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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二十六章 黑夜殺生

  北周長安城內一處巷子內

  黑影攢動,手裏長刀寒光直閃,突然為首的人步伐一停單手往後一擺示意停下!身後的黑衣人也都放下腳步!


  “龍哥,如何了?”身後一人小聲問道!

  別叫做龍哥的人狐疑道“嘶!你確定那人是往這裏走的?”此刻巷子裏寂靜無聲,銀針落地可聞!龍哥心頭之納悶,做這一行這麽多年,派人跟著溫家溫若的人在這裏居然消失不見,這讓他心生警覺,事情有些不對!


  “龍哥,下麵的人跟我說起那溫家溫若的確是進了這條巷子,這麽多天他一步都沒有離開溫家,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了!”


  龍哥一歎氣,也是,這段時間三大家族的家主不斷施加壓力,都快喘不過氣來,可又無話可說,畢竟是在門下討生活,被訓責幾句也是無可厚非,為了生活隻得忍耐!偏偏這溫若也是,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吃了什麽藥居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一樣!

  三大家族收到風聲,這晉王府跟溫家商號已經鬧掰,本來還估計晉王府宇文護這下可好,沒有了靠山倒看你溫若怎麽在長安城裏風生水起!

  這才有了找人非要把溫若置於死地的想法,隻要不動崔嵐這一切晉王府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做掉了溫若溫嵐商號群龍無首自然會一潰千裏!

  想法是好的,主意也不賴,隻是這溫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人,今日下麵的人回報自己溫若一個人獨行出了門,這下可讓龍哥這些三大家族的客卿欣喜若狂,抄起家夥換上夜行衣就跟了上來,可跟著轉了幾圈居然把人給弄丟了!


  “沒道理啊,怎麽這小子人不見了?”龍哥四下看來,這裏已經到了西城一帶真是李家的範圍了!這地方自從宇文乾嘉滅門李家後就很少有人敢在這裏居住了,都傳聞鬧鬼,這溫若來這裏幹嘛,怎麽想也感覺不對!


  “啪!”龍哥一張拍在了身後一人頭上怒罵“你娘的一個大活人都能跟丟我要你何用?”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是不是想回去繼續挨訓?咱們做客卿的講的好聽點是客卿,那不就是看門狗嘛!主人都嫌棄那你遲早會被人打了做香肉,把人分開來,四下去尋找!”


  三大家族的黑衣人聽後迅速散開,龍哥找到一處寂靜之所待了下來,等著下屬們匯報!……

  李家高台上,溫茹溫若和西門幽看著西城寂靜黑夜裏,溫若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這姨母到底要做什麽,隻是安排了一點人手就要他出門來西城李家,到了之後才發現她也在這裏且等候多時了!


  今夜是一場大戲,是西門幽想了很多日才布下的局,為的就是引出這三大家族的殺手一網打盡,無論如何晉王府和三大家族都沒有想到溫家居然跟李家走到了一起,表麵上勢同水火實則是互幫互助,有溫嵐商號的幫助,李家很快就跟西域商號連上線,生意一時也就做了起來,殘垣斷壁的李家經過不斷的修整,這莊園已經慢慢有些樣子,雖然沒有最初的模樣但是給了李無雙李恬俠兩兄弟信心,隻要有這樣的生意何愁李家不能再次屹立於北周?


  兩兄弟每每想到此都唏噓不已,最後居然是跟溫家走到一塊換做是以前兩人說什麽也不會相信,可世道就是如此的,你怕什麽就來什麽,當然了也沒有多後悔畢竟如今的李家已經落在了他們兩兄弟手裏,有了生意有了合作夥伴這些也就無關痛癢了!

  站在高台上西門幽一言不發,之所以要布這個局其實說到底就是三大家族不死心,要是相安無事正常的生意也就算了,可非得找上門來尋釁滋事,這就讓她有些忍不了,抓到那晉王府的探子揪出晉王府埋在溫家裏的眼線後,自己就馬不蹄停的開始籌謀局勢,如經元子婧不在北周,宇文護身邊的幕僚自己沒有放在心上就大膽出手!

  從故意放走晉王府探子開始,一切就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看了許久才感歎道“唉!這三大家族實在不是什麽做事得料,都這麽久了也就派了一些蝦兵蟹將來應付,這點微末伎倆說出去都好笑,早知道就跟他們硬碰硬了,白白花了我不少時間!”


  溫若眉頭一抬,這還叫白白花時間,他聽西門幽說起全盤計劃時才覺得自己姨母不像是尋常女子,想來也對,當年江湖蝶榜第二的她哪裏是一般女子呢?


  “姨母你看”溫茹一聲嬌喝,眾人才發現三大家族的派出來的人手四散而開,好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西門幽淡淡道“不用慌張,他們是在找溫若,他們在我們添壽堂門前停留這麽長的時間為的就是找機會刺殺溫若,隻要他死了溫嵐商號就會群龍無首,想的倒是挺美,也就不知道想這計劃的人有沒有腦子,一家之主哪有這麽容易就被殺的?一些蝦兵蟹將扔出來也不夠我們塞牙縫的,晉王府的人到哪裏了?”


