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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入世江湖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未雨綢繆

  門前風雨,屋內人心飄動,桌上燭光晃動在這個烏雲密布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的天氣裏點亮了心中一抹所願。


  拿著竹簽挑動這撚子,屋內火光跳了跳稍微明亮了些,膝上平放著疊浪,一掌推開桌子猛然抽開長刀,飛揚的衣袍隨著長刀起舞。


  我自狂刀空對日,本為梟雄為誰名!

  披頭散發獨自在房內長刀揮灑,一刀挑起燭火撚子飛身躍起一聲爆喝,一抖撚子又飛回蠟燭上跳了幾下熄滅了下去。


  “嗯?還是不行!”陳然仔細回味著剛剛練刀的細節,別看著一通耍下來看似無奇實則這招極有說法,這招名為“挑燈看劍”在江湖裏久負盛名,這招脫離於劍仙牧卿一的一招劍勢,王無邪覺得這招極為有意思就用刀練成,陳然用劍倒是使得出來,但是刀與劍不同大開大合對這種細致入微的招式越發難,要練成這一招非得多下功夫。


  “啪嗒!”房門被打開,王無邪走進內看著桌上熄滅的蠟燭還在冒著白煙道“又失敗了?”


  陳然點點頭看著手中的疊浪沉默不語,王無邪用疊浪這招“挑燈看劍”輕而易舉,好似手中不是刀是劍一般,挑起撚子又飛回蠟燭上這個過程可反複來回,燈火絕對不會熄滅!王無邪一伸手,陳然遞過疊浪一刀在手王無邪氣勢瞬間一變,斜著一刀就切下撚子任由火光在刀尖跳動沉聲道“可看清了師弟?”


  陳然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這一招陳然前後看王無邪使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感覺不同,王無邪手中刀一抖撚子又飛回蠟燭之上收刀入鞘。


  “所謂的挑燈看劍這一招,這關隘不在挑燈在看劍,你的目的是為了看清自己手中長劍如何能看清就顯得比較重要,牧卿一之所以創這一招說句真並不是這招有用,主要是這細微之處見真章,火候拿捏的準你自然看的清道心,脫劍為刀正如脫拳如槍一個道理,我若不是浸淫刀道也很難明白其中意思,這一招越高超你的刀法就會越淩厲!”王無邪道。


  陳然緩緩點頭,心裏慨然不好理解啊!這挑燈看劍一路練來時間不短,可進境很慢難道這要和自己練字一樣苦練一輩子不成?


  他怕等不到那一天,如今又王無邪這等刀客在身側指點還是如此進境隻能說自己的問題,想不到心境越境後自己本以為看待萬事萬物都會有所不同,想不到還是被區區“挑燈看劍”難住,想來也是難以理解。


  “我知道你現在覺得自己心境越境看點東西眼光不同,但你要知道劍仙之名可不是白叫的,若是這招好學江湖裏哪還有什麽三六九等之分?那不都是高手輩出了!你刀劍雙修亙古少有,想要有提升就越要下苦功夫,我觀你入北周後就極為鬆懈,不是師兄說你,這刀一日不練手鬆!”


  刀客與劍者兩道爭鋒由來已久,都說自己的武道才是正途,相互之間也大多看不起,練劍的看不上練刀的,練刀的也瞧不上練劍的,江湖恩怨不少都是因為此事,同為兵刃可追求不同,劍者追求細微入神,刀客則是追求力量爆發力為主,劍者可以纏鬥而刀客力求一刀斃命就是最好,以自己極限力量一刀而下就要見生死。


  想了會陳然盤膝而坐,王無邪也坐下他的對立麵仔細看著疊浪刀,愛刀如命的王無邪對這刀垂涎已久,偏偏陳然說什麽都不讓與他讓他好生氣腦可又無可奈何,畢竟這是自己師弟佩刀奪人所愛自然是做不出來,可惜了呀!摩挲著疊浪心裏不是滋味。


  陳然笑了笑“師兄這麽下去,你遲早會對我出手,這疊浪實在難以交給你,這是位故人所贈與我淵源頗深,師弟答應你以後要是看到好的刀一定給你奪來就是,你就別打疊浪的主意了!”


