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強勢的宋舒雲
宋大成在半路上便醒了,得知是女兒主持大局,他心裏五味陳雜,不隻是欣慰與感動,更多的是自責內疚,因為他的無能,他的孩子們都不得不早早的當家。
“爹,大伯要地做什麽?”宋舒雲還打算回去算賬呢,這些事必須問明白,否則吵起來不好掰扯。
宋大成眉頭緊皺,想著自家大哥的嘴臉,有些厭惡,“還不是為著宋博娶親的事,那孩子看上隔壁村的一個丫頭,那戶人家嫌你大伯家什麽都沒有。”
宋舒雲冷笑一聲,所以就來搶他們家的東西麽?宋大成摸著額上的傷,又看著女兒的表情,問道:“這次看病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父親不必擔憂。”宋舒雲握著手裏包好的明礬有些出神,有了這些明礬就可以製作膠塊,可以和彩墨塊一同售賣。
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能製膠的東西,難道真要去山上找樹膠嗎?樹膠的效果比不得動物皮好,可卻比動物皮易得好收拾。
宋舒雲糾結一路,直到驢車停下,她才回神。宋啟要去還馬車,宋舒雲從錢袋子裏拿十個銅板遞給他,算是借用驢車的費用。
宋大成帶著女兒往回走,家裏現下正鬧得不可開交。
宋大伯怕大成出事他攤上人命,故而跑到宋家準備威脅張氏不準將此事鬧大,正威脅著張氏的爹便帶著隔壁村幾個壯漢趕到,將宋大伯堵在院裏。
宋奶奶聽聞此事又帶著女婿和幾個親戚過來,院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兩家人爭執不休各不退讓,甚至差點動手。
“娘,外公,我和爹爹回來了。”宋舒雲脆生生的喊一句,讓院內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宋大成走至嶽父的跟前行禮,宋舒雲看著大伯道:“大伯,我爹看病買藥花了一錢銀子,您打算什麽時候給我?”
宋大伯一聽要錢脖子都梗梗起來,宋奶奶更是將兒子護在身後,惡狠狠地瞪著宋舒雲:“你個死丫頭就知道錢,兄弟打仗有些傷不是很正常?況且大成又沒事,還要什麽錢。”
“奶奶這話得,是不是我爹沒死就算沒事?”宋舒雲不悅,眼底有著淡淡的嘲諷。宋奶奶張口就要反駁,宋舒雲沒給她機會。
“我一直搞不懂,大伯是您的兒子,我爹也是。難道就因為我爹娘生了我,您就偏心至此,連親兒子的死活都不管,如此冷漠究竟為何啊?”
宋舒雲是真的不清楚奶奶都在想些什麽,即便她身子不好,不得奶奶喜愛,可到底宋大成也沒了女兒的身子就不顧娘的死活,依舊給月供從來不少半個銅板,也沒有遲過一分。
老宋家有活,宋大成更是義不容辭,每次都盡心盡力。反觀宋大伯和宋二姑,一個還住在老宅吃喝都要娘來管,一個時不時回娘家搜過些柴米油鹽。可就是這樣宋奶奶還是護著他們,對此宋舒雲是真的看不懂。
“你懂什麽?他孝順老子娘不是應該的?他大哥他二姐都不如他有本事,他幫襯一把又怎麽了?我費心費力把他拉扯大,沒想到竟是養個白眼狼出來!”
宋奶奶的理直氣壯,旁邊的張外公聽不下去了:“你這話是如何出口的?你們不能因為大成有本事還老實就可勁欺負他。大軍和宋菊沒本事是大成造成的嗎?他們不思進取自甘墮落,難不成就是他們吊在爹娘身上喝血的理由?”
張外公義憤填膺,繼續道:“你願意被兒女扒皮喝血我管不著,可就是不能委屈我女兒和女婿。這次打破頭,那下次呢?萬一丟掉性命你們賠得起?這事你們家必須給一個法,否則我就去報官!”
宋大成見嶽父這麽護著他,他心裏很是感激,同時也更難受。沒有血緣尚且如此維護,而他的親娘,卻要處處為難他。
“少用報官來嚇唬我,若真有官老爺來,我也要告宋大成忤逆不孝之罪!”宋奶奶又開始耍潑犯渾,宋大成緊握拳頭,內心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張外公從沒見過如此無賴之人,宋舒雲上前拍拍外公的後背,讓他不要動氣,而後緩緩開口:“既如此那就去報官吧,不過奶奶,您是否還記得我上次過的話?”
