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日
陳然整日來回於鍛造房和自己的黃沙院之間,每日就跟塞納兩人在屋子裏各看各的書,而在塞納眼裏陳然這人真是忍得住,兩人同睡一張床竟可以沒有半點越矩,有時候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北周一戰把自己命根-子給傷著了!
“師兄師兄”燕貞忽然極快跑入院內!
陳然丟下書籍連忙從床上起身來“何事!”
燕貞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扒拉在陳然身上“師兄,刀劍成了!”兩眼放光,陳然倒是一臉平靜,看著天際此刻萬裏無雲,天際之上並沒有半點異象不由得心生懷疑,不是說神兵現世天地有異象?莫非是說著刀劍不夠神兵水準?
要是這樣可就虧大發了,這天外隕鐵可不是天天有哪都能撿到!
“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陳然回過神立馬問道,燕貞一時間犯難“師兄這事我可就不清楚了,我知道了這事就立馬趕來跟你說起,畢竟你是這刀劍主人嘛!”
“夫人!走了!”陳然呼喊了一聲,塞納連忙拿著裘衣給他穿上道“走,咱們一起去看看便是,這天地異象你以為天天有?隻要刀劍是神兵利刃就行,異象不異象的咱們先丟在一旁自是不用理會!”塞納好生安慰道。
陳然自然是懂塞納這話的意思,但願是吧!不然自己一番期待可就白費了,神兵利刃多少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東西,天下神兵都是有主,自己這破爛功力去搶也就不現實,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唯一能弄到手的就是溫家的龍玨,隻是太熟了也就無法下手,剩下的虞孟妍又跟自己是那種關係,千霜也是沒有辦法去拿,宇文伐又是實打實的神品宗師,去了無異於找死!
心有所想自然這腳下生風,連塞納都在途中喚了好幾聲慢一點,可心裏焦急哪裏慢的了,不一會就隻有燕貞還在身側,兩人一通狂奔終於是道了鍛造坊邊,剛到就看到王無邪等人早就到了,尤其是王無邪在門口搓著手,一旁的火尋千舞連連搖頭!
“大師兄!”陳然一聲呼喊,王無邪聽到聲音欣喜轉過頭“師弟,快來!”一招手,陳然走上前問道“師兄你怎麽這麽開心?”
“為什麽開心?師弟你不是開我玩笑罷,那可是天外隕鐵打造的兵刃,神兵利刃無疑,這不開心難道還有什麽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王無邪差點被陳然這話氣到。
陳然仰起頭看了看晴空萬裏“哎,師兄,咱們還是別報太大希望,古書記載這神兵利刃問世一般都有天地異象,你若是告訴我說這晴空萬裏也算是異象,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啊?”豆大的汗水從王無邪的臉上流了下來,陳然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久久說不出話來,火尋千舞推搡了一把才回過神來“師!師!師!弟不會吧,都這等材料了若是還不到神兵利刃的水準,那什麽東西才能鑄造成?”
陳然也是學著塞納的言語安慰了幾聲,總不能啊為了這事就日夜不想,這不是飯菜一頓不吃又能怎麽地?
還未等陳然多說幾句塔木兮從鍛造坊裏跑出來高聲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這刀劍總算是鍛造功成了!”
鍛造功成!陳然大喜,果然書上的說法是不信不得的,什麽狗屁天地異象,說出去還不丟死人,也無法,這沒幾人見過神兵問世,就連塔木兮這等鍛造宗師也沒有經手過這麽高規格的兵刃鍛造,他也是頭一遭!
王無邪一聽這話身形一閃就飛進了鍛造坊內,陳然也隨後-進入,此刻鍛造爐上火苗已經熄滅,隻剩一刀一劍插在而來火爐之上!
“噌!”陳然一翻身也隨王無邪飛上了鍛造爐上,一手拔出“逐流劍”一聲劍吟呼嘯而出,屋裏回蕩此聲不絕於耳!
