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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一十五章 師弟

  這王帳.……

  陳然進來就發現這裏麵不像是尋常北境西域的裝飾倒是有些像中土,直到看到那一件懸掛起的清流服自己大概就明白,這阿伏至羅恐怕是書院弟子,也隻有書院弟子才擁有的清流服就這麽怪異的出現在了高車王帳之中,思前想後讓眾人在帳外等候,隻留下阿伏至羅和自己在王帳之中。


  這阿伏至羅都是有些王者風範,到這個時候了沒有半句求饒,這還是讓陳然高看了一眼,能走到這個位置的人哪有會沒有點傲氣,阿伏至羅不是世襲接替王位,他與其弟反叛柔然後自立為王擁兵自重十餘萬人一直跟柔然抗衡,可以說的上是以為北境梟雄不為過。


  “這清流服是你的?”陳然率先打破沉寂,現在改變計劃還來得及,重點就是要分清這阿伏至羅到底跟書院有什麽關係才行,要是一家人就要換個方式。


  阿伏至羅頭一抬根本不答話這讓陳然有些煩悶,此刻賬內隻有他們兩人所說之話自然是不會傳出去,從案上走下從胸前取出自己的麒麟玉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可以不答話,但高車存亡都在你一年之間,我隻是想問你,這清流服從何而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陳然麵帶笑意,阿伏至羅看到麒麟玉也是一愣神轉而看著眼前笑眼靡靡的南為卿大驚失色!這麒麟玉他當然認識!

  “這麒麟玉哪裏來的?”阿伏至羅動容了,終於沒有了之前王者氣度,陳然把麒麟玉交到他手上細細觀看轉過背道“我老師是書院王書生,自然這麒麟玉是他交予我的!”這麒麟玉來源陳然肯定是不可能告知阿伏至羅畢竟關係重大,可現在要阿伏至羅開口就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清流服隻是代表了書院弟子身份,執有麒麟玉的一般都是書院的夫子級別人物,阿伏至羅這下瞬間會意,這南為卿是書院弟子!

  抽開身子連忙跪下沉聲道“書院弟子阿伏至羅拜見先生!有眼無珠還請海涵!”果然不出陳然所料這阿伏至羅是書院弟子,可打小在書院裏走動根本沒有見過這麽一號人物,莫非……

  “嗬嗬,既然是一家人就起來說話吧,搞得那麽莊重幹嘛,倒是我從小就在書院中生活可我從沒有見過你這是為何?哪位先生是你老師?”既然弄清那麽這一切就好說了,也省的自己下殺手,今夜已經死傷無數。


  阿伏至羅站起身子一拱手“我當年遊曆中原結識項靜老師,所以我就拜在了他的門下,可惜自己身負族人安危沒有機會能前往書院學習倒是我一輩子的憾事了!”


  “項靜老師?”陳然一愣,本想著是書院其他先生,想不到跟自己還有這一層關係,項靜是自己老師那這阿伏至羅就是自己的師兄弟?連忙問起入門時間,居然比自己還要早!

  阿伏至羅居然是自己師兄!這下好了大水衝了王廟自家人都不認得了,今夜殺入王庭就數自己殺的最為興起,鬼曉得殺了多少高車族人!

  “額見過師兄!”雖然有些尷尬但是禮數不能丟,陳然無奈到了極點,這北境都能碰到自己師兄還給他到來這麽大的麻煩,多少有些於心不忍,這項靜老師也是,收了個高車王怎麽不告訴自己,要早知道就不用籌謀這麽久費勁一路東來!

  兩人互通底細後阿伏至羅也是無奈一笑道“師弟?算了,你執有麒麟玉又是兩位老師座下弟子,我雖入門早但是在書院的時間沒有你長,我喚你一聲師兄罷,今夜想不到居然是師弟率人殺入我王庭,我那些族人……”


  陳然苦笑,阿伏至羅也明白所以也並未多怪罪與他“得了,這事就到這裏罷,倒是師弟明明是南陳的人怎麽就跑到西域來了,聽你剛剛在帳外說起什麽月氏南為卿,你不是叛逃了南陳投了西域罷!”


