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破罐破摔
還真是應了陳嬤嬤所言,我但凡離開半日,這有的人便要充起了山大王。
我一派溫柔的站在趙榮羨的身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陰陽怪氣道,“雲秀公主莫要著急,王爺隻是去了我娘家一趟罷了。”
雲秀公主僵硬的麵容帶著一絲怨憤,似乎在怨憤我向她炫耀。
可我既是這樣說話了,她也不好說什麽。
隻溫溫柔柔的朝著趙榮羨看了一眼,故意舒了一口氣,“原來如此,王爺沒事,雲秀便放心了。”
“王爺平日裏沒事都喜歡往我娘家去蹭飯,你放心,我們娘家人不能吃了他。”我鬆開趙榮羨的胳膊,朝著我表哥望去。
笑眯眯道,“表哥,咱們四王府的茶都是最好的,今日你有口福了。”
說話間,我又看了趙榮羨一眼,問他道,“王爺,還站著做什麽,進去啊。”
趙榮羨許是因著我方才那番話,此刻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跟雲秀公主說幾句客套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於是隻能一言不發的僵在旁邊。
雲秀公主見沒人理她,尷尬又委屈,立刻便是紅了眼圈,對著趙榮羨行了一禮道,“既然王爺沒事,雲秀就先回去了。”
話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而我和趙榮羨以及我表哥便直往清暉院去,趙榮羨又有些不太高興了,我也不在意了,隻是,如今我離不開趙榮羨,我也不能裝作不在意的。
我笑看了他一眼,溫聲細語,“王爺若是放心不下,盡管追了去了就是,何必甩臉子。”
“白歡喜,你能不能稍微講些道理!我已經同你說過了,我和那雲秀公主並沒有什麽,如今留她皆是因著往日恩情。”趙榮羨滿目不悅的看了我一眼,冷聲道,“再說了,你今日這般闖入尚書府去救你表哥,我都不曾說什麽,你倒是先甩起臉子來了。”
“那能一樣嗎?”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我一把推開他的手臂,怒聲道,“我隻拿表哥當做兄長你是知道!可你呢,你拿雲秀公主當做什麽?”
“再說了,我表哥一向恪守禮數,雲秀公主呢?你別與我說她做的那些事你不知道!”
我對著趙榮羨就一通質問,他被我問得一時啞口無言,似乎想要解釋什麽,想是覺得我不會聽,又拽住我往廳堂裏走,“行了!吃茶去!”
我狠狠推開他,自己走到了前麵。
若不是如今已經卷入這萬丈旋渦裏無法抽身,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何至於在這裏與他廢話。
趙榮羨其實自己是理虧的,他曾答應過我的,一樣都沒有做到,那雲秀公主暗地裏做了些什麽,他也一清二楚。
故而我發了這麽一通脾氣,他便什麽都沒說。
然後進屋與表哥喝了一頓茶,又拉著我說是帶表哥到四王府裏參觀參觀,又喝了一頓酒,然後吟詩作對。
我不擅長那些詩詞歌賦,故而隻好在旁邊一句話看著他們。
表哥是個文人,偏趙榮羨是個文武雙全的,他隻要願意與人聊天,很快就能和人聊到了一處去。
聊得差不多了,吃過了晚膳,表哥這才回到白府。
不知怎的,第二日表哥到四王府與趙榮羨談笑風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長安城。
我算是明白了,趙榮羨這是故意讓人家知道魏家七公子與他關係密切,如此那魏家的人也不好再輕易找表哥的麻煩。
其次,他這也是在告訴我,我是依附著他而活的。
是啊,我是依附著他而活的,所以我絕不能讓自己被旁人給擠了下去。
我想,我的確是需要一個孩子了,一個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孩子。
一大早的,熟悉過河,我便命人備下馬車去丞相府。
平素裏,薑棠都是待在藥房裏的。
出來迎接我的時候,她還滿身的藥香味兒,見著我,她顯得頗為驚訝。
忙拉著我進門,笑嘻嘻道,“四王妃今日怎麽有空登門造訪啊?平日裏,你不都喜歡將我們幾人約到茶樓裏嗎?”
