒是說你在哪裏啊,你別出事,你等我來!”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你千萬別來,你要死!”


  “噌!”千霜劍出鞘一劍直刺自己胸口!長劍依舊是那般銳利,冰冷寒氣在胸口縈繞,紅衣女子的劍終究沒有刺下去!

  “孟妍,我去接你!”


  依舊是那一身紅衣的虞孟妍癡癡一笑,就如同自己終日想念的一般!

  虞孟妍收起長劍轉背就向門口走去,陳然大聲呼喊”你給我回來,我命令你給我回來!”發現事態有些不對,這廟宇裏,這想念多時的女子,那把藍色千霜劍依舊!


  聽到這一聲虞孟妍停下腳步回過頭隻是不知何時戴上了黑色麵紗冷冷說道”我入道了,你我再無關係,來了也是死!留好你的狗命!”


  剛想上前拉住時虞孟妍就消失在了門口,看到人走也沒想去找,自己回過頭看向背後的佛像,這是一尊觀音像!


  “送子觀音?”陳然不由得皺眉,怎麽自己在觀音殿裏?一想間大殿就如同被什麽東西吞噬盡數碎裂開來陷了下去!

  “不”陳然忽然驚醒從床上翻身起來,滿臉是汗手腳冰冷,驚魂未定之間塞納扶過陳然身子急切問道“怎麽了?是夢到什麽了”


  閉著眼扶額回不過神來!這夢境太過真實了些,夢中紅衣女子那番話如同麵對麵跟自己說,虞孟妍已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管是什麽人派去打探都無功而返,憑空消失都得能留下一絲痕跡,但是虞孟妍什麽都沒有留下,隻有這南柯一夢!

  “無妨,夢到了一些怪事而已!”陳然自然是不打算跟塞納說,自己擔心總不能多一個人承擔,細細想著虞孟妍在夢境裏的一切,寺廟、送子觀音殿、沒有來由的話語!


  什麽叫不要去,去了會死?這話說什麽都想不通,難道虞孟妍真是遭逢大難了?可怎麽說也是戮劍池虞家小姐誰能有這個能力為難她?寺廟?越想越糊塗,腦海裏閃過無數勢力,有能力留下虞孟妍的可不多,寺廟?陳然思來想去停留在這寺廟之中!天下佛道不外乎三處,一是此行白馬寺,二是常樂寺最後就是西域佛道,這西域佛道自然是不可能,常樂寺有常樂禪師坐鎮他信得過,倒是這白馬寺……

  深陷白馬寺!

  陳然如夢方醒!莫非這虞孟妍在白馬寺?要是在這夢境裏的就對得上了,自己去要是動手救人就以自己以前跟慧無心的交手來看,隻怕是自己不夠分量!


  慧無心都是凶悍至極那天下第一的了然禪師恐怕是牧卿一潘繆都難降得住,此次北周長安之行不似以往,西域佛道方麵隻有燕貞跟著自己,剩下的王無邪等人都不適合前來,這要是出點事自己絕對走不出白馬!

  “誒,說話啊,想什麽呢?”塞納幽怨看了他一樣,陳然睜開眼輕聲道“無妨,隻是夢境裏有些事情讓我緩不過神,哎,隻不過是南柯一夢又不是真的,不上心了,歇了罷!”


  卷起被子就翻過身去,塞納暢談了一聲既然陳然不願意說也就懶得問了,不管如何嫁夫從夫陳然說什麽自己也不會去多問。


  翻來覆去陳然千頭萬緒越想越心煩!猛然坐起身“我出去走走!”拿起長袍就下了床,塞納一把拉住“我跟你一起去就是,留我一個人在這鬼地方我也睡不著!”


  “嗯”牽起塞納冰冷的小手眉頭一皺“怎麽這般冷,女子手冷可不是什麽好事!”摸著塞納陳然就有些不自然,女子的身子跟男子不一樣每月都有些例事所以問起時塞納臉一紅“不是,隻是這山林就是這樣,咱們今日就走吧待在這裏也不是個


  事!”


  陳然點點頭,之所以昨日沒走也就是因為張三蓮的一番說辭,唏噓之餘也開始重新審視北周宇文家來,照張三蓮的話這北周宇文家當年為了如皇劍不喜大動幹戈幾乎殺盡了佛道門人,手段毒辣狠絕,現在突然感覺當時在長安裏攪動風雲真是自己運氣好,要是宇文家正如當年那樣哪怕拚著全城陪葬也要自己走不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樣想來也是有些後怕!

