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塞納從醒來時帥帳裏找了一圈也不見陳然,一問守衛才知道陳然早就去了鍛造台處!
相比這刀劍鍛造才是陳然最在意的事情,塞納也明白這和談雖然是北周方麵一定要陳然負責,一開始說的是非他不談,可現在看來陳然也一直沒有當回事!陳然自己心裏很明白,這些所謂的和談即便是利益交換也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說到底白跑一趟,這麽想來這神兵鍛造才是他的心頭肉!
趁人不注意一溜煙回了自己的帳篷在帥帳睡了一夜被人看到了多不好,躡手躡腳進入帳篷剛懸著的心準備放下,一轉背就看到伊芙笑吟吟看著自己!剛放下的心又開始猛烈跳動起來。
“姐姐,你這可不地道啊,那姑墨王子雖說是不喜歡罷那也行,可是喜歡王兄又要兄長去擺平多不好,怎麽我月氏神火將軍就這麽被你拐跑了?”伊芙壞笑道。
騰的一下,塞納一臉通紅,伊芙這話雖然聽著挺難為情,但確實都是真話,細細想來是有些不好”哎呀,妹妹你就別問了,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呐,到時候再說!“
伊芙一歪頭“啊?這還沒有結果?現在上下都知道,你叫王兄夫君還跟晉王妃夜遊營地,而後你又夜宿帥帳裏,你還要怎樣才承認啊,我們倆交情這麽好這都不說說?”
塞納也沒有想到會被這麽多人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人言的力量,懶得多想,本就是成了定局大不了就挑明得了,深呼吸道“是,我已經跟你王兄走到一起,山海之盟不負君卿!”
剛還笑著的伊芙突然一捂嘴,沒有想到塞納真敢承認,在外都是些流言不能信以為真,照她這麽一說看樣子是真拿下了?
“不會吧,姐姐!王兄答應你了?”
稍稍點頭“是,昨夜我們在一起聊起這以後,說的很明白了,你就不用多想了,以後我就是嫂嫂了!”麻起膽子說了出來!……
“阿秋”陳然站在鍛造台外突然一個噴嚏,摸了摸鼻子道”哪個沒事說起我了?”這風和日麗的怎麽就開始打噴嚏起來?
一旁的王無邪搖搖頭“不要臉啊,真是不要臉了!你都跟塞納公主同床共枕了,你說誰想你?走出了帥帳還生怕別人不知道,師弟你怎麽跟老頭一樣了?”
眾人大笑,陳然麵色鐵青無言以對,這事傳得就是快,感覺這些人無孔不入讓人咋舌!負過手去道“不是,我跟自己夫人自然不用多說,我說的是其他的人!”
眾人笑聲突然一停,塞納跟伊芙剛巧趕來,正好聽到陳然這話,兩人已經在一起了?正在思考的過程中陳然笑著對塞納一招手,後者稍稍正了正衣襟走到一旁埋怨道”都說了,起床就一同前來怎麽一個人先來了?”
陳安撫了撫塞納臉上被風吹亂的發絲“你多睡會也好,不然去了於闐還不被你於闐王責怪?”兩人相視一笑!
“謔”眾人嘩然,兩人正在一起了,神火將軍南為卿於闐公主塞納已經是兩口子了!盡皆伏地大喝
“恭祝將軍公主!”
……
陳然看了眼“都起來罷,不是什麽大事,我今天起來有件事要還,所以還請各位見證!項問”一聲爆喝,項問上前!
“神火鐵騎偷襲高車時,我本將軍貽誤時機導致我率領一部晚到一日,當世因戰局緊急所以處罰放到了之後,如今高車會盟,永安鎮也拿下了,你開始執行刑罰罷!”
說著陳安就脫去了,自己上的外套露出身子!項問跪伏在地不知所措,如經南為卿已經在西域兵卒眼裏視若神明,一戰天下皆知,此時行刑被眾人看在眼裏,這.……
“我說,處罰我!我身為將軍貽誤時機,沙場無情,我神火鐵騎應當是西域諸國表率,這處罰一定要有!”陳然吼道,項問一起身找來一柄長鞭!
