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大婚
��t�何靜成親,請了許多鄰裏街坊進京,許大姨母礙著姐妹情麵也來了,還帶著許蘭和許興凡。
許大姨母吃了宴席後便來看張氏,許蘭便去後院找宋舒雲說話,許興凡則是跟休沐在家的卓啟談天去了。
“何家在王家好個鬧,我看了都尷尬。”許蘭輕聲說著,宋舒雲有些好奇,便追問了幾句。
原來是王家和何家沒說清楚續弦的規矩,王家以為何家懂,何家以為王家是按照正常娶妻的規矩走。
結果王家迎親的時候低調,擺的酒席也低調,沒有拜堂之類的熱鬧,草草了事。
何家見此就不樂意了,拉著新娘子不讓送進洞房,王家覺得丟人,一來二去兩家爭吵起來,最後還是何匡出麵鎮住了何家人才算罷休。
“先不說她了,你的婚事姨母可張羅了?”宋舒雲更關心許蘭的日後,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許蘭聞言紅了眼眶,帶著委屈道:“原先那個秀才想納我,我不同意,他便暗暗詆毀我的名聲,我……”
宋舒雲眉頭一皺,問道:“上回姨母為你定親的那人家?”
許蘭點點頭,滿心都是委屈。那秀才當初說的好聽,隻愛她一個。她也是信了的,哪怕他們家沒給多少聘禮,許家都點頭了。
可後來因著宋嬌的事,秀才家嫌丟人不肯娶了,兩家退了親事,沒撕破臉皮也還算過得去。
秀才娶親,親家是個沒根基的,這又打了她的主意,還說讓她多多帶著嫁妝進門。
雖說她許蘭出身不高,可短不肯為人妾室啊,更何況這家人還帶著自己的目的,令許蘭作嘔。
許蘭不同意親事,那秀才便到處詆毀她,說她已經跟了他了,讓那些上門提親的人都望而退步。
“我娘日日為這事傷心,我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許蘭哭了出來,這女子名聲多麽重要,可恨那個秀才如此不做人。
宋舒雲伸手安撫她,輕聲道:“不過是個無賴,有的是法子懲治他。”
許蘭感激的看著宋舒雲,“勞妹妹操心了。”
宋舒雲莞爾,當天許家姨母在京城裏住了一天,次日帶著孩子們回封縣去了。
宋舒雲寫了封信給陸沉酒,枕流當天去了封縣,先是請許蘭一家去衙門狀告那個秀才詆毀名聲。
枕流代表著天一賭坊給衙門施壓,縣令趕緊派人去查,果不其然這事是真的。
於是縣令判了秀才杖責二十,賠償白銀十兩。
這事是開著縣衙大門審的,不少百姓都來看熱鬧,那秀才被打的痛哭流涕鬼哭狼嚎,最後昏死了過去。
秀才娘來衙門接兒子,見是許蘭告的頓時破口大罵,枕流也沒客氣,帶著人去秀才家一通亂砸。
這事縣令也不好管,默不作聲訓斥了秀才家幾句。
許蘭在封縣的名聲又回到了從前,大姨母心裏也鬆了口氣,不過她是長了個教訓,為女兒挑夫家挑的更仔細了。
宋舒雲是有意把許蘭留在京城的,但許家已經很感激她當初的幫忙,婉拒了她的好意。
而且許家這次還把田地房屋一類的錢都給了宋舒雲,她們白住那麽多年,實在不好意思。
宋舒雲接了銀錢,讓人把田契房契都改到了許家名下給他們送去。
日後柳楊村裏的房屋田地便都是許家的了。大姨母接到東西很是感激,特意讓許興凡寫了封感謝的信,又給送來不少時令瓜果。
許家因為大姨母和大姨夫掙錢,也不敢再對他們頤指氣使了,每個月拿著兒子孝敬的銀錢也是本分。
也有想要占便宜的親戚,都被大姨夫硬氣的趕走了,他如今是知道護著的妻兒的。
何家住在了京城,每個月都花著何靜的錢,二姨夫和二姨母還學著買了些下人伺候,可是動不動就打罵丫鬟小廝。
二姨母經常穿金戴銀的來宋府做客,每日都跟張氏說些熱鬧,不是今日買了什麽首飾,就是去什麽戲園子看了什麽戲。
還總勸著張氏一起去,張氏心裏不耐煩,卻也因為是親姐妹不得不忍受著她的呱噪。
卓啟因為帶兵剿匪立了功,被封為六品驃騎校尉,也進了禁軍帶一隊兵馬。
卓啟看中了當初教頭家的小姐,那小姐也暗暗見過卓啟幾次,也對他破有好感。
他私下裏跟教頭提過親事,教頭應下了,他便趕緊回家讓娘親去提親。
張氏備下厚厚的聘禮,提親那日宋舒雲還跟著去看了一眼,那女子溫婉賢淑,安靜知禮,回去後她又給送了些禮物過去。
這事讓何家二姨母知道了,背後沒少咒罵,張氏全當做不知道,仍舊歡歡喜喜的等著迎媳婦進門。