“今日這事兒,不宜在茶樓裏說。”進入藥房,我才壓低了聲音,結結巴巴道,“薑小姐,我今日前來,其實是來求藥的……”
“求藥?”
“求什麽藥?你不舒服?”
“不是……我是想問問,你可有法子幫著瞧瞧我這肚子……”雖說我也是嫁作他人婦,可與人說起這些事兒,總是有些難為情。
我抬頭看她一眼,結結巴巴道,“先前,我也有過一個孩子,可是後來出了些事兒,這腹中的孩子就沒了……”
“再後來,大夫都說我此生都不可能有孕。可如今我年歲也大了,我總還是希望有個孩子的。”
“薑小姐醫術高明,不知可否幫我瞧一瞧。”
聽到我的話,薑棠先是一愣,繼而納悶兒道,“四王妃這是怎麽了?往日裏也不見你這樣在意,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隻是到了這個年歲了,想著總要有個子嗣傍身才是。否則來日等到人老珠黃了,日子可不好過。”
“還說沒事,瞧你這副樣子,又是四王爺惹你不高興了吧?我還當那四王爺與旁的男人不一樣,原來都是一個樣子。”薑棠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
見我臉色不太好看,她又閉了嘴,挽著我的手臂拉我到旁邊,“行吧,我幫你瞧瞧。”
話說完,薑棠便開始替我把脈,又讓我張嘴舌頭。
片刻之後,她才坐回原位,臉色有些不好看,“四王妃,您這先前傷的不輕啊,後來又沒能好生調養,若是想懷上子嗣,怕是不太容易的……”
不太容易,那就是說還有可能的意思?
薑棠果然是神醫,她果真要比那些個禦醫能耐得多。
先前好些禦醫為我瞧過了之後,都斷言我此生都不會再有身孕。
薑棠的消息,對我而言,其實已經是最好的了。
我不禁有些激動,幾乎連眼淚都要掉了下來,“那薑小姐的意思,是說,我還是有可能懷上孩子的?”
“你身子本就偏寒,加上先前傷了身子,如今就更是寒冷。那寒氣,倘若用北朝的法子,自是沒法治的,不過我先前與一個雲遊天下的老道學了些偏方,四王妃若是願意一試,我便為你配一些藥。”薑棠頓了頓,眉頭緊鎖著,又說了一句。
“不過,你的身子損傷實在嚴重,少說也得三五年才能好起來。”
三五年?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薑棠馬上又笑道,“四王妃,這三五年也不算長,你如今也就是十九歲多,過個三五年,也不過二十多歲,正是盛年。”
二十多,二十多已經很老了。
我上輩子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也不過二十六歲。
不過,倘若能治好,總是比一輩子沒有孩子的好。
我點了點頭,溫聲道,“那麽就勞煩薑小姐了。”
聞言,薑棠也點了點頭,蹙眉道,“不過四王妃,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我開的這藥,藥性極烈,容易燥熱,你一時承受不住,剛開始的幾個月,你的臉上可能會長出許多痘痘,看上去會特別難看……”
也就是說,我有幾個月會變得尤其難看?
如今這樣的節骨眼兒上,我若是變得難看了,興許就得失寵,指不定就得讓人鳩占鵲巢。
放在過去,我是半點也不擔心的,可是現在,我還真有那麽一絲害怕了。
但一想到孩子,我便又覺得這都不算什麽了,頂多蒙上幾個月麵紗。
猶豫片刻之後,我朝著薑棠重重點了點頭。
薑棠眉心緊蹙,似乎並不太情願,臨走的時候,又叮囑了我幾句,說是叫我慎重,還說這痘痘不是尋常那種,會長得滿臉都是,稍有不慎還會留下疤痕。
我自然害怕變得醜陋,可僅僅是用幾個月的醜陋去換取有孕的機會,便也是值得了。如今我還算是年輕,倘若日後我年歲大了,那定然是要真真兒的遭到趙榮羨嫌棄的。
下定決心,回到四王府,我便立刻煎藥喝下,接下來的十幾日,我每頓都按時喝。
果然,我臉上的痘痘越長越多,到了夜裏的時候,偶爾身體還會發熱得厲害。
“王妃,王爺來了。”自打我臉上長了滿臉的痘痘之後,趙榮羨一來,我便會立即戴上麵紗,梨花也會及時提醒我。
這一回,我也是立馬就拿起麵紗。
可我還未戴上,趙榮羨就進來了,他像是故意的,速度極快,走過來一把就奪過我手裏的麵紗。
想到我那滿臉的痘痘那般惡心,我慌忙的捂住臉,急聲朝著趙榮羨喊道,“王爺,快把麵紗還給妾身!”
