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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入世江湖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變臉

  或許天無絕人之路,燕貞看到的那處燈火後,王無邪大喜過望引著眾人就朝著這燈火之處而來!快到近處時才看的真切!

  沙漠佛家舍利林!

  連出身白馬的潘繆都未曾聽聞過有這種舍利林的去處,舍利林是曆代佛門僧人圓寂之後的葬身之地,也不知道陳然命不該絕還是如何,居然這塔林裏一座舍利塔出現了破裂,燕貞看到的那一縷火光是這舍利子的光芒!

  “謔~”燕貞進了林子才感歎沙漠之中還有這種去處,說出去都沒人信,這等地方若是說他在神話故事中他都信,掐了掐一旁的狂徒大腿疼的狂徒大罵

  “師弟,你要掐掐你自己,弄我幹甚!”


  連連打著哈哈燕貞一臉歉意“師兄,黑燈瞎火的掐錯了!”


  潘繆走進舍利林看了半晌虔誠跪地,眾人瞧著自己師傅也是跪了下去,抬起身子雙手合十輕聲道”佛門弟子潘繆拜見諸位前輩,事出緊急還請海涵一二!”


  拜過之後尤毒指揮著眾人把馬車裏的王無邪和陳然抬了下來,看到陳然的樣子尤毒一拍大腿“不好!”眾人看去陳然這會功夫居然已經開始全身浮腫,相較以前身形寬了數倍!尤毒冷汗直流,看的心驚不已!

  “快快快!抬到塔林下!”


  潘繆看的也是覺得極為怪異怎麽陳然這一會功夫就變化如此之大?這小子難道是巨靈神轉世不成,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尤毒一聲喊”師傅,過來搭把手!”潘繆這才回過神來,深呼吸一口氣來到尤毒身邊問道“打算如何?這小子傷勢太過詭異了!”


  尤毒思慮了一陣道“無法了,死馬當活馬醫了!咱們先把他膿水給放了!”忽然一頓神情複雜轉而堅毅道“隻怕隻能進行換皮了!”


  換皮!眾人一聽也是心頭大駭,終於有幸能見到江湖中傳說已久的脫胎換骨之術,這術雖然名頭很大但也不是說真可以把骨頭換了,簡單點就是說換皮!


  潘繆猶豫了下道“也不對啊,這哪來的皮給陳然換?”看著尤毒突然看向馬車!

  尤毒舔了舔-起皮的嘴唇陰笑起來,車上還有一人!連燕貞都看到了尤毒的表情不寒而栗,娘的!這瘋子想把車上的人皮換給陳然!


  宇!文!乾!嘉!

  一陣無聲,眾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長安城裏殺人不過是無奈之舉,大多中毒身亡的人都沒有見到是如何死去,可現在尤毒想當著他們的麵活生生剮了宇文乾嘉的皮給陳然換上!這.……

  真是應了陳然上西湖金樓時那句話:

  殺人安人,殺之可也!

  燕貞原地發蒙,這要他去殺個人都還好,可要活生生剮了這人的皮又該如何?那種過程想想都覺得犯惡心,宇文乾嘉說到底還曾幫過溫若他們一行,踏馬長安滅門李家,沒有他商號絕對沒有今天,以陳然的性子即便是活了下來也絕對不會苟同這種人倫殘忍手段!

  尤毒看著眾人支支吾吾每一個要動手的意思有轉過頭看著潘繆,即便是殺人如麻的魔神潘繆也抬頭看著天不去看他,尤毒這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長安城之亂那高懸的孔明燈出自這人之手,陳然在東海最後一口氣也是他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的,如今又要救陳然,雖然樂意但是如此手段說實話他也不願去做,這剩下的人也是無動於衷,傻子才去做!

  陳然的傷勢迫在眉睫,多耽誤一會就多一分危險,尤毒眼眸寒光一閃“噌!”腰間匕首出鞘,倒提著就去了馬車之上!


