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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白馬過隙 第五章 商議

  山下外門弟子議事屋內

  沙爾汗在屋子裏來回踱步,麵色十分焦急,時間一久亞喀都開始有些煩悶


  “你能不能不來回走了?走的我頭疼!不就是長老團今日派人下山商議高車這一戰的事宜,犯得著如此焦急!”


  沙爾汗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亞喀的說辭,他隻知道一個事,昨日塞納跟南為卿上了山!這才是他所擔心的,塞納是外門弟子但是南為卿能上山就意味著這人是內門弟子,已經來不及想他為何是內門弟子,昨日自己說的那些話現在想來極為愚蠢,內門裏麵是些什麽人他清楚,那可都是些不世出的殺神,讓他們聽見了自己哪裏還能活,當下有苦說不出。


  “噠噠噠!”手裏緩緩敲打著馬鞭的黑衣男子哂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瞧不起人就算了,在山門內連對方什麽身份也不查清楚就擺譜給人看,我可是接到消息,那南為卿可是內門弟子,據說很少露麵而已,輩分還在我們之上,你真是.……哎!”


  亞喀大驚“啊?鐵勒你是說那小子是內門弟子?真就這麽巧不成?”來自大宛的鐵勒多少也是個王子,這話自然是不會騙自己,這是什麽運氣,當下臉色慘白。


  摸了摸胡須思慮道“的確是內門弟子,就連燕貞師兄都對他很尊敬,這我還是在塞納那裏聽來的,誒?塞納怎麽還不來?”


  “啪嗒!”


  塞納一臉倦容一夜沒睡此刻有些昏沉走進門“各位見諒,沒有休息好!”徑直往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亞喀急忙湊到身邊問道“塞納,那小子是什麽個說法?”


  “嗬,你昨日那頤指氣使目中無人的模樣哪裏去了?這會知道怕了!都到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一口一個那小子,你知不知道這位師兄隻怕比大師兄王無邪還要厲害幾分,今日你最好別觸黴頭不然你也別想走出門!”


  這話一出亞喀瞬間慌亂一手握住塞納手掌帶著哭腔道“公主殿下你可要救我呀,我還不想死!”說著眼裏泛著淚花,顯然是失了方寸不知所措。


  “得了,你也別在我麵前惺惺作態,你留著跟師兄說吧,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西域佛門裏中土樣貌的人你們怎麽敢惹!”塞納一想起昨夜南為卿跟她說起的眼力見事就覺得自己也是眼瞎,平白無故山門裏出現一個中原人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沙爾汗嗔笑起來“塞納你也別危言聳聽,就即便是內門師兄又如何?西域佛門都在我們所轄之內,難道他還敢對我如何不成?我就不信他敢對我動手!”


  塞納剛想說幾句,忽然門外腳步聲響起,聽聲音來人不少!沙爾汗也是身形稍稍回望就立馬回到座位上,這一舉動讓鐵勒不由得一笑,嘴上說著不怕實則他是最怕的那一個。


  “哐當!”門開後王無邪領著眾師兄弟魚貫而入,王無邪看著六人默然無語,這更讓膽子驚懼到了極點的亞喀坐立不安,這不像是來商討事宜倒是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手裏的疊浪刀往地上一杵嚇得亞喀也是一顫旋即不敢正視底下了頭“長老團同意六國所求,這次高車來犯我西域佛門身為西域一份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煩請各位回去轉告各位國王!”


  “是!”塞納站起身躬身道,剩餘六人也是起身施禮,總算是西域佛道打算出手相助,最少六國之間有商討的中間人,此刻多一個幫手就是萬幸。


  王無邪眼眸一轉瞟到沙爾汗的身上看了許久,屋子裏一片寂靜無聲,沙爾汗都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王無邪是誰?殺人無數的魔頭這等煞氣自然不是他能抵擋的住的,這一瞧之下居然開始冷汗直流起來!

  “沙爾汗王子天熱,要不我找個人給你扇扇風?昨日倒是跟今日天氣差不多,怎麽昨日就能暢快說起我西域佛門乃是諸國看門畜生今日就不敢在我麵前言語了!”