逐浪劍參照了西域長劍的規格十分細長,足足五尺!劍上銘文皆按照陳然的意思鐫刻,寒光閃閃動人心魂!追流逐浪,逐流劍!
此刻長劍在手,在眾人眼裏陳然氣勢一再高漲!甚至陳然都有些感覺這長劍居然跟自己有些感應,難道是這自己鮮血鑄造有了靈性?
長劍有靈自古就有,當代想宇文伐手裏的“如皇”溫茹手裏的“龍玨“皆是劍中有靈方有這等威勢,陳然大笑一聲翻過長劍放於手掌心之中細細看來了,果然是真正的長劍,五尺之長已經遠超出中原製式的長劍長度,倒是跟自己以往的劍法有很大的出入,這隻怕是要自己多費心來,這劍法自然也不能是中原之道了!
逐流五尺長,所以很多以前自己習得本就不多的劍法就更加捉襟見肘,想了好一會也感覺不到哪一門劍法適合這逐流使用,一時犯難!
陳然之所以沒有跟塔木兮提及太多自己的要求,僅僅隻是說了
要銘刻詩文此類再無其他,究其根本就是為了限製塔木兮鍛造的感覺,要知道幹預越多就相當於給塔木兮上了一副枷鎖,如若這樣塔木兮鍛造神兵隻怕是會大打折扣,神兵不神兵先丟在一旁,但是這劍一定不會超出自己的預期,成功與否都很難說!
“謔”王無邪一手擎刀一個翻身就跳下鍛造爐,一甩長刀刀罡所過之處盡皆被一刀劈開,藍色刀罡在屋裏掀起無浪之風讓眾人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都以為王無邪一時技癢就要施展開來,那曾想王無邪一提長刀立於身前!
“有些意思,這刀真心是不錯,使著順手!”
陳然負劍在身後道“那不是廢話嘛,你以為這是大街上花些銀兩能買到的?大哥,這是神兵,到你嘴裏就說了一句好刀,然後再無其他,你要我怎麽說,你要塔木兮老先生怎麽看?多少也是一個一品刀客,怎麽好刀就是個好刀的說法了?”
“嘿嘿”王無邪笑的極為詭異大聲道“那不是沒讀過幾天書嘛,我就是一個江湖草莽武夫,對於萬事萬物隻有一個不好和好,這刀是神兵不假,可惜了點我依舊覺得這刀有些不太對勁!”
塔木兮一聽,所謂說著無心但是聽者有意,立馬喝聲問道“你小子可把這話給我說明白咯,什麽叫不對勁?嗯?老夫在這西域裏要說起鍛造,哪個如我了?就拿中原鍛造宗師,老頭子都第一個不服氣,你今天非得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不然我一定不能善罷甘休!”
出胡子瞪眼,看的王無邪也是一陣無奈,沒辦法拿人手短,如今長刀在手一切都隻能陪個笑臉連聲說道“老先生您可折煞我了,我哪能質疑您的鍛造手藝?無他,隻是我呢習慣用中原刀,這西域長刀與我中原長刀實在是有天壤之別,這我還真是不順手!”
聽到這話,塔木兮才稍稍氣消了些,指了指王無邪手中長刀道“無法,那中原刀我實在是看不上眼,所謂長一分強一寸,所以我就按照我西域長刀的樣式打造的,既然是給我西域神火將軍打造那自然是我西域樣式,還有!”
說著一把搶過王無邪手中長刀“懂個屁,你不配用,你以為你誰,這是我西域神火將軍佩刀,你用不著,用你的中原刀去罷!哼”
得,陳然這才明白,這塔木兮也是性情中人,本想著這刀是給王無邪的,結果這刀還是得自己用,王無邪哭喪著臉大鬧起來!
