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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二十一章 入目三分

  神經緊繃的西域士卒在北周使團進城後猶之為甚,神火將軍南為卿在城門口的事很快就傳開總算把一些人的擔憂的心情安撫了下去。


  所謂和談,氣勢尤為重要,陳然之所以強勢就是不想失了士氣,要是和談破裂北周引軍來攻很難守下永安鎮,西域人馬中都在議論這神火將軍果然了得,北周和談使團還沒進門就吃了癟,暗爽不已!

  安排元子婧在城內下榻後,西域眾人都聚集在帥帳裏,陳然此刻坐在最中間,伊芙正取出女子用的妝容用具在陳然眉心處畫著,按照伊芙的說法是神火將軍自然有神火將軍的樣子,這眉心紅色火焰妝容極為講究,陳然也就隨她了,陳然沒有第一時間開啟和談就是有些擔憂,畢竟自己還是中原人的外貌所以問起尤毒有沒有辦法改變眼眸顏色來,西域人和中原人最大的不同一是發色而是眼眸的顏色,這發色西域裏也有黑色頭發,但是這眼眸就很難改變!


  尤毒思慮了一番用銀針刺激穴道讓陳然眼眸泛紅也先頂著用了,元子婧什麽樣的人西域佛道眾人都清楚,別說換了臉就換個人她也能找到蛛絲馬跡懷疑南為卿的身份,要是看破就容易壞事!

  忍者眼睛出一陣火辣的疼痛之後,眼眸就變成了血紅之色,尤毒放下銀針道“這眼眸顏色是通過刺激穴道,讓血液都停駐在眼眸處不流通就變成了現在有點駭人的紅色,但是你要記住這紅色眼眸隻是為了應付今日,時間不宜過長!”


  “嗯”陳然點點頭,先管了今日,以後再說以後的,這南為卿的身份就看今日元子婧驗驗貨了,深呼一口氣雙拳握得嘎嘣作響,伊芙也在這一刻花完了火焰標記,這用朱砂和雪獅血畫的尤為鮮豔,真宛如一縷火焰在眉心燃燒,站起身子,所有人都細細看來!

  本來南為卿樣貌就極為俊逸,連塞納眼界這麽高的於闐公主都忍不住側目,現在一身鎧甲腰懸長劍眉心一縷火焰還有那雙看人都有些懼怕的猩紅眼眸更是讓整個人來到那種毫無瑕疵的境界來,有心而為凡人像,無心之為仙人容!

  陳然自己被這看待稀罕物的眼光看得稍稍久了不由得哂笑道“怎麽了,我又不是籠中異獸犯不著這麽看著我罷!”


  “兄長,你這樣貌真不知道得迷死多少女兒家,天下年輕一輩中都說南陳陳蒨北齊高長恭才貌兼備,我看啊比不上兄長萬一,嘖嘖嘖……怎麽就跳不出毛病來呢?”塞納托著腮幫子有點疑惑起來,最開始見南為卿時隻是覺得有些異於常人的好看多了幾分好感,可隨著出天山後一路而來,越來越覺得南為卿不僅僅是外貌還是有氣勢都是世間少有!


  伊芙一推看得入神的塞納大聲取笑“快看啊,塞納姐姐看的癡了,這以後還不是不想嫁人了!!!”眾人哄堂大笑起,耳根子一紅塞納就轉過背去不敢見人!


  可堂上姑墨並沒有笑,塞納應該是自己的妻子,如經提親見了麵後雖然未曾說起,但是時間一久就慢慢迷上了塞納來,但是塞納好像刻意在回避他,每次說話都不超過兩句,這讓他十分煩悶,今日看來莫非塞納喜歡南為卿?