  沙爾汗心一沉還是找上門來了,敢不敢說跟能不能說兩個意思,王無邪起勢迸發就朝他身上壓來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咚!”實在扛不住王無邪給與的壓力瞬間就從座位上跪倒在地!

  “嗬嗬,王子!狗屁的王子,老子連北周辰王宇文伐都敢橫刀相向,晉王宇文護又如何?要不是念在宗門跟烏孫交好我進門就殺了你!起來吧!”王無邪一收氣勢,沙爾汗頓時感覺心頭上那股壓力消失不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兩眼無神歪著頭沒有半點力氣,背後早被汗水浸濕。


  塞納走到一旁扶起沙熱汗“還請師兄恕罪,沙爾汗王子一時說錯了話,還請責罰就是!”


  “哼!莫要以為你們都出身王族就高人一等,在西域佛道宗門裏你們就是尋常弟子,昨日的話我聽聞了些,你師兄南為卿雖然極少在宗門裏露麵但是你對他出言不遜就是對我有異議,今日你想如何自己說罷!“王無邪一指在一旁敲打著折扇的陳然。


  沙爾汗這一刻才明白南為卿就連王無邪也恭敬有加,當下懊悔萬分昨日的言行舉止


  來,可世上沒有後悔藥,王無邪此刻就這麽看著自己收了氣息早已經嚇破了膽“噗通”跪在了地上。


  “師兄還請原諒則個,是我亂說話什麽處罰我都不敢有異議!”沙爾汗閉著眼等著王無邪動手。


  陳然走到一旁一把拉起他笑了笑“哎,也無事,王族子弟總有些改不掉的紈絝性子,這也怪不得你,隻是啊這話以後不要說了,再說我可就當真了!哈哈!”


  “噓~”沙爾汗一把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謝過南師兄,以後有什麽吩咐無有不從!”


  陳然這才讓眾人坐下“眾位,之前的事我已經忘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我西域佛道屹立西域與眾位本互幫互助的關係,接下來就要麵對高車戰火,不知各位有什麽想說的,咱們隻求同存異,這法子肯定不是一瞬就能想出來的,還好我們有時間這關係西域局勢不可掉以輕心”


  亞喀滿頭大汗站起身來道“南師兄說的不錯,我們是一家人這等傷和氣的事還是不要多言了,我悅般雖說不是什麽大國,但也護佑一方黎民這事不能馬虎!”


  “對!”眾人應聲道,陳然朝王無邪一點頭,王無邪站起身道“我還有事,這次所有的事宜都由南師弟負責,之後安排他會跟你們嚴明!”說著就帶著尤毒王汪望離開了小屋。


  “恭送師兄!”陳然也躬身施禮,直到王無邪等人離去門關上的瞬間沙爾汗渾身癱軟倒在了椅子上,一品高手的威壓的確不一般,素來自命外門第一高手的他這一刻終於直到自己在王無邪眼裏不過爾爾“南師兄多謝你了,這到師兄這一品真是沒話說,愣是能壓著我喘不過氣來!”


  眾人大笑,這會比昨天好上不少,沙爾汗眼裏滿是感激,要不是自己這南師兄隻怕早已橫屍當場,躲過一劫!

  陳然坐回位置上道“我有那個氣量也希望師弟你也有氣量,以後我們要做的可遠不止這共同禦敵這一塊呀!”


  眾人麵麵相覷,難道還有別的事?還在想間塞納站起身來朗聲道“各位,昨夜我與師兄商討一夜,高車之事師兄已有計較,你們不比過多擔心!”


  “當真!”亞喀從椅子上一蹦而起,陳然點點頭道“我這次下山主要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高車我已經考慮再三,現在我就一個問題!”


  一直沉默不語的鐵勒道“師兄,什麽問題?”


  “高車為何不敢進兵!”


