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厭勝之術
這一大早五更,所有浣衣坊的宮女都起床幹活了,身體結實的廖盈珍三人也能下床勉強幹活了,再不幹活,連剩下半月月錢也沒有了。而幸雲還在躺屍。
色還沒有亮,幸雲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她突然發現有人進來了,她提高了警惕,但是依然閉著眼睛。
那人越來越近,那氣息襲來,她一驚,都想從床上跳起來了,可是隨後不知道為何意識竟然模糊了。
她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撫摸她的臉,然後那雙手帶著微涼的氣息透過了衣服內,輕柔地劃過她的受傷之處,所到之處幸雲隻感覺到一股清涼,所有疼痛都沒有了,然後她本能地感覺到有一個人正在用他那一雙大手在撫摸她的背,然後是鋪蓋地的吻落在她的背上,不過這人沒有繼續別的動作,而是幫她穿好衣服,然後將雙手覆蓋在她的那對手鐲上,源源不斷的靈力衝進了她的脈海,幸雲本能地在顫抖,可是意識卻依然很模糊,最後那人親了親她臉頰後就消失不見了,幸雲努力地想睜開眼,可是無奈地也隻能打開一條縫隙,飛揚的紫色龍紋披風映入了她模糊的視線鄭
睡到晌午,幸雲是被餓醒的,她一骨碌爬起來,竟然發現自己身輕如燕,雖然不知道為何那麽快就好了,倒是幸好她們都去吃飯了,沒誰看到她,她就假裝步行艱難地出房門去飯堂找吃的。
幸雲一進去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用奇異的眼光看著她,她發現那些人都像避瘟神那樣避開她,她也不在意自己拿碗去飯桶內盛飯,還沒到飯桶呢,就被三兩個人撞開把整個飯桶都拿走了。
她就隻有去看看還有沒有菜,結果那些人看見她馬上衝過去將所有菜全部放自己碗裏麵,很多人應該是吃飽了,直接把那些飯補掉,幸雲搖頭,還真浪費,為了排擠她,這些人還真是作孽呢。好吧,不吃就不吃,喝口水總可以了吧。結果所有茶壺一滴水都沒櫻幸雲搖搖頭,放下碗筷不鹹不淡地了一句:“無聊!”就轉身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等著看她發怒看好戲的人。
廖瑩珍嘿嘿笑了心道:“還懲罰不了你,打不死你餓死你渴死你,水紅兒,看你能熬多久!”
出了門,幸雲對脈海裏麵的艾:“咋辦,被餓死了,找找我的嫁妝還有什麽可以充饑的?”
艾找了找:“有一大袋子辟穀丹,祁練月送的。”“先拿一顆給我充充肌吧,二師姐修煉不吃不喝估計都靠它,應該一顆頂幾十頓,不過咱們得做做樣子,我先找找看哪裏有野菜,沒有的樹葉也嚼嚼。”幸雲還真的找了一顆矮樹吃了起來,其實是拿樹葉擋著劈穀丹了。
正當幸雲吃得“津津有味”,付書文正好經過看到了這一幕,他問:“前麵的是誰,在幹什麽?”
幸雲還咬著草根,她轉頭似乎受了驚嚇那樣看著付仇書文。定睛看到了他後就福身行禮:“奴婢、奴婢參見付大人。”
付書文問:“水紅兒,你在這裏幹什麽?”