宋奶奶愣住片刻,隨即回想起來上次幫陳家親時宋舒雲的話,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看來奶奶沒忘記,那正好,今我就再跟你幾句,以後家裏的錢我管著,您若管著大伯讓他安分守己,我家裏太平無憂,您的月供我照舊給您。可若再發生今這樣的事,別我會把大伯告上衙門,便是您的月供我也會扣住。”
宋舒雲這次是發了狠,不給老宋家一個教訓決計是不行的,這幫人隻會變本加厲。
“放屁,那些錢都是我兒子掙得,輪得到你個死丫頭管錢?兒子給娘花錢那是經地義,你敢扣我錢,我……打死你!”宋奶奶上手就要打,宋致遠眼疾手快把妹妹拉倒一旁,張外公帶來的人瞬間把人保護起來。
宋舒雲這會兒底氣更足,高聲喊道:“總之錢就是在我手裏,我不想給您一個銅板都拿不到。有本事您就去衙門告我,我正好將前幾受過的傷,被人謀害的事全都告訴縣老爺,還有宋博打人,大伯毆打我爹,所有的事都抖落出來,你們不讓我家好活,那大家就一起死。”
宋奶奶被這話嚇到了,站在原地蠕動著嘴什麽話也不出來,宋舒雲捂著胸口壓著嗓子繼續道:“我爹看病的錢就從下個月的月供裏扣,您要吃要喝便都去找大伯吧,他才是孝順的孩子,我爹不是。”
罷宋舒雲讓外公幫忙趕人,她咳嗽不止。宋家的人都被張外公帶來的壯漢拿大棒子趕出去,張氏忙進屋去倒水。
“好點沒有?”張氏心疼的看著咳嗽不止的女兒,她這身子是又不好了。今日宋舒雲實在是被折騰的夠嗆,又急火攻心難免病情複發。
宋舒雲咳嗽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喝口水壓壓:“娘,我沒事,別擔心。”
“我的寶貝女兒,讓你受苦了。”張氏把女兒抱進懷裏,她知道宋舒雲喜歡粘著她。宋舒雲的確喜歡娘的懷抱,讓她覺得溫暖和真實。
“爹娘把我養這麽大才是辛苦,剛剛我的管錢並非是真要管錢,不過是想讓奶奶以後看著點大伯。”宋舒雲怕爹娘誤會便趕緊解釋,張氏抬頭瞅一眼宋大成,見他輕頷首笑道:“不,以後家裏的錢就讓你來管。”
宋舒雲疑惑的抬頭,張氏解釋道:“你爹又要打鐵又要種地,家裏的雞要孵出來了,娘更要時不時的盯著,後山還要重些菜,我們都無暇顧及別的,家裏的錢交給你我和你爹才放心呢。”
張氏這些不過是為了讓女兒放寬心,而且她也覺得女兒適合管賬,隻是她有些怕宋家那幾個孩子來搶。
“日後你不能單獨出門,一定要喊上哥哥們知道嗎?”張氏在旁邊聲叮囑,宋四蹦高喊道:“還有我,我也可以保護姐姐。”
張外公摸了摸大外孫的腦袋,笑道:“四又長高了。”
“是,這孩子嘴不挑長得快。”起來宋家除了宋舒雲,剩下三個子長得都結實並且比同齡人都高。
宋舒雲聽聞這話有些無奈的歎口氣,怎麽偏她不長個?站在自家人麵前還好,已經習慣了,站在外人麵前感覺好別扭。
她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楚玨,明明隻比她大一歲,個子卻高出好多,也不知道此刻他有沒有到家,正在做什麽。
而此時遠在京城的楚玨鼻子一酸打了個噴嚏,他對麵的男孩抬頭看過去,問道:“受風寒了?”
“沒有。”楚玨淡淡的應著,他對麵的男孩繼續道:“前幾你拜托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綁你的那兩個人在你失蹤的那並沒有進京,也就是你是被人送出京城的。”
楚玨眯著眼睛,抿口茶問道:“少白,關於那個酒樓可有什麽消息?”
“來奇怪,那個酒樓在你失蹤第二就關門了。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似乎是連夜跑的。我有些好奇,京城裏誰有這麽大的權力能夠隻手遮?”
秦少白是楚玨的發,倆人都不會走路的時候就混在一起玩了,楚玨從就遇到各種各樣的刺殺,毒害。好幾次都是秦家出麵才救活楚玨,他們倆是京城裏鐵打不散的兄弟。
“不管是誰,遲早都會查出來的。既然做了,必會留下痕跡。”楚玨眼裏有著幾分超出年齡的算計,多年的遭遇讓他比其他孩子更加的早熟。
秦少白抿著茶沒有話,有些話彼此心照不宣實在不用一直宣之於口。
“對了,再幫我一件事。”楚玨從懷裏拿出一張廉價的宣紙遞過去,秦少白接過手有些驚訝,隻聽他又:“幫我做成畫軸,方便卷起來的那種。動作仔細點,別弄壞了。”
秦少白微微咂嘴,看著起身要走的好友,喃喃自語:“就這麽一幅破畫,至於做成畫軸?”秦少白低頭看畫,卻有些失神。
這畫紙和用墨很差,可畫卻很有靈氣。隻簡單幾筆便將雲山勾勒的仿佛仙境一般,又有幾筆嫋嫋炊煙和山雲纏繞在一起,畫風渾然成別具一格,既空靈又十分有煙火氣,這畫當真是副好畫。
秦少白忍不住好奇,這幅畫究竟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