  李無雙上前道“進了西城區域了,不一會就到了!”對於西門幽李無雙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看到連溫茹姐弟都敬重有加也就不敢造次,隨著這一次次的不管是生意上還是眼下的棋局,都是算到了極致,事無巨細處事十分謹慎!

  臉色一變有些放鬆下來,西門幽指了指身後一些穿著與溫若一般無二的人到“去,你們動身往府外!記住不要停留一路狂奔,半柱香後就開始脫衣服隱入事先準備的好的空房子裏,明日才可出來!聽明白了沒有?”


  “是!”十來號穿著如溫若的人領命前去“溫若,你覺得晉王府的人這次來了多少?”西門幽沒來由的一問,溫若也是沒有第一時間接上話!

  “咳咳姨母!你這話轉的有些快啊,我倒是覺得晉王府的人啊,應該不會派多少人,想來也隻是為了情報,事情真如我們故意說給那晉王府探子的就最好,但是他們派人來見到了入假情報上的事情估計也會動手!”


  “動手?”西門幽冷笑道“動手就不止了,你要知道你現在身份有多敏感,你要知道那假情報意味著什麽!”


  這幾日西門幽讓人散播謠言,就說有一尊北周大人物要來長安密會,參照溫若給出的陳然樣貌西門幽做了一張人p麵具給牧卿一戴上!要他在城中四處走動,為的就是吸引晉王府的注意,敢摸上來跟著牧卿一的無一例外都被殺了,這更讓宇文護心生猜忌,難道這陳然不知死活又來長安?

  很快這事就被晉王府的人盯上,說來也怪這“陳然”在城中走動不管出動多少人手都擒不住,相反折損的人手越來越多,更加印證了這陳然身邊的那幾個高手,不是他們誰有這麽大的能耐事了拂衣去?一連幾日連晉王府探子都蹲在了添壽堂前,如同三大家族收到的消息一樣,足足半月也不見溫若出門,直到今日夜,西門幽算好了時間,今夜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正是自己動手的好時機!這有了之後的事來!


  為了當初與陳然的承諾西門幽可是應承下來這溫嵐商號自己接受,要是沒做好還不是被人看笑話,要是傳出去說什麽當年江湖蝶榜第二的西門幽就這點本事,自己還不是平白無故失了顏麵!所以不動手則已動手就是雷霆萬鈞之勢!


  不多時一些飛簷走壁的晉王府探子摸進了巷子裏,剛一進來就與三大家族的人見到如同溫若的身影,可慢慢的跟著時,這溫若好像是發現了步伐竟然是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居然飛奔了起來!兩方人馬一看這還得了,要是連溫若都沒有拿下自己怎麽回去交差?


  無數的黑影從各處奔出,路過幾個街角這陳然竟然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來得快去得快,高來高去如同武林高手一般讓人難以捉摸!

  看到這裏西門幽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些人上套了!隻見兩方人一見麵出聲一問就知道不是自己人,加上兩方都是身著夜行衣那還顧得了那麽多!

  不是自己人就隻有一個辦法!殺了再說!一時間街頭巷尾拚殺聲響起,一方人以為是溫若的人,一方以為這是陳然的人,下手根本不顧及後果,就在西城與人纏鬥在一塊!

  高台上李家兄弟看的兩眼發直,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就火拚起來了?看了看西門幽不由得背脊發寒,這女人好狠的手段!雖然是不解,可是西城再一次血流成河已經成了定局,任誰都沒有想到這些出自一個女子之手,當下就佩服的緊!

  突然李家下人回報“主子,晉王府增添人手了,大部分也進了西城區域裏了!”


  除了西門幽眾人麵麵相覷,這晉王府居然加派人手了?震驚之餘西門幽一甩袖袍“再探!”下人領命退下去這才說道“魚兒上鉤了,咱們就在這高台上看看戲就是,這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你們可得睜大眼睛給我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才行!”


  溫若心裏苦笑,這種手段真是聞所未聞,本以為自己一路走來不管是溫家梅山時還是自己進北周都能算得上手段高絕,跟西門幽一比簡直是不屑提及,這不費一兵一卒就讓自己兩個死對頭相互廝殺,這西城裏人馬越來越多,兩方大有不分勝負不罷休的態勢來,這越發讓西門幽笑的前俯後仰!

  “哈哈,元子婧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我居然來了長安在她的地盤上為所欲為,總算是報了當年的一箭之仇!”西門幽看著無數黑衣人倒在血泊裏就笑的越來越得意!


  一箭之仇?溫若出聲問道“姨母?你跟元子婧還有故事?”


  “故事?”西門幽麵帶怒色狠狠道“哼,什麽鬼故事,我跟她隻有雖然隻見過寥寥幾麵但是說到底也有些間隙,這還與你們溫家有關!”


  溫茹嘴巴張開宛若雷擊!


  “嗬嗬,說起來也是一樁往事,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這元子婧當年喜歡你父親溫齊山的事情!”西門幽憤恨


  不已,這事她藏在心裏多年,本以為沒有機會報這一箭之仇,想不到應了陳然的邀請掌管商戶有這麽好的機會!


