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小半月,陳然都快瘋了幹脆就把帥帳交給了姑墨自己跑到神火鐵騎營地,其他的西域兵馬緊張不已,而神火鐵騎營地裏都換上了常服每日就在美酒烤牛羊歡歌笑語渡過,一連幾天看的別的西域兵馬有些吃味!
可反過來一想他們拿下了永安鎮打破了北周一直欺淩西域諸國的態勢,他們在西域人眼裏都是英雄,都是勇者,加上陳然一擺手萬事他擔著,連姑墨也拿著大舅子沒辦法!怎麽這個人就是月氏不是自己烏孫的人呐!一想到這裏既有些難過!
其實營地裏歡歌笑語不假,但是陳然卻是沒有閑著直到把永安鎮防衛布置下去才帶著火尋千舞跑到王無邪帳篷裏尋他來剛入門就聽到王無邪大笑“滾蛋,喝不過老子就別喝,一幫臭外行!”
陳然看了眼火尋千舞,後者也是笑了笑,為了活命到現在什麽人她都見的多了,一兩句粗俗言語也就無所謂了,長歎一口氣自己也是習慣大師兄王無邪,為人灑脫慣了這次給他安排上一個侍女也挺好!想著就打開門簾走了進去。
王無邪一看陳然來一把拉過滿麵紅光大笑“師弟,這也太舒坦了,現在出個門轉悠西域眾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以前頂多他是懼怕現在他們是敬畏,我一直覺得老頭收你當徒弟,真是不錯!”
從身後拉過火尋千舞下一指王無邪道“呐,以後你就服侍他了,我大師兄王無邪!”連王無邪也是往後一退大駭“師弟,你搞什麽?你不會說這美人是送給我的罷!”
以為陳然說笑,那曾想他一點頭,王無邪小腿都開始有些抽筋整個身子往下一沉要不是燕貞眼疾手快王無邪就得掉地上!
“哎呀,不是給你找的老婆,但是你也這麽大的人了,總得找個人服飾罷,整天要尤毒師兄給你整這整那得,他也是男子手裏的活也多,這不正好有這個人我覺得也不錯就給你送來,以後你身邊也有女子服侍多好,傳出去也有麵啊!”
火尋千舞稍稍欠身嬌滴滴道“奴家火尋千舞見過先生!”王無邪眼珠子都快掉地上這等美人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師弟,你可太懂我了,誒!千舞你哪裏找來的?”陳然拿起桌上的花生捏開丟入嘴中“那你還得多虧了李哲明了,這丫頭本是李哲明買來的人,你也知道我本就不需要女子服侍,所以她跟著你我覺得挺好!”
聽這麽一說王無邪才明白,這火尋千舞原來是這麽個來曆,這李哲明也是好笑,在外帶兵也不忘女人在側,嘖嘖嘖要不說這將軍天高皇帝遠管不著呢!
“嗯,我知曉了,火尋千舞是吧,你以後就跟我了,這火尋千舞叫著還是繁瑣了些,以後我就叫你千舞得了,省時省力也好記!”
火尋千舞輕輕頷首嗯了一聲就站到了王無邪身後躬身,一歪頭道“千舞,不用跟下人一樣,你正常站著就行,我西域佛道可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以前那些規矩就不比遵守了!”眾人也是一愣,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見王無邪說話沒有罵罵咧咧,雖然說話也是大聲但係相比以前說是柔情似水都不過分!
“恭喜大師兄!”陳然帶頭一舉酒杯,剩餘人也怪笑著附和,倒是王無邪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尤毒仰天歎氣“終於不用管兄長那些生活中的破事了,以後有千舞在兄長的好日子終於是到來了!”
王無邪依舊樂嗬嗬的笑,好像自己今天娶媳婦一樣開心,陳然湊到身邊小聲低語“師兄,千舞本身就是樓子裏麵的風塵女子,你可別真跟她共結連理了,不然你以後找到老婆還不得埋汰死你!”
“去去去,娶了又如何?所謂一麵既之緣,看上了什麽人我都接受,不是我妄言千舞我看著就比那素未謀麵的宇文怡好上千百倍,你說是不!”
王無邪依舊是放不下,從長安城裏知道宇文怡是禍害王家之人開始,這個名字就像是刻在了心頭上,一日不殺他絕不可能下咽,這等禍國殃民的女子的確還不如這火尋千舞來的好,最少她不會害人隻求在這亂世裏安度餘生,依附在李哲明身邊也是王無邪也是!
王無邪推開酒碗扯上火尋千舞徑直離去,所有人的人都在大笑說老王是等不急了,可隻有陳然才懂,心中隻有仇恨的人三十年如一日心中沒有其他人,這樣的人要麽心如寒冰,要麽等待一個人去開啟就如同洪流!
他看上了火尋千舞!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想來!
“嘿,王兄!”伊芙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到他身邊,陳然看到這妮子才想起一件事道“王妹,這一戰沒給月氏丟人罷!”