  其實塞納也不清楚自己是以什麽樣的身份麵對南為卿,雖說嘴上叫著兄長可是連陳然都知道哪有無緣無故就喜歡跟人的親近,這非親非故放下身為公主的高貴喜歡跟隨左右擺明的就是喜歡陳然,兩人也一直沒有說破就任由這事了。


  “好了,都什麽時候了一個長相被你們說個沒完,這元子婧還在城中,和談還沒有開始,諸位我提醒一句,此次和談事關兩國利益,若是談不攏十有八九就會再起戰事,我們西域就要付出跟多人手在次,猶豫元子婧認識西域佛道中人所以你們就別參與了好好在營地裏休息切不可亂來!”陳然看了眼王無邪等人最後目光停留在了燕貞身上良久直到這小子反應過來道“師兄放心,我去監工隕石鍛造的事一定不出營地,在營地我也穿著神火鐵騎的鬼麵盔甲不會露麵!”


  這才陳然放下心來“姑墨老弟!”陳然輕聲喚道,姑墨待在一旁沒有答話早就魂飛天外,直到陳然大聲喊道”姑墨王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拱手示意“想事去了,南兄勿怪!”


  “哈哈,等下你跟我一起去,隨行塞納伊芙各國使者都跟我一起,你們先去帳外等候,姑墨老弟和塞納你們兩留下來我有話問你們!”


  雖然是不解但是陳然說話所有人還聽的,眾人起身離去在帳外等候,帥帳裏隻就隻剩下了他們三人,陳然打破寂靜道“我把你們兩個留下來為的什麽可知道?”


  塞納姑墨兩人不是癡人尷尬的點點頭異口同聲道”知曉!”陳然抽來一張椅子緩緩坐下“哎你們兩個的事我最清楚不過,可一個是我義妹一個是我西域烏孫王子將來的烏孫王,於闐烏孫想結兩國之好你們兩聯姻也在情理之中,我本以為姑墨老弟從未見過塞納那喜歡就談不上,連日看來倒是對我這義妹很上心

  !”


  姑墨點點頭看了眼塞納“我也不喜歡政治聯姻,可是我見到塞納的畫像後就歡喜,見真人後更是茶飯常思,總想更跟她攜手在一起,可是……”塞納突然打斷道“我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了!”


  “哈哈,我知曉,你喜歡的人就是南兄,從這麽多日你看他的眼神中我就明白!”姑墨早就看出來塞納的心在這南為卿身上,看破沒說破而已,陳然一笑“我答應過義妹,這樁婚事她若是不喜歡我我就一定不讓她嫁人!”


  姑墨沉默不語,一時間陳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塞納搖了搖頭“姑墨你的心情我知道,但是強扭的瓜不甜,我喜歡誰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就算沒有出現兄長這麽一位人物我也不會喜歡你,王子希望你能諒解!”


  鼓足勇氣終於是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陳然拍了拍兩人肩膀笑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姑墨既然你叫我一聲南兄義妹的事的確我有欠考慮,我南為卿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我當了,我答應你一個事,隻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如何?”


  正所謂東方不亮西方亮,姑墨也是無奈要任何一個女子說他和南為卿其中選一個,那毫無懸念會選南為卿這相貌無雙的男子,況且如經西域名頭最響的就是月氏的神火將軍南為卿,現在整個西域皇族女子都想見南為卿每日看著畫像都癡迷的緊,這世道不公啊!


  見好就收,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況且塞納根本不喜歡自己,一抬額頭道“那不知怎麽能安撫我這心靈創傷呢?”


  陳然沒好氣笑道“你小子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這麽的之前高車金礦我跟高車王商量下,就按之前的分層算,放心阿伏至羅是我師弟,這點事我還是辦得到,再有你烏孫若是有需要我一定幫你們一次如何?”


  聽到這姑墨頓時大喜“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總之塞納你就別想了,最少我能跟你說這人你娶不到,我在就沒機會於闐王都不行,這麽久了你應該知道我什麽人!”


  摸摸鼻子姑墨笑了笑,心裏開始有些發寒,這南為卿手段果決,這關係永安鎮內他進城時一個北周兵卒都不見,一打聽之下全城五一活口,惹了這人別說他烏孫王子就是自己父王他也沒放在眼內!


