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未消散,府外一片寂靜,府內卻是行色匆匆,一箱箱貨物搬上馬車,兩百名風炎騎換上了常服,項問立於隊伍最前方,此行陳權跟他說起要他走一遭西域時他還以為聽錯了,直到見到這些個貨物才明白,原來是要他負責押送這批貨。
一開始他還不是很樂意,畢竟是風炎騎,南陳數得著的精銳要去給人押鏢誰樂意?而後是陳然找到他說明這是為了南陳以後騎兵有個長足進步,一聽這話項問眸子裏那抹熾熱掩蓋不了,當下就拍胸保證這一行絕對不會出事。
還未到清晨,按照陳然的意思是要趕在第一縷陽光灑向長沙城前先一步出城,王府下人給車隊裏的眾人抬來米粥饅頭,搬完東西後悄無聲息的吃著,陳然提著疊浪打開房門正巧遇到了嘴裏叼著饅頭的王無邪,兩人互道了一聲早,陳然看向內院書房,一片漆黑並沒有亮起油燈,手氣目光走向車隊。
端起米粥碗自顧自喝著了,也是要離開家了,以後要回來就難了,看了眼夜幕眾人也吃完,陳然叫來王無邪道“師兄,走吧!”
王無邪麵色奇異“不給王爺通稟一聲就走?”在他眼裏這兩父子很是奇怪,不想尋常夫子關係更像是一對兄弟,言語間也從來沒有什麽忌諱。
陳然笑道“老頭在睡覺,我現在擾人清夢,你猜猜會有什麽結果?就不討那個嫌了悄無聲息的走吧,本來就想著回南陳低調些省的高長恭找我麻煩,這下可好別人都來信問起這商路合作的事,蹤跡暴露了!”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揚了揚,王無邪結果信件快速看了看道”師弟以為如何?”
陳然道“先上路吧,咱們路上說!”言畢就走上了馬車,身形稍微停頓,看了看周遭,王無邪猛喝一聲“出發!”車隊緩緩出了王府。
“轟隆隆”車緩緩開著,車廂裏眾人都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畢竟這麽早起來趕路好久沒有這麽弄了,燕貞小藥罐兩人杵著頭直點,潘繆靠著車廂壁閉目養神,尤毒倒是好些精神奕奕眼睛瞪得溜圓在微弱的燈光下呼眨呼眨,這倒是讓陳然很是奇怪,這個點居然還可這麽好的精神!這四大殺手沒有一個簡單人物。
陳然製定的路線是往西進黨項繞過玉門關去西域,隻有這樣才能避免在北周底盤上出現,手裏拿著高長恭的信件,這蘭陵王頗為有點鍥而不舍的意思,回長沙也就兩日前後就有三四封書信,更多的是希望他權衡利弊與他合作。
這筆生意到底能有多賺錢,陳然也沒有一個預估,天天從北周傳來的花銷數目看的他是觸目驚心,越往北周權利中心靠近所花銀錢就越是個天文數
字,看著數字手都開始發抖,也不知道知道何時才是個頭,歎息連連。
潘繆睜開眼道“怎麽?這就想家了?”
陳然遞過北周花銷賬目給他,潘繆看的心直跳,這花費的銀錢數目一個比一個嚇人,陳然道“也不知道這北周怎麽了,怎麽說三朝實力最強的就莫過於這北周了,這上下官員倒是出奇的貪,連一個邊軍門樓官都敢叫價千兩,我們還隻能給”
“哼,千兩?有命要沒命花!”潘繆冷哼一聲,陳然古怪的看著他,突然他驚訝道“你不會是想殺了這些人吧?”
一旁王無邪道”殺了就殺了,小師弟等我等回了西域我們就要四大妖僧帶人去鬧事,那些貪得無厭之徒殺了便是,我就不信,他們有本事把錢花出去!”
