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四處飄

  “祁樂之,你不熱?要不要將麵具摘下?”將若兮看著前麵那人背著包袱,速速走著,終究還是開口了。


  此時,她們已經通過了沛城,正走在前往荊城的林間小道上。


  隻不過,周圍的樹木較矮,午後灼熱的陽光便鋪撒到兩人身上了。


  前麵的祁樂之穿的有些多,現在全身都感到燥熱,臉上還帶著一個沉悶的麵具,讓她更加有些不適,隻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能貿然摘下麵具。


  她停了下來,對著身後的人安慰道:“沒事,若兮,我還好,不是很熱。”


  可已經目明的將若兮又怎麽會看不見她裸露的頸脖處已經全然被汗水沾濕了,就連胸前也還有一小片的濕潤。將若兮並不喜歡這人嘴硬的說法,她突然就擺起了臉色,“祁樂之,你何時能不騙我?”


  此言一出,祁樂之當場慌了,她從小到大還沒怕過誰,但唯獨就怕老婆擺臉色,趕緊解釋道:“是是是,若兮,我不該騙你的。”


  祁樂之幹脆直接把包袱放在地上,開始脫起了衣服,將自己外罩的小背襖脫下,身上總算是輕巧一些,微微有了一些暢快的感覺。


  “嗯,若兮,我將衣服脫一件,就好了。”她就這樣,天真地說道。


  然而,將若兮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臉上的麵具,哪怕如此,她也仍然不肯罷休。


  “祁樂之,你莫不是癡傻了?天氣這般炎熱,竟然還戴著麵具?你還是摘下來吧。”


  好家夥,這說來說去,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呢!


  祁樂之心中一下明白,老婆這是要緊抓著自己不放了,她瞬間猶豫起來。臉上的傷疤的確好得很慢,那藥她日日塗抹,到現在卻隻淡化了一點,雖然不是很速度,但至少還有用……


  “若兮,別了吧?我臉上有疤,不好看的,到時候別嚇到你了,可就不好了。”祁樂之一邊拾起地上的包袱,一邊解釋道。


  將若兮突然就強了起來,她打算幹脆自己動手。


  氣勢洶洶地就衝上來,還讓祁樂之嚇了一跳,瞬間呆住。


  而將若兮也不負所望,就趁著她呆住的那麽一會兒功夫,直接到她眼前,伸出手來,直接那麽一扯她腦後的繩索。


  轉瞬之間,她臉上的麵具脫落,重重砸到了地上的石子上,鐵製的麵具與石頭碰撞,發出一聲巨響,同時也讓祁樂之回過神來。


  將若兮可以明顯看見她那張略帶疲憊的臉,額間已經滲出汗珠,不得不說,這人的五官的確沒有令自己失望,的確英俊瀟灑,唯一不足的,就是她臉上突出的那道疤痕,長長的,已然結痂,第一眼看見的時候,的確有些駭人。


  不過,將若兮盯了一會兒,很快便適應了。


  而祁樂之看見她盯著自己,當即空出手來,慌忙用手掌遮住臉頰上的疤,低著頭說道:“若兮,你真是的,我早就說過了,會嚇到你的。”


  “沒有,我早就說過,不會嫌棄你的,你放心吧……”將若兮看著她的動作,不知為何,就心裏泛酸。


  她的這道疤,據她自己說,還是被追殺時跳崖不小心留下的。將若兮說到底還是心疼這人的。


  “祁樂之,你不用遮擋的,你是我的心愛之人,我便會愛你的一切,包括你臉上的疤痕。”將若兮緩緩說著,同時上手將她的手掌拉了下來,那張臉便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可祁樂之心裏就是覺得不好看,老婆好不容易能看見了,結果看見的還是自己這副樣子,其實也沒有別的什麽,就是想把自己最好的樣子給她看而已,隻是現在還不可能,所以……她不想袒露。


  “若兮,你如果要這麽做的話,應該再晚些日子,等到時候我臉上的疤祛掉了,你就能看見一個真正的我,一個完美無缺的我,這不是更好嗎?”祁樂之的目光四處飄搖著,她戴了這麽久的麵具,如今這麽袒露在她麵前,的確讓她有些不習慣。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說到底,不管是這樣的,還是那樣的你,還不都是你?就好像你既是樂麒,又是祁樂之一般,若我說,我的心愛之人是樂麒,那麽同時又作為祁樂之的你就不是了嗎?

  當然不是,你們兩個本就是一人,何必要分的這麽清?不管你怎樣,隻要你還是你,我就會愛你的所有,你可知曉了?”將若兮選擇和她講大道理,同時灌輸心靈雞湯。


  果不其然,智商較為感人的祁樂之當即熱血沸騰,差點熱淚盈眶,她連連點頭,高昂地回答道:“嗯!若兮,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戴麵具了,我就要這樣坦坦蕩蕩!”


  然而,這貨的思維果真奇特,隻此這麽一句話,便讓將若兮知道,她們兩個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這戴不戴麵具根本不是重點。


  “得了,祁樂之,荊城不遠便到了,你一會還是把麵具戴著吧。”


  她已經完全服了這人,幹脆就順著話題接下去了。


  而祁樂之有點懵,滿臉的疑惑,“啊?若兮,你怎麽突然又改口了?”她原本還有些懵懵懂懂,可後來深思了一番,用立馬委屈了起來,“啊……若兮,你果然還是嫌棄我,怕我嚇到別人,對嗎?”