  三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陳然緩緩道“我們去見見這北周晉王妃,這永安鎮如今我們拿下,想拿回去那是不可能,這是我們一定不能讓步的!”
……

  元子婧在賬內踱步不止,這兩月以來橫穿整個北周疆域,現實南邊豐州如今又是北境永安鎮,一件件事都讓人心煩不已,這樣下去遲早被幾國合力吃掉,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她可是在清楚不過了!

  一旁的北周文官還心有餘悸,那乘坐異獸在城外凶勢無匹的殺神還曆曆在目,這月氏神火將軍真是.……

  還未多想元子婧突然一停自顧自說道“難道這人不是陳然?如今這人雖然不見容貌但是隔著老遠就感覺聲勢如潮浪,如果不是那這陳然正如江湖傳言出了北周回南陳養傷了?”千頭萬緒這一刻根本就想不明白!


  “陸安通!”元子婧一想到今日在城門口發生的就覺得來火,這陸安通真是丟人丟大發了,這南為卿還未曾做什麽就被嚇到摔下馬!


  名為陸安通的北周文官一頭冷汗立馬跪下,元子婧鳳目就差冒出火來喝到”我北周乃天朝上邦,怎麽能在西域蠻夷麵前丟人現眼,你要知道我們此行來是為了解決北境後顧之憂的,還沒進城就被人堵了一通,要不是和談在即我非殺了你不可!”


  陸安通都快哭出聲來大聲哭喊“王妃恕罪啊,屬下有罪,可您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北周勤勤懇懇這麽多年就饒過我罷!嗚嗚嗚”


  “哭哭哭,你像個什麽樣子?好歹也是我北周二品官員,一個小小神火將軍就把你嚇成這樣子!哼回北周你也不用再出現在二品之列!”


  “謝王妃不殺之恩!”陸安通這下才安心,總算是保住了這條命!

  忽然帳篷外一名西域兵卒道“神火將軍令,北周使團前往帥帳和談!”元子婧眉頭一鬆,總算是來了,連忙吩咐人收拾妝容!

  哼!神火將軍南為卿,就讓本妃見識見識你到底是如何一尊殺神!

  在西域士卒憤恨的眼神中,元子婧帶人走入了帥帳裏,西域被北周欺壓已久,不少人死於北周手下,此時見這晉王妃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北周晉王妃覲見!”門口一聲喊,陳然在帥案前細細看著手裏的那本“九千飛流”,這本書看了好些時日,終於是摸到了竅門,就差長鞭練手了!


  元子婧走進帥帳,西域眾人都沒有起身也沒有叫她坐下,就這麽站著!


  陳然甚至頭都沒有抬,為的就是給元子婧一個下馬威,一時間極為尷尬,元子婧從未有過這麽怠慢她,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這都忍不住和談失敗北周就要分兵應對北境之敵,所以也沒有多表現出來,依舊很平靜!

  “什麽意思,你們西域人就這麽沒有規矩?一幫蠻夷!“陸安通實在忍不住說道,這話讓西域眾人緩緩伸向自己的兵刃,元子婧心一沉這次帶著陸安通真是壞事,眼看就要動手,陳然在高台處一聲呼喊“晉王妃請坐吧!”


  西域眾人才罷休,即便是陳然出聲阻止也難掩怒容,元子婧坐下後嬌聲道“久聞將軍神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陳然心裏直發笑,這元子婧要是知道自己真是身份她會如何呢?放下秘籍抬起頭看著她“雖然本將軍久居西域但是這晉王妃的名頭我還是如雷貫耳!”


  元子婧剛想賠笑幾句陳然冷哼一聲“王妃殿下,此次前來所謂何啊?”元子婧也是心裏冷笑,明知故問!要不是你南為卿攻下永安鎮誰樂意來者苦寒之地!

