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鎮,北周北部重鎮最重要的就是為了防範北境柔然高車等國入侵,所以在北周建國開始就開始經營這處咽喉要塞,經過幾代人的建造已經達到了深溝高壘銅牆鐵壁的地步!
夜幕依舊在北境來的比中原地區快些,剛還太陽西沉不久夜色黑暗就瞧瞧爬上天際,城門樓上一隊隊兵勇正在巡防,歪歪斜斜倒沒有像其他處一樣看守的那般緊,也難怪這些年高車和柔然已經向北周稱臣納貢,永安鎮也就是沒有了當年那等雄風要塞之感。
“羅四兩,你他娘的別給我睡了,到你輪值了!”一名士兵罵罵咧咧走進城門樓下的休憩哨崗一推還在酣睡的羅四兩!
羅四兩輕輕撥開士兵的手眼不睜慢慢悠悠道“好了,催催催催命的鬼讓我多睡會會死,你們睡得時候我從來不說什麽,現在怎麽就開始催促起我來了!’睜開眼拿起長槍就走出了哨崗往城門上而去。
“嘁真把自己當將軍了,什麽玩意!”士兵幽怨了看一眼遠去的羅四兩狠狠說道。
羅四兩抬著槍上了城門,路過的弟兄都一一打招呼,他實在不明白如經北周北境可以說的上是沒有戰事,一片安靜祥和,居然還要在這鬼地方駐守,說起這事就煩悶,自己娶媳婦好久了都沒有時間回去,在外時間久了自家那婆娘還不得偷人?一想就看著城外黑夜就猛的吐了一口口水“呸賊老天,把爺我生到帝王家就不行,非得在這苦寒之地當個門神!”
說歸說罵歸罵這軍營規矩不能亂,在城門上立的筆直,沒多久就聽到一陣馬蹄聲!剛開始還以為聽錯,可隨著城門下有一聲氣若遊絲的呼喊才確定城門下有人!
“救命啊”一批黑馬馱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士兵緩緩往城門而來,羅四兩瞬間睡意全無,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站個崗都能來給自己找事,大喝一聲“來者何人,可知這是北周軍事要塞,不相幹的速速離開!”
來人依舊沒有動趴在了黑馬之上,陳然大口喘著氣聲音稍稍提高了些“救命啊,我是敦煌的敦煌信使出事了!救命……啊!”陳然故意裝作聲音斷斷續續的口吻,城門上羅四兩一愣,借助著微弱火光看著城門下的人來!依稀能辨明來人的確是穿著北周製式的衣物,大聲呼喊“來人,快來人,鳴金擊鼓!”被羅四兩這麽一呼喊不少人來到城門樓上看著樓下馬背上的傷者!
“我滴個親娘誒,是敦煌軍的衣袍!快開城門!”
一騎打開城門就把陳然給帶了抬了進去,頓時沉寂的永安鎮熱鬧起來,不少黑著的軍營帳篷都點亮起來,陳然被火速送到了帥帳前!
聽到下人來報,永安鎮負責守衛的李明哲也是從木魚身上起來極為不耐煩的穿好了衣服來到堂前,身受重傷的陳然被帶到了跟前,此時看樣子已經是奄奄一息!
李明哲一看這點這敦煌信使就心裏一顫,莫非敦煌有失?
“敦煌怎麽了!速速說!”陳然顫顫巍巍從兜裏拿出信件遞給李明哲的親衛,李明哲一看火泥口胎完好速速拆開看來一拍桌子大喝“帳前點兵,快!”
多年的沙場經驗讓李明哲一瞬間明白過來,隻怕這敦煌已經是被圍了,這信封上滿是血水鬼曉得這眼前信使曆經多少重圍才來到永安鎮求援,但是趁著陳然還有些清醒問道“敦煌到底是怎麽回事,西域六國怎麽到了敦煌還已經殺入城內?”
陳然大口喘氣道“將軍,西域六國與高車交戰是假,但是進攻敦煌才是真,如今北境之兵大多已經調防,他們趁虛而入買通了守城士兵而後西域騎兵長驅直入進了城了!”說道這眼眶有些濕潤,裝的極為逼真連自己都差點相信西域拿下了敦煌來!