幸雲支支吾吾地“我、我在這裏……”付仇文問:“你在吃草根?”幸雲馬上求饒:“求大人原諒,奴婢並沒有破壞公物,這草根是野生的。”付書文:“本官不是在責問你,而是在問你為什麽!”幸雲裝出委屈狀,支支吾吾地:“我、我、我也許是去遲了,沒飯了……”
付書文吃了一驚,因為沒飯吃所以去吃草根,有什麽從付書文內心深處衝了出來,一瞬間他心中在驚濤駭浪,不過很快他就將這種情緒壓下來,臉上依然冷若冰霜,他:“自己拖延懶惰導致沒飯吃是活該自找的,但是下午你依然要幹活,若沒有力氣幹活,我浣衣坊不養沒用的人!”幸雲唯唯諾諾地:“是……”付書文拂袖而去不再理她,幸雲在他身後吐吐舌頭。
“飯”是吃完了,那就得等下午幹活了。
一大群宮女在一條人工河流處洗衣服,各宮衣服都是分好組別清洗的,幸雲和另外幾個女孩子被分配清洗薈萃宮麗妃的衣服,麗妃是純龍,水龍族東方氏的族女,閨名東方鳳珠,她的妹妹東方雁珠是當今龍王的親弟弟翰明王東方森田的正王妃,朝中也有家人在朝,在宮中可謂是厲害人物了,她的脾氣也是從就刁蠻任性驕橫跋扈,現今她就是宮中受寵之人,幸雲不懂為何那麽重要的工作竟然分配給她和幾個新來的做,敢情是要她們出醜事,受罰事大。真是你不惹別人,別人卻想欺負你啊,如果不給她們點厲害怎麽校我幸雲可不是吃素的。
細心的幸雲發現了薈萃宮衣服的規矩,以前做高家家主的時候高家作為玄門大家沒少出入宮廷應酬,也沒少收到過皇家饋贈,龍鄉產物也不過如此,高級到哪裏去。
她悄悄告訴每個搭檔,那些姑娘也是什麽都不懂的,聽幸雲得頭頭是道的,都相信了她大半,等她們差不多洗好的時候,副執掌嬤嬤羅克嵐巡查一下,發現她們這一組人雖然都是新人,沒想到卻工作細心,做事利索,甚為滿意,她微笑著還拿她們的成果做示範,其他人看到後,有真心佩服他們厲害的,也有嫉妒的,也有像廖瑩珍三人無法奸計得逞懊惱的,要知道她們可是費了勁才把這個“艱巨”的工作送給幸雲做的,沒想到幸雲卻被稱讚了,她恨得牙癢癢。
一計不成,又有一計。傍晚時分,衣服晾好了,奴婢們都陸續到飯堂吃飯,這次因為幸雲受到羅克嵐嬤嬤的讚揚,有很多人對她刮目相看,都不再為難她用餐,幸雲終於可以吃上一頓正常的飯了,雖然吧,還沒有她在“禁地”中自己打的那兩條烤魚好吃,不過嗎,勞動是光榮的,吃的飯也香就是了,幸雲心態樂觀,適應力也強,倒沒覺得啥。
吃飯時候,很多姑娘在嚼舌根,東宮太子至今無出是不是不行啊,西宮又傳來消息哪個嬪妃生了皇子還是公主,哪個不得寵的又被打入冷宮,哪個受到家族連累,還連續降級的,哪個宮的奴婢幫人頂罪被杖打致死,龍王爺今晚不知道他又會翻誰的綠牌,聽薈萃宮的麗妃的綠牌都被翻爛了,辰忠王後敖灩也是看在眼裏恨在心裏,諸如此類,章魚都不動聲色在幫幸雲做筆記。
高信:“都是後宮軼事,沒啥作用,艾、章魚,我們去埋伏吧。”
艾:“哎呀,阿幸,你是降妖除魔的陰陽師,哪裏受過這些氣,你是一傀儡就可以令一個妖邪魂魄斷的,現在做人家的粗洗丫鬟,艾不服氣。”幸雲:“好了寶貝不要鬧情緒了,現在下太平了,沒有妖魔鬼怪作祟了,就算有呢,不有師尊和十三他們看下嗎,我現在呢,退休隨夫,伺候官人,順便找些別樣的樂子。”
晚飯後就是奴婢們去沐浴的時候,沐浴過後有一段時間活動,之後就要就寢,不能隨便外出。幸雲沒有去洗澡,她快速地溜到晾曬台那邊,在那些衣物之間躲著。
果然不久,她就看到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在晾曬台周圍走動,幸雲夜視能力比較好,她一眼看出那個人並不是廖盈珍三人,隻是一個丫頭,也是,殺人哪用親自動手。
丫頭左顧右盼,在衣服中間走動,幸雲躲在暗處觀察,當丫頭找到了她晾曬的衣服那裏的時候,幸雲的手上已經捏了一顆石子,隻要她一動,她就把石子飛過去打她的手。
可是令她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個丫頭沒有將她晾曬的衣服怎麽樣,而是繞過她的衣服串到了一處草叢中,丫頭離她那個藏身處很近,她可以清楚看到她的容貌。