  “開什麽玩笑,大王!這事很難跟你講明白,但是你相信我絕不是叛逃,隻是沒辦法有些事情關係大局三言兩語說不清,今日來本就是為了解決西域與高車鬥爭,本想馬出天山挾了你這高車王號令高車上下,這下好了大王也是我同們師兄弟,有這個契機了計劃隻能做更改了!”


  運道無常,跑到西域認了兩個妹子還成了月氏人,來這北境還能認識一個同門師兄弟,這故事要是說出去絕對比那平日裏在酒館裏說書人要精彩百倍!想來也是令自己唏噓不已。


  阿伏至羅撫了撫衣袍走上高座扶著額頭沉悶道“讓我緩緩,這一夜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些,你也把你的人馬叫過來罷,如今咱們就在這大帳裏把這些事給處理了!”


  陳然走出大帳把所有人叫進了王帳之內,看到阿伏至羅依舊坐在高位,王無邪抽出長大喝”給老子滾下來,別給你臉不要臉!”


  “誒,師兄別動手,自己人!”陳然剛進大帳就看到這一幕連忙出聲勸阻,阿伏至羅靠在椅背上看著王無邪也是搖搖頭道“王先生果然是凶名赫赫,本王見識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把酒言歡就是!眾位,南公子實則是我師門兄弟大水衝了龍王廟,剛剛表明身份這才有了

  這場鬧劇,都是朋友就相逢一笑泯恩仇!”


  眾人看向陳然,陳然也是一點頭“的確啊,大王乃是我書院弟子,堂上清流服做不得假,說起來還是我們有些過了,大王寬宏大量今夜之事並不怪罪我們,如今高車也是我們西域盟友,以後北境也有我們的人了!”


  眾人恍然大悟,想不到這高車王阿伏至羅也是書院弟子這倒是一樁奇聞,陳然拱手高聲道“西域月氏南為卿見過高車王陛下!”


  其餘人哪裏不明白也都高呼“見過陛下!”


  阿伏至羅笑著看向眾人“都免禮罷,我與師兄見麵是在是喜事,我已吩咐下去眾位就在我王庭歇息,阿爾泰方麵的部隊我要他們退回來就是,既然是一家人這些就不可能兵戎相見,煩請諸位也跟自家通稟一聲別傷了我高車子弟就是!”


  眾人莞爾一笑,想不到高車伐西域竟然是以這種結果而了,眾人裏就陳然沒有笑嘻嘻忖度一番後道“阿爾泰山脈的人不需要撤退!”


  這話一出連塞納都不經心驚肉跳,陳然又要有什麽想法?不撤兵難道繼續進攻西域?陳然來回踱步道“大王進攻西域不外乎為了族人一個棲身之所,西域地大物博幾個容身之所還是提供得了,這事我拿主意,我晚些與烏孫國去談,一定給高車一個好去處,合七國之兵不管是東進還是南下都大有可為,總不能為了這事失去一個盟友,這買賣值當!”


  塞納猶豫道“兄長慎言啊,這烏孫還不一定會答應,你這麽早做了決定要是烏孫反悔該當如何?大王的確是雄姿勃發一代梟雄,可要知道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這個道理兄長一定明白啊!”


  “哈哈,屁大點事,這個我自然有所考慮,但是省去連年高車與烏孫兵禍我相信烏孫國王一定會有答應,況且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烏孫戰力不俗但是高車也不差要是鬥的兩敗俱傷這不是內耗西域實力?所以咱們不需要想太多,這事咱們就這麽定下了!”


  阿伏至羅在高堂之上站起身來“如此還要多謝師兄了,這事若是成了,以後高車任憑師弟調度,不管是刀山火海都在所不辭!”說著一拱手,陳然握住阿伏至羅“哈哈,大王大可不必,您是一國之主我僅僅是月氏客卿,這般大禮我可受不了!”


  “兄長可不是我月氏客卿,我已跟父王通過氣,兄長以後就是我月氏的王族,這旨意已經到了,南為卿接旨!”伊芙笑著揚了揚手裏的書信!

