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侯爺中毒
在楚家安安穩穩輔過了兩天，到了回門的日子，楚天玨也是給足了宋舒雲麵子和裏子。
家裏人看宋舒雲過得好，也沒手氣，總算是放心了。
楚天玨抽空進了趟宮裏，還把宋舒雲帶去了，目的是為了談彩墨坊的事。
皇帝自然樂得高興，禦賜作坊和人力，甚至連雅閣都冠上了天子的名頭。
不過皇帝卻沒要五五分成，隻說要三七。楚天玨沒推辭，皇帝本身就不是占便宜的人，倒是宋舒雲不安了好久。
進貢的雪蓮仍舊往楚府送著，二人出宮後皇帝又賞賜了一番，無外乎金銀珠寶。
臨走時皇帝也跟他們透露，說不準過幾日楚侯還得帶兵去鎮壓邊關，最近邊關是越來越不安穩了。
“不好了少爺少夫人，老爺出事了。”二人還未走到侯府前，侯府裏的丫鬟就跑出來找他們了，麵色焦急。
楚天玨眉頭一沉，讓丫鬟上了馬車，便讓楚立快些便問道：“出什麽事了？”
“老爺今兒用膳時忽然暈倒，府醫說是中毒，還說這毒十分棘手。”丫鬟說的言簡意賅。
楚天玨沉眸壓著眼底的風暴，等到了侯府，他著急的進去看望父親，宋舒雲卻停了腳步喊住了楚立。
“你去一趟賭坊找陸沉酒，問他神醫可在？與他說明情況，盡量請神醫過來。”
宋舒雲細聲吩咐好了，這才轉頭跟著去看侯爺。
侯爺臉色極為難堪，慕幽和府醫都束手無策，楚天玨隻得用內力封住侯爺的經脈，而後去傳太醫。
“弟弟，姨娘是絕不可能害父親的，求你救救姨娘吧。”楚子蘭哭著跑來，她生母紅姨娘被老夫人拉走要杖斃。
楚天玨揉著眉心，宋舒雲輕聲道：“你在這守著父親，我去看看。”
楚子蘭拉著宋舒雲急急忙忙的往老夫人的院裏趕，趕到的時候刑杖已經打上了。
“住手。”宋舒雲淡淡開口，阻止了行刑的小廝，“把姨娘扶回去，讓慕幽去看看。”
“且慢，少夫人這是什麽意思？老夫人要杖責的人，你何故給帶走？”老太太身邊的嬤嬤開口。
宋舒雲眉眼掃過去，輕聲解釋道：“祖母，孫媳聽說昨兒父親宿在姨娘房裏，說不準這中毒一事便和姨娘有關。”
“正是，老太太也是這麽想的，所以要責罰姨娘以儆效尤，少夫人又何必阻攔？”嬤嬤再度開口。
宋舒雲挑眉，道：“孫媳認為凡事講個證據，眼下無憑無證怎麽就能說是姨娘做的？”
“這件事還是查清楚的好，為著父親也為著子蘭姐姐。不多時子蘭姐姐就要出嫁，若這個時間不分青紅皂白把姨娘打了……”
“知道的是祖母心疼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祖母要給韓國公府臉色看呢。”
宋舒雲說完行禮，問道：“祖母，您說呢？”
楚老太太被懟的啞口無言，揮揮手道：“帶下去吧。”
宋舒雲再次福身，轉頭往外走時，還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吩咐著：“香絮，派人將姨娘院子圍住，姨娘涉嫌毒害父親，得好好盯著。”
“沒我和少爺的命令不準旁人接近。”
香絮福身去辦，老太太坐在椅子裏，眼裏全是算計。
“這丫頭怕是不好對付。”老太太沉聲，楚人傑從偏廳走出來，盯著空無一人的院子，笑道：“不好對付就不對付，用最幹脆的方法解決了就是。”
“用不著動用那些人，且再等等吧。”老夫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楚人傑笑著行禮退下了。
出了院子，楚子蘭對宋舒雲一個勁的道謝，宋舒雲輕輕拍著她的手，道：“這幾日你也要小心，最好以伺候姨娘的理由住進去。”
“我明白，可是你們兩個應付的過來嗎？母親可是為這事急的直上火。”楚子蘭隱隱有些擔憂。
宋舒雲勸慰道：“放心吧，會好起來的。”
楚子蘭點頭，帶著姨娘匆匆回了院子，宋舒雲回到母親的院子，神醫沒來，倒是神醫徒弟來了。
宋舒雲見過神醫的徒弟，在上次神醫為她診脈的時候介紹過，還說日後她若有什麽不舒服的，盡管找他。
“怎麽樣？”宋舒雲進去輕聲問了一句，楚夫人瞪了一眼，讓她噤聲。
神醫的徒弟歸燦見宋舒雲來了，起身道：“侯爺中的毒名曰七日泉，意為七日下黃泉。”
楚夫人一驚，宋舒雲見歸燦神色平淡，道：“解毒的藥材可易找？”
“藥材都是尋常的藥材，不過需要玉泉水熬煮，玉泉水寒氣極重，最適合解此毒。”
楚夫人眉眼滿是著急，追問道：“這玉泉水在何處？”
“少夫人最是清楚。”歸燦坐下用銀針封穴，宋舒雲轉身從桌上拿了紙筆：“喊照丘來。”
宋舒雲見楚夫人著急，便解釋道：“玉泉水在雲巔山，是盟主所在之地。”
楚夫人看她有法子，也算鬆了口氣，歸燦慢悠悠的繼續說道：“希望柳公子速度快些吧，不然即便是我師父，也未必能幫侯爺撐過第七日。”
宋舒雲執筆一封，將信遞給了照丘，說道：“若柳亦銘不在府上，就讓陸沉酒帶著信拿上六極劍去取玉泉水。”
照丘點頭轉身速速去辦了，宋舒雲低聲道：“這幾日就勞煩你在侯府住下了。”