“啪!”李明哲一聽是內神通外鬼這還得了,這不是打了他北周兵卒的臉嘛,一掌就把一旁的桌子轟的粉碎,陳然說完頭一歪閉眼裝暈了過去!
李明哲來一揮手“左部前鋒立馬出發馳援敦煌,本帥隨後而至!”看著陷入昏迷的陳然搖了搖頭“帶下去好好醫治務必盡力!”
“呼”看著領命而去的眾將隱隱感覺敦煌隻怕去了已經晚了,這麽多人長途奔襲別人以逸待勞現在就隻希望敦煌守軍能多撐一會,等到他們到來,不然要是丟了敦煌這敦煌守軍將領一定會被宇文護五馬分屍,這個時候南疆大戰連連,西境敦煌若是再丟了北周還不得四麵楚歌?越想越煩,從屏風後轉出一個一臉媚意的女子穿著紗衣挽住李明哲嗲嗲道“將軍,不去行嘛,就好好陪陪奴家嘛!”
李明哲拍了拍她的手“寶貝,如今敦煌失手我必須得去,不然啊我這項上人頭就不保咯!”女子輕輕點頭啊,雖然不解但是自己說到底就是個金樓女子自然是不敢違背李明哲的意思,雖然意猶未盡還是聽話回了裏間,離開時李明哲還不忘在胸前摸上一把“哎,這敦煌守軍真他娘的沒用壞我好事!”
永安鎮內軍馬調動不停各個營房都馬不蹄停開始準備一應
輜重,所有將士都穿上盔甲手提銀槍集合往城門集合,李明哲大馬金刀在高台上看向眾人“出發!‘
“吱呀”永安城門在這一刻被打開,一隊隊甲士向遠處狂馳而去,不遠處項問等人埋伏在陰暗處細細看著大氣不敢喘,也不知道南為卿到底怎麽樣了,那麽重的傷勢看來隻怕極為不好受,動手的畢竟是王無邪拿捏的準是不假,但是傷也是真啊!
燕貞數了數衝出城的甲士狐疑道“不對啊,怎麽去的人這麽少?按理說這麽點人絕對是救援不了敦煌的呀?”
的確,這些人連燕貞都看得出來一旁的項問自然也是知道,兩人都是不解,但是南為卿還米有釋放煙火訊號他們也動不了,虎頭虎腦的祝老三湊到一旁”將軍,我們動手吧,這麽多人已經出城正是大好時機啊,再慢了我擔心南將軍的傷勢啊!”陳然出密林開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身刀傷,觸目驚心深可見骨!雖然不知道這南為卿要幹什麽但是他是統帥這樣做也無權問!
仔細看著人項問低聲說道“再看看,等將軍訊號,他沒有訊號我寧願我們撤退也不能冒險,這是將軍交代的事一定要聽命!”
祝老三聽到這悻悻離去項問都這麽說了自己就再無話可說,隻是他不懂如今南將軍在城內生死未卜他們卻在這按兵不動!
“燕貞,這人數不對,這應該是先頭部隊,你看都是騎兵為的就是最快先去救援,這一切都以速度為先,大部隊應該在後麵!”項問所料的確不錯,可心裏也著急,南為卿親自上陣深入虎穴這才是擔心的地方!
燕貞沉默寡言,他也深知這些是先頭部隊,可.……
很快第二批由李哲明率領的重甲也出了城,足足有一炷香才完全消失在了視線裏,祝老三破口大罵“什麽時候才動手,南將軍可等不了,都什麽時候了,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項將軍你別他娘的裝慫!”這話一出連身後的西域死士都有些動容,南為卿身先士卒讓他們都感覺到了此人的確是有勇有謀膽識過人,從未見過把他們性命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的統帥,如經還不動手怎麽對得起南為卿!
項問依舊沉默寡言,祝老三脾氣頓時忍耐不住“項問,你他娘的要幹什麽,你是不是要奪權,南將軍現在身陷敵營,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眼眸此刻已經猩紅,喘著大氣緊咬後槽牙!
