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時間一晃而逝,燕貞還是依舊在門檻處看著書,書一本,茗一杯墨色長衣下醫館老藥罐的徒弟養的一隻貓圍匍匐在身側在這冬日裏慵懶著享受這來之不易的陽光,前堂虞孟妍似乎還是不死心還在參透那張牛皮上最神鬼莫測的風揚,時不時起身比劃,這場景讓一旁的燕貞看了直搖頭,這姐姐倒是毅力非常,雖說是努力但依舊這樣不理解自顧自盲目練習,隻怕.……
想到這虞孟妍額頭上的細汗直流,麵色極其痛處,不少關節發出“嘎嘎”的聲響,也沒有出聲阻攔,人嘛不撞南牆不回頭,痛久了自然會停下來,翻閱著手裏的書籍,一頁一頁緩緩翻起來,端起香茗抿了抿,在門檻上吐出一口白氣,將書插在腰間摟起那隻貓拉起來一個大字型懸在半空古怪道“小藥罐,要不這隻貓送我了唄!”
還在藥罐前忙活的老藥罐徒弟抬起頭麵色難看,想了想這些爺著實惹不起:“小公子若是喜歡,小橘願意跟你走,布過去就是了”
燕貞沒理會小藥罐依舊和那隻名為“小橘”的橘色大貓嬉鬧,有些發胖的小橘似乎很是享受燕貞逗它,任由燕貞在它身體上揉捏肆意妄為。
“不練了!”虞孟妍拖著長長的語調一股失望到了極點的失落樣貌,潘繆在桌前都快閑的睡著,聽到虞孟妍這話不為精神一震,心道“總算是不練了,這要是練出個三長兩短,這陳然醒來還不得找他拚命?”要知道,這小子是他這一路來的衣食父母。
“不練了好,不練了好!一門功法而已,又沒有甚大不了的,要知道這世間武學千萬,適者而修,不適合就不練了,傷神又傷身!”潘繆出言安慰道,一臉笑意讓虞孟妍一陣不爽,但這話又很有道理,打散了最後一絲絲想反駁的想法。
燕貞正色道“姐姐,若是真想練些身法,隨便挑些練都行,風揚我僅僅也就到了第二層,隔那虛無縹緲的第三層還差的遠”
“第三層?那是如何境界”在虞孟妍眼裏,現在的燕貞已經身動不似凡人,倒是這第三層境界讓她頗為感興趣,出聲問道。
燕貞放在小橘在地上往內裏跑了去,肥嘟嘟的身軀搖搖晃晃看的他一陣失笑,緩緩道“大鵬揮翅九千裏,就是最高境界,但是古往今來應該是沒有人能做到,畢竟太過虛無了,聽聽就好”
潘繆道“參照白馬記載確實有一人做到過!”
燕貞立馬來了興趣從門檻上起身道“還真有能做到?”
潘繆想了想思索道“白馬記載,如來十大弟子中的摩柯迦葉,也就是那位拈花一笑的佛陀,他確實可以將風揚最後一層練成!”
“摩柯迦葉?“虞孟妍木訥看著潘繆?那不是傳說裏的人物?怎麽跟
著風揚扯上關係了,瞧的疑惑的虞孟妍笑道”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迦葉尊者是第一次佛門大會的召集人!可當時佛陀散落四處,沒有足夠的名望是一回事,若是短時間不能通知到即便再有名望也是徒勞!所以第一次召集佛陀大會能順利舉行才有現在佛門三千世界,皆因此人!佛門傳言大多有誌可考,所謂出家人不打誑語就是這個說法,既然白馬記載那就一定發生過!“
燕貞聽後歎息,虞孟妍見到取笑道“怎麽,恨不能與那迦葉尊者聊聊這第三層風揚?”燕貞白了一眼虞孟妍宛如看待白癡一樣的眼神。
“姐姐你學不來風揚是對的,能摸到風揚第三層那這等人必是才情卓絕,表裏如一性情文雅之輩,我隻想與他多聊會天說說佛家釋義,聊聊那拈花一笑的趣事,整天隻知道打打殺殺粗鄙的可以,若是這風揚能被你學了去,這怕不是天地倒轉,江河倒流!
虞孟妍緊握千霜!眸子裏閃爍殺人寒芒,這是發火了!燕貞平淡如水看著她“就這樣的人你告訴我習武是為了正道,正的哪門子道!連意境大道不去爭取,單純為了招式雄渾內力這種末法小伎,殊不知自己早就落了下乘!”