  “扯鬼,你師兄我像是那種人?疊浪是好但我也不是沒有見過更好的刀,這是這刀啊頗合我心意用起來順手而已!“王無邪歪了歪脖子頸處一陣嘎巴響動。


  陳然自然是懶得聽這種鬼話,王無邪若是講道理那是王無邪?什麽人見過王無邪講道理?在王無邪眼裏實力就是硬道理。


  打了個哈欠王無邪遞回疊浪提了提神道“師弟聽燕貞兒說起,昨夜你去添壽堂了?”


  “嗯,確實是去了一趟!”陳然也不否認,雖然王無邪再三叮囑入了長安城不要輕舉妄動,那宇文護真不是省油的燈,可自己不得不去一趟去的越早就越好,這話不說清楚隻怕自己真要在北周出事也會連累溫若和身後的溫家子弟。


  王無邪一皺眉,自己說起暫時不要去,等商量好了再去就是,怎麽就不是不聽勸?如今王無邪是真把他當師弟看待,盡心教刀陳然有什麽問題知無不言不由有些發怒“我不是叫你不去嗎?凡事都得有個商量吧,老頭子答應你來北周是不假那也是相當於把你的安危托付在我手裏,難道我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誒誒誒!”陳然連忙擺手樂嗬嗬恭聲道“師兄莫急,這事在我考慮之內你放心,之後萬事有兩位師兄就算晉王府高手再多也抵擋不住尤毒師兄,天下用毒無出其右

  了不起我們哥幾個就賴在北周不走了,死之前拉上幾萬人陪葬就是,怎麽算也不虧!“


  王無邪被這話瞬間逗笑的確他們四人若是單論武學修為那肯定是他自己,但是人口密集城裏那尤毒是最好施展的,江湖俗話“寧惹神品,不惹毒師”這種人一旦讓他緩過氣來,死多少人也就是一個數目的事,你報的出來就殺多少給你看,況且還是天下最厲害的用毒宗師之一,宇文護即便來也要掂量著辦。


  “哐啷!”門被突然踢開,累到半死的燕貞倒在門框之上有氣無力叫道“救命啊,抬~抬東~西!”兩人相視一笑,尤毒很早就出門說是要買些東西,其實都懂不外乎是一些藥物,尤毒提著幾大麻袋上樓大罵“小子,你給我識相點,在我手底下做事還敢偷奸耍滑不要命了?”


  燕貞一聽哪還敢癱軟在地一蹦三尺高一溜煙下樓去拿東西,尤毒拍了拍粗布衣上的散落藥材埋怨道“師弟,你那添壽堂要價可真高啊,這麽大早去還排了會隊才買到手,長安城裏哪來這麽多人有病痛?奇了怪了!”


  陳然給尤毒倒了一杯水無奈的緊“師兄這也怨不得我,這事還得怨你!”


  神情複雜的尤毒指了指自己”我?這關我什麽事,那添壽堂生意好還跟我有關係不成?“他哪裏想的到,當時跟老藥罐搗鼓出來的茯苓散和離石散的縮水版會這麽暢銷!如今北周盡知添壽堂的名聲,不少北齊南陳之人都不遠萬裏來買,一是倒賣二是江湖行走誰還沒有個三病兩痛?

  陳然把兜裏的藥方拿出來揚了揚“這茯苓散還是師兄你下的功夫,怎麽就忘了?”


  看的陳然手中的藥方才想起這事,這不過是自己與老藥罐臨時起意琢磨出來的,也沒有試過想不到被陳然拿來做生意了!想起自己買藥材的時候人山人海就大喝一聲“師弟,我不管!這添壽堂可得分老鼻子份子錢給我!”


  “好好好,師兄說什麽就是什麽,隻是你得給這藥方改一改!”陳然麵帶笑意,西域佛道上到潘繆下到燕貞哪個不是從錢眼裏出來的,當然尤毒也不例外!

  “還做修改?”尤毒不解,這藥方雖然是自己和老藥罐琢磨出來的,但是也就一時之功而已並未多去理會,這藥到底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這還要去改莫非是要改進!

