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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二十五章 山海之約

  吞風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

  欺山趕海踐雪徑,也未絕望

  關於永安鎮一事終於是告一段落,雙方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北周了去了北境憂患可以全身心麵對北齊南陳以及黨項,西域也是一雪前恥拿下永安東和高車況且還有銀錢款項!

  北周使團元子婧一行在和談之後也沒有多做停留就離開了永安鎮,而西域佛道與神火鐵騎也是沒有繼續駐防北周人馬走後不久陳然也是動身回西域!

  一連在外月餘飽經風霜東奔西走著實是把自己累的夠嗆,來之前思慮頗多總覺得有漏洞,雖然過程不如意但是結果終究是好的,此役之後月氏神火將軍南為卿的名頭響徹天下,這沉寂的西域也出了位能力不俗的將軍,這攻入永安鎮的事情早就傳了出去在外人看來嘖嘖稱奇,不少人都覺得這南為卿能耐不小!

  本是應該欣喜可陳然此刻在馬車上愁眉不展,一旁的塞納都有些不理解,這名動天下是多少人的夙願?年少成名大權在握難道這都不如意?

  如意?在陳然的眼裏這種名頭他寧願不要,你有名頭了也就多了是非他日登門討教借你做墊腳石的人一定數不勝數!到那時才是真正心煩的時候,一想到這事做什麽都覺得乏味,晃晃悠悠的馬車慢慢向西風口駛去,隔能回山門還需要些時日!


  看了會“九千飛流”秘籍就丟在一旁,雙手叉於胸前臉上都有些難看“也是怪哉,這有事時也是覺得不好過,這事情了了又覺得太閑了些,整日待在這馬車裏也是無聊的緊!”


  “那你想如何?這看書不想看,棋不下棋,出了抱怨個幾句也沒見你想到什麽解決的辦法,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想想怎麽跟我父王說起求婚的事情,我先跟你說了如今我父王已經到了西風口,你下車就能見著,這婚事可先要定下來才行!”塞納靠在馬車車壁身上蓋著毯子笑道!

  屋夜偏逢連夜雨,和談一事剛解決完塞納就接到於闐王的書信,為了他這女婿不辭辛苦特地從於闐趕來西風口,本來這老國王也不太喜歡南為卿,畢竟也沒有什麽名頭,放著烏孫姑墨王子不要居然找了個月氏人,看隨著南為卿這神火將軍偷襲高車拿下永安鎮就大為改觀,想不到自己女兒看上的人如此厲害,西域諸國聯合在一起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居然被南為卿做到了,那還顧得了什麽國事繁忙帶著人就匆忙奔來,為的就是想見見他!


  一時間西域傳得有板有眼,說著於闐公主與神火將軍走到了一起,當真是一樁美談,可什麽事情十人有十人的說法,百人有百人的說法,這傳言就越來越過分,最後再傳到陳然耳朵裏的就變成了所謂的兩人早就結合孩子兒女雙全!


  這話隻差沒有把陳然氣暈過去,本以為中原人口舌多,想不到這西域也是,俗話說有恩怨的地方就江湖,換言之這有新奇就有多嘴的人!偏偏自己還無可奈何!


  “嗬嗬,隻能見了呀,還能說什麽?我就這麽一個人你父王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反正你也不會看上其他人……”說到一半就看到塞納一副幽怨的神色連忙嗬嗬一笑話鋒一轉“當然了,這事我一定盡力,以後不管如何那都是嶽父嘛!”


  塞納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去南陳見你父王,我可早就聽聞南陳長沙王驍勇善戰可是當世名將,哎真想見見就好了!”


  被這麽一說才想起自家老頭來,陳權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從小就征戰四方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他,也就養成了紈絝的性子,可要說是個合格將帥倒也不假,南陳思王的名頭可不小,畢竟是六大王爺之一,也是一位鐵血將軍,為南陳立下汗馬功勞!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也就是一位樣貌平平無奇的老人,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更像一個坊間的販夫走卒,出門也有些時日了,半年來經曆的太多,很多事情我都沒想到,能活下來也是萬幸了!”陳然說起陳權不由得感歎這半年的所經曆的一切來!


  塞納甜甜一笑,忽然馬車一停,陳然打開窗子向外看來,隻見車隊不知因何事停了下來,連忙問道”何事?”


  一名神火鐵騎坐在馬上看了看回道“將軍,車隊前好像有人來!”


  有人?陳然忽然一頓,講道理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人來才對,這麽長的騎兵隊伍一般馬賊避而遠之跑還來不及,那什麽人敢觸自己的眉頭?

  火焰旗幟下項問看著麵前的人來,來的人頗多,足足有百餘人,為首的一名騎兵端坐在馬上英姿勃勃,想來不是什麽平平無奇之輩,身後一駕馬車雕龍刻鳳讓人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項問看著這馬車也是疑惑不已,倒不是不認識隻是這馬車是西域六國國王的車架,怎麽會出現在這荒漠之中?還未來得及細想,馬車上走出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一身華服在陽光下熠熠生

  輝渾身冒著金光刺得睜不開眼!