陳然沉默不語,雖然這也是個辦法,但絕對不是上上之策,在自己沒有想好應對之策之前這錢還是得花,自己此行去西域不是為了拜師學藝,就是為了這條商路,自己要確保這銀號生意做起來,其實在他心裏銀錢都還好說,主要是此去西域他想聯合西域諸國有一個良好的關係,這樣三朝變動最少能拖住北周,讓南陳有一個從容麵對的時間,想想當年的梁朝就是死於疲於奔命四處樹敵,最後被南陳頂替。
若是自己此行能聯合諸國,建立在不可破的生意之上,那真又戰必然是個不可或缺的夥伴,尤其是自己即將去的黨項,這個勢力頗為神秘,早期的黨項人不事農業,衣、食、住皆仰賴畜牧,無文字曆法,以草木枯榮計算歲月,崇拜天神,死後火葬。黨項人尚武而勇猛。同氏族的人須互相幫助,當受到外族人傷害時,必須複仇,未複仇前,蓬首垢麵赤足,禁食肉類,直到斬殺仇人,才能恢複常態。此外。黨項人還特別崇尚白色,故自稱“大白上國”。
如得到這方勢力支持,不僅可以解決掉南陳西部防衛問題,更是可以在大戰中賠黨項從西向東居高臨下夾擊北周,到時任由北周再如何本事也絕對抵擋不住這等衝擊!
所以此行,任務艱巨,所幸潘繆與黨項有舊有這麽個好的契機,總歸是個良好的開端!
車架晃晃悠悠出了長沙城,打開窗子回頭看去時,這座自己待了二十年的地方還沉睡在黑暗裏,好久才能回來呢?
“別看了,說說之前需要考量的事罷,既然不打算答應高長恭所求,那麽這人一定會砸途中使絆子,一行貨物頗為繁雜,若是被人從中作梗,這事穿回西域,哪個勢力願意跟我們合作?”潘繆看著陳然,他知曉誰能不想家?可沒辦法,大丈夫心在四海,所謀甚多,況且還是王朝子弟
!
他寧願自己還是那個紈絝帶著府中餓奴四處嬉鬧的日子,誰來了都不給麵子,陳然一晃神笑了笑關上窗道“此行,我們之前想的是走水路,但是我覺得還是太慢了些,兵家有雲”速戰速決”這高長恭乃北齊戰神,自然知道時間才是成敗關鍵!既然打定主意不與他合作,那麽咱們做好兩手準備,一是全速前進,二是被他找上門來,我們如何做好應對措施!“
王無邪點點頭,旋即笑道“其實也不用想太多,畢竟有我們坐鎮,他來也要想好了”尤毒從一旁拿出藥箱“雖然神品對一般毒藥可以無視,但多少我唐門用毒行家這些手段還是有,師弟莫慌就是了”
陳然白眼一翻“我何時說過我慌張了?隻是萬事多留一個心眼總沒錯,總歸站著師傅師兄們啥事也不想,那也太過分了點!”
燕貞被車一路顛簸實在是睡不了了凝眉怒目“師兄,我去外麵查探四周消息了!”陳然還未說道幾句,身形一瞬燕貞就消失在了車廂裏,有燕貞在尋常人要想靠近車隊,想要埋伏眾人也不太可能,陳然站起身躬身施禮“那行,就這麽定了,咱們先趕路到了緊急關頭隨機應變就是”
下車後陳然回了自己馬車,掛好刀拿起一卷書,剛拿起就想起李子濤說的那事,旋即說道“去找我師父前來,就說有要事相商!”車外一騎領命前去,不多時,潘繆上了馬車一副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怎的?拿老夫尋開心不成?”
陳然尷尬一笑,連忙給潘繆倒茶賠禮道“恩師在上,哪敢消遣,找您老來那肯定是有事嘛!”
潘繆冷哼一聲,陳然接著說道“師傅你可知這疊浪何人送來的?”潘繆看了看掛起的疊浪刀,自顧自說道“沒記錯這刀當年是被李子異收了,這刀不是一直在你書院嘛?”
“奇怪就在這裏了,這刀根本沒在書院,是前日常樂寺戒色禪師送來的!”潘繆奇異道“是他?”陳然一點頭“這刀送來後,我與他詳談一夜,哪知這人是我師叔李子異的弟弟李子濤!”
潘繆慢條斯理喝著茶道“這事我知道,戒色就是李子濤,神鈞先生嘛!”
陳然點點頭“最後我這之前素未謀麵的師叔跟我說其他兒子的事來,說他有個心願未了希望我能找到他兒子,您也知道我這矛頭小子江湖閱曆實在不如您老,江湖密辛就更加不如您了!”
潘繆打斷陳然話語“所以你就找上為師我了!”
陳然笑著直點頭,放著這麽個曆經滄桑的師傅不問,那還自己沒有頭緒四處去尋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