言辭鑿鑿字字珠璣,但也字字入心讓虞孟妍心神一陣激蕩,捫心自問自己這些年接觸劍道開始,真還在這招式內力上斤斤計較,自己依舊在這三品寸步難移,自己心裏清楚,原以為是自己練的不夠,所以不敢懈怠對自己的要求,若是天地正道真隻是練就夠,那麽天下神品怎會隻有區區幾位,這燕貞雖是少年但對武學一道感知要高過她太多,這兩日聆聽受教感悟頗多,自己那如死水的境界居然隱隱有些鬆動!
潘繆終於消除了睡意,站起身在前堂藥罐裏又忙活起來,燕貞取出腰間書籍又看了起來,虞孟妍看著窗外行人漸快,屋內謐靜安詳,飄灑著藥香讓她有寫渾身舒坦,解下臉上紅紗露出被陳然一眼萬年不嫌夠的臉盤,喚來小藥罐拿紙筆。
小藥罐怔怔出神,拿紙筆的雙手竟是顫抖起來,眼前女子好看到讓他失了心神!虞孟妍瞧的小藥罐神情一把奪過他手中紙筆,在桌前寫了起來,無他,報平安,給家裏去封信,說明事情原委,一時前堂除去藥罐“咕嚕嚕”之聲外再無其他聲響!
梅花三弄幾人修,閑看君子何人憂
書寫完信件後撂下碎銀子要小藥罐遣人把信件送至北周,她是最煩心的,風揚是其一,這燕貞說道是其二,最煩的莫過於這幾日入夜時分潘繆嘴上說著要指教她,可實際上這對師徒身手極快,在東海之上踏行,在那海麵上傳道解惑!
踏水而行如不是一品高手根本無法做到無端借力立於一處,這是本質上的差別,當然了燕貞不在內,這風揚真讓她明白什麽叫真正的來去如風,站在岸上看著
還中的燕貞負手而立靜靜聽這潘繆授業解惑。難怪說著潘繆說:跟不上就是你我無緣,她這三品巔峰還不足以踏足讓她心悸的大海!
街角轉過頭,一騎飛奔而來,燕貞收書入腰間朝潘繆“師傅,人來了!”
三人連忙起身,走出門外,觀得那一騎策馬狂奔道醫館門前才勒馬而下,對潘繆躬身施禮也不說話,燕貞道了一聲“在裏屋!”
虞孟妍也是好奇來人莫非就是潘繆大徒弟?可這人怎麽有些不大說話的樣子,這人品相及其一般,若是丟人堆裏一瞬就會尋不到一般,國字臉,弄眉大目,麵色神情木訥即便是見潘繆也是麵無表情,這等人一定是經曆過生死,這種從容的氣魄,不可能是與天具來!
一行人快步雖老藥罐進了裏屋,這默不作聲的男子拉起陳然的手就開始把脈,眉頭緊皺一刻也米有舒展過,看的出來陳然情況還真是不容樂觀,把完脈又從兜裏拿出一瓶轉神丹喂陳然吃下,看了看胸口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位置,站起身來在屋內踱步,來回不停,估摸著有半柱香的功夫男子才停下來。
“是有些棘手但是也不是活不了,他能挺到現在前輩的藥石固然是有用但終究是這小子內心意誌不想死,有這就有了接下來處理的基礎,老前輩屈身咱們外麵談如何?”
潘繆點頭,一行人退出了出來,在堂前小藥罐給四人挨個倒上茶,品茗後男子麵無表情道“尋常之法可能吊住陳然性命,斷骨可以再續,傷痛可再治,但是這胸前被重劍擊碎骨頭都還好這還不是大問題,但是多日積在胸口淤血血隻怕才是難點!”
潘繆猛的一拍頭,大為歎息道“我之前就是因為這個才遲遲不敢多做處理,隻能吊住性命!”男子也是不由得說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所以擺在我等麵前隻有華山一條路!”頓時眼裏精光直射,潘繆狐疑道“如何?”
隻聽到男子說了四個駭然聽聞的字:
移花接木
燕貞不解問道“尤毒老哥,什麽叫移花接木,這是哪門子醫術,我怎麽聽著像是武功招式來著!”虞孟妍聽得燕貞叫著男子名字,心裏大震:王邪有毒,奪魄勾魂,江湖最出神入化的四大殺手,奪魄了無常她是見過了,這尤毒還是第一次見,這會再細看來,這人哪像江湖駭人聽聞的殺手,平凡樣貌也就罷了,怎麽還是一副農家打扮,粗布衣,一雙沾滿泥土的布鞋,一件洗的快掉色外套。
尤毒抽身出門跑到拴馬處從馬上取出一個藥箱罵道“燕貞兒你可給我把我名字念對了,我尤毒不是有毒!你全家都有毒,再給我亂說話我就給你下藥說到我開心為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