身上的銀甲霍霍作響項問執鞭站在營中看著上半身赤裸的陳然大聲道“神火將軍南為卿,身為主將在偷襲高車之時比原定計劃晚到一日,軍法無情今日按照規矩長鞭五十!”
“噗啦”項問一甩長鞭瞬間就在空中扯開了一聲響令人心驚不已,塞納剛想上前策劃人難小聲喝道“回去!”眉頭一皺,塞納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看了眼尤毒王無邪,兩人好似早就知道根本沒有說出半句話,賞罰分明,這事陳然給自己做這事的原因,很多人已經忘記了這處罰事宜,之所以舊事重提心甘情願領罰,就是要讓西域的人馬知道,在神火鐵騎麾下一切都有規矩,有功賞有過罰哪怕是身為將軍的南為卿也不能例外!
“刺啦!”長鞭抽陳然上後背,瞬間被長鞭的力道帶的身子往前一傾,臉色變幻疼痛難忍!還未多緩過勁來又聽到一聲長鞭聲,狠狠抽打在了身上!聞著驚駭見著心疼不已!
塞納眼睛裏早就噙滿了淚
水,如同她見到的一樣陳然硬著頭皮接了下來,足足五十鞭,抽完的那一刻不僅陳然都快昏死過去,就連項問都快脫力!
尤毒拿起藥箱立馬給陳然上藥,陳然環視眾人“你們要記住,我神火鐵騎靠的是烈火般的意誌,做什麽之前都要想明白,你該怎麽為這個事負責!這是我們出天山後的第一戰,高車我們運氣好,永安鎮時,到拿下足足損失了一百來號弟兄,這一百餘人一輩子都不能跟我縱馬狂歌了,我自責之餘也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把你們變成一支百戰騎兵,為我西域開疆辟土!”
一番慷慨陳詞後,所有人都對這南為卿有了更深的認識,塞納抽來椅子陳然緩緩坐下”當然了說完了罰,我們就要論功行賞,我答應你們的事我一定做到!”
擺了擺手幾個士兵抬著幾個厚重的箱子走來“哐當”落地陳然指了指“這裏是不少銀錢,當然了都是給你們準備的,以後也是這樣!”
“謝過將軍!”眾人呆在原地,這些銀錢雖然多,可依舊沒有從陳然那一頓長鞭裏反應過來!實在有些支持不住站起身慢慢離去!
“誒,你說我們這將軍真就跟以前那些將軍不同!”
“誰說不是,真狠啊,對自己都能下手,你看到鞭子沒有早就能滴出血水來了!”
“是呀,這足足五十鞭子下去,神仙都有些頂不住罷,我們西域就是要這種將軍,不然我們拿什麽跟北周鬥?”
……
陳然自然是聽不到這些切切私語,回了帥帳,出了尤毒塞納其餘人都回了帳篷,趴在床上額頭上細汗層層,苦笑了一聲“嘿嘿,真是沒有想到啊,本以為我父王兄長那種人沙場宿將很是容易現在看來帶兵大戰真是不簡單啊!
尤毒手中活一停看猛的朝陳然使眼色,露餡了!南為卿哪來的父王啊!塞納麵色如水抿了抿紅唇“師兄,我知道夫君身份了,也就不必隱瞞我了,以後……”
說著塞納就有些想哭陳然此時的背後都跟一塊煮熟的耗牛肉一樣,爛的不能再爛鮮血直流,尤毒一聽繼續搗鼓著手裏的藥物,磨成粉給陳然背後灑上!
“啊”一聲慘叫,陳然都快疼暈了過去,這藥粉灑在傷口上十分生疼,緊咬牙關上氣不接下氣,塞納連忙哪來被子塞到了陳然嘴裏讓他咬著!