這個丫頭叫杜珠,比她來得早一點,平時也不大愛話,和別的奴婢也沒有什麽爭執。隻見杜珠撿起旁邊的石塊不斷挖泥,待挖出一個洞的時候她就將一樣東西埋進裏麵,然後從新將泥土蓋好,還用腳踩踩,之後再次鬼鬼祟祟地離開。幸雲疑惑,原來杜珠並不是來搞破壞的,是有私事。不過別饒事她就不要理會了,她還要守株待兔呢。
“阿幸,章魚讓你去洗澡吧,它來守,它你離開太久也是很容易讓人生疑的。”脈海中的艾。幸雲:“我當然知道了,可是在這裏我盡量不要用傀儡術,我怕被人發現,你看那個付書文,別看才二十五六多歲的夥子,樣子長得還算正氣,可是那雙眼睛全是陰霾,一看就是個心狠毒辣的人,可不能被他發現,我們的存在一定要低。”
一會,又有一個人影出現,這次搞破壞的來了,廖瑩珍派來的是她的其中一個擁護者上官冰菲,她是一隻純種貓妖,隨父族上官家姓,她和令狐葵落有矛盾,總是在爭取廖盈珍親信的位置,不過目前廖瑩珍還是喜歡令狐葵落和萬蔓跟在身邊。
現在有重要任務,她怎麽可能會不爭取表現。果然,上官冰菲打開手中一包粉末,就要往她清洗好的衣服上麵撒,幸雲正想一石子過去,卻沒想到突然一陣怪風吹過,生生把那些粉末全部倒後吹去,一部分吹到了上官冰菲的身上,而另一部分竟然繞大老遠就吹到了廖瑩珍她們洗的衣服上。
幸雲捂著嘴巴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呢。幸雲心中詫異:“好吧,我叫幸雲,難道還真的是幸運嗎?不過這股風很怪,是有人在幫助我?”幸雲回頭看去,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是心中疑惑不消。
上官冰菲這回慌了,她不但無法完成任務,還讓廖盈珍的勞動成果遭殃,她趕緊過去查看,發現那些粉末一沾上衣服就開始起黑點,她大驚失色,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這時候沐浴完的宮女們三五成群有有笑地出來了,上官冰菲馬上躲起來害怕被別人發現,慌不擇路她竟然逃到幸雲那裏,不過還好沒有靠近幸雲,而是剛好踩到杜珠埋藏東西的那個地方。
等那些宮女離開後,上官冰菲才打算出來,沒想到腳根一滑,竟然摔倒了,她覺得晦氣極了,就拿石頭不斷敲打剛才的杜珠埋的泥地,還站起來踢,結果,這樣一折騰,杜珠埋的坑就出來了。
上官冰菲疑惑不解,她重新蹲下來查看,用手慢慢扒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東西。這回幸雲看清楚了,那是一個人,估計是杜珠給誰做了厭勝之術。這龍鄉竟然還有這種,不過杜珠是人族,一個人微言輕生命脆弱的人族,也隻能使用這種動作為自己出氣了吧,隻不過就是不知道杜珠要詛咒誰。
幸雲都開始好奇,她放出章魚讓它去看看,章魚靠近了上官冰菲,幸雲看到上官冰菲由開始一副驚訝樣,到後來她點點自己的腦門後,突然想到什麽,就把那個貼在人上麵的布條撕掉,取出自己的手帕,撕掉貼在人身上,再咬破手指寫上血書,然後好好揣在懷裏,寶貝似地走了,那張被撕掉的布條也被她當場毀掉了。
章魚回來了,進入幸雲的脈海中,放映出當時的情景。原來杜珠拿出來的是詛咒一個她們都不認識的饒名字,而上官冰菲看到這個人後突發靈感,把這個人名字換上廖盈珍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幸雲轉念一想,她大吃一驚,馬上從原地彈起來,飛也似的跑回去自己的宿舍。等幸雲回來宿舍的時候,活動時間也過了,大夥兒都準備就寢了了。因為幸雲沒有洗澡,有個叫南絲的姑娘走過她身邊:“紅兒,你沒沐浴嗎,怎麽還一股汗味?”幸雲:“不是的,我洗過了,不過剛才走動又出汗了,我等下噴些香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