  亞喀快步哪來地圖,沙爾汗搬來桌子道“師兄你看:說著一指地圖上沉聲道”師兄,現在是風季風沙極大,高車所有騎兵囤積在了阿爾泰山脈東部他們即便是這個時候越過山脈強行發起攻擊可能還沒到西域大軍防線就得折損過半,這也就是他們為何遲遲不肯進兵的原因!“


  陳然細細看著地圖其實這圖他早已看過拿過一個茶杯放在了地圖上“的確,你說的不錯,可是你想的太過簡單,天山北阿爾泰南部就有個缺口,我昨夜問了塞納這處未曾是風季波及的地方,我們可由這處出擊直取高車後方!後方一亂高車必然不戰自潰!”


  “嘶!”沙爾汗猶豫不決思考這陳然提出的建議,但立馬就看出不對頭來“師兄,的確如你所說可是這處缺口根本做不到大規模騎兵出入,一應輜重也無法短時間通過這處,這麽一來設想就失去了意義!"

  “誰告訴你我要大規模部隊,我隻需一支精銳騎兵就行,輕車簡行穿過這處地圖所示缺口直擊高車國內!”陳然一笑。


  沙爾汗與亞喀相視無言,這南為卿別看一副書生模樣想的倒是極為狠辣,一支精銳騎兵神不知鬼不覺偷襲高車過境內,此刻高車大軍都在阿爾泰山脈集結,若是成了短時間無法回防,時間拿捏的緊的話趕在風季最後幾天,隻要高車騎兵回援西域諸國再順勢殺出,戰局可以說的上是手拿把攥!


  可問題是這支騎兵誰給呢?眾人麵泛難色,都是有自己國家利益在,若是栽了不僅是去的騎兵活不了,士氣大損高車進軍西域就輕而易舉!

  陳然靠著椅子慢慢品味著葡萄美酒,這酒在中原頗為稀奇,萬金難買如今在這倒是想怎麽喝酒怎麽喝,在眾人注視下足足連續喝了好幾杯才罷休一甩衣袖“各位放心此戰我西域佛道身先士卒,但是我也要從各國抽調精銳騎兵,人數不用太多千人就可,但是必須要是驍勇善戰的老兵才行!此外陳然師兄的兩百鐵騎現在由我掌管,這一應裝備還得你們來解決!”


  塞納第一個站出來道“沒問題,我於闐一定鼎力支持師兄!”有她帶頭,剩餘五人也是拍胸頓足一個個都說這事一定辦好!

  最後經陳然細細商議兵刃騎兵戰甲由月氏供給,而戰馬則由大宛鐵勒支出,每方出兩百精銳騎兵就等準備妥當馬出天山!

  商議快完是塞納有些猶豫但是也不敢多說,這一切自然是沒有瞞過陳然的眼睛笑道“你有什麽就說,師兄又不吃人!”


  塞納正色

  道“不不不,師兄別誤會我想說此次我也想去!”


  陳然一臉茫然“你是說你要跟我一起去高車?”塞納重重點頭建議的表情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隻得道“你可是公主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跟於闐國交代?再說了女子……”


  “女子怎麽了?”塞納一臉怒容,沙爾汗幾人悻悻裝作沒有聽到捂著嘴低頭看地圖發笑,這塞納公主最是不喜男子說道女子一二,況且西域女子與中原女子不同,西域改朝換代極快都是牧馬名族,誰不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當然塞納也不例外,弓馬嫻熟多少也跟於闐步卒征討過幾次!


  “誒~”陳然一猶豫塞納提起裙擺站到陳然麵前,兩人麵麵相覷隔得很近“師兄莫要罷中土女子跟我西域女子比,咱們西域女子那個不是縱馬狂歌中長大,我雖然不及那些個名將但多少也是走過不少戰場,我手底下不說幾百少說也有幾十號好手人頭,師兄就問你允不允!”


  這事倒是真把自己難住了,要是真帶了她出了什麽事那就難辦了!看著塞納這幅不讓她去就要鬧事的架勢連連擺手“得得得,你要去就去給我那麽近幹嘛,先跟你說了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啊!”