  溫若溫若連忙點頭,這事宇文護和元子婧都說起過,的確有這麽個事!西門幽娓娓道來“其實當年的元子婧也是江湖蝶榜上有名的才女,以詭計多端而出名,當然了你們或許會說當年沒有元子婧這麽一號人物,但是這“敗花之人”的名頭可聽說過罷?這元子婧原名是叫元涵,就這敗花之人!當年就手段層出不窮,江湖中人畏之如虎,你父親溫齊山當年與你母親西門嵐本阿裏是天作之合但是因為這人摻了一手導致兩人根本沒有夫妻之名,隻有夫妻之實!”


  “嗯?姨母不對吧?我記得是這元子婧說是父親另結新歡她才嫁給了宇文護!”溫若反駁道,那曾想西門幽秀眉一挑殺心驟起怒道“嗬嗬,好一個另結新歡,端的是不要臉!“


  “你父親當年與我妹妹本有婚事,但是這人氣不過愛慕上了你父親溫齊山,所以不顧道德禮法也要上梅山去尋你父親,可你母親是什麽人?畢竟是我西門家的二小姐,自然是氣不過所以連夜就下山了,也算你父親有點良知最後跟元子婧說明白了就追下山來把你母親找了回去,也就是因為這事你母親一輩子都沒有嫁給你們父親,生下你們兩個後就去了北周參與百道伐王,你們說我是不是跟元子婧有仇?”西門幽再也安耐不住已經有些讓人感覺到森森寒意!


  溫茹溫若兩人低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不容易接受一個故事的過程結局,然後又有人跟你說那個故事不對,應該是她說的這樣,最讓他們兩覺得無奈的是這故事不能不信,因為是自己姨母說自己母親的故事,自然是不會有假!

  隨著晉王府和三大家族陷入僵持局麵,西門幽也是拍拍嘴打著哈欠“算了,你們盯著罷,這麽晚了還要我這姨母來操心,這再不歇息又得老幾分!”說著就下了高台歇息去了!


  剩餘四人根本不可能想西門幽那樣睡得著,這都什麽時候了?今夜的西城沉浸在一片刀劍聲中,每隔幾秒就人死去,雖然在慢慢黑夜裏看的不是很準確但是那些令人心悸的慘叫聲騙不得人!越看就越精神!

  李無雙抽來椅子四人坐在高台上久久未曾言語,他想起了當日世子宇文乾嘉馬踏長安滅門李家的那一幕幕來,想不到這些再一次在他眼前上演,隻是這次與他李家無關隻用看戲就好,人心都是肉長的,這麽多人的性命在瘋狂流逝如同水流一般根本止不住了!

  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知道城防軍來人時才四散奔逃!李家人嚴防死守不少殺得昏天暗地人慌不擇路路都一頭紮進了李家庭院都被事先安排好的人手一並殺了丟到了門外!

  溫茹也是看的有些累了說著要下去歇息,演戲的累不累不知道但是她倒是累了,早知道就跟自己姨母一起下去休息了,看戲還累真是第一次感覺到!


  不多時李家大門被一聲聲高喝聲中敲響!溫若示意李恬俠去應付,自己依舊跟李無雙坐在樓台上!李恬俠連忙下樓台來!稍稍穩了穩自己的心情打開門來!

  眾多城防軍一擁而入“誒誒誒,什麽人怎麽就往我家裏湧,有沒有王法了?”李恬俠高聲呼喊!城防軍看著李家內所有人一副沒事人的表情就有些納悶,外麵殺得昏天暗地怎麽李家人跟沒聽著一樣問道“叫什麽叫?西城剛剛這麽多人動手是不是你們李家所為?”


  李恬俠無奈指著眾人道“你看我李家如經還經得起這麽大規模的廝殺?我們跑還跑不及更加不要說參與了,我李家人現在就剩下這白來號人,其中不乏老幼!”


  的確如李恬俠所說李家人現在還是驚魂未定,小孩子所在父母的懷裏,城防軍依舊是不肯放過“可你門前有不少黑衣人,你作何解釋?”


  “這您可說錯了,別人擅闖我李家,我還以為是什麽雞鳴狗盜之徒所以就做了正當防衛,正巧要去報官你們就來了,正巧你們也別走給我做個證人!”李恬俠嗓門一吆喝根本跟販夫走卒無異,看的城防軍眾人頭疼!

  “得得得,你等下跟我們走一趟就是了,哎,省的我來回請你就是!”城防軍實在想不到任何理由就要李恬俠一同回府裏說說他知道的事,總比沒辦法交差的好!

  李恬俠稍稍欠身說是要換身衣服就轉背回了高台上道“正如同幽姨說的,我去去就回,兄長溫兄稍後!”


  “多多注意!”


  “嗯!”李恬俠稍稍點頭,下了樓台!

  李無雙想了會“這計謀我看到這裏才明白,幽姨是想兩方人自相殘殺?”


  “嗯不全對,我覺得倒是像禍水東引!”不知道怎麽的,溫若總感覺這事僅僅隻是個開始,以幽姨的性子這事還沒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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