“丟人?王兄,你
知不知道,上一任神火將軍是誰?那可是百年前月氏最強大的時候推舉出來的將軍,南征北戰為我月氏一掃西域,既然你承接這威名那自然不會讓我們失望,王兄請受我一拜!”眼淚再也止不住,這是月氏時隔百年再次聲名大振的時候了,全因為自己認的這位王兄!
從兜裏拿出一塊手帕,一塊紅色的手帕緩緩擦拭著淚水”無事啦,不哭了,咱們不是贏了嘛,我也活著嘛!”
“王兄答應我以後不要輕身犯險了,我好怕那個祝老三是你啊!”淚水奔湧而出,弄的陳安不知所措起來,塞納放下酒杯到“真是,兄長,咱們以後不要親自動手了,如今的神火騎兵威震西域萬事不還有我們在嘛,大不了咱們血戰到底也不願看到你獨自承受呀!”
“對!將軍高義我們心領但是以後還是我們來好些!”鐵勒大聲道。
“對!”
……
群情激奮,這讓陳然心裏一陣感懷,走出長沙開始身邊就有很多朋友們,如今來了西域也有跟他一起去赴湯蹈火的兄弟,他很知足了!
“不說了,都在酒裏,願我們神火鐵騎威震四海!來,幹了!”率先一飲而盡,眾人也是目光灼灼飲下杯中之酒,伊芙收了哭腔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大聲道“王兄,你這幾日忙我就沒去打擾,告訴你個好消息,那隕鐵我月氏鍛造大師已經切開隨時可以進行鍛造了!”
陳然大喜過望,終於是切開了,這隕鐵果然是有辦法可行!一想到自己就要有神兵利刃了就欣喜異常,哪還顧得上喝酒,帶著眾人就直接去了營地裏一個臨時搭建起來供鍛造的去處來!
隔著老遠就感覺到了一陣熱浪襲來,這比中原鍛造堂裏的那種溫度要更高,也就不知道這火焰溫度是如何上去的,這般驚人,看到陳然一行人來,以為老者催促收地下的弟子們加把勁一路小跑出來,一施禮”見過公主殿下!”
“起來吧,王兄這就是我月氏鍛造宗師塔木兮,要說金銀刀劍鍛造我西域就數他最厲害了,塔木兮這位就是我月氏神火將軍南為卿南將軍!”
塔木兮原本渾濁的眼睛這一刻精光大盛!一把跪下大聲道“見過神火將軍!小人塔木兮奉命鍛造刀劍,這刀劍可是給將軍使用?”
連忙扶起他“老人家就不要行這麽大的禮了,的確這刀劍是我所用,這還得煩勞您老多多費心了!哈哈!”
塔木兮一脫外套大喝一聲“都給我讓開,開爐!這次我親自來!”一甩衣袍丟給一旁的弟子露出渾身麥色肌肉,這讓陳然大為感歎,這等年紀了居然還有這麽強勁的體魄,到底是鍛造大師,這身子骨就是何別人的不一樣!
塔木兮一手我起銅錘猛然敲擊了下去,轟鳴聲驟起火花四濺!
“拿紙筆來!”陳然一聲喊,刀劍歸刀劍可是自己要用的刀劍一切都不能掉以輕心,既然要是神兵利刃那就非得跟別人有區別,劍上有銘文,刀上有詩篇!看著陰沉的天空,轟鳴的敲擊聲,此時此刻頗有所感,這寫下的就是這刀劍與其他不同之處!
王無邪一聽陳然要寫字那還顧得了跟火尋千舞聊上幾句直接帶著她飛奔而來,無數的人圍城一圈靜靜觀看,陳然心頭一動現在自己是南為卿不是陳然,這要是寫了當著這麽多人麵難堵悠悠眾口啊!
“燕貞,來,你給我代筆!”燕貞一指自己不敢相信,陳然大笑“我又不是陳然師兄,我的字實在拿不出手,你跟了師兄那麽久怎麽也學了點,要不你來!”燕貞一聽就反應過來,陳然怕暴露身份,可這刀劍銘文書寫在即,自然是顧不了那麽多了!撥開人走上前來接過陳然手裏的筆!
仰著頭閉上眼緩緩道“劍上銘文當為何?千重高樓瀚宇,王道披靡爭鋒!!!”燕貞一聽連忙寫下,陳然接著道“劍名為何?雖有萬道可我心中隻有劍道,劍者智也,君子之劍也可是王道之劍,這名為:逐流!”
逐流劍!君子萬道逐流,是以王道是以正道!
燕貞手裏的筆都是一抖,都有些拿捏不住,陳然所說如字字珠璣聽者下筆有神,這字都比往日寫的要有氣勢許多,隱隱有了些書法大家的意味來!
陳然大喝一聲“酒來,鐵勒連忙解下酒袋丟給陳然,一把拿過一番痛飲才朗聲道“千秋霸業談笑中,如我心中一場夢,這刀!”
