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交代、惹事的禁軍
楚天玨讓禦寒休息幾天，這期間袖貞一直不肯開口，楚天玨也不惱，在厲王迎親的那天，他派人將袖貞喬裝打扮了一下，給帶了出來。
雖說隻是納妾，但是厲王給足了麵子，隻是不知是給袁芷琦的還是給楚家的。原本楚家是不想大操大辦的，但是楚老太太出麵做主，硬是逼著楚夫人和宋舒雲幫忙。
“那就是厲王的新寵，如何？”
袁芷琦穿著嫁衣，雖不是正色，但做工考究無不奢華。她正在院子裏指揮著下人，擺足了架子。袖貞看著那抹張揚，心底隱隱作痛。
“不……不可能。”袖貞還是不相信，厲王是最愛貌美女子的，怎麽會選擇袁芷琦呢？楚天玨笑而不語，讓人帶著她去了前廳角落。
宋舒雲正在幫忙，遠遠的看到楚天玨微微點頭，便繼續跟著楚夫人忙活了。
眼看著吉時將到，外麵迎親的馬隊來了，是厲王身邊的近侍來迎親的，納妾這種事，厲王是不會親自來的，但派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來，也足以說明袁芷琦的地位。
“單升……怎麽回事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袖貞忽然激動了起來，楚天玨一擺手，點了她的啞穴。
單升極為恭敬的把袁芷琦接上轎子，楚天玨往外走，他身後的人便拖著袖貞往外走。
嗩呐震天響，袖貞看著眼前一切的熱鬧，知道了厲王是把這女子放在心尖兒上的，否則又怎麽會如此看重？
楚天玨見差不多了，轉身往回走：“禦寒找我求過情。”這句話純粹是他胡謅的，禦寒對這件事壓根就沒過問，瞧著是有些傷神，這幾日總去借酒消愁，但半句求情的話都未說過。
袖貞偏是信了，心念一動，想著禦寒對她的好，十分的愧疚和自責。楚天玨也不說別的，讓人把她繼續帶回夜五處，讓夜五看情況繼續審問。
不過這次夜五還未動刑，袖貞就開口全交代了。
她是厲王從人牙子手裏買回去的，一開始就在厲王院裏伺候著，她愛慕厲王已久，可知道自己身份下賤不敢有所奢求。
有一天厲王睡在了院子裏，她正好負責打掃庭院，一時看呆了，連他醒了都沒有反應過來。厲王對她輕笑，當天占有了她，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袖貞以為自己可以長久的得到厲王的寵幸，可好景不長沒多久厲王就對她提不起興致，身邊又換了另外一個人。但她也沒有繼續回去做粗活了，就一直被冷落在院子裏。
又過了一段時間，厲王忽然找上她，說需要她做些事。袖貞自然是萬死不辭的，而這件事便是接近禦寒。
原本厲王也沒指望她套出什麽消息，不過是放個暗樁罷了。沒成想袖貞後來真的打聽到禦寒的動向，甚至還知道他一直保護在宋舒雲的身旁，那時候宋舒雲還是柳楊村裏的一個小村姑。
袖貞還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在王府的時候，見過厲王和皇後身邊的宮女在一起纏綿。當時她心中嫉妒，也不知那女子是皇後身邊的人，故而偷聽了牆角。
最初派去刺殺宋舒雲的人，就是皇後讓厲王去做的，那宮女還給了厲王一塊令牌，讓他做些偽裝。
楚天玨聽完沒什麽反應，讓夜五繼續把人關著，日後再說如何處置。倒是宋舒雲頗有些意外：“皇後和厲王……”
“那日將你逼落井底的人，若是皇後派出去的，那她派人刺殺你無可厚非。可是刺殺失敗，派出來的人一個都沒回去，皇後要是真怕後患無窮，合該處置了那個刺客。”
“那刺客不過是個宦官，皇後要麽有非留他不可的理由，要麽就不能不留著他。”楚天玨說完笑了一聲，拋著桌上的蘋果，又道：“有意思，一國皇後，怎會受製於人呢？”
宋舒雲聽得雲裏霧裏，索性不去想了，托著臉道：“今兒天氣不錯，陪我出去逛逛吧。”
“好，想去哪兒？”楚天玨伸了個懶腰，他是很樂意陪宋舒雲出去的。
宋舒雲仰著頭想了片刻，“去東街吧，聽說那裏新開了幾間鋪子。”
二人換好了常服準備出門，路過納蘭姝的院子，發現院子裏隻有幾個粗使丫鬟，那幾個北夷跟來的丫鬟一個都不在，楚天玨隨口問了一句。
“回少爺的話，姨娘一早便出去了。”
楚天玨微微點頭，拉著宋舒雲繼續往外走，可臉色不自覺的沉了下來。