足足半柱香陳然才從劇痛中緩過勁來艱難翻過身子,雙手撐著不倒“師兄,明日和談之後我們就立馬回西域,如經已經到了五月,七月半之前我要去趟北周,你跟其他師兄弟說聲今夜就收拾好東西,省的明日走火急火燎的!”
尤毒一點頭就知趣離開了帳篷把帳篷留給了塞納陳然兩人,塞納輕輕摸著陳然背後,摸的時候都疼的直躲!
“你答應我,以後不要了!”塞納都快哭出來,營中人多直到帥帳時背對著陳然才流下眼淚,緊握著雙手再也控製不住!
“啪嗒!”淚水滴落下來,陳然大口喘著氣“好啦,做錯事當然該罰了,做什麽都有規矩,我神火鐵騎當然也不例外,不然以後拿什麽跟北周一較高下?我答應你,以後不會把自己置之險境!”
“嗯”塞納輕輕嗯了一聲,拿起衣服慢慢給陳然換上後道“你剛才說,你七月半要去北周是個是個什麽事?”
陳然拿過“九千飛流”一邊看著一邊道“七月半是中原鬼節,也是佛道的盂蘭法會,我不是手裏頭有個商號嘛,南陳是自己地盤,所以不用擔心,北齊蘭陵王高長恭與我是合作關係,所以也不會出什麽事情,倒是這北周的商號是我一直擔心的,如今我好不容易舍去了陳然的身份自然也要為商號出一份力,今年也是十年大辦的佛道法會,到時候各國的青年才俊都會到場,會一會天下名士也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看看也無妨!”
塞納恍然大悟原來去北周是為了這事旋即問起“真沒有其他了?”說著就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陳然一把拉過她躺在自己懷裏“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即便是想找也要她想見我啊,不知道怎麽的我總感覺她終有一天會為了劍道而忘了我!”
說到這裏暗自神傷,塞納出奇沒有打趣往懷裏鑽了鑽“不用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嘛,不是還有我嘛,咱們一起去尋姐姐就是夫君你既然想辦完一切回塞外,我們把她找到在塞外隱居就好了!”
“哈哈,但願吧”忽然雪獅老虞搖頭晃腦走了進來,塞納笑道“看來不止我一個人關心你罷,你看著小家夥也是心有所感啊!”
陳然也是走下床榻在雪獅身上摸了摸抬起笑起來“你說虞孟妍要是知道這雪獅叫老虞她會作何感想?”
……
一日時光轉瞬即逝,第二日清晨北周西域兩方人馬在帥帳裏齊聚共同商討這和談事宜來!
陸安通這幾日不見人倒是安分不少再也沒有了胡言亂語,想來了也是被元子婧訓責過才
變成現在這樣,攏了攏衣袍站起身朝陳然一拱手!
“將軍,今日和談乃是為了兩方罷手言和,從此不再刀兵相向,我北周此次是帶了滿滿誠意而來不知道將軍以及西域有什麽要求沒有!”
陳然道“關於誠意,我們肯定是希望能罷手,西域諸國是向往和平的,以往北周種種我們皆可一筆勾銷,但是關於這次我們攻下永安鎮,費勁了心力所以這地盤我們是不會想讓,而後北周得賠我們一筆銀錢安撫安歇陣亡的將士,而後再詳談罷手合約的事宜!事情不多,這就是我西域諸國的想法!”
陸安通瞧了瞧元子婧,此刻後者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慢條斯理喝著茶,北周的和談使是陸安通並非是元子婧,隻是元子婧擔心著和談會有麻煩加之想看看這南為卿到底是不是陳然所以才跟來的,陸安通實在是在元子婧臉上看不到半點好壞意思一時也就犯了難!
“你們可以不答應,也可以覺得兩國可以再起戰事,我西域都奉陪!”阿伏至羅大聲道,陸安通看著這位高車王也是無奈,這西域是根本不顧及半點規矩,上來就是要地要錢把他北周當成了冤大頭的意思來!