  神火鐵騎中一陣騷動,一名於闐國騎兵策馬來到項問身邊輕聲道“將軍,這是我們於闐國王!”國王?項問連忙翻身下馬高呼道“見過國王陛下!”


  嘩啦啦,所有騎兵也是下馬跪伏在地高聲呼喊!老人臉上溝壑縱橫飽經滄桑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項問道“你就是神火將軍南為卿?”


  項問這下才明白,這國王把自己當成了南為卿!抬起頭道“國王陛下,我乃神火鐵騎項問!”


  老人也是一愣想不到這神火鐵騎一名領頭騎兵居然也有這等氣質擺擺手“你們將軍呢?”項問正準備回答說起就聽到身後塞納歡快喚道一聲“父王!”


  陳然跟著塞納下了馬車來到王駕之前,塞納三步並作兩步一身戎裝稍稍彎腰“塞納見過父王!”老頭瞬間喜笑顏開“離家一年多我以為你都忘了父王母後,嗯不錯想不到如今也是一身戎裝征戰沙場有些模樣了!”於闐國王仔細打量著自己這寶貝女兒來,這身裝扮還是令他極為滿意!


  西域女子不同中原女子的是,她們可以上戰場,不少部落都是母係社會,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有能力做到,不少圖騰都是以女子來繪畫,完完全全凸顯出西域女子的地位!

  陳然立於王駕之下並未躬身施禮隻是細細打量著這於闐國王,與自己想的不一樣的是,這國王也是年近花甲滿頭銀發隻有那頂金色皇冠格外引人注目,王者並非有天人之姿,大多都是平凡相貌,那種詩文戲曲裏的大多是美化過,凸顯王者氣質的法子,這麽些日子見識過不少王爺,除非想陳蒨和高長恭其他的都隻能說氣度不凡但是絕不能說樣貌俊逸!

  老人話語一頓看了眼渾身盔甲麵戴鬼臉麵具的人來,剛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一雙麵具之後的猩紅雙眼心悸不已,一國之主自然是見過不少人物,梟雄又如何?驍龍又如何?不過爾爾,但是這人光看這時都有些把持不住,莫非正如傳言的那樣這人是一尊殺神?

  “來者何人竟然見到本王不跪?”於闐國王淡淡說道,聲音不大但是那種不置可否的威壓一聽就知道是久居高位殺伐大權在握之輩!

  塞納拚命使眼色,可陳然好似渾然不覺依舊扶著劍柄立於王駕之下“我為何要跪,我不是於闐國人,你我本就不是一方水土之下,這跪從何說起!!!”不卑不亢的語氣讓國王稍稍寒臉!

  陳然大聲道“月氏神火將軍南為卿見過於闐王!”依舊是沒有躬身施禮,西域六國到今天其實內耗本就極為嚴重,小摩擦甚至刀兵相向也不在少數,於闐月氏自古就是相互製衡,若是自己跪了豈不是丟了月氏人的麵子?

  伊芙看到南為卿這幅姿態也是小臉稍稍抬起傲氣不少“月氏公主伊芙見過於闐王!”也是一聲嬌喝跟陳然一樣也沒有躬身施禮!


  場麵十分尷尬,都能聽到馬匹的鼻聲!


  這南為卿好大的膽子,見自己居然不跪!雖然各為其主但說到底是西域六國榮辱與共,這不是存心給自己難堪嘛?

  “月氏南為卿拜見嶽父於闐王!”這一聲連伊芙都沒有想到,原來重點在這,這下才會意自己王兄為何這般!出於月氏的麵子所以不跪,但是關於塞納的婚事所以要跪,這也無異於給了於闐王一個麵子!

  這些日子,西域裏都在瘋傳這神火將軍的事跡,一切都如很多人想的一樣是他們西域的英雄,所以於闐王也沒有辦法冒天下之大不韙動南為卿,本想著給個台階也就下了,結果上來就開始不買賬,身為一國之主這等氣還是沒有受過,剛準備發作這小子又躬身施禮,倒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了!

  “好好好,南將軍請起罷!”於闐王深呼吸一抬手示意起身!


  陳然站起身扯下臉上麵具露出麵容來輕輕一笑“既然要我起來了,那麽就是同意我跟塞納的婚事了,謝過大王!”說著又是一拱手,於闐王幾欲氣絕,這小子居然擺了自己一道!!!

  “噗嗤!!!”伊芙也是掩嘴偷笑,自己這王兄還是太調皮了些,連自己以後的嶽父都敢下套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難道就不怕於闐王一甩頭帶著自己寶貝女兒走了?


  可是能走嗎?陳然心裏也是暗道,這也是陳然聽到於闐王來時突發奇想,管你答應不答應反正先下個套先,這麽多人都看著你要是應了這要是反悔也來不及!

  於闐王搖搖頭看著眼前這位頗為俊逸的年輕人,什麽都好就這言辭鋒利了些,眸子顏色嚇人了些!看了眼塞納這時候小丫頭極為擔心南為卿,也明白自己這寶貝女兒是極為喜歡南為卿的不然也不會這麽個樣子!

