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孟妍本以為是去哪個酒家吃飯,結果三人最後選在了一出不起眼的麵攤上,看著手裏的清湯麵心裏一陣懊惱,怎麽就答應要留下來?看著風卷殘雲的潘繆師徒,再看著燕貞身邊摞起半人高的麵碗,果然都不是簡單人,這驚人食量放縱天下都是少有,最讓虞孟妍覺得難過的這清湯麵有股難以言明的怪味,居然這兩人吃的津津有味,兩人麵上青筋暴起,似乎誰也不服誰,手裏的筷子速度一增再增,手指翻飛都見到了虛影,可見兩人吃麵時速度到底有多快。
潘繆大喝一聲“給老子住嘴!”臉上凝眉怒目,一把抄過最後一碗麵,燕貞還沒來得急把嘴邊麵條唆進嘴裏手剛碰到麵碗就被潘繆一把奪過!少年麵龐一陣氣惱大叫“賴皮!說好了不用武功,全拚反應,師傅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潘繆三下五除二把麵吃完,灌了一口麵攤呼出一口白氣長慨道”江湖人心險惡,師傅這不是教你以後怎麽麵對江湖裏的是是非非嘛!”一臉陰笑,看的虞孟妍渾身發冷,一碗麵吃了一半便再無胃口,看著爺倆坐著大眼瞪小眼,燕貞說道“師傅,我跑了那麽遠,怎麽的不能讓我請對不?”
潘繆尷尬笑笑“我要你下山了?是我要你來的?我還沒問罪,你倒好找上門來,不多說了,這頓飯你請了”說罷拂袖起身,燕貞驚駭道“老頭,莫逼我,我沒帶錢!”
不說還好,說了,惹來半寐的老板一個激靈頓時就醒了大叫道“什麽?沒錢,吃霸王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李三,在這市井裏是出了名的下手狠,今天不給錢你們都得給我去官府裏受罪!!!”
燕貞一聽心道”完了,下山時走的急,屁股後麵一大堆人追趕哪有時間顧得帶過多東西,銀錢更是一分沒有多拿,身上有多少就是多少,要不是找到了大師兄八成也是餓死在外麵了。
虞孟妍白眼一翻,要是這爺倆鬧出什麽幺蛾子指不定會誤了陳然救治,不再遲疑從兜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輕聲說道“老板,結賬!”轉背離去,店家看到銀子心花怒放,剛要收下,潘繆出打斷義正言辭大聲道“找錢!”
門外虞孟妍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這西域佛門可真是神人!
一路無話,三人徑直回了醫館,三人走進廂房潘繆上前給陳然把脈若有所思,虞孟妍燕貞在身後看著,老藥罐帶著徒弟在門口觀望,好一陣後潘繆起身道“哎,總算是拉回來了,希望老夫那徒弟早些到吧!不然也是徒勞……"
虞孟妍臉色一變“不是說無事了?怎麽還沒有脫離險情?”潘繆歎息道“哪有那麽容易,胸腔被重劍擊碎,筋脈受損極為嚴重,你不也幫他把過脈,當是知道,那送來的藥也不可能起死回生!”虞孟妍點頭,想來也是這致命傷一般人早就身死,即便是那要效果奇絕還是不可能達到藥下命活的地步,也是自己急了些。
燕貞正色道“師傅莫要擔心,大師
兄晝夜不停趕來東海,說是後日到那就一定會到的!”潘繆點頭摩挲著胡須從兜裏掏出一錠銀子足足有二十餘兩喚來老藥罐臉上帶著歉意說道“老先生,對不住,救命當前過火了些,這銀子你手下,之前種種莫要放在心上!”說著把銀子交於老藥罐。
“先生大能,是我等看走了眼,您這幾日寫的藥方我都留下來,都是些我從所未見的方子雖說凶險但也是別具一格,所學到不少,這銀兩萬萬不可收了!”老藥罐推辭,不願收著銀兩,躬身施禮後帶著徒弟去了前堂。
潘繆一笑也是無奈,燕貞倒是怒發衝冠雙眼血絲冒起,恨不得吃了潘繆一樣大吼道“剛剛麵湯你要我給錢!”
……
虞孟妍看的兩人出門去,此時房內隻剩下她與浴桶的陳然,服了藥後的陳然果然氣色見轉,臉上開始湧現紅色,呼吸慢慢開始綿長起來,胸口一起一伏,煥發生機!!!
好厲害的藥,燕貞送來的藥當真有些奇妙,服下後一頓飯的功夫就讓陳然轉危為安,這轉神丹果然不負唐門鎮派靈藥的名頭!
