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侯府的下人陸陸續續端上來茶水點心,果酒瓜果供客人們享用。正巧一個丫鬟走到楚天玨身邊時,忽然身子一歪手裏端著的東西瞬間揚了出去,楚天玨怕那些杯碗砸了宋舒雲,伸手將她拉到了身後,自己被弄了一身髒。
“少爺恕罪!”丫鬟瞬間跪了下去,楚天玨冷眼看過去,見宋舒雲沒事這才開口道:“下去領罰。”
丫鬟惶恐不安的走了,臨走前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宋舒雲覺得奇怪,這丫鬟似乎不是自己摔的。不過丫鬟就算再有委屈,也不能說什麽,難道還要責怪客人不成?
“我去換身衣裳,你去亭子裏坐著等我。”楚天玨可受不了自己一身狼狽,宋舒雲聞言乖巧點頭,轉身就去亭子裏坐著去了。
這邊賞梅的都是小姐公子哥們,夫人們都在另一邊看景,楚子蘭身為侯府小姐,自然是要招呼客人的。
“宋姑娘,少爺請您去東側廂房一趟。”一個侯府的丫鬟忽然走過來小聲說著,宋舒雲沒多想,便跟著過去了。在去東側廂房的路上,有一片竹林。竹林茂密,是冬天裏為數不多的綠色。
“宋姑娘,前麵就是東廂房了,奴婢就不過去了。”丫鬟垂首站在一旁,宋舒雲看了她一眼,自己往廂房的方向走了。
走到一半,宋舒雲覺得有些累了,她停下腳步歇息,看著不遠處的廂房,她心裏覺得奇怪。楚天玨不會不知道這段路對她來說有些遠了,怎麽會讓她走過來?
想到此處她皺皺眉頭,轉身往回走了。守在竹林旁邊的丫鬟已經不見了,偏在這附近又是個岔口,宋舒雲猶豫了片刻,選了其中一條走了。
隻不過越走她越覺得不對勁,似乎和來時的路不太一樣,剛想轉身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她愣神的功夫,就聽那聲音越來越大,十分曖昧。
宋舒雲隻當是丫鬟和小廝不檢點,紅著臉要走,卻聽道:“你要我辦的事我已經告訴我表哥了,你打算什麽時候上門提親?”
說話的女子聲音斷斷續續的,帶著幾分聽不出喜悅還是痛苦的呻吟,宋舒雲不大想聽下去,那男子又開口道:“事情成了,自然會去提親的。”
宋舒雲滿臉都是意外,這聲音分明就是楚大公子的聲音,他們二人是在密謀什麽?那個女子又是誰?
“前些日子家裏還替我張羅親事了,你可要快點。”
“如你所願,本少爺就快一點。”
語閉,宋舒雲隻聽那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急促,甚至更加的放浪。她滿臉通紅,來不及想別的,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隻是剛出小道,又見一群人往東廂房走去,其中還有楚天玨。她出來的時候人群已經過去了,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跟了上去找楚天玨了。
“你怎麽在這兒?”楚天玨無意回頭看到人群後跟著的宋舒雲,頓下腳步等著她。宋舒雲往東廂房張望兩眼,道:“有個丫鬟說你找我,我便先過來了,走到一半又覺得不對勁,回去時走岔了路,到底怎麽回事?”
“我找你?”楚天玨眯了眯眼睛,看著東廂房前說話的司芸珊,冷笑:“看來有人想在我府上欺負你啊。”宋舒雲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剛剛那是有人做局,暗鬆一口氣:“虧得當時走累了停下來,否則還不知道遇上什麽事呢。”
“走,過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局,目的是什麽。”楚天玨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宋舒雲腳步一頓,猶豫了片刻,還是悄悄的把剛剛她聽到的東西告訴了他。
楚天玨聞言挑眉,臉上滿是意味不明:“哦?你確定你沒聽錯?”宋舒雲紅著臉,小聲呢喃道:“不會有錯的,你大哥的聲音太好認了。”
“以後出門還是帶上丫鬟吧。”楚天玨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宋舒雲點頭,應下了。
司芸珊那邊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楚天玨和宋舒雲走過去,在看到宋舒雲的一瞬間,司芸珊愣住了:“你怎麽會在這兒?那這裏的是誰?”
宋舒雲聽得雲裏霧裏,疑惑問道:“我應該在哪兒?我又怎知屋內之人是何人?”