  “嗯……怕倒是怕,隻不過……我不嫌棄你,你先把麵具戴著,回去之後,再把麵具摘下來,隻給我看就好。”將若兮趕緊解釋著,生怕這人再露出委屈的表情,然後開始像小孩一樣撒嬌,她可承受不住。


  而將若兮無意間的一句話,妥妥的顯出了她的占有欲,也讓祁樂之心中豁然開朗,瞬間有了動力,趕緊就乖乖聽話,把地上的麵具撿起,手忙腳亂地戴上。


  然後風風火火地拿上東西,繼續出發……


  ——————————————


  祁樂之也沒想到,僅僅一個下午,就到了荊城,她不知道該說是這路程太短,還是她們兩個一路上用輕功太快了,反正就是這樣快,兩人就入了荊城……


  兩人都身穿男裝,並排走在街上,就好像兄弟一般。


  而祁樂之雖然戴著麵具,視野有限,但也仍然能看見這荊城的繁榮昌盛,光是城門的規模就比沛城大了好幾倍,所以毋庸置疑,荊城肯定是個大城市。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兩人在人群中行走,時不時遇上些磕磕碰碰。這次,到了將若兮的家鄉,自然就變成了她到前頭領路,祁樂之眼巴巴地跟在後麵了。


  說實話,祁樂之真的嫌棄這烏龜般的速度,當場就想直接用輕功,飛到屋簷頂上,然後來一場飛簷走壁,裝個逼。


  奈何自家老婆不準,理由是:“不可隨意暴露武功,惹上禍便不好了。”


  祁樂之當時想反駁,可想了想,好像又是這麽回事,先前在林子裏,沒有人,用輕功倒也罷了,現在這人潮擁擠的大街上,當眾暴露武功,指不定就被誰盯上了。罷了罷了,龜速就龜速吧!


  就這樣,兩人費了點勁,總算是到了地方。


  她們停在一棟諾大的府邸前,祁樂之可以明顯的看見大門上有一塊巨大的牌匾——將府。


  她突然感覺有一丟丟不對勁,莫名就感覺自家老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祁樂之呆呆地觀望著那塊門匾出了神,而將若兮則是走到大門前,用力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門內傳來一聲呼喊。


  隨後,緊閉的大門被緩緩拉開,緊接著是一聲驚呼,“小姐!”


  雙笙沒想到離家三年的小姐竟然回來了,她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對著身後緩緩跟上來的人喊道:“繁清!你快去告訴老爺和夫人,小姐回來了!”


  而繁清也趕緊接收到了信號,趕緊就跨著步子跑走了。


  雙笙看著那人已經離去,隨後又繼續招待這眼前人,“小姐,快進來吧。”


  “嗯。”將若兮笑笑,隨即邁進了大門,走進了這熟悉的宅院中,她望著許久不見的雙笙說道:“雙笙,許久不見了……”


  “是啊……小姐……”雙笙又漸漸回憶起三年前,那時的將若兮執意要離開,然後就真的沒有一點猶豫地走了,全府上上下下將整個荊城找了個遍,卻找不到她,甚至連她去哪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後來,她每隔半月會稽一封家書回來,隻怕老爺和夫人萬分著急,茶飯不思吧……


  “爹爹和娘親最近如何?”將若兮看著宅院裏未曾改變,忍不住情感流露。


  “倒是沒什麽大事,隻是最近半年來,小姐你未曾往府上寄過信,老爺和夫人都覺得你出了什麽事,一直很擔心你。”雙笙如實回答著。


  “嗯,那就好。”將若兮鬆了口氣,但還是對自己的爹娘心存愧疚。


  然而,主仆兩人聊的甚歡,灰溜溜跟在後頭的祁樂之莫名酸酸的。


  原本主仆兩人還想再聊些什麽,可來人的出現,讓兩人同時呆了一下。


  雙笙則是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將椹和喬徽,開口道:“老爺,夫人。”


  祁樂之看著眼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和金枝玉葉的女人,她也莫名緊張起來,很顯然,這就是嶽父嶽母啊!


  “小兮,你回來了……”喬徽看著她,眼中暗含淚光,隨即上前抱住她。


  而將若兮有感而發,也輕輕擁抱住她,“嗯,娘親,女兒回來了……”


  母女兩人擁抱著,而將椹則是紅了眼,觀望著……


  這樣感人的一幕持續了一會兒,突然被打斷。將椹突然就瞟見了角落處立著的一名男子,他不禁問道:“小兮,你身後那人,是何人?

  將若兮聽了,也趕緊鬆開喬徽,回頭看了看那人,一本正經地說道:“嗯……爹,那人……是你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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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椹:好家夥,突然就冒出一個女婿,難道這就是喜從天降?

  祁樂之:嘿嘿,嶽父大人,你好啊。(憨笑)


  將椹:……(這女婿看起來,智商好像不高的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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