歸燦擺擺手，不甚在意，隻是笑道：“少夫人若要謝，便送幅畫給我，我拿回去好討師父的歡心。”
“自然，不過要等上些許時日了。”宋舒雲這個時候是無論如何都畫不好畫的。
“那是當然。”歸燦又看向楚夫人，說道：“請夫人這幾日務必準備些易喂的流食。”
楚夫人點頭應著，歸燦以屋內人多為由讓他們都出去了。
“還得問一句，若中此毒何時毒發？”宋舒雲臨出去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歸燦應道：“一日左右，此毒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一旦毒發拿不到玉泉水七日後便會斃命。”
宋舒雲點頭，看著楚天玨臉色陰沉的坐在院子裏，走過去問道：“要查查父親昨日吃的喝的都有什麽。”
楚天玨掃了一眼楚立，楚立立刻明白了，趕緊下去盤查。
“姨娘怎麽樣？”楚天玨不相信姨娘會害父親，當初要不是姨娘和長姐處處護著他，他也活不到今日。
宋舒雲給他和楚夫人倒了杯茶，輕聲道：“挨了幾棍子，慕幽已經過去看了，我下令封了姨娘的院子。”
“也好。”楚天玨眼裏滿是陰晦，抿了口茶，聽宋舒雲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楚天玨冷靜下來細想，七日泉這種毒不易得，弄來這種毒藥的人會不會知道解毒法。
若知道，又怎麽不知宋舒雲能弄來玉泉水。
“下毒之人定是知道此藥何時毒發，解藥是什麽，否則若輕易就能解毒，下毒便毫無意義了。”宋舒雲輕聲說著。
楚天玨已然明白了，七日泉這個毒就特殊在，必須是玉泉水才能解毒，且七日內必須解毒。
“看來有人想趁這七天內做些什麽。”楚天玨指點輕點，陷入沉思。
楚夫人有些愧疚的看著宋舒雲，剛剛她還責怪她來著。
不多時照丘回來了，柳亦銘果然不在府內，他是以防萬一先請的陸沉酒同他一起去的柳府。
柳夫人認得宋舒雲筆跡，也知道陸沉酒和兒子的關係，便讓他把六極劍帶走了。
“屬下細細打探了，柳公子是昨日才走鏢，貨主指名道姓的要柳公子親自押送。”
楚天玨沉聲問道：“可知貨主是誰？”
“是京城一位商人，做布匹買賣的，姓陳，叫陳項。”
“去查。”
照丘再度出府，宋舒雲托著臉，看楚夫人的杯子裏沒茶了，又給添了些。
“沒人知道陸沉酒和柳亦銘的關係，下毒人還是想父親死。”宋舒雲提了這麽一嘴。
楚天玨立刻看向母親，卻又覺得不妥，思來想去還是對宋舒雲說道：“你去跟大哥說說，納常家姑娘的事怕是隻能等等了。”
宋舒雲了然，起身先去了。楚夫人看著兒子還皺眉，勸道：“你父親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我隻是在想為什麽他會突然對父親下手。”
楚夫人一驚，低聲問道：“你知道是誰做的了？”
楚天玨微微點頭，卻沒有要說的意思。這下毒的人，肯定是祖母或者楚人傑。
但他們應該不知道這毒會害死父親，畢竟他們是想要侯位的。若父親一死，他才是順理成章繼承侯位，楚人傑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指使他們的人，無外乎就是厲王。可是厲王為何要他父親死？這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還有姨娘……
不管姨娘如何，都礙不著祖母的事了，她為何要急匆匆的杖殺姨娘，隻是為了逞一時之快？
“剛剛我沒給雲丫頭好臉色，她會不會不高興？”楚夫人試探的問了一句，這會兒她是真覺得對不起宋舒雲了。
楚天玨抿了口茶，停下思緒，應道：“娘，舒雲脾氣好著呢，不會為這個生氣。”
楚夫人鬆了口氣，卻又聽兒子說道：“但是娘，她現在已經是你的兒媳，我們楚家的人，生入族譜死入祖墳。”
“我知道的。”楚夫人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楚天玨繼續道：“所以還請娘把她當成自家人，您不是早就知道我非娶她不可？如今怎的就要跟她過不去了？”
楚夫人歎了口氣，她原本是喜歡宋舒雲，可是這麽多事夾在一起，她又有種兒子被搶了的感覺，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
兒子是她辛苦拉扯大的，轉頭就護著旁人了，她一時半會有些吃味。
不過她現在想明白了，兒子早晚要成家的，她橫在中間隻會讓他左右為難。
“放心吧，娘會好好待她的。”
楚天玨微點頭，看著屋內道：“父親這頭就辛苦母親了。”
他還是不放心宋舒雲自己去看大哥，起身要去找，走至半路行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