宋舒雲特意去問過了,婚後是先住在宋宅裏,還是去大哥的新院子。
那女子隻說都可以,聽卓啟的。卓啟想著暫時不分家,她也笑盈盈的答應了。
卓啟的親事辦的早,原本張氏還擔心大兒子娶不到媳婦,如今一眨眼竟是在宋舒雲前頭成婚了。
眼看著宋舒雲還有一個月也要成親了,許蘭早早的派人送過來一件她親自繡的紅被褥。
嫁衣是不用宋舒雲操心的,據說是宮裏給做。
成親前她和楚天玨是不能再見麵了,這日子一天天過去,宋舒雲是越來越緊張。
轉眼便到了出嫁的日子,鳳冠霞帔都是楚天玨提前送來的,十分精致。
卓家的人請了些好友,柳亦銘和陸沉酒紛紛當起了攔門人,好個刁難楚天玨。
宋舒雲在屋子裏化好了妝,等著時辰一到便蒙了蓋頭。
待到拜別父母時,宋舒雲忍不住哭了出來,張氏也紅著眼眶十個不忍。
“嶽丈嶽母放心,小婿定會護好她,絕不負她。”楚天玨深深地行了禮,張氏點點頭,讓兒子把女兒送出門了。
門外是正兒八經的八抬大轎,宋舒雲帶的嫁妝絕不遜色任何一位貴女,其中還有秦老珍藏的許多古玩字畫,都給拿來給她添了妝。
熱鬧的嗩呐聲穿透了整條街道,楚天玨備著不少紅袋子,裏麵裝的都是些碎銀子。
接新娘子回府時一路撒紅袋子,百姓們雖哄搶但都井然有序的,沒有鬧出事端,得了紅袋子的就高聲說一句祝賀詞。
宋舒雲從出府上轎的那一刻起,耳邊就全是恭賀的話,原本的傷感變成了害羞和期待。
她這次出門沒帶二花,宋舒雲一直把她當做妹妹,若是帶到侯府,那就真成了下人。她將二花拜托給了娘和大嫂,讓她們二人幫忙給二花張羅一件親事。
到了侯府,侯府內高朋滿座。楚夫人自從知道宋舒雲身子不影響生育後,便不再攔著了。
侯爺從邊關回來,得知兒子為娶心上人費了一番周折,也是感慨萬千。
楚天玨拉著宋舒雲跨過火盆,走至內廳,拜天地拜父母。
夫妻對拜時,楚天玨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楚天玨的洞房是沒人敢鬧得,二人安安穩穩的喝了交杯酒,宋舒雲便坐在屋內等他回來揭蓋頭。
“小姐,吃些點心墊墊肚子。”香絮將點心擺在床邊的小幾上,宋舒雲揉著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說不能吃麽?”
“小侯爺特意吩咐的,還說不能耽誤了您喝藥呢,慕幽已經去煮藥了,您先吃些東西吧。”
宋舒雲這才伸手吃起來,吃了沒多久,楚天玨便回來了。
楚天玨酒量甚好,那些個要灌他酒的都被他喝倒了。
“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了。”楚天玨拿著玉如意掀開了蓋頭,宋舒雲很少化妝,今日紅妝更添精致。
楚天玨輕輕的幫她把頭冠拆了下來,黑發一泄如瀑,他捧著她的臉,多了幾分情不自禁。
慕幽端著藥要進屋,被香絮遠遠的攔住了,屋內春光旖旎,不好去打擾。
慕幽無奈,剛想轉身便聽屋內楚天玨的聲音傳來:“把藥放下吧,你們都早早休息去,不用伺候了。”
慕幽將藥放下,和香絮笑著離開了,原本伺候楚天玨的也都下去了。
楚天玨端著藥進屋,看著臉上羞紅的宋舒雲,打趣道:“不過一吻就如此害羞了,等下可要如何是好?”
宋舒雲端著藥碗不肯說話,她臉皮薄,哪裏經得起楚天玨這麽打趣。
楚天玨卻越看越覺得心癢,等到她喝了藥,將藥碗往小幾上一扔。
伸手將床幔放下,傾身上去。宋舒雲紅著臉不敢睜眼,由著楚天玨予取予求。
紅燭搖曳,火苗跳躍著彰顯它的活力。外麵蟲鳥也難得安靜,像是在聆聽動人的歌調。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終於安靜了下來。宋舒雲昏昏欲睡,楚天玨一臉饜足,起身去偏廳打熱水。
等到他回來時,床中的小人已經睡得鼾甜,楚天玨寵溺的笑笑,拿著濕的巾布為她輕輕擦拭。
“我自己都不知你是何時住進我心裏的,這一住還不肯走了。”
楚天玨高興的自言自語,他心心念念想娶的人終於娶回家了。
楚天玨將水盆放到遠處,翻身擠進了被窩,側身半擁著纖瘦的人兒。
他伸手捏了捏宋舒雲的鼻子,這小丫頭還說喜歡秀才書生,那秀才書生能像他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