燕貞突然飄到身後一把匕首抵住了祝老三的背後冷聲道“給爺安靜些,師兄安危我比誰都擔心,但是既然是師兄的命令誰都不能更改,要是誰敢輕舉亂動我立馬殺了他!”
無邊殺意頓時讓祝老三都有些膽寒起來,不再出聲!
……
城內軍營陳然躺在床上軍醫給他上藥醫治,連續聽著兩輪馬蹄聲就明白應該是主力已經出城,此時永安鎮內最是空虛,聽著軍醫囔囔自語道“哎,又的死人咯,這才清閑多久,這敦煌守軍吃幹飯的啊!”
“他們不是吃幹飯,你放心敦煌並沒有丟,隻是你們的命到了盡頭!”
忽然一聲軍醫手裏的銀針都掉落在地,此刻帳篷裏隻有他還有這敦煌信使,旋即轉過頭來,剛轉頭一道寒光從脖子處一閃而過兩眼睜得溜圓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陳然這一刀極為淩厲,根本沒有給這軍醫任何呼喊的機會!料理了軍醫立馬打開門簾看向外麵,此時軍營裏早就是人去營空沒有多少人來!
穿好衣服就直奔這城門而來,路過被人盤問就說自己是剛才敦煌來的信使,此時敦煌失陷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信使也就沒有讓人懷疑,忍者渾身劇痛上了城門樓看了看樓上,此時永安鎮已經沒有多少人馬但李明智到底是久經沙場城門上此時守衛多了不少,這倒是有些棘手!
索性來之前問尤毒要了不少迷香掏出火折子點燃後就扶著牆走出了來,羅四兩突然感覺到身後有聲響連忙看來,陳然穿著大氣道“謝謝老哥了!”
看到是那敦煌來的信使也是會意點點頭“無事,都是北周軍人這謝的話就少說了,誒,你怎麽跑出來了?”
迷香要一陣子才能起作用,陳然一聽就笑道“好了些放心不下所以來看看!”
“嗬嗬,老弟啊,你參軍不久吧!我告訴你這些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可應付不過來,你何必啊,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就不必多想了!”羅四兩還是蠻佩服這年輕士兵,敦煌隔永安鎮這麽遠,居然能從萬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把這信件送來的確有些本事!
陳然靠在城門樓柱子上緩緩說起自己在敦煌怎麽脫險,這一聊所有的守城士兵都有了興趣大多都過來聽,陳然心裏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然這迷香頂多就迷暈幾人而已,這下陳然就充分發揮了自己聽書多的本事來,一頓胡編亂造是避重就輕絕對不談敦煌內的事就單說自己怎麽殺出重圍怎麽曆經千辛萬苦來到永安鎮,眾人聽得是意猶未盡大為讚歎這人的確厲害!
羅四兩問道“老弟,你叫什麽?”陳然一看他們兩眼有些
惺忪就哈哈大笑,這迷香起作用了!
“我叫什麽?哈哈,老哥到底是個明白人,本將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月氏神火將軍南為卿是也!”一聲高喝,從兜裏拿出訊號火箭射向黑夜裏!
羅四兩一愣神旋即驚駭欲絕失聲道“你娘呢,這人是西域的人!兄弟們..”說著就感覺到四肢無力,兩眼發黑,連陳然都看不清了些!
頓時城外無數箭矢破空之聲,帶著繩索的箭矢射上城頭,也就隔得近的士兵中了迷香,但是整個城頭還有不少守軍,聽到異響加上羅四兩那一聲不少人反應過來,有人已經入了城!解釋向陳然衝來,陳然彎腰拿起長刀看著前後來人一聲怒喝“哈哈,一幫北周雜魚也敢觸我南為卿的眉頭,找死!”
“噌”一刀劈向最前一任,一刀就飛起頭顱,看的後麵的士兵一愣,但一瞬就反應過來立馬如潮水一般湧上來!陳然吐了口口水也是擎刀而上!