陸安通問道“永安鎮相信是西域諸國和將軍的底線,我來時就沒想著能要回來,這銀前不知道到底數目為何,若是漫天要價我北周寧願再燃戰火!”
這等說辭陳然早就想過,不為別的現在北周王朝捉襟見肘,四處戰事損耗極大,根本無力負責這麽大的數目,這價錢方麵考慮再三,一定是一個北周現在能接受的價,低了自己虧,高了北周不樂意,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壞事了!
陳然輕聲道“這一千年不能低於一百五十萬兩,北周現在再沒錢,這一百五十萬兩還是拿得出來,我想了許久,這價格你們若是覺得還不行,那我也沒有辦法,我本來是今日啟程回西域,但是要是想繼續過過招,大不了我晚些回去就是!”
這倒不是陳然自己吹捧,如今西域空前團結,六國和高車會盟勢力暴漲,敦煌或者拿不下但是引著騎兵襲擾北周邊境以永安鎮做靠山,這北境可任由自己馳騁,到時候北周也沒有辦法隻能暫時放棄北境事宜來!
沉默已久的元子婧放下茶杯歎息道“就依南將軍所言罷,可這錢該如何給呢?關於這個問題相比將軍已經是想過,既然這樣還不如簡單點告知我等就是!”
“哈哈,還是晉王妃是個明白人,本將軍也不多說了,這錢自然是我去拿,北周白馬寺十年一次的盂蘭節辯法天下才子名士都會前往,我也是好奇的緊呐,正巧借著這次我上門拜訪,一是關於這戰後銀錢二是地界兩國盟約以示天下如何?”
元子婧一點頭,這也好如今才五月道七月還有兩個月餘,正好用這個空檔來籌集這銀錢,現在南為卿願意給自己時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倒是南為卿居然會去參加盂蘭節會,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事,要知道白馬是在長安之內,他就真不怕走不出長安城?
“將軍所言甚是,就依照將軍所言來做吧,西域有將軍實乃幸事呀!”元子婧都不得感歎,沒落許久的西域如經也有了覬覦北周的想法,攻下永安鎮若不是和談隻怕僅僅是個開始!
陳然大聲道“哈哈,那就這麽定了,七月我與塞納公主一定上門拜訪,到時候王妃王爺還得多盡盡地主之誼了!”
元子婧一點頭這南為卿果然是有些膽色,去北周進長安還不忘登門拜訪,正如自己所想也是一位梟雄啊!
很快和談告終,北周人馬沒有多留就離開了永安鎮,陳然一行在城牆上看著北周人馬遠去,姑墨王子湊到近前“南兄,就這麽簡單放過他們了?”
“放過?王子可說笑了,你以為那和平盟約真有用?我隻是不想北周調轉槍頭來對付我們西域,你要知道,北周若是集結兵力對我西域動手本就無法抵擋,見好就收了,若是南陳北齊攻勢手受挫我們也樂著不虧,但是一旦他們拿到優勢,我們就不可能按照盟約辦事,大不了我們撕毀盟約南下,一個意思,我今日所言就是想給我們西域一個喘息時間,隻有我們夠強大,北周才會低頭!“陳然死死看著那架馬車千頭萬緒!
姑墨還想說些什麽時,燕貞灰頭土臉奔上城頭大喊“師兄,刀劍出爐了!”
陳然一聽大喜,這逐浪和舊王愁終於是要麵世了麽?說罷就不顧其他人三步並作兩步下了城牆翻上雪獅直奔神火鐵騎營地!隔著老遠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怎麽像是發生了爆炸一般?營地裏不少人都是灰頭土臉跟燕貞差不多,還未弄明白發生什麽事時塔木兮被自己徒弟扶著過來,細細看來連胡子都燒的冒煙,看到陳然也是一樂!
“將軍,刀劍雛形已經完成了!”眼眸裏激動萬分,對於一個鍛造宗師最欣喜摸過於此!
雛形?不是說做好了?陳然看著那黝黑的刀劍神情恍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