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洪流,萬馬奔騰!
元子婧算到了一切,可偏偏沒有想到南陵的方不寒,更加想不到這人居然真如外界傳言那般驍勇無敵,單槍匹馬殺入陣中視萬甲如無物,而今策馬已在咫尺!
”噠噠噠!“馬蹄聲躍上高台,俯瞰馬下白衣元子婧冷冷道“就是你重傷了我弟弟!”
元子婧瞬間就沒了往日那種眼高於頂的氣勢,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一力降十會任由自己計較頗多,也而沒人能救得了她的性命,老天的算盤打得好啊。
高台下的北周甲士還未反應過來,方不寒就立於元子婧身前銀槍一挑槍尖隻差分毫就要抵到了麵門之上,晉王妃元子婧若是出了意外他們一個都活不了,主死仆活亙古沒有的道理,這一槍下去不僅奪了元子婧性命也同時了斷了他們的以後,發了瘋似的攀爬而上高台下剛有人準備上來方不寒勒馬回過頭怒道“何人來元子婧必死!”
這一聲爆喝讓北周人馬都有些不敢輕舉妄動,黑袍銀甲長槍直指立於高台之上,一手掀起鬼臉麵具一張英氣無雙的臉上殺意湧動,高台下火光四起照耀著方不寒的臉,元子婧這時候才看清楚方不寒的樣貌來!
“你怎麽跟你弟弟長得差這麽多?”元子婧第一反應是這人應該不是方不寒,陳然長相簡直是刻在了她的心裏,怎麽這方不寒比陳然好看這麽多!……
方不寒稍顯一愣,要不說女子較於男子關注的方麵不一樣,上來先問起長相差別,旋即就反應過來了這跟長相沒有關係,她是想拖時間!
“得了,就你點心思誰還看不出來”收回長槍看了眼戰場上的一切冷冷看著元子婧“你傷我弟弟,今日我南陳人馬栽在你手裏不少,但是你記住今日我不殺你,來日方長戰場上一較高下便是!”說完策馬狂奔而去,留下出神的元子婧!
這就走了?元子婧想不到這方不寒居然沒有殺他,殺了自己豐州戰局就結局明了,怎麽就不殺了?忽然一道人影落在高台上!
宇文伐看著遠去的方不寒也是一陣納悶旋即問道“嫂嫂你無事罷!”
元子婧搖了搖頭,雖然不解但是多日謀劃本想置陳權和南陳人馬於死地的局也廢了,半道殺出個方不寒任由自己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切來得快也去的快,今日雖然沒有讓陳權死在曠野但也折了南陳精銳說到底是不虧,這才稍稍安心,可怎麽就不殺她?看著方不寒再次殺出陣,陳權也順勢而出。
“傳令,全軍後撤十裏紮營!”
宇文伐不敢多問轉身下去,不多時北周人馬前後倒置如潮水般褪去!
南陳紮營山下,沈妙容死死盯著北周人馬退去,稍稍安心,方不寒殺入敵陣想來也是沒有讓陳權殞命,終於是趕上了,這元子婧雖未謀麵但是今日看來這等連環計謀陳然在長安重傷也無可厚非,來之前她就與方不寒說起即便是殺入陣中你也不能殺元子婧,不然宇文伐一定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方不寒,國與國之間神品可以有些差距但將帥不容有失,將帥一失軍心動搖不戰自潰,北周少一位王妃無關緊要但是南陳少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這等買賣極為劃不來,這也是三國諸葛亮在華容道讓關羽放走曹操同一個道理,曹操一死北方打亂根本不會給劉備多少時間積蓄實力。
終於方不寒帶著陳權和殺出敵陣的南陳人馬回了營地,到沈妙容近前方不寒和陳權翻身下馬恭聲道”見過嫂嫂!”
“咦?”陳權看到沈妙容就覺得奇怪,難怪方不寒會從南陵而來,不然還以為這小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現在看來一切都說得通,沈妙容在那這些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王叔!”沈妙容連忙上前攙扶著陳權“王叔沒有傷到哪裏罷!”
“哼,這元子婧有點意思,回來路上不寒跟我說起這北周新帥乃是晉王妃始末來,本王差點栽在她手裏!”陳權渾身是血力有不逮。
“咱們進去說,先歇息再做打算!”沈妙容還是擔心陳權身子,畢竟陳權年事已高已經經不住這麽衝陣,加上剛剛深陷敵陣之中,就自己對元子婧的了解,剛剛北周陣中陳權一定是九死一生凶險異常!
進了帥帳,軍醫給陳權包紮坐在了帥案上。
“侄女,你怎麽來了?還有不寒不是在南陵駐防,怎麽突然來我半點風聲都沒有收到,莫非是臨川王的安排?”一手撫開軍醫,從軍多年受傷無數這點小傷他還沒有放在心上。
放下茶杯站起來躬身道“王叔,北周元子婧來您不也沒有收到消息嘛,我們接到北周探子的消息元子辰王宇文伐掛帥上陣實則是元子婧一同前往,小然子在長安城攪動風雲吃虧都是因為這人,所以王爺的意思抽調不寒前來,換您老下來去後方修整!”
