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夕在心底唾棄了自己一把沒骨氣,幹幹的眼眸裏又有了些濕潤。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捏緊衣擺,就這樣目不斜視無比高傲地從他身邊路過。
男人什麽的都去死吧……
爺要獨自美麗!
“靳夕。”
許辛年叫住了她。
聲音沾染了煙味有些沙啞,和晚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很像,又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別樣的粗糙。
靳夕腳步一頓,但並沒有停下。
許辛年終於有了動作,邁出兩步抓住了她的手臂,又喊了聲。
“靳夕。”
靳夕深吸了一口氣,將他的手從她手臂上一寸寸扳開,臉上的微笑正好,卻帶著岑冷的涼意和刻薄,將他曾經的冷漠悉數奉還:
“對不起,我有潔癖。”
她說著就一甩馬尾,走得十分瀟灑。
臉上的微笑在轉身的一刹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辛年:……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許辛年吸了口手中的煙,壓下心中的酸脹,上前三步並作兩步。
這一次他拽住的是靳夕的手。
少女的手帶著微涼的濕意,剛碰到的一刹那冷得他心間顫了顫。
靳夕腳步終於停了下來,紅唇抿得發白。
許辛年的手很燙,就像是一把火直接燒到了她心裏。
她有些貪戀那手的溫度,但她知道那溫度終究不屬於自己……
靳夕把手從他掌心掙脫開來,放進了衣兜裏,側過臉麵無表情地睨著他:“你有事嗎?”
許辛年覺得靳夕現在特別像一隻刺蝟,用渾身的尖刺掩蓋內心最深的脆弱。
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公然忤逆老師並且逃課,都獻給了她……
她剛剛哭了多久,他就抽了多久的煙。
卻實在沒有勇氣進去,因為那是女廁所……
果然,靳夕不停地在挑戰他做事的限度,就連他都不相信這會是他做出來的事。
許辛年目光有些深,就這樣定定看著她泛紅的眼尾和故作堅強的冷漠。
心髒裏是密密匝匝的疼。
“靳夕,我沒有。”
許辛年解釋了一句。
他覺得靳夕不笨,應該能聽懂他的意思。
手伸到了半空中想替她抹去眼尾邊的一滴晶瑩,卻還是指節動了動,將手放了下來。
靳夕臉上是如水般的平靜。
她看了許辛年一會,啟唇:“沒有什麽?沒有丟掉我送你的掛件嗎……”
沒等少年回答,她從衣兜裏拿出了小醜魚和海葵,伸直手臂。
掛件在許辛年麵前垂下,不近不遠的距離。
“有人告訴我,海葵和小醜魚是不配的,一開始我還不信,現在想來大抵是真的不配吧。”
靳夕輕聲說著,最後一句話消散在風中。
“許辛年,我不想喜歡你了……”
少女將那掛件用力往外麵一拋,許辛年隻來得及抓住了流蘇的一角。
粉色和橙色的弧線相互糾纏在一起,很快在空中沒了影子。
許辛年的表情徹底崩裂了,他抵著靳夕的後背重重撞在了牆壁上,目光陰鷙地可怕。
“靳夕,我是東西嗎,你想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丟掉?”
靳夕被他有些硬的胸膛抵著,後背處是他略帶灼熱的手。
剛剛那一下,著實不輕。也不知他的手斷沒斷……
呸!擔心他個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