  燕貞有感快步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嘔!”


  有一人就會有第二人,狂徒諸葛文都跟上在一旁狂吐了起來,娘的這尤毒真是對的起這名號,王邪有毒,真是有毒的很!

  不多時尤毒從車裏退了出來,雙手猩紅一手提刀一手拿著一張不大的人皮來!燕貞剛吐完見到又跑去吐了起來,這種視覺衝擊太過震撼!


  “嘔!”
……

  潘繆看著尤毒手裏的人皮伸出手比劃了下暗暗計較“徒弟,你說你要人皮我倒是懂,可這人臉打小你怎麽能覆蓋全身的?”


  尤毒頓時詫異道“我沒說要全身的人皮啊,我就說要換皮而已,你們想到哪裏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還好,沒有把人活剮了就行,定睛看來這人皮上並沒有孔洞,明顯感覺的到,這不是宇文乾嘉的麵皮,難道.……

  尤毒解釋道“哎,放心,宇文乾嘉那小子死不了,我隻是去了他背後的一塊人皮來,我已經給他敷了藥,至多半年後背就會愈合,你們這


  點膽子我都開始懷疑長安城裏是不是與你們共事了,要是兄長清醒早就提刀辦好了,真是不頂用!”


  “咳!”潘繆輕咳了一聲,尤毒連忙補道“當然了師傅是不屑於這種事,我這話說給咱們師兄弟聽的,以後啊辦點事也要有點膽子,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說我們西域佛門膽小如鼠!”


  燕貞內心嗬嗬一笑,說的簡單,膽子大跟殘忍是兩碼事,之前你話又沒有說明白,還以為要活剮了宇文乾嘉這小世子來,要是宇文護知道還不得不管不顧帶齊人殺上西域來!轉念一想還好,自己這小師兄能活就好。現在隻期望尤毒能手段通天了!

  尤毒白了他們一眼就帶著潘繆去了塔林之下開始給陳然進行換麵,燕貞實在是忍不住心裏好奇就跑到馬車上來看宇文乾嘉,這等秘術他雖然聞名已久可從未見過,剛爬上車就聽到宇文乾嘉那一聲有氣無力的哀嚎來,不由得背後冒起了白毛汗!


  “啊~!”這一生叫喚聲音極輕,要不是燕貞此刻全神貫注不然也聽不到這一聲,打開馬車們走了進來,看著趴在軟墊之上的宇文乾嘉忽然單手捂住了嘴,雖然尤毒給他說明了隻取了宇文乾嘉後背一塊人皮,但是這觸目驚心的血肉還是太過駭人聽聞起來,也不知道尤毒用了什麽藥,那般大的一個圓形傷痕居然一滴血都沒有流,還能看到血脈血液流動的樣子,這尤毒好淩厲的手法,居然這麽大的一個傷口硬是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誒!小子,我知道你氣不過,但是你得知道你這是在救人,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等積陰德的好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燕貞好言安慰道,宇文乾嘉雖然沒有氣力現在又被尤毒剜去了後背人皮虛弱不堪但是聽得燕貞這鬼話也是沒好氣白了一樣,大爺的!你要積陰德你試試看,站著說話不腰疼!

  瞧得宇文乾嘉眼神燕貞也自討沒趣,吹著口哨就下了馬車,剛下馬車小腿肚子就開始抽筋發軟,險些一頭栽下馬車來,宇文乾嘉後背那起伏的血肉還曆曆在目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來,真是邪乎的很!

  快到後半夜,在馬車篝火前沉睡的燕貞就聽到塔林一聲長嘯“謔~”立馬飛身而去,此時尤毒和潘繆眉頭緊鎖立於陳然身前,陳然依舊沒有醒,隻是臉上已經沒有膿水,身上傷痕也沒有了膿水,正打算長舒一口氣時他才發現不對,自己師傅跟師兄怎麽明明已經去除了身上膿水怎麽還是這等發愁模樣?