  陳然又從衣袖拿出一個瓷瓶,這是從徐來那討要來的茯苓丸尤毒就在這基礎上摸出個大概做了茯苓散來,武當雖然不賣藥方但也終究奈不住尤毒琢磨,花費甚少,找這麽說做個茯苓丸或者做個更好的茯苓丸也不說不能成,遞過瓷瓶”師兄,我記得你當世和老藥罐做茯苓散不過幾日,我若是想要你完全把這茯苓丸給倒騰出來有沒有戲?“


  尤毒麵色犯難,陳然“啪”的一聲從兜裏拿出一張一萬兩麵額的銀票“做出來,這錢就是師兄你的!”


  “成交!沒問題!”尤毒樂嗬嗬收下銀票,心裏美的很,什麽屁話茯苓丸今天小爺我非得給你搗鼓出來不可!

  隨著燕貞搬著很多藥材進來房間裏才變得擁擠起來,尤毒仔細看著藥材的名目心滿意足拍了拍燕貞“師弟辛苦了,但你放心如若到了那一天長安城裏都得辛苦一番!”


  幽怨的眼神瞧著尤毒任由燕貞身法再奇絕也經不住這般搬運“屁話,師兄你至今毒翻了我一次又叫我打了一次下手,真不知道你眼裏有沒有我這師弟了!"

  眾人不禁莞爾大笑,陳然拿起一株植物當下就嚇出一身冷汗立馬又翻出類似於橘片的東西猛然道“金牛七番木鱉,!”


  尤毒翹著二郎腿喝了口茶”喲謔,有點見識嘛!我以為咱們世子師弟除了看書寫字就身無長物,想不到還有點眼力見,不錯,的確是金牛七番木鱉!”


  陳然看的滿屋子的藥材額頭滲出了冷汗,這兩樣乃是劇毒之物而且這麽多數量下這難道是想要滿城的人殉葬不成?尤毒還是那副樣子滿屋子的毒藥跟他好像沒有關係一般,更讓陳然覺得奇怪的是這兩樣即便是要用你總不能要別人直接喝了罷,那要了何用?


  “師兄,這兩樣東西我倒是多少知道,但是你總歸不能讓長安城裏人人吃吧,別人又不傻!”


  “嗬嗬,這你就別管了,到了那一步你就知道了,哦對了師弟,你要燕貞去趟添壽堂我需要些孔明燈和煙花火藥越多越好!”


  尤毒寒著眼手裏揉搓著藥材淡淡道“師弟你盡管去做,萬事都有我在那宇文護即便手段再高絕我也要拉著他陪葬!”


  “咳咳咳!”陳然一陣咳嗽,換別人他都不覺得是真,但是尤毒這麽說就十有八九能做到,全長安城給他陪葬說什麽也不虧!隻是有些傷天和就是。


  ”嗯,燕貞你聽到了,你跑一趟!“陳然道,燕貞一聽剛歇沒多久結果又要跑路了,真是個跑路的命早知道就不學這鬼風揚學點拳腳武學多好,一個個都把自己當下人使喚臉色苦惱的不行,陳然旋即一想這小子忙活可這麽久也實在該多休息便道”好了


  ,晚些去也無妨,中午的飯菜就交給你來點了就是,想吃什麽就吃我請總得行了?”


  “還是師兄疼我,哪像大師兄和二師兄這般隻知道使喚人還說三道四!”說罷歡天喜地下樓去了,三人都是無奈,真是個活寶。


  午後的的時間陳然就坐在樓台邊看著過往行人,王無邪一個人跟自己下著棋,尤毒在一旁忙活著藥材的料理,燕貞飯後就去了添壽堂找溫若,難得的片刻清淨。


  興許是看得久了眼睛有些乏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蒼穹之下的長安就是這樣芳華似錦如那花卷走出來的世界,如果有一方淨土那便是沒有戰亂困苦的眼下罷。


  想到此處一拍椅子扶手大聲道“師兄,來個文房四寶!”


  興致以來便是起身,王無邪一聽也是嘿嘿一笑搓著手“師弟商量個事!這幅字要不就送我了,那高長恭都半步神品我還在一品你也給師兄來一張,多個神品在你身邊多有麵!”


  陳然失笑“師兄你這個如意算盤倒是精明,這觀海樓那張字現在拓本都在外都是高價,更別說是真跡,你還不如直接問我要錢得了,得就退一萬步講這字給你你也完成不了破鏡,你們壓根不懂為何高長恭破鏡到底是個什麽過程,你以為你真是高長恭了?”