“師弟啊,嗚嗚嗚!這世道不公啊,我這堂堂西域年輕一代第一高手,連把刀都沒資格用啊,你要我以後怎麽出門見人啊!”王無邪裝腔作勢,看樣子今日不拿到手是不罷休了!
“哎,塔木兮老先生都這麽說,那我也隻能按照他說的辦,這麽的,這舊王愁你就別想用了,我剛剛抓上這逐流劍就感覺到了一種如同骨肉的感覺,隻怕這刀劍隻有在我手裏才能有最大的威能,也好我那疊浪刀太過顯眼,長安一戰都知道你王無邪是用的疊浪要是我拿著豈不是不打自招了,當然了,這刀給你歸給你,也知道你吃了虧,所以我額外給你一些補償如何?”
從兜裏拿出一疊銀票來,王無邪瞬間瞳孔收縮,錢財!王無邪放聲大笑“哎呀,師弟啊,你怎麽就這麽懂我,別說了那疊浪就是我的了,放心這刀在我手裏一定不會辱沒了威名就是!”
一使眼色,火尋千舞走上前來手下銀票,也是喜笑顏開,總歸是兩家歡喜了!塔木兮把刀交給陳然手裏,手裏一沉暗暗稱奇,這刀看上去不重實則有些分量,這舊王痕是塔木兮按照西域長刀打造,刀身極厚,不同於逐流刀傷倒是有些古樸無華之感,多了一份沉穩,倒是貼合刀客的意思,沉穩厚重不動則已一動梟首,這才是刀的霸道含蘊!
“嘶”陳然一手擎刀一手執劍,稍稍抬起看上去倒是有些不倫不類,這刀劍雙修真可行?陳然有些懷疑潘繆那話,潘繆不同他是天縱奇才,白馬寺兩大武道天才一是潘繆一是了然,兩人當年號稱白馬天山昆侖,潘繆正魔雙修雖然是進了神品,但是最終還是舍棄了魔道把一身魔功傳給了自己,這刀劍雖不及正魔兩道雙修但是也是兩個極端,自己真有可能成就?看著手中的刀劍就有些想笑的意思,嗬嗬造化弄人啊!
王無邪看到陳然似笑非笑的樣子有些不解問道“怎麽?師弟,你覺得如何?怎麽無端端的笑了起來,這莫非是想到了什麽?”
舊王痕舊王痕,陳然之所以沒有反對元子婧給長刀取名,就是想想這人的反應,這名字足可以表明元子婧當時的心境!
故國空餘恨,淚王舊無痕!
這王說的就是晉王宇文護,在這個王字之前加了個舊字就足以表明元子婧已經和宇文護形同陌路,也不知道為何,元子婧膽敢這麽說出來,最後這個痕字倒是因為哪
件事讓元子婧失望了些,今日拿著長刀才想明白這事,這幾天自己一直在想這事有些費解,說出來誰也體會不了全靠自己意會了,舊王這兩字意思自己倒是解出來了,倒是這痕子.……
“師弟?”王無邪推搡了一把,陳然才回過神來看向眾人“想到一些事情剛剛才想明白,大家不必這麽看著我,小事而已!”
“小事?我夫君想的事還有小和大這等分別?這話要是別人你我怎麽都不會相信的了!”塞納差點就笑出聲來,眾人也是莞爾一笑,的確自己來西域開始想的事情說出去都沒人相信,這會要他們相信,簡直比登天還難啊!
陳然也幹笑了幾聲“哈哈,得了,刀劍如今已經鑄造完畢,是大喜之事,怎麽說今夜去哪喝幾杯?”說道喝酒燕貞最是開心,可旋即又很氣惱“哎,師兄,你可能不知道咱們這西域佛道什麽都好,但是這山上是不許喝酒的!”
不許喝酒?陳然一愣還別說自己上山來還真沒有見過誰喝酒,隻是自己.……想到這道”哎,多大個事,不就是山上不能喝酒嘛,咱們今夜下山就在山下吃喝便是,這長老們總不能罰我們了?”