宋舒雲瞪著大眼睛看他，怎麽忽然對納蘭姝關心起來了？她心下有些吃味，不自覺的扁著嘴。楚天玨回過神發現她不高興了，說道：“我隻是在想她出去做什麽，要知道她在京城可沒什麽朋友。”
“由得你想什麽去，我才不關心。”宋舒雲輕哼了一聲，快走幾步上了馬車，楚天玨輕笑，隨便不忘吩咐人去打聽打聽消息。
東街是最熱鬧繁華的一條街，好些個達官貴人的府邸都在這附近不遠處。以至於這周圍經常能看到官家公子或者小姐，街兩邊都是各式各樣的攤販和商鋪。
宋舒雲到了東街便下馬車，拉著香絮在街上逛了起來，楚天玨和楚立跟在後麵，他倆對逛街倒是沒什麽興趣。
“好香的味道。”宋舒雲鼻子一動，香甜軟膩的味道便滑入鼻尖。香絮也跟著聞了聞，而後指著前方的一輛推車，道：“小姐，是那個攤子傳來的味道。”
宋舒雲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擺攤的是對姐弟，賣的是不知名的香糕。
“夫人，來塊茯苓糕吧，很好吃的。”女子笑臉迎人，宋舒雲點點頭讓她裝上一塊，香絮正掏著荷包準備付賬，一旁忽然衝出來好些人將攤子給圍住了。
“收了收了，不是警告過你們，不準來賣東西麽？”
宋舒雲瞧著這些人是禁軍打扮，有些奇怪：“什麽時候禁軍還管這些攤販的事了？”
“什麽人？官爺當差容得你們說三道四？”一名男子十分蠻橫，宋舒雲瞥了一眼茯苓糕，她還挺想吃的。
“我們家有官府發放的憑證，是可以在這賣糕點的，你們憑什麽趕人？”少年不服的開口，那蠻橫的禁軍上去便踹了一腳，喊道：“憑什麽？憑這條街歸老子管，來人，給我砸！”
圍著的那些禁軍開始上前，宋舒雲皺著眉頭，道：“既然人家是合法的，你們這麽做不是欺壓百姓麽？”
“喲，這是誰家的夫人如此愛多管閑事？”那禁軍看了一眼宋舒雲的裝扮，是婦人的裝扮，但不像是富貴人家的，頓時來了興致。
香絮見他眼神不對，連忙擋在宋舒雲跟前，訓斥道：“還不退下？我們家夫人可不是你得罪的起的。”
“這片地方就沒有老子得罪不起的，閃開！”說罷，他伸手一使勁把香絮推了出去，宋舒雲倒不怕他，她微微抬起胳膊，正準備扣動機關，身後傳來了聲音。
“放肆。”楚立三五步走至跟前，將香絮扶起來，目光如炬：“武陽侯府少夫人也是爾等冒犯的起的？”
原本還耀武揚威的禁軍們瞬間軟了腿，楚天玨慢步走近，眼裏沒什麽情緒，隻是站在宋舒雲旁邊沒說話。
宋舒雲見他們跟上來了，心裏還為著楚天玨那一句話吃味呢，扭臉不看他，轉頭繼續買茯苓糕了。
楚天玨摸了摸鼻子，一旁的楚立暗暗收回目光——少爺也是的，那種話怎麽能當著少夫人的麵問出來？可不就讓人誤會麽。
“欺壓百姓，以下犯上，回去自己領罰革職吧。”楚天玨淡淡的開口，那些個禁軍沒有一個敢說什麽的，灰溜溜的轉身跑了。
倒是為首的那個還有些不服氣，楚天玨眯著眼，“把他帶回去。”
楚立點點頭，動作利索的將人扭住，派人送回侯府。那人還喊著自己是誰家的公子少爺的，楚天玨一挑眉：“那正好。”
宋舒雲買好了茯苓糕，忍不住先咬了一口，味道著實不錯，這做點心的手藝比起府上的廚子都不遑多讓。
“你們家就賣這一種糕點嗎？”宋舒雲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問詢。女子搖搖頭，眼裏帶著感激：“不止這一種，隻是每天賣的不一樣罷了。”
宋舒雲點點頭，心中有了些想法，說道：“這樣吧，你們每做一種點心，都往侯府送一份，我都嚐嚐。”
女子連聲道謝，香絮從荷包拿了碎銀子遞過去，女子趕緊擺手：“這糕點贈與夫人了，若今日未曾遇到夫人，怕是攤子要保不住了。”
宋舒雲疑惑：“他們砸你攤子做什麽？”
“他們都是問我們要銀子的，若有不給的就趕走，我們家裏困難，實在給不出銀子所以……”
宋舒雲皺著眉頭，“都是精心挑選的護衛禁軍，怎麽會這樣？”
“也就東街如此了。”
楚天玨聞言冷笑了一聲，宋舒雲好奇的回過頭望去，便聽他道：“負責這片區域的人你也認識呢，今兒真來著了。”
楚天玨顯然很高興，讓香絮掏了銀子賞，雖然沒說為什麽。宋舒雲不明所以，她認識？她認識怎麽了？
姐弟二人接著銀子誠惶誠恐，楚小侯爺的名號他們還是聽過的，都說此人桀驁目中無人，怎麽如今看來倒不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