  “屁話,老子會不如那破爛小王爺?他在一品我必殺他!”


  一旁的尤毒悻悻道“算了兄長,盡說那些沒用的,別人現在已經是半步神品隔你這破爛一品還是高太多,你別亂說話好的不靈壞的靈,這次長安之行惹來這人隻怕是更加棘手!”


  王無邪也不氣惱,倒是真不知道這高長恭一字見心破鏡說的是玄妙,可見過陳然字的人不少也沒聽說誰破鏡了的當即問道“師弟你倒是說說怎麽個不同法!”


  陳然敲打著桌麵著重說道“因為你跟他不是一類人,師兄幾乎是以殺入道,高長恭打小是在詩書禮易中長大,我寫字意境他能懂可你就不會懂,字是字人是人,莫非能佛道雙修不成,這裏麵的彎彎繞海了去了,你也別氣惱他不也停在半步神品也不見長進?還不是因為領悟不夠,他撐死了也就半步神品,我在迤邐小鎮山崖破鏡就明白了很多事,就高長恭來說他要想再突破極為困難,倒是你極有可能一步到位,厚積薄發這詞用在你身上最適合不過,了不起咱們這次跟宇文伐鬥一場就是,方正有二師兄在不怕走不出長安除非宇文護想看長安城變成一座鬼城!”


  “嘿嘿,宇文伐是厲害,牧卿一之下第一劍者還是個神品,若是逮著機會非得跟他拚一場不可,老聽聞那”拔劍弈天訣“如何如何厲害你一說起來我倒是想見見了”


  說完王無邪就下樓去找筆墨紙硯,尤毒看的王無邪下樓沉聲問起“師弟,你真想兄長跟宇文伐較量一場?”


  陳然啞然,離開前往黨項的車隊時,潘繆有感他們四人會來長安所以臨行前特地交代陳然,若是有機會一定讓王無邪跟宇文伐過過手,他要是想破鏡非得跟神品高手生死一戰不成,但這話就陳然一個人知曉,說出來王無邪隻怕有了心理準備到時候留有餘力一個不甚就會死在宇文伐手裏,埋劍觀當代最強者宇文伐!


  “當下我們隻能等王兄來北周和談,算時間也差不多也就這幾日,就是不知道王兄隨行有沒有我不知道的高手,僅僅以我們四人算,拖住宇文伐都很困難更何況還有埋劍觀一大批高手,哎也是惱的很!”陳然說著說著就想起這是別人家地盤,若是在南陳非得要宇文伐好看不可,出個門都得偷偷摸摸哪裏還有世子殿下的風範。


  尤毒背過身繼續料理藥材,王無邪端著筆墨紙硯興致衝衝上樓叫道“師弟,師弟!來了,說好了這字我要了,就當給我當傳家寶了!”


  良久,王無邪站在一側看著遲遲未下筆的陳然狐疑道“師弟,你站了半天了也不見你下筆,怎麽沒有心情了?不怕你再去樓前看會樓下的車流如何?我等得起!”一副小家媳婦的作態,惹得陳然好笑,為了錢就什麽都幹得出來。


  “不是,突然想起事來,誒,師兄你王家真沒人了?”陳然想起那個奄奄一息的風炎騎騎兵來,在轉交給南陳暗樁之前,這小子說起被追殺的時候聽來的消息,據說拿下高順義的人是洪九崖的故人而且頗為吃驚這人的身份,陳然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誰才是洪老故人呢?


  王無邪以前還說得準到今天他真是不知曉到底有多少王家人成了王朝看門狗,如若嶽陽那人開始算以後也不會少,這麽多高手被殺一定可惜若是用藥或者錢財等等收買也不是不可能,怎麽就問起王家後人來“這我就真不知道了,按理說應該除我之外還有一人,當然這人是不會壞我們的事,至於還有沒有我也拿捏不準!”


  “還有一個?誰呀!”陳然一聽果然,真還有王家人而且王無邪還知曉一二,王無邪倒是話鋒一變“寫就寫不寫就拉倒,這人你別想知道就是,反正跟你沒關係!”


  “得得得,我寫送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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