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又來兩個表妹
o���`翌日,宋舒雲醒的時候已經過了請安的時辰。楚天玨倚著床頭,看著她醒,笑笑問她餓不餓。
“怎的不早些叫醒我?都這個時辰了,先去請安吧。”宋舒雲急急忙忙的下地,喊著香絮幫她沐浴更衣。
楚天玨歪著個頭,伸手一把拉住了她:“急什麽?新婚三日無大小,不礙事的。”
“怎麽不礙事?今兒還要見見你家的長輩,已然很失禮了。”宋舒雲見香絮備好水,便去了偏廳。
楚天玨起身換好了衣裳,坐在軟榻裏,端著茶盞等她梳洗好。
香絮手腳麻利的將宋舒雲裝扮好,又去衣櫃裏拿了件海棠紅的長裙。
折騰一番總算是收拾好了,楚天玨帶著宋舒雲去了前廳。
侯爺回京後便一直在家修養,侯夫人坐在他的旁邊,下首坐著一對夫妻,還帶著兩個孩子。
宋舒雲給長輩們敬了茶,那對夫妻宋舒雲也是認識的,男的就是封縣縣令,女的是他的夫人。
兩個女兒姐姐名曰袁芷琦,妹妹叫袁芷佳。
“模樣真是不錯,就是家世低了點。”二姑是有些瞧不上宋舒雲的,接茶的時候也是不甘不願。
楚天玨拉著宋舒雲讓她坐下,掃了眼二姑淡淡的說道:“我們家出身又高到哪去?”
二姑聞言翻了個白眼,繼續喝茶沒接話,而是看著楚侯爺說道:“三弟,琦兒和佳兒到了婚配的年齡,不如讓她們在侯府住一段時間,挑挑有沒有合適的人家。”
她可是聽說三弟妹把娘家三個丫頭接到府上了,可不能厚此薄彼,隻便宜了她的娘家人。
楚侯點點頭,自然是同意的。
“娘,日後我的俸祿就不交家了。”楚天玨開口,看了一眼宋舒雲繼續道:“我們商量了一下,舒雲花銷大,家中也不比給她貼補。”
“這怎麽行?該給還是要給的,否則傳出去隻當我們苛待新婦呢。”楚夫人擺擺手,一臉的不同意。
“知道你這孩子能掙錢,也不用這麽為我們省銀子。”楚夫人已經接受了宋舒雲是她兒媳婦的事實。
楚侯回來也勸了許多回,隻要兒子高興,娶誰不都一樣麽?他楚家又不需要聯姻保榮華,是不是貴女又有什麽區別?
楚夫人漸漸放下芥蒂,又想著宋舒雲為她兒吃那麽多苦,開始心疼起來了。
宋舒雲聞言起身行禮,“婆母既然這麽說了,兒媳就不推辭了。”
楚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楚天玨看說的差不多了,起身道:“兒子起的晚了還未用膳,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舒雲身子弱,日後便免了晨昏定省吧。”楚夫人看她瘦弱的一陣風就能吹跑了似的,也舍不得她來回的折騰。
既然都成了兒媳,那自然是巴不得她身子硬朗點的。
宋舒雲行禮道謝,便和楚天玨出去了。
楚二姑扇著扇子,說話含酸捏醋,“弟妹就是好脾性啊,未免太寵著這新婦了。”
楚二姑自然是吃味的,當初她嫁入袁家,沒少被婆婆立規矩。直到三弟當了侯爺,成了新貴她日子才好起來。
“玨兒心裏有她,我自然不能太為難,否則玨兒該心疼了。”楚夫人愛屋及烏,惹得楚二姑又是一陣嫉妒。
大人說話留著兩個孩子在終歸是拘束的,楚二姑讓她們去找楚天玨,怎麽說都是表親,多親近一番也好。
宋舒雲和楚天玨回院子用膳,孟家三姐妹隻留了一個孟畫,這會兒也在院子裏。
“吃好了帶你到園子裏走走,你再瞧瞧可有喜歡的院子。”
宋舒雲疑惑,將嘴裏的吃食咽下去,道:“看院子做什麽?”
楚天玨掃了一眼自己的院子,道:“地方太小了,換個大院子。”
宋舒雲抿著嘴想了片刻,把主意打到了隔壁院子:“不如把兩個院子通了?”
“也好,到時候在院子裏種些花兒草兒的,你看了也賞心悅目。”楚天玨當即就吩咐了下去。
宋舒雲眉眼彎彎,隻聽他又說道:“昨兒成親,皇帝送了幾缸的蓮花當賀禮,正好擺在院子裏供你賞玩了。”
袁家兩姐妹聽了滿是酸氣,巴巴的說道:“表哥,我們還沒見過缸蓮呢,讓我們見識見識吧。”
楚天玨抿了口茶,道:“還沒擺上呢,等日後再說吧。”
用好膳楚天玨便找理由把三個表妹打發了。
“這塊令牌一共有三塊,楚立身上有塊,爹身邊的貼身侍衛有塊,還有一塊曾經給了大伯。”
宋舒雲皺眉,“也就是說這塊令牌是在大伯的?”