  走出房,塞納懼怕的看著這些棺木,陳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人死魂消沒有什麽好怕的,死人永遠比活人可靠!”


  “哈哈,將軍果然是個妙人!”張三蓮不知何時靠在一副棺木前笑盈盈看著兩人,塞納大罵“你是不是個鬼啊,這走路沒聲音做的也是鬼神之事,你想幹嘛,你以為這多有趣?”


  張三蓮嗬嗬一笑“我習慣了,公主殿下勿怪,以後我盡量有點聲響!”


  “嘁”塞納哂笑了一聲“什麽叫盡量?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人不做偏偏做個鬼!”


  “嗚呼”義莊一陣冷風吹進,帶著鬼鳴嘶吼嚇得塞納連忙往陳然身後躲嘴裏還不斷念叨著“諸位勿怪小女子無心之失,千萬別找我!”


  “哈哈”陳然張三蓮看著塞納這幅樣子忍不住大笑,塞納白了兩人一眼“你不怕?是誰在山路上汗水直流?還神火將軍真是不知羞!”


  陳然瞪大眼珠子指了指塞納身後的棺木,此時棺木因被堆疊在一塊想來也是張三蓮沒有多大的心思去管棺蓋都殘破了一截,一具枯骨露出頭,塞納一順著陳然眼神看去也是臉色大變大叫一聲“鬼呀!”


  “道長雖然是行的鬼神之事,但是這死人也是人嘛,怎麽不見多打理一二?這每日風吹日曬的也不是個事嘛!”


  張三蓮悻悻道“也不是我不收拾,隻是附近山民大多日子過得清苦,把人送上山後就不再管,又沒錢下葬堆疊時間一久我也頭疼所以啊就堆著唄,總不能讓我多去管了罷,我也要吃飯的呀!”


  這話還是真沒有說錯,天下興亡不假但是興亡都是百姓受苦,人死就如同給這些人家多了一份負擔,下葬又是棺木又是祭禮所花費的銀錢事項多了去了,索性一想著三鬼山裏有這麽一個義莊所以都丟在這裏不再過問,張三蓮也無奈總不能他為這些人下葬,所以就這麽堆著了!

  脫下披風給塞納戴上道“是啊,這世道就是這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不是每個人都是將軍向往安生世道,人吃飽了就撐著就想的多,這想法一多久會想著更好的生活,王侯之爭國家之戰哪有什麽意義!人命如草芥,在他們眼裏不是事的!”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這時就聽到張三蓮的房間裏尹框伸著懶腰走出看著半夜談話的三人問道“幾位,還不休息?莫非有什麽新奇好玩的?”


  午後尹框就與伊芙先後醒來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才明白,當下都是對張三蓮施禮謝過了救命之恩,昏迷了幾天尹框也可能是沒有歇息好吃過了點藥粥又睡了下去!


  “咳咳”陳然也是輕輕咳了咳才道“怎麽,先生以為這義莊裏還有什麽好玩的不成?要不咱們現在去玩一玩?”


  “額……算了南兄的意思我明白,我還是沒有睡夠我接著歇息去了!”以為自己撞到了他們密談所以立馬就想回房,張三蓮出聲說道”無事,尹先生不要多想,南公子在打趣你玩而已切莫當真!”


  “南兄!”尹框埋怨看著陳然,自己稍稍摸了摸鼻子“那不是看你沒有睡夠嘛,你去睡就是這還不好!我們三人能湊到一起實乃天意,尹先生才情卓絕,張道長道法詭秘莫測妙啊,妙啊!”搖頭晃腦會為了一番,這話倒是惹起尹框來了興趣“誰說不是?要是換誰都難以相信!”


  三人唏噓,張三蓮心頭一動“我聽聞南兄說起,尹先生有一手不錯烹茶技巧要不然讓貧道掌掌眼?”四人說起就立馬動了起來!


  荒山野嶺,四人在一堆棺木圍繞的前堂裏麵對漫漫夜色,屋外山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與平日不同的是此刻提不起半點風雅!

  “各位,舉杯慶祝我們的結識?”尹框烹好茶一舉杯,三人也是麵帶笑意,一飲而盡後負手而立看著滿院令人心悸的棺材道“此情此景真是讓

  人感歎世事難料,五鬥米教五雷天師,西域月氏神火將軍、於闐國公主和我這清貧書生能在這當下對飲,無酒是可惜了些,說起來也就是我啊這出身有些對不住人了,啊哈哈!”