  “哈哈,大王您看我這聽搶手!”眾人大笑,陳然單膝跪地沉聲道“臣,南為卿接旨!”


  伊芙一甩戰甲高聲道“奉月氏國王命,今封王族南為卿為神火將軍處理北境西域一切事宜,令達即行!”


  “臣,領旨!”陳然接過書信細細看來,這月氏國王也是看的起自己,不僅接納自己為月氏王族還封自己為神火將軍,想來也是伊芙在其中勸說,這樣以後自己這月氏王族可就坐實了,想來也是有些好笑。


  “恭賀,神火將軍!”眾人打趣說道,陳然沒好氣抬了抬手“都收收,什麽神火將軍還不是伊芙給我討要來的?這以後啊,我就真是月氏人咯!”


  阿伏至羅笑道“那這事我高車也得參一手,師兄大才,不就是個名頭嘛!南為卿接旨!”一聲高喝,所有人都是一愣神!


  陳然一看阿伏至羅滿臉笑意就知道今日非得多個名頭才行!

  “臣在!”


  阿伏至羅看向眾人道“本王有感先生大才,入陣殺敵勇不可當,今封你為高車.……”話還沒有說完,塞納出聲打斷“大王不可啊!’


  “為何”阿伏至羅不明,塞納道“兄長是月氏人,如今官拜神火將軍,如果大王分封那在其餘五國眼裏就感覺沆瀣一氣,會被人說三道四!“


  陳然一聽也是背脊發寒,他遠沒有想到這事,若果真分封了他就是兩頭跑,到時候就連月氏都不會相信他,一切都以七國為重!

  “嗨,一步慢步步慢,師兄你為何就不能早點來我高車,這不是讓月氏王搶了先?還說書院同門師兄弟,這不是讓本王難堪!”


  陳然站起身看著眾位緩緩道“一切以七國為重,如經我們可以說的上是解決了高車之難,首戰告捷自然是各國都會同心戮力,這些個虛名我本就不看在眼裏,既然是為了七國,在哪裏辦事不是為了我們的利益?所以我是哪國人這些並不重要!”


  阿伏至羅點點頭,可還是有些惋惜,要是有南為卿加入高車以後怎麽也會多考慮高車利益,倒是讓作者月氏公主搶了先,實在有點懊惱!

  “好了,咱們就在這歇息,大王還請抽調一部分精銳回調在這王庭回合,我想要其餘六國人馬進入高車境內,準備好下一步計劃!”陳然躬身道。


  阿伏至羅一愣詫異道“還有計劃?難道這事到這裏還沒有結束?師兄你還想如何?”


  陳然走到地圖前一直北

  周北部一處重鎮目光一寒“我打算趁勢攜七國之兵殺入北周,拿下這幾個地方後與北周談判,如今北周四麵受敵而我們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能白來一趟什麽都帶不走,我一貫行事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北周再強此刻也沒有多餘精力放在我們身上,眼下南陳與北齊與北周交戰在豐州,雖然以北齊南陳大勝告終,但是兩國兵力並沒有撤離所以北周要花費重兵防守,這就意味著北境空虛,我們正好正虛而入!”


  阿伏至羅跟塞納伊芙等人終於明白陳然要挑哪裏動手,原以為是敦煌,想不到角度極為刁鑽,陳然手指敲擊的位置居然是永安鎮!


  永安鎮是北周北部重鎮為的就防範柔然南下,挑選這處其實也是無奈之選,敦煌天時地利要想短時間拿下無異於癡人說夢,永安鎮所有防禦都是朝北部而修建,而豐州戰場上北周抽調的人馬就大多是北境兵馬,其中就包括了這永安鎮,如今正是好機會,如果拿下就有望馬踏靈州從而危及北周心髒長安!