一腳踏上桌子看著所有的神火鐵騎高聲引亢“古有名言春風不過玉門關,可我們此刻已經在北周地界上縱馬狂歌,這話得改改!“
“哈
哈,春風颺進玉門關!師弟寫!”
“好”王無邪率先大聲叫好,千餘人大聲附和叫好,剛進大營的姑墨也是一愣神怎麽就在營地裏叫喚起來了,擠了好半天才進來看到陳然一手提酒一手做劍指郎朗之聲回蕩在這營地裏!
“南兄,南兄!北周使者到了!”姑墨叫的很大聲,但是又被如海浪般的人聲蓋了下去,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何南為卿能拿下永安鎮!
因為,這些人都是瘋子!
幾欲癲狂的陳然跳下桌子“都散了,該喝酒的喝酒去,老子來事了!”眾人大笑,單手搭肩掛在姑墨身上“王子咱們走吧,且看看這北周使節,放心,這規矩我都懂,能賺絕對不虧!哈哈”說著眾人快步而去!
因考慮到北周來人有可能有熟人所以西域佛道之人都回避沒有錢去,陳然換上騰龍鎧特地戴上了鬼臉麵具,一雙鐵砂手套腰挎長劍上了雪獅老虞想城門口奔來!
隔著老遠陳然就感覺不對,整日眼皮亂跳,莫非今日北周來人是個熟人不成?若真是這樣自己還沒有忘記陳然這個身份要是露餡了就完了!
轉念一想,麵貌發生了這麽大的轉變,這麽下來應該是沒有人能認出來自己!
一騎當千率先衝出城門,身後眾人還不見蹤影!
北周一副文官官袍立於馬上不可一世的樣子陳然就差沒有一劍戳在他臉上,輸了還這麽狂,真是沒弄清楚情況!
趾高氣昂的北周官員坐在馬上高聲道“來人是誰,見到本官為何不下跪!”這一聲連城門樓上的西域士卒都又聽到當下就恨不得下樓把這個人結果了,可樓下這雪獅背上的人乃是南為卿,將軍沒有動手他們上就不和規矩了
陳然緩緩抽出長劍遙遙一指“再說一遍!”
“好”城樓上西域士卒大聲叫好,聲音山崩地裂山呼海嘯一般,嚇得北周官員一個哆嗦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陳然冷哼一聲,這北周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都如元子婧宇文護等人一樣風姿,也會有這種慫包,幾聲呼喊怕成這樣子也不嫌丟人!
“本帥,月氏神火將軍南為卿,若是不想和談引軍來戰就是,再給我半點亂說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陳然看著北周眾人就想笑,就連北周一同前來的士卒都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忽然馬隊裏一聲輕柔之聲傳出,陳然都感覺後脊梁發寒,這個聲音他太清楚了,這是元子婧的聲音!陳然冷眼盯著北周隊伍裏的馬車,這馬車他太熟悉了,這是晉王府的車架,沒想到啊這次和談居然是元子婧來,不是這人應該在豐州戰場之上怎麽就來北境了?
正想間身後西域眾人率眾趕來,車架上被人打開元子婧走了出來,看著城門樓下渾身鎧甲麵帶鬼臉麵具的一人來,鳳目一凝這人就是神火將軍南為卿?這樣貌都掩蓋在麵具之下辨不清到底什麽樣子,元子婧之所以來就是想知道這南為卿是不是陳然,現在江湖裏都說陳然回了南陳,但是她不信,這西域這麽快解決掉高車又攻下永安鎮從未聽說過有這麽號人物,總不可能是從泥土堆裏刨出來的!
北周文官戰戰兢兢道“這位是我北周晉王王妃,來將可是月氏神火將軍?”很明顯比之前態度上好了不少,文官哪裏經得住這種架勢,此刻兩腿還發軟能看的到還在發抖!
“哼,晉王妃?沒聽說過,叫個女子來和談,你北周好大的口氣,眾將聽令,回營關閉城門,一個時辰內方圓百裏若是還有北周人馬盡皆給我殺了一個不留!”說罷調轉雪獅就準備離去,元子婧麵色一沉,這輩子就沒有被人這麽看不起過!
“南將軍,北周眼下正值交戰,隻得本王妃而來,但是你放心我絕對能代表北周!”陳然緩緩回過頭淡淡道“我西域都是虎狼之徒,不怕事的就進來吧!”一勒韁繩西域眾人讓開道路直奔城裏而去!
元子婧也是無奈,如經式微就連西域都能欺負道自己頭上,要不是為了大局誰樂意管著勞什子的神火將軍,大不了戰場見真章就是!可惜短時間做不到了!
在回營的過程中陳然就在想,這運氣是整不好,想不到來西域都能碰到元子婧,真是晦氣到了極點!這和談尚未開始,就有這個事情,想來應該不會很順利,本著能賺不虧的想法來做就行罷!
北周一行人也隨之進入城內,元子婧一路看來竟然一個北周士兵都不見,心裏冰冷到了極點,為何一個不見?隻有一種可能這南為卿屠城了!
“哎……這南為卿不簡單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