“大伯死後,這令牌就被祖母收著了。之前我找借口問了祖母,她說令牌不曾丟。”楚天玨輕點桌麵,眼裏有著淡淡的算計。
宋舒雲疑惑,“她手中勢必有塊假的,那麽這塊假的是誰造的?她還是楚人傑?”
“當初拿著這塊令牌去刺殺你的,未必是他們。”楚天玨沉眸繼續道:“我隻是奇怪,這個拿著令牌的人,和手持弓箭的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宋舒雲陷入沉思,這塊令牌不是凡物,但就這麽輕易的落在了陸沉酒的手中。
“當初要刺殺我的人,不可能知道我身邊有人保護吧。”那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陸沉酒這號人物,何況是旁人?
楚天玨眼睛一眯,問題還是出現在了禦寒身上。
“的確不可能想到你身邊有陸沉酒,但未必不知道有禦寒在。”
“你遭遇的幾次刺殺,禦寒都不在……”
宋舒雲眼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你該不會是懷疑禦寒吧?”
“禦寒的為人我信得過,但他身邊的人,我不信。”
楚天玨指尖敲著桌麵,對外麵喊了一聲,不多時行雲便進來了。
“這幾日多盯著些禦寒,看看他平日裏都與什麽人接觸。”
行雲應了一聲,雖好奇但沒多問。
隔了一會楚天玨又喊來了禦寒,說道:“這幾日我都不出府,你且好好修養兩日吧。”
楚天玨不是第一個讓身邊人休息,禦寒自然沒多疑,領了命就出去了。
宋舒雲托著臉,眼裏有些懷疑:“從禦寒身邊下手,不太可能吧。”
“沒什麽不可能的,你遇到的幾次刺殺,禦寒都不在,一次是巧,多次可就未必了。”
有禦寒在,派出多少人都是無用的。
“讓行雲跟蹤他真的可以嗎?”宋舒雲有些擔憂,禦寒的功夫那麽好,萬一行雲被發現了怎麽辦?
楚天玨雲淡風輕的抿了口茶,“行雲的輕功遠在禦寒之上。”
宋舒雲這才放了心,轉頭跟他商議著開墨坊的事。
“你先不用急著開墨坊,等過幾日我進宮,得了皇家庇護,量旁人也不敢打墨坊的主意。”
楚天玨想的清楚,這彩墨坊可是一塊大肥肉,難保不會有人惦記著。
與其小心防備著,不如直接背靠大樹,難道還有人找死跟天子搶生意不成?
“也好,那彩墨坊盈利的錢需得跟皇帝五五分成,拿多了也是禍事。”宋舒雲如今倒不貪財了,小心謹慎才是真的。
楚天玨瞥了她一眼,伸手倒了杯茶,道:“不必太謹小慎微,我與皇帝之間君臣亦是摯友,隻要我沒有謀逆之心,該有的榮耀始終都有。”
宋舒雲吸溜了口茶,“話雖這麽說,可親人之間尚有記恨的,何況……”
楚天玨把玩著手裏的空茶杯,笑笑:“親人有隔閡,可我和皇帝不會。”
“隻要一日邊關不徹底臣服,皇帝就會偏愛楚家一日。縱然朝中老將不少,可根基不深又牽扯甚少的,唯我一家。”
宋舒雲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盯著他,似乎明白了楚天玨的意思。
楚家在朝中不與其他官宦人家王孫貴族有牽扯,且根基不深,皇帝的寵信是他們立足的根本。
且皇帝對楚天玨的寵信是張揚的,若真有一日他起了謀逆之心,百姓們隻會唾棄楚天玨忘恩負義,辜負皇帝寵愛。
“所以,你早就知道不能娶貴女?”宋舒雲略帶探究的看著他。
楚天玨輕笑一聲:“是,但娶你並不是因為這個。”
宋舒雲垂眸,耳邊繼續傳來聲音:“娶你是我心之所向,你可曾記恨我把你拉入這是非中?”
“若記恨就該離你遠遠的,何苦嫁給你,要受人白眼與非議?”宋舒雲白了她一眼,又道:“當初信了你的渾話,其實有柳亦銘罩著我,也不會有什麽事。”
楚天玨裝作生氣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提起他招我生氣是不是?那柳亦銘未免太看重你了。”
“他爹的命是我爹救的,他又在我家養了幾年,早把自己當成我家的半個孩子了,他常年習武下山後得知我家處境艱難,很是愧疚。”
在宋舒雲的心裏,柳亦銘的地位也不一般。那是她穿越後結交的第一個朋友,他們會一起在院子裏撿石子,會一起去河邊摸蝦米。
柳亦銘是她人生的第一束光,在她幾次遇險時都會用自己弱小的身軀保護她。
楚天玨斜眼看她,辛虧柳亦銘對自家媳婦沒有半分多餘的感情,否則他還真未必搶的過他。
“柳亦銘的確是個好兄長。”楚天玨淡淡的說了一句,宋舒雲眉眼彎彎點頭。
她這輩子的運氣實在太好,有愛她的爹娘,有一堆寵她的哥哥,還有聽話的弟弟以及一個天底下最好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