  “自然是為了和談而來,將軍本妃有個不情之請,您這麵具可否摘下!”元子婧還是覺得這人應該是陳然,最少得自己確認過才行,不然光聽江湖傳言當不得真啊!

  鐵勒謔的一聲站起身怒道”將軍也是你能見的?”


  陳然連連擺手“誒,晉王妃放下身段帶著誠意而來,一副皮囊有什麽好在乎的?也是本將軍疏忽,晉王妃殿下,不是本將軍不摘麵具,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元子婧疑惑不解,這難道這南為卿長相極為難看不成?陳然一歎氣就把麵具緩緩摘下,一雙猩紅眼眸如同凶手一般凝視著元子婧!

  咯噔!元子婧頓時感覺渾身冒冷汗,這是人?這雙眼睛怎麽是猩紅之色?這倒是頭一次聽聞,難怪南為卿說有難言之隱,這明顯是不是常人之貌,說他是個異類都有人相信!手不自覺的握緊,咽了下口水!


  陳然一手目光大笑道“見笑了,本將軍誕生伊始就是眼眸猩紅,所以不得已才用麵具遮麵,以免有些麻煩!”


  說是這麽說,元子婧還是有些不太願意相信這話,這已經非人能說的通,陳然撤去眼神元子婧才敢細細看來,想不到天下還有如此俊逸非常的男子,她這一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來,這與陳然那外貌有天大區別,稍稍安心,想來陳然應該是回南陳養傷了!


  “將軍說笑了,天賦異稟自然有異象,這眼眸也算不得什麽!”


  算不得什麽?陳然冷笑了一聲道“晉王妃說那自然是不會錯了,但是我今日還得跟你說一個事,這是和談之前你我之間的恩怨並不關係到和談!”


  “什麽事?本妃好似從未見過將軍罷!何來的恩怨?將軍可別說笑啊!”元子婧笑道,南為卿這話倒是有些沒有邊際來。


  “我拜在西域佛道潘繆座下,陳然是我師兄弟,聽聞北周長安一事他身受重傷皆拜王妃所賜,可又此事啊!”陳然淡淡說起,臉上還掛著一絲絲笑意,可笑的越輕描淡寫元子婧就越發膽寒,這神火將軍南為卿是西域佛道的人?

  轟隆!心裏如同驚雷閃過,陳然身受重傷皆因自己而起,如今和談不容馬虎,任何一點事都可導致功敗垂成,真是流年不利來北境還能碰到陳然這小子的師兄來!

  陳然大笑一聲“哎!無事,師弟本事不夠,王妃曆練曆練他也無可厚非,但是我聽聞這傷勢嚴重還是過分了些罷!”


  “噌!”西域眾人拔刀,陸安通臉色發白,想不到這南為卿動了殺心!端起茶杯輕輕吹拂稍稍抿了一口道“放下兵刃,我隻是問問王妃一些事情,說了這是我自己的私人恩怨與此次和談無關!”


  眾人這才收刀入鞘,元子婧鳳眸一凝“將軍高義分得清主次就最好不過,當然我北周此次是帶了滿滿誠意而來,就不知西域方麵如何想的!”


  如何想?陳然一開始沒有想好,但是見到元子婧露出這種驚恐神色開始,就來了興趣,這非得留你在永安鎮多些時日才行!

  猩紅眸子死死盯住元子婧“今夜子時,王妃來城門樓,本將軍說個故事給你聽,隻許你一個人來!”


  所有人都是茫然不已,元子婧想都沒有想“好,本妃一定按時到!”


  陸安通連忙阻止道“王妃三思啊,不帶人怎麽能行?這要是.……”


  “閉嘴,神火將軍南為卿什麽人?豈是你這種小人能度量的到的?真是丟我北周的臉麵!哼!”元子婧站起身恭聲道“那麽將軍,今夜子時見!”


  “好,恭候王妃!”陳然站起身子說完轉背就回了帳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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