刀光橫掃五六人瞬間倒飛了出去,一人就在城門樓上開始屠戮,一刀又一刀刀刀斃命,陳然的刀法脫離於軍伍講究的是暴力一刀解決不留後患,可隨著人越來越多,北周死士依舊在攀爬的過程中,此刻自己就一個人在應付所有北周士兵!
“呲!”一刀砍在了陳然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精神一震,這麽拖下去自己隻有一種結果,就是殞命當場!一甩長刀一招繞身刀撥開身後兵刃快步上前連續三刀逼得眾人後退!
北周士兵再想上時,不少死士已經登樓,讓陳然覺得無奈的是他們上樓的位置跟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在同一個地方,真是運氣背到了極點,在這麽下去遲早自己會扛不住!
堪堪躲過一槍倒地的過程中單手撐地手中長刀依舊不停進而前揮砍,隻差沒有罵娘這個時候什麽刀法都沒有作用了,怎麽能保住命才是關鍵,哪裏還顧得身姿好不好看來!
本來就傷剛好這次為了進永安鎮自願受傷,連番揮砍讓自己不少傷口崩裂開鮮血直流,北周的士兵也不是吃幹飯的,沒多久自己就挨了幾刀,傷上加傷劇烈的疼痛感差點讓自己背過氣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到黑夜中一人攀爬上了城頭,陳然一看大喜,祝老三居然這個時候從他這處上來,連續幾刀撥開長槍跳下城牆看著眾人大喝一聲“南陳祝老三,有人頭都給爺送上來!”
陳然都快氣暈過去,都這個時候了還顧著說出名號果然有其主就有其兵自己也是剛剛報了名號!祝老三嘿嘿一笑“將軍你還撐得住罷!”
“說你娘的屁話,你來試試看,走我們殺出去罷城門給我打開!”陳然一拉祝老三飛速向城下奔去,兩人背靠背瘋狂廝殺,從樓上殺到了樓下,可是此時人越來越多,不少聞訊趕來的北周士兵在樓下聚集放眼望去全是人頭,烏壓壓的一片!
“別放過那兩個西域人!”
陳然一馬當先率先跳下階梯,祝老三也是跟著一躍跳下樓來,剛進城門口陳然就感覺不對,此時死士除了祝老三其他的都還在樓上根本沒有下來,這城門口被人堵住甕中捉鱉!壞事,祝老三一聲大喊“將軍去開門,這裏有我!”
來不及多想陳然立馬跑去城門,一運力抬開門栓!
“哐啷”緊接著一聲怒吼”啊!!!”厚重的城門在這一刻終於是被打開!回頭看時陳然心裏一涼,祝老三胸口上插滿了銀槍!
“老三!”陳然一把接過祝老三,一刀攔腰砍斷長槍,拖著滿臉是血的祝老三來!
“老三!你娘啦,你別死啊!”戰場無情,各為其主生死各安天命!祝老三嗬嗬一笑手裏的長刀指著北周士兵“雜魚們,你們就是不如我南陳!”
使盡最後一絲氣力嘶吼道,陳然麵如死灰,想不到第一個看到風炎騎死的居然是昨日站出來不懼任何的人祝老三,那個因自己是南陳風炎騎而自傲的祝老三!
“師兄!”燕貞和項問跳下城頭殺退不少北周士兵,陳然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祝老三緊緊握住雙手不知道怎麽說起一二了!
“將軍,哈哈!我知足了,這輩子雖軍南征北戰東征西討殺敵無數我要還了,老.……老.……三求……你..個.……個事!”氣息已經進少出多隔那一步已經不遠了!
陳然點點頭,祝老三眼眸裏突然精光大作,他知道這是人最後的一瞬了,祝老三麵帶笑意“有機會跟小世子說說我,我可沒有給他丟人!”說罷帶著笑意閉上了雙眼,任由陳然怎麽晃動已經沒有了知覺!
城外馬蹄聲大作,不少死士已經解決了城門樓上的士兵殺了下來,陳然站在城門好像是失了魂,手裏的長刀已經掉落在地,燕貞來到身邊一拉“師兄走!”
陳然一一把抱起祝老三,眼裏滿是悲涼!
“走!給我殺!這永安鎮一個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