  剛準備言語,燕貞也感覺到了不對,怎麽!


  陳然的麵貌!

  “徒弟啊,你說你給你師弟換臉我也信了,這活是做的麻溜,但是……嗯.……嘖!”潘繆看著陳然麵相也是有些猶豫,尤毒一臉尷尬嘿嘿一笑“主要是我啊記不住師弟長什麽樣,所以我就隨便給他模了一張臉而已!”


  “而已?”潘繆哭笑不得,他這徒弟給陳然換臉,但是這張臉根本不是之前的陳然了,救人歸救人但是你換個人還是不太好罷!燕貞也是看著陳然的臉一陣猶豫,突然想起尤毒之前說著秘術的名頭來!


  脫胎換骨!


  術如其名,不見換臉,還給你換成另外一個人!這等手段傳出去也是個極為賺錢的營生,江湖仇殺比比皆是,很多被逼走投無路若是能換一張臉可以說是換了身份,有另外一番人生,可惜這術要求頗高,會的人也不會超過三人!

  燕貞走到潘繆尤毒身邊也是如出一撤的發愁模樣,潘繆摸了摸胡子“也就不知道陳然醒了之後會對著新外貌說點啥,我現在越來越期待他與虞家妮子再次相見之時的場景來!‘’


  燕貞瘋狂點頭,三人心照不宣-淫笑起來!
……

  忙活了一夜潘繆和尤毒累到不行,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就睡下了,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一聲喊,驚醒在睡夢中的眾人!


  “師傅!師兄!”


  擾人清夢是最惹人生厭的,潘繆也是,忙活了一夜到現在一刻都沒有眨眼,這才睡了多久?剛想翻身罵人睜眼瞧來時,一片金色光芒刺得他睜不開,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讓自己回過神來!耳邊蟲鳴鳥叫,背過身去好一會才適應了強光來,坐起扶著發脹的額頭怒罵“燕貞兒,是不是覺得師傅管不住你了,為師休息還要吵鬧,你……”稍稍一抬眼就被眼前驚呆!


  這是哪裏?


  昨夜趕得急未曾多理會這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隻記得有諸多舍利塔,想來應該是個佛家僧人舍利林,可現在才反應過來,什麽樣的舍利林會建在沙漠裏?當下就睡意全無,騰身而起飛上了一座舍利塔,站的高看得遠,這處從燕貞看到那一點點火光開始自己就覺得這裏十分詭異。


  上了舍利塔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麽佛家僧人舍利塔林,

  這明明是一座綠洲!進來的路居然是唯一通向綠洲的路,這綠洲是在一座湖泊之中,細石沙水無美不收,鳥雀雲集蒼穹之下霧氣飄蕩,看的兩眼發直,這莫非真是佛言裏的極樂世界不成?


  綠洲中心無數高聳入雲的舍利塔看樣式都不是中土工藝,即便是在西域也未曾見到!這陳然果然是氣運秉承之人,性命垂危到那個地步了,居然都能找到這處綠洲來,此刻陳然躺在板車上,呼吸綿綿已經是脫離了危險。


  “師傅!”站在湖泊裏戲水的燕貞潑灑這湖水欣喜大叫,嗬~想不到天地之間有這麽個去處,那可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聽到燕貞的聲音眾人才從睡夢中蘇醒,看向四周無不是內心震撼,這到底是哪裏!


  就連馬車的宇文乾嘉都聽到燕貞呼喊爬出了馬車們,一臉震驚看著眼前的一切難以相信!

  “洗澡!”


  潘繆大喝一聲從舍利塔上向斷了線的風箏一頭紮入湖裏,激蕩起一個極大的水花來,眾人樂嗬嗬也都會心一笑,真是不易一路苦難好在老天爺待他們不薄,九死一生,絕處逢生用在此時頗為恰當。
——

  “華婷!你把那塊肉給我放下!”方不寒麵目猙獰看著華婷的筷子夾向通過之中!