看著陳然安心了些,萬幸有這神行太保,不然這轉神丹還到不了東海,想起那罵罵咧咧的少年虞孟妍更加好奇了些,照他的話說,他先行一步,兩日後潘繆大徒弟才到,也就是說他快整整兩日時間到的東海,這已經不是身法能說明的事情,越想越不明白,起身往前堂而來,看著依靠在門口的少年拿著一本書嘴裏叼著竹葉身邊放著瓜果清茶。
“你比你師兄快整整兩日道東海?你是怎麽做到的?”虞孟妍發問。
燕貞看來人是虞孟妍笑了笑道“這話你問我師傅,我可不能說!“說著就把一瓣橘子丟進口中一臉沉醉”還是冬日裏橘子好吃,甜!”
潘繆坐在一旁道“其實也沒什麽,風揚隻有燕貞兒一人學到了,你不覺得奇怪?”虞孟妍一開始就想到了,隻是這理由怎麽想也解釋不通。
“那是因為這門功法,最少要做到心外無物,你說著風兒有留念的東西嘛?風揚這門功法就這樣,你越是強求越練越怪,越是性子清逸倒是一學就懂”說著一揚手拋出一張牛皮圖,虞孟妍接過看了半晌問道“這是功法?”
燕貞聽聞噗嗤笑了出來“這不是功法是什麽,難不成還是銘文碑刻!”虞孟妍存目不離緊緊盯著這牛皮上寫的文字,逐字逐句反複揣摩,可讀來讀去,依舊感覺這不是什麽功法,一沒有周天運轉大穴走向,二沒有關鍵施展訣竅,就連心法也沒有!
上述卻是一個故事!說的是佛祖座下金翅大鵬揮翅雲霄九千裏的傳說,上說很是詳細,這大鵬如何揮翼如何騰挪都很是詳細,莫非?心念一動照故事裏那大鵬騰挪在前堂施展開來!不久就感覺內腹一陣劇痛難止!
頭上細汗層層疊疊,燕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輕聲道“不要再
練了,若是照故事中那樣練習,雖說不會死,但最少會終身殘廢!”
“那你如何練的?”虞孟妍一陣狐疑,臉上如一張白紙,這種逆人體關節的功法那如何練?這哪裏是什麽身形功法,分明是要命功法!瞧的燕貞一臉壞笑,氣不打一處來凝眉怒目道”要你說就說,扭捏作甚,前輩不是說了普天之下隻有你一人練成,我倒看你能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燕貞聳聳肩無奈道“我要是說的出來,那我西域佛門還會讓你們正派人士四處追殺不休?要是會了,你們摸到個毛!“
“我問你,你知道大鵬為何可以一翅雲霄九千裏?”
“為何?”
燕貞正色道“因為他心中九州不過彈丸之地,這門功法之所以隻有我能學,是因為九州在我心裏不過爾爾,天地再大雙足踏地力有可為!再問,你練武為何“
虞孟妍想都沒想“證道”
這下可看苦惱了燕貞,一拍額頭“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一旁的潘繆忍氣憋笑,盡量不笑出來,虞孟妍橫眉怒目“莫非前輩也會?”
“我可不會,我隻知道這是們功法,當年在白馬藏經閣裏身法武學最頂端書架上,我有心便記了下來而已,若是你不懂燕貞兒說法,你也不必苦惱,因為我也不懂!”
虞孟妍心裏無力感油然而生,第一次關於武學功法看得懂卻又看不懂,能練卻又練不成,讓她哭笑不得,燕貞懶得理會她,眼裏一眾看不上眼輕蔑到底的眼神,讓她一陣不爽。
又坐在門檻上看書的燕貞慢條斯理道“你可想好了,那些北周伏龍衛至今連我衣服邊都沒摸著,要發火先問問自己夠不夠那本事先,省的我一來二去浪費時間看書!”
說著又是拿起書籍,磕著瓜子,喝著茶,讓虞孟妍恨不得一劍殺了這毛頭小子!
“淩絕有頂,天闕有邊,無極有根,萬象歸源!”
燕貞娓娓道來,接著說道“這是風揚我夕習會後所悟,你能懂就懂不懂就當沒聽到,要不是看在我師傅麵子上,這話我都懶得跟你說”
虞孟妍若有所思這話,簡簡單單十六個字,偏偏與那故事裏有些關係,但是依舊不明白其中奧妙,讓人苦惱非常,這燕貞是沒有騙他,她有曾聽聞過這神行太保日行千裏,往日裏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若要說天下輕功身法能按品階來論隻怕這少年最少也入了神品範疇!
潘繆起身,燕貞也起身,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這下虞孟妍更加不理解寓意何為,潘繆道了句“走吧,要你留下來總歸要讓你漲漲能耐,不然虞羽那老小子又要說三道四,先說好了,若是跟不上那就是你能力有限,你我無緣!”
說罷兩人瞬間消失不見,天空傳來一聲“海邊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