“我不去!!!”陳權冷冷道“好一個晉王妃元子婧,今日我南陳折了人馬說什麽都不可能善罷甘休!”一掌拍在了桌上,茶杯被震得飛起!
沈妙容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王叔是什麽脾氣,這等虧是沒吃過的,被一個後-進晚輩折了麵子說什麽都憤恨難平氣難消,陳蒨的意思是一定要換下陳權,不為別的要是意氣用事恐怕豐州戰局就會拖入泥潭短時間無法收場,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陳權心裏也明白不能拖下去所以才有了今日衝陣的決定。
“王叔,可.……”看陳權的意思是根本不但算撤下去讓方不寒接手,這倒是有些棘手要讓這位聲名在外的鐵血王爺交權無異於難於登天。
哪知陳權一擺手“無他,我已經無力再戰,豐州交於不寒我放心,侄女的意思我懂,兵權我自然會交隻是不想去後方歇息,我想督戰!”說著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吐了吐茶葉星子指了指方不寒“你給我上點心,接下來豐州南陳全軍以你馬首是瞻切莫像我今夜這樣大意!”數總額和走下來帥案落座於之下的位置上,方不寒倒是不多話走上帥案看著眾人。
撩起披風坐下大聲道“此次豐州之戰為求速戰速決,所以本帥做以下安排!”帥帳裏眾人屏氣凝神,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就要是在坐的將領了?
“第一,我帶來的黑甲風炎騎補充到已損各部,各營收縮編製!”眾人紛紛點頭,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說的極為有道理,雙拳握緊出擊才有足夠的力量。
方不寒緊接著說道“見王妃如見我,王妃有任何言語如同出自我口!”這話眾人現實一愣隨即會意,沈妙容經曆侯景之亂又是臨川王妃,武帝陳霸先嘴裏的女諸葛,雖然是女子但是在軍中聲望極高,所以沈妙容統籌全局他們也沒有意見。
輕咳了計生,底下竊竊私語的聲音瞬間停止”這第三.……”說罷言語一頓,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方不寒來“第三,不管北周如何跟北齊交戰我們都不做任何支援,坐山觀虎鬥!”
一旁的陳權都有不由得皺眉,眼下南陳與北齊正是聯手對付北周的時候,方不寒的意思很簡單,這聯盟破裂你們的生死與我無關,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味,看了看慢條斯理喝著茶的沈妙容陳權無奈,方不寒哪裏能想的這麽深?
“報!”
黑甲騎兵跪在帥案之下“北齊高長恭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剛說要抽身冷眼旁觀看豐州戰局高長恭就來了,方不寒所以所有將領下去自己起身來,高長恭大步流星而進,看了眼帥案上方不寒大為詫異,底下人回報殺入北周陣中的是位黑袍銀甲的小將隔得太遠看不清,自己本來想是方不寒但是南陵豐州相隔甚遠也沒有收到消息還以為是別人,想到方不寒來了豐州,現在又坐在帥案之上也就說明了方不寒已經接手了南陳在豐州的一切事宜,他就是南陳豐州新主帥。
方不寒一直跟高長恭不大對付人盡皆知,此時他接手豐州戰局兩人宛如仇人見麵,劍拔弩張!
“什麽風把王爺吹來了?”方不寒冷笑,既然沈妙容說坐山觀虎鬥那自然是最好不過,本就不喜高長恭趁著這個會打趣打趣他也是好的!
高長恭道“是你接手豐州戰局?”
“不錯,豐州戰局是由本將接手!”方不寒笑了笑。
看到一旁的沈妙容,高長恭練功恭聲“見過姐姐,姐姐怎麽也來了豐州了?”
“嗬嗬,局勢所迫不得不來,再說元子婧都能來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沈妙容也是一臉玩味看著高長恭。
高長恭一愣,南陳王庭到底想幹嘛?都什麽時候了要方不寒接手,如今北周元子婧和宇文伐接手豐州殘部,剛到就設局差點就栽了跟頭,方不寒怎麽鬥得過元子婧?
就如高長恭所想,北周後續增援部隊與日俱增,長安宇文護坐鎮說到底恢複速度極快,抽調不少人馬趕往豐州,加上剛剛南陳折損不少戰線又長,這樣一個盟友說什麽都不像是好好合作的意思,。
“那你南陳打算如何?怎麽個想法!如今北周已經穩住陣腳,增援部隊已經到了,方不寒你接手那什麽抵擋?”
方不寒看了高長恭好一會“我並未打算參與之後豐州戰局,豐州如我弟弟陳然的說法已經交予你北齊,我南陳配合你北進已經是仁至義盡,你還想如何?王爺怕不是忘了你我之間梁子還沒有結,北齊南陳之間本就是敵對多年,這次豐州實則是樁買賣,我南陳履行了諾言豐州已經交到你手,之後如何那是你北齊的事與我南陳無關!”
“你……”高長恭幾欲氣絕,周身真氣激蕩猛然往前一步,這方不寒好不要臉,可自己也無可奈何,豐州的確南陳交予了他北齊,按照陳然事先說好南陳的確已經兌現了承諾,
可沒有南陳聯手自己拿到了豐州遲早也會還回去,自己調動人馬一場下來救白忙活,這要他如何能接受!