  “好啦!”於闐王輕聲道“你喜歡就好了,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父王還在想為何這姑墨王子看不上眼,原


  來是有了心上人了,你以後這種事就不能及時告知父王?要不是西域戰報到了於闐我還不知道,怎麽的?還想瞞父王到幾時?”


  塞納臉一紅不知所措!陳然一看高聲道“大王,軍情緊急請上馬車一敘!!!”


  軍情緊急?這話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不是剛結束戰事怎麽又要再燃戰火?於闐王笑的更加開心“哈哈,好依將軍所言!”說著就走下馬車,陳然做了請的手勢,於闐王就上了陳然的馬車!於闐王的王駕歸入隊伍之後,車隊這才緩緩啟程!


  馬車內塞納實在忍耐不住,自己父王跟陳然居然上車後慢條斯理飲茶,好像根本沒有緊急軍情一樣,從一旁抽出地圖道“你不是說有緊急軍情嘛,怎麽根本不慌不忙?”


  於闐王和陳然相視一笑根本不理會塞納,這然自己一頭霧水!這說的是火急眉毛怎麽兩人根本無事一般?正想多說間,於闐王一擺手示意不要問道“唉,傻孩子!這是你夫君邀我上車一敘而已,你以為什麽軍情緊急啊,他要是說起他的我哪裏肯下馬車不然失了於闐王的身份還得了?說罷,費盡周章要本王上你馬車為了如何?”


  這麽一說塞納才放下心來,戰事已了正要回西域修整,這要是再燃戰火陳然的身子骨怎麽吃得消!陳然拍了拍塞納的手“大王果然是聰慧過人,我這點微末手段到底是瞞不過您的眼睛,我身為月氏王族要顧忌國家顏麵今日眾人麵前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於闐王俯下身子一手壓在膝蓋上湊到近前“本王知道,所以也並未怪罪於你,我聽聞啊我這寶貝女兒喜歡上了月氏的一位將軍就火急火燎的趕來,畢竟於闐和烏孫聯姻在即你的出現很有可能讓兩國出現裂隙,本是要來問罪,但是你拿下高車攻下永安鎮風頭無兩成了我西域名揚天下的神火將軍,倒是省去了這興師問罪,誒,對了那姑墨沒來找你麻煩?”


  “哈哈”塞納河陳然頓時笑了笑,於闐王也是會意“看樣子是來找了,當然了你現在是神火將軍,這就門當戶對了,你身後乃是月氏烏孫聯姻不成月氏也行,白得神火將軍是我女婿,我倒是樂意!”


  塞納一聽欣喜道“父王你是答應了?”


  於闐王點點頭“你們的事我答應了,隻是什麽時候完婚?趕得急的話,我立馬要人籌備!”塞納搖搖頭笑道“父王這一切都來得及,我們七月還要去北周一趟,罷那銀錢款項要回來,回來再說婚禮的事就行!”


  “嗯”於闐王捋了捋胡須鄭重點頭,陳然抽身跪地恭敬道“大王,這一切.……”


  “你叫我什麽?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叫我大王,莫非你不是真心對本王女兒的?莫要以為我於闐真不敢興兵問罪!哼”於闐王一身爆喝連陳然都心猛跳!

  這於闐王也不是個善茬,為了女兒八成是幹得出來!隻得改口“父王!以後塞納的一切都交給我就是,您放心!”


  “這還差不多!”於闐王這才收回目光,陳然也是鬆了一口氣!


  於闐王打開窗子道“停車!”轉過頭對兩人說道“本來就是想來見見我這女婿,我很滿意,你以後一定要善待塞納,不然我不管你什麽神火將軍,哪怕重啟戰火我也要出這一口氣!”眼光銳利然也是重重點頭“放心,父王除非我死我一定不會讓塞納涉險!”


  “好了,那我就不過問了,此行本就是臨時決定,我要速速趕回於闐,國不可一日無主!”兩人再拜,於闐王走下了馬車,兩人送於闐王上馬車離去直到看不到才回到車中,於闐王來的快去得也快折讓陳然都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背過去!”塞納打斷陳然的思緒,陳然狐疑道“怎麽?”


  “我要換衣服了,你看著也不大好罷!”塞納白了一眼,陳然稍稍提了提身悻悻轉過背來道”都是見過父王的人了,兩口子了怎麽還不讓看兩眼?”


  “看看看,你就知道看,我要是看到虞家姐姐非得給她說說你這些事來!”塞納換到一半突然轉過身子,見到陳然沒有偷看才放心道“你也別想了,我就是答應了,你也不想想你能不能!”


  一陣香風飄來,這才是生活啊!山不摧,海不枯,何以為疆!

  “誒,你說咱們要不要來個什麽海誓山盟永不分離什麽的?”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湊到陳然麵前俏皮道,陳然看著塞納學著塞納的樣子躺在了她的懷裏,長舒了一口氣

  “我與她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麽誓言,我一直覺得這些都是給那些沒想好的男女說的,其實我也不說想去塞外,其實我以後去一個南海小鎮,在那裏背靠青山,窗前大海!”


  拿出麒麟玉笑了笑“還有我的師傅也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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