司芸珊滿是不可置信,這門又被從裏麵拴住了,可她迫切想知道屋內之人到底是誰,楚天玨自然隨她心願,喊了兩名小廝把門打開了。
隻見屋內飄出一股異香,司芸珊趕忙衝進去,還未等看清楚什麽,猛地被一男子從後麵抱住。那男子似乎早就情不能自製,身上的衣服亂糟糟的,同時上下其手的胡亂摸著,司芸珊驚得高聲尖叫,楚天玨眼底滿是嫌棄厭惡之情。
沒等眾人反過來,司芸珊的衣服就被扯得不堪入目,楚天玨這才開口讓小廝上去把人攔下,同時吩咐道:“這人瞧著不對勁,傳府醫來。”
司芸珊抱著身子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那男子被按著還十分不安分,楚天玨懶得管他們,下令讓人封鎖了屋子,又將二人帶下去,總不好讓其他人一直在這看笑話。
後院出了這麽大的事,總要告訴楚夫人。楚天玨帶著客人往回走的時候,故意走了那條剛剛宋舒雲出來的路:“這條路近些,景色又不錯,各位若不嫌棄,就逛逛吧。”
宋舒雲已經知道了楚天玨要做什麽,卻什麽也沒說。沒多久便聽到一女子高聲尖叫,周圍人以為出了什麽事,紛紛跑過去,卻見楚人傑和一位小姐正在行苟且之事。
楚夫人聽見這兩件事後臉色難看,連說身子不爽便將客人打發了,隻留下了司芸珊和那名男子,還有同楚人傑一起的那位女子。
男子是伯爵府的小少爺楊沅,而那位女子則是京城一小官家的女兒,明叫常雨。楊沅經過府醫的檢查,確認他是吸入了藥物才導致神誌不清。
到底是個伯爵府的少爺,在楚家做客遇到了這樣的事,損害名聲。若不給個交代便是不行的,楚夫人當即盤查來龍去脈。
眾人之所以會趕往東廂房是因為司芸珊說宋舒雲在那邊遇到了麻煩,所以請人過去幫忙。但是宋舒雲並不在那裏,司芸珊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可能會敗露,不甘心的說道:“我確實在東廂房看到了宋姑娘,我相信也有侯府的下人看到了她,保不準那藥就是她放的,就是為了勾引楊小公子!”
宋舒雲剛想辯解,便聽楚天玨沉著臉說道:“來人,將所有的丫鬟小廝都帶上來,好好盤問盤問到底有沒有見過宋舒雲去過東廂房。”
司芸珊聽他這麽說頓時一喜,又看他臉色不佳心裏更是高興。宋舒雲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外人瞧她的表情隻以為她是無話可說呢。
然而盤查府內所有的丫鬟,都無一人稱在東廂房附近見過宋姑娘,司芸珊聞言大驚,道:“怎麽可能!這不可能的!”
“為何不可能?”宋舒雲忽然開口發問,司芸珊一時語塞,又聽盤問下人的侍衛說道:“倒是有幾個丫鬟和小廝說看到了郡主去過東廂房。”
“東廂房常年落鎖,今日忽然打開還讓人進去了,真是有趣。”楚天玨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司芸珊渾身冒了冷汗,楚夫人自然也明白,這件事就是這位小郡主做的了,故而道:“楊小公子可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晚輩回去定會同父親母親說清楚的,今日就先不打擾侯夫人了。”楊沅行禮,楚夫人派人送他回去,順便帶上一份禮物,畢竟是在她侯府內讓人家的公子出了這樣的事,不賠罪是不行的。
而司芸珊癱坐在地上,楚夫人也沒看她,隻吩咐道:“派人去越王府,便說郡主身子不適,讓他們來人接回去。”
越王府的人沒多久便過來了,楚夫人三言兩語便講清了今日之事,至於越王如何管教女兒,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至於楚人傑的事要如何處置,宋舒雲是沒興趣聽下去的。楚天玨正好借送她回去的理由出府,回去的路上宋舒雲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那個傳話領路的丫鬟不是侯府的?”
“是侯府的。”楚天玨垂眸意味不明的輕笑著,見宋舒雲滿是疑惑,繼續說道:“正因為是侯府的,在知道東廂房內發生了什麽事之後,才會害怕,畢竟全府上下無人不知曉我對你的態度。”
宋舒雲恍然大悟同時又有些害羞,也明白了為何沒有人站出來說在那條路上看見過她了,明知道東廂房內起了亂事,還把她往裏推,那是真的不想活命了。
“你也不怕丫鬟們沒反應過來。”宋舒雲輕笑了一聲,他還真敢這麽做,當真是半點顧慮都沒有。楚天玨挑眉,道:“那些個沒腦子的,在侯府根本待不長久。不過今日倒是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
宋舒雲見他高興,問道:“你說楚人傑的事?可你何必打草驚蛇?”楚天玨翹著腿道:“不驚動它,怎麽知道它在哪兒?”
宋舒雲倒不意外他會這麽做,且不說之前的多次謀害與楚人傑有沒有關係,便是上次圍場之難,十之八九同他脫不開關係。
既然楚人傑有動作了,那楚天玨也不能坐以待斃,宋舒雲盤算著自己也該幫著他點才是,不能總被他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