陳權站起身朗聲說起“高長恭,為了速戰速決我已經盡力而為,如經南陳折了不少精銳在這麽拖下去與我們不利,難道你北齊的人是人命我南陳子弟就不是?我隻能告訴你,如經是由不寒接手我絕不過問,你好自為之!”
“不錯,我們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也做了,如果你守不住怨得了誰?當然了你用不用心急,你北齊若是為難南陳也不會走,但是也做不到再次配合你北齊北進,長恭姐姐也是沒有辦法,我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家王朝利益,如今豐州已成死局,三方都不敢貿然出手,如果還要北進元子婧這等人在很難有尺寸之功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一意孤行北齊真吃得消?”
沈妙容的話倒不是想陳權父子這般強硬,權衡利弊之下高長恭也陷入了沉思,若是此刻收手三分之二的豐州之地就落入北齊之手,但是跟他最開始拿下豐州全境還是相去甚遠,可問題是憑自己能守得住這豐州?現在北周還內憂外患多事之秋,但是事情總有解決的一天等這頭獅子緩過勁來,豐州不僅不是一塊肥肉,更有可能成為北齊的心病。
要想守得住非得兩朝一起,而眼下南陳的意思已經做了一切,豐州也讓了該配合他北進也做了今夜精銳也折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真說是仁至義盡。
長籲了一口氣高長恭無奈道“說罷,又不走留下來不僅僅是看戲那般簡單,什麽條件說說看,不過分我大可考慮一二!”
沈妙容一笑道“長恭不是姐姐硬要坑你,可是白白打短工我南陳朝堂之上也不好交代,如果是樁生意那就可以聊聊看,我們的要求不多也就兩個!”
“說!”高長恭沒有了好耐心,現在時間緊要!
“這其一嘛,我要現今豐州往南的地界,這一點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第二你北齊得聽我的號令!“沈妙容一開口就直指他們設想關鍵所在,其實豐州要不要都無所謂這個是跟可以討價還價,但是如果北齊和南陳指揮是兩人還意見不和,別說著豐州能不能守下去不被元子婧吃了都算走大運,南陳北齊爭鬥這麽多年自然是誰也不服誰,第二條才是關鍵。
“嗯~”高長恭猶豫了。
沈妙容見勢補充道“要價豐州南部其實都是幌子,但是這第二條做不到這豐州我們就贏不了,若是力不能往一處使,心有芥蒂我們拿什麽跟元子婧鬥,如今北周已經緩過勁來,增援部隊會一天比一天多,要想圖謀豐州那就必須心如一處,我的話就放在這了,若是你北齊做不到不屑於被我指揮呢就趁早吧豐州還給我就是!”
高長恭深知沈妙容之才,即便是自己願意,北齊的人也不會答應“姐姐,咱做事得憑良心,什麽叫我北齊守不住就還給你南陳埋汰人總得有個限度,我晚些會營商量就是,但是姐姐既然是這麽說了想必是心裏有了計較對吧!”
“梨樹華婷,要你去辦的事怎麽樣了!”方不寒衝賬外呼喊道,梨樹華婷拿著一張極大的牛皮進來鋪在了地上!
“這是?”高長恭心驚不已這是此處方圓三十裏的地形圖,真如自己所說沈妙容早就有了應對之策,這等準備是打算跟元子婧鬥上一鬥了!
沈妙容指了指牛皮地圖上一處“這裏便是元子婧紮營的位置,這人心思細膩計謀今日看來極喜連環,所以才導致了王叔今日身陷重圍,對於人性的拿捏也是精熟至極,我接到元子婧要來豐州的消息就就推測她會挑在哪裏動手,還算我沒猜錯她現在紮營的位置如我前幾日所想,這局我們占了優勢!”
高產共一聽心裏熱乎了半截,娘的,姐姐已經猜到了元子婧今日紮營位置,但是猜到了又如何?
看著高長恭疑惑的樣子,沈妙容笑道“你說什麽也是沙場宿將,怎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你覺得北周現在紮營的位置我難道沒有想法?但是時間緊迫,既然要速戰速決就非得今日行事!”
“啊?”不僅高長恭就連方不寒陳權也大驚不已,今夜行事!
低眉看著地圖冷笑道”一快頂千謀,元子婧今日退走那我們今夜就去搶營,她不是喜歡快攻嘛,咱們就比她更快,任她天大的本事都反應不過來,如果今夜我麽搶占成功豐州就盡歸我們掌控之中,這樣來增援的北周部隊就再無意義,找小然子所說潘繆去了黨項現在北周西境也是陷入困境,你北齊又在東境進軍,三麵臨敵北周也隻能眼看豐州陷落!“
高長恭倒吸口冷氣,找這麽看今夜的確是最佳良機,一擺手躬身施禮後就立馬回營!看著遠去的高長恭沈妙容也是一笑“知道為什麽你不如蘭陵王了?”
方不寒笑了笑“殺伐果斷,贏得聊也輸得起自愧不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