  說著腦海裏就浮現虞孟妍冷著臉的表情,造孽啊!前有龍二後有塞納,哪個不是個美人坯子?這不是浪費了!


  聽到這話塞納表情才緩了下來“師兄有夫人了?”


  “咳~”陳然點點頭“是啊,緣定三生了這輩子心裏裝不下別人了!”塞納眼裏一絲遺憾的神色一閃而過,陳然心裏直發笑,要是被虞孟妍知曉這些還不得把自己皮給扒了!


  沙爾汗思索再三疑惑答道“師兄剛才說,陳然師兄的兩百鐵騎也參與這次計劃,難道陳然師兄已經在山上了?”


  陳然搖搖頭“你們就別想了,師兄長安一戰身受重傷出了長安後就與我們在黨項分道揚鑣回了南陳,這兩百鐵騎是護送貨物來西域,他也擔心西域局勢所以就把這騎兵交給我了!”


  “陳然師兄回了南陳?”亞喀也是一驚,天下人都以為陳然來了西域,想不到已經回了南陳多時,隻歎無緣相見有些遺憾了!


  “嗯,剛才說受人之托就是師兄交於我的事情,高車的事一開始就覺得不難,我今日下山與你們商討一二並不是為了這事!”陳然搓了搓手,重點來了!


  這下所有人都十分費解起來,高車的事不是事那什麽事才是重點?陳然從胸口拿出一張清單,上麵寫著自己從南陳帶來的一應貨物“這些就是師兄要我帶來的東西,你們大概也知道師兄籌謀了一家商號名為溫嵐商號,如今在南陳北周北齊三朝已經慢慢做起了生意,這些就是此次從南陳帶來的東西,有絲綢瓷器茶葉等等,在西域都是硬通貨,我代師兄問你們一句可願參與這商號生意中來!”


  “嘶!”沙爾汗不是愚人,這清單所寫的東西大多都是西域十分暢銷的東西,數量龐大平生僅見,當下就開始倒吸了口冷氣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有些發抖“南~南師兄,這~這些都是從南陳運過來的?”


  陳然拍了拍他的肩頭“溫嵐商號城裏時間不長,但是都是與三朝皇室之間做生意,南北貨物一應俱全,而西域有的南方緊缺,所以就促成了商號西進的想法來,師兄的意思是這西域商號考慮到都是一家人,所以這分成.……”


  “不用說了,我加入,陳然師兄果然是天下秉承氣運之人啊,這清單裏東西一般過了北周那價錢自然是十分高,剛聽師兄說著批貨是從黨項一族過來,那自然價錢上要低上不少,這一轉手就是暴利!”沙爾汗眼裏冒著綠光,可能陳然自己也沒有想到,烏孫負責銀錢方麵的人就是沙爾汗,出於對銀錢的敏感當下就明白這商號意味著什麽!

  “放心,這貨物以後大部分都是從北周過來,再也不用從海路經高車柔然再到西域,陳然師兄早就打通了南陳北周的商路,這一切都在考慮範圍之內!”


  “那是最好不過了,師兄就不知道這加入商號要多少銀錢,你都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這錢……”說著滿臉淫笑,陳然看著這王子也是頭疼,原以為那西門幽已經是精細到了極點想不到還是這小子更是愛財,這人還沒有加入就已經開始商討入股錢財多少來。


  “什麽,沙熱汗同意那我也同意,他說有的賺那一定有的賺,我悅般也參一手!”亞喀一想著沙熱汗乃是烏孫皇室內褲負責就立馬迎合,剩餘幾人也是紛紛答應!陳然本以為要花費一番說辭,想不到遇到了行家裏手!


  “陳然師兄的意思,西域商號要推舉幾個管事之人,要不就王子你來?”陳然挑眉問道。


  沙爾汗樂嗬嗬搓著手“師兄你就是我親師兄!”
……

  最後以陳然占三成,六國分享六成最後一層留給西域佛門告終,西域商號也於同一年建立,可能陳然想不到沙爾汗這紈絝王子對於商道有如此造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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