  午後尹框醒來陳然思前想後還是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他,張三蓮也沒有隱瞞,對於這個尹框知道時卻沒有多大的感覺,隻是看了好半天嘀咕了句”怎麽正如傳聞中一樣!”


  猩紅眼眸到哪裏都沒辦法假冒,這簡直是神火將軍的標誌,唯獨好奇的就是這眉心中沒有拿一縷傳聞中的火焰標誌!

  照尹框的話來說就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陳然要塞納去把自己劍匣拿來,抽出舊王痕立於堂下輕喝一聲“既然尹先生出了力,道長出了地方,那我此刻也不能藏私了,看刀”


  興致一起,提刀在堂下揮舞了起來,張三蓮看的也是大驚,想不到南為卿居然是對刀法一道有些理解,五鬥米教都以劍法著稱,大多教徒都是使劍,可以說是劍道行家,五雷天師的名頭還是叫的響,神品宗師自然眼界頗高,看著陳然刀法也是嘖嘖稱奇“想不到,將軍居然刀法如此淩厲,能攻破永安鎮想來不假,這等凶悍氣勢就足以讓人懼怕,有些門道!”


  一通演練,陳然收刀拿過茶杯細細品味道“道長神品宗師哪能看的上我這等粗俗之法,今日那信手拈來的雷霆才是真正令人折服,我還以為五鬥米這五雷天師掌控人間雷霆是假話,想不到今日卻能見到!三生有幸啊!”


  “將軍不比自謙,這刀法雖然尚未成型但是一旦神形兼備威能不可限量,就不知道將軍是在哪裏學來的可有師傅?”


  “師傅?”陳然突然想起自己遠在西域的大師兄王無邪來點點頭“的確是有一位名師,但是名諱不可說,我的刀法雖然是脫離原來的刀法但是這其中還是做了不少的改良,原來的樣子可比這強多了!”


  張三蓮雖然臉上平淡但是心裏也有了計較,這刀法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備,一定是千錘百煉而來,其中有一絲讓他感覺到了軍伍之中那種殺氣,幹淨利落多招都極為狠辣,想必不少人死在了這南為卿刀下,到底是西域神火將軍,這等威勢不可平凡而論!


  “武學一途雖然我是不懂,但是這外行人也有眼力見,見過不少江湖中人動手,但是唯獨將軍的虎虎生風,想必也是拿人命養出來的,跟那些埋頭練功坐進觀天之輩不同,殺伐之氣可不是單單練就行,當然了我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不對之處將軍海涵!”尹框摩挲著手裏的茶杯道。


  其實外行人真的看不透?其實也不是,多少黑白道大師都是被一些不懂之人破局!這尹框雖然是不懂武學但是眼光還是毒辣,自己的刀法王無邪曾囑托過,非得是殺伐入道才可,不然徒具其形沒有神韻也是徒勞,此刻說的正巧不謀而合!


  “受教了!尹先生眼光不差!”陳然有些心服,局外人遠比身在局內人看的清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殺伐入道真的好麽?要是以前倒是無所謂,可現在筋脈運行皆是這道魔功,也沒有找著好機會問潘繆這魔功到底為何,具體的修煉方法又是怎樣,要是行將踏錯走火入魔那就壞事,北周之行一路行來就一直在想這事,前幾天才明白潘繆為何不說,武道於心,修在於神,隻有自己感同身受才是正道,求教固然好但是也會失去原來的樣子,就如同一個工具你讓他做什麽就什麽,那就沒有了神韻一說!

  張三蓮抽出桃木劍“來,將軍正值我們相逢以後結伴同行,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陪你練兩手!”陳然看的真切,張三蓮抽劍就看到一道藍色電弧在昏暗的堂下亮起!

  五鬥神雷!


  “哈哈,求之不得!道長請吧”見到兩人動手尹框連忙抽開椅子往後大叫“慢一些,可別殃及池魚!”塞納見勢也連忙後退,陳然跟她說起過現在他勉強恢複到了四品左右的功力,但是這張三蓮可是實打實的生平,這要是動手雖說是切磋但是那令人心悸的電弧……

  “將軍,可看好了,我五鬥米教的“五雷盡鬼訣”!”一甩手裏的桃木劍,電弧一漲再漲,竟然比剛才還長了一尺有餘!

  陳然緊握長刀,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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