眾人輕鬆一笑,陳然轉過頭對塔木兮道”老先生,這鍛造之事還未終結模你得多多費心了,這隕石用料沒用完的咱們鑄造成三把匕首,兩把女子用一把男子用!至於這樣式要求,都按照您來想的來做,不比問我,最後的用料做成這個!“
從胸口拿出一張圖來,眾人頓時來了興趣都圍了過來,看了一陣硬是沒有看懂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陳然解釋道“這是一條長鞭,這一節一節的是可以拚接起來,尋常之時就可以拆開分存,戰時就可以拚接起來對敵!”
王無邪摩挲了好久道“師弟,這事我倒是懂,但是我記得你不會什麽鞭法,你什麽時候學的?”陳然哂笑道“嗬嗬,合著師兄的意思,這鞭法不會就不能學了?嘁也就是我們拿下永安鎮時在李明哲的帥帳裏我找到了一本鞭法名為“九千飛流”當時我看時就感覺到這鞭法啊頗為不俗,雖然以前都沒有學過但是這等事情畢竟有第一次,反正這段時間閑著無聊就當自己逗個悶子唄!”
九千飛流?王無邪細細想了想,不管如何都沒有聽聞過這鞭法名頭,既然是李明哲的東西八成是跟西域裏有關,沒聽說過也極為正常!
“師兄偏袒人,我這師弟就沒有撈著半點好處,神兵利刃合著我這神行太保就不夠資格用一般,反正就是忘了我!”燕貞賭氣,這些東西誰見了也眼熱!
陳然笑了笑“哪能啊,我說過長安之亂還是多虧了師弟忙前忙後,天下還有我師弟這神行太保用不了的神兵利刃來?哈哈,你的事我這個做師兄可是放在了心上,你不是用匕首的麽,所以這些我都考慮了進去,不是三把匕首兩女一男嘛,你難道不是男子?”
燕貞聽著一蹦三尺高樂嗬嗬道“我就知道師兄疼我,這匕首真是給我備下的,我以後出入江湖我看哪些王八蛋惹我師兄,我給他們開開天眼!”
“哈哈”眾人看著這小子也是無奈的緊,連陳然有時候也有些那這小子沒有辦法,但是的確從結識他開始,燕貞的確是真誠待他,就算是北周天牢也去得,嘴上說著與那寒潭底的狂蟒廝鬥雲淡風輕,可實際上陳然是挺尤毒說起過當時燕貞身上的傷勢,其實也是十分駭人的,他隻是不想自己多去為他擔心,所以最後說來的也就無非是說幾刀便是擺平!
陳然摸著燕貞的頭語重心長道“師弟,以後不管如何你要什麽師兄都給你找來,你還沒有成人,很多事情師兄就給你拿主意,等你大了師兄除了老婆不能分享其他的你開口我都給你!”
燕貞眼淚汪汪,他是個孤兒從小到大都是這麽沒心沒肺的活著,此刻陳然說的他感覺的道,這些都是肺腑之言,沒有因為自己年紀小而去輕視,在陳然眼裏自己就是他的師弟,小師弟!
“哈哈,不說了,今天這麽喜慶的日子咱們別哭,我不是還活著嘛,有眼淚等我死了再哭,知曉了不?”陳然說道。
“嗯……不不不,師兄不會死,師兄還要帶我發財,怎麽能死了!”燕貞話語裏有些孩童的執拗略顯天真,但是在陳然眼裏,這都是難能可貴之處,江湖人心險惡像燕貞這樣的人不多了!
塞納從兜裏拿出一塊令箭交到燕貞手裏“這事我於闐的王族金令,長安之事我也知道不少,多虧了師兄們仗義,我如今是……我夫君的一切都是師兄們拚死護來的,我在此謝過諸位了!”
深深彎腰,尤毒連忙扶起“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就把這話放在今夜的酒裏如何!”
“哈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