  聽陳然慢慢解釋塞納也是終於明白為何一定要偷襲高車,如果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敦煌是永安鎮那麽從高車發起攻勢側翼插入永安鎮西側趁兵力不夠盡快拿下,那麽敦煌援兵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西域北境七國就在北周地界紮下了個據點,以此圖謀靈州等等,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各位,可明白了,這就是我想做的,這也是我為七國獻上的一份大禮,這永安鎮咱們肯定要是拿下,隻有這樣北周才不敢輕視七國,歲歲朝貢就大可不必,隻要我們一動北周就要派人手,到時候誰給誰錢還說不定!”陳然看著地圖大笑,聊天這會高車下人罷一些烤好的牛羊肉抬進賬內,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陳然突然話語一停看了眼,阿伏至羅一拍他的肩膀“咱們先吃,吃飽了再議事就行,咱們不急在這一時,來來來!”


  喝著馬奶酒陳然一口撕下一塊羊腿肉滿口流油,雖然做工不大講究但是這味道有一說歸一說是蠻不錯,打小吃飯就是碟碗盛放這等吃法倒是有些新奇,雖然不少西域人也在中原有過類似的吃食,但是這麽原汁原味的烤全羊還是第一次吃,嘴下毫不留情一會功夫就伸手摸向第二支羊腿“以後我就恨不得住在大王這裏了,這等美哉生活的確讓人流連忘返!”


  阿伏至羅沒好氣把羊腿丟在桌上埋怨道“那你還不入我高車?月氏有什麽好,難道比我這高車好了?沙漠貧瘠不如草原縱橫來的快意?”


  “大王慎言,這堂中可有我月氏的公主,惹惱了她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陳然出聲提醒道,阿伏至羅看了眼伊芙,這公主殿下臉上怒氣衝衝下一刻就恨不得抽刀相向!


  “誒誒誒,這不是愛財心切嘛,伊芙公主本王失言自罰一杯,自罰一杯,哈哈!”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伊芙冷冷道“大王你也別想了,兄長可是我第一個瞧上的,五國王子公主都沒有搶的過我,您就別想了,兄長你說是不?”


  陳然笑了笑連聲道“是是是,王妹說什麽就是什麽,大王您也別再言語相加,入了月氏我就是月氏的人,這個可做不了假,眼下我們做好七王會盟,然後趁勢南下拿下永安鎮才是頭等大事,我一個無足輕重的月氏人在國與國之間的利益都不重要!”


  倒是在阿伏至羅看來,這國與國之間利益倒還好,但是這師兄的確重要的多,可惜了時不與我,此次七王會盟若是順利,那麽縱馬北周倒是真有可能,一想起每年給北周朝貢金銀牛羊就肉痛不已,平白無故要給這麽多東西出去,即便現在是高車王也覺得慪氣。


  陳然正吃得津津有味,項問霍然起身一拱手“公子,大王!我先去看下防衛就不多停留了!”陳然一擺手示意下去,阿伏至羅眼睛綠光一閃剛欲開口伊芙笑道“大王這人您也別想了,比我兄長還難得手,項問將軍乃是南陳世子陳然的人,您更加沒有盼頭咯!”


  “南陳世子陳然?”阿伏至羅看著陳然問道“伊芙公主說的可是那個在長安城裏攪動風雲的陳然?”


  陳然吐了根骨頭擦了擦嘴“嗯,是我陳然師兄不假,陳然師兄是我西域佛道的人,長安一戰重傷後回了南陳,臨走前擔心我在西域辦事不便就把他手下的騎兵和這項問將軍交給我了,大王想把這人招攬到麾下的確更加不可能!”


  阿伏至羅大驚失色“啊!我以為消息是假的,想不到這陳然真是你西域佛道的人,這項問的確是個出色的將軍,我手下可沒有這等人物,倒是有些可惜了!”


  一旁的王無邪拿著酒袋走到帳中拱手道“大王,剛剛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阿伏至羅擺擺手,嘴角上揚道“王先生可願意來我高車掛個名?咱們把酒言歡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我都沒有放在心上,你也大可不必!”


  王無邪大喜過望“哈哈,這可是大王說的,掛個名?沒問題,先掏銀子罷!”


  “噗嗤!”陳然捂嘴大笑,病急亂投醫找到了王無邪身上,這人你得花多少錢才能喂得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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