  “嘿嘿!兄長不能怪我了,手快有手慢無,你看姐姐碗裏都堆滿了你怎麽就看著我呢?”華婷無奈道,梨樹抿了抿嘴從自己碗裏夾出食物放到了方不寒的碗裏!

  方不寒這才喜笑顏開,也不知道怎麽的這兩個妮子動手極快,隻要關係到吃就毫不客氣,若是搶東西吃這兩人一定是神品宗師級別!一口咬下牛肉滿口生香舒坦到了極點!

  梨樹忽然放下碗筷歎息道”也不知道世子殿下怎麽樣了,我們這一趟邊境走了一圈,瞧得出來北周是下了血本了,長安城裏的消息真是讓我擔憂!“


  華婷筷子一提撥開方不寒的筷子“怎麽兄長一點都不急,世子殿下在長安城裏攪動風雲開始似乎一副不關心的樣子,那可是你弟弟啊!”


  “嘿嘿,真不知道你們擔心那麽多幹嘛,我弟弟我自然是擔心,可是擔心有用?難道我撇下南陵不管去長安城裏救人?哎,你們也不要過多想了,小然子什麽人我知道,他不會吃虧,那晉王還不是栽在小然子手裏了?你以為我弟弟是什麽人!區區一個晉王憑什麽留下他?”


  方不寒嘴上說著不擔心,可梨樹看的出來,他是最擔心的,可南陵一切都交於他手裏,身後可是萬千黎民性命安危,自然是不能肆意妄為,聽了之後想了想也是晉王的確是栽了,可是陳然也身受重傷就不知道之後如何了!


  “兄長,北周那邊還有信來沒有?”梨樹問道。


  方不寒放下碗筷搖了搖頭“有是有隻是沒有小然子的消息,最後的信息是說宇文護派人去追了,可一路到玉門關都沒有見到小然子一行人的身影,看來小然子知道這條路走不得所以走得應該是另外一條路罷!”想了想隻有這種可能了。


  的確陳然是走得另外一條路。


  華婷手一動就把碗筷收了起來,方不寒訝異道”怎麽突然收了,我還沒有吃完!“


  “還吃,都胖成啥樣了!說好的沒有口腹之欲呢?現在每天都想著吃,兄長在這麽吃下去,家底都不夠了!”華婷嗔怒,這段時間方不寒除了去了一趟北周邊界一般就在南陵巡查,回來就馬不蹄停說起這吃飯的事來,也讓她很無奈!

  方不寒雙手抱住後腦勺看著天花板大笑“我都許了親的人了,根本不在乎外貌,你們放心!”說著就把華婷手裏的碗筷搶了下來,衝著二女一笑又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梨樹拿自己兄長也是沒有辦法,隻是說起這嫂嫂也是一笑“兄長,嫂嫂現今還在北周不知道你現在胖成這樣了,要是知道了你覺得嫂嫂還樂意嫁給你嗎?退一萬步說她願意,可天下人還不得笑話你這南陳小甘寧來!”


  說到這,方不寒手裏的碗筷一停,直勾勾看著梨樹恍然大悟道“有道理啊,那咱們吃完這一頓就注意飲食如何?”


  華婷苦笑“兄長你半個月之前就是這般說的,王妃是要我們來伺候你的,結果沒伺候上多了兩個臭味相投的食客,這要是傳回王府我們又得挨罵了!”


  方不寒連連擺手夾著一塊豆腐丟入口中顧不得燙就立馬咽下“無事,嫂嫂那裏我去說就是,但你們也不能去說,嫂嫂脾氣你們是知道的!”


  二女連連點頭,想起沈妙容發怒的樣子就一陣膽寒!

  忽然屋外一聲傳來“我什麽脾氣你們又知道了?”


  三人臉色慘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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