“歡兒,別再折騰了……”趙榮羨將麵紗擱到了身後,眼眶有些發紅,疲憊道,“歡兒,別再折騰了,我們不會有孩子的,永遠也不會有。”
趙榮羨重重的關上門,一雙桃花眼疲憊的盯著我道,“歡兒,別再胡鬧了,別再折騰自己,咱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趙榮羨這是什麽意思?我怔怔的望著他,心裏頓時生了一種不像的感覺,趙榮羨他過去從來都對我直呼起名,偶爾喊我阿歡。
唯一一次喊我歡兒,是在我想要自殺的時候。
所以,他現在是何意?他說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的何意?
我怔忡的望著他,因為害怕而變得結巴,“王爺……王爺你是什麽意思?”
趙榮羨閉了閉眼,似乎強行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歡兒,有件事,我原本不想與你說,我總想著以後日子久了,你總能想開的。可這些日子你又這樣折騰,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麽樣子了?”
“王爺到底想說什麽?王爺憑什麽說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我疑惑之餘,心裏更是恐慌,趙榮羨雖然經常哄騙我,可我卻很清楚,他現在絕不是在說謊。
我起身,顫顫巍巍的朝著他走過去,啞聲又問了一遍,“王爺,你什麽意思?你說啊,你到底什麽意思!”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先前,娘子離開之時,我與大國師說過,想要與娘子重逢,攜手一世。想要……改變北朝的命運。大國師答應替我改命,但代價是一生無子。我曾以為,娘子會再回去。”
“但是直至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我才明白,大國師口中的改命原來這麽回事。”
他說的先前,是上輩子?
所以他會重新回來,是因著大國師幫忙,代價是這一生都無子。而我會重新回到這個地方,也許,也是這其中的緣由。
不對……趙榮羨他肯定是在騙我,他就是不喜歡我醜陋的樣子,所以他在騙我。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道,“不……王爺你在騙我是不是?這天底下哪有這等事啊?你在騙我是不是?”
“我們能夠重新回到這個地方,你覺得是偶然?”趙榮羨笑看著我,笑得淚花都似乎要掉出來了,“我不是沒有試過,可是怎麽樣?不僅孩子沒了!連你都差點沒了!我害怕,我比任何人都害怕……”
“我怕你會死啊……我怕你又會留下我一個人……”趙榮羨越說越激動,他緊緊抓住我的肩頭,臉上寫滿了懼色,“答應我,不要再折騰了……”
所以,我會重生而來,是因為趙榮羨?
是他用那樣大的代價讓我重新來過?
可是,他憑什麽?他憑什麽決定我的一切?他又憑什麽替我決定了一輩子?
我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這一刻,我竟是有些怨恨趙榮羨。
我明明已經解脫了,他卻讓我重新回到這個地方,讓我一生無子。他說他愛我,可他說過的話,卻從來都像是放過的屁。
他憑什麽,他到底憑什麽替我決定一切?
我怒目瞪著他,怨恨到了極致,“趙榮羨,你憑什麽?你憑什麽替我決定了一切?你憑什麽讓我與你一起付出代價?”
“你可問過我願不願意回來?你可問過我願不願意再見到你?”
“你可曾想過,我原本……我原本隻是想要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生活。”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恨你!”我狠狠將他推開,步步後退。
“歡兒,我不知道……我以為……”
“你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隨手抓起桌上的茶壺,重重的朝著他扔過去。
嘭的一聲,那茶壺硬生生的砸到了趙榮羨的額頭上,下一刻,他的額頭鮮血直流。
他……他怎麽沒有躲?我腦子被他額間的鮮血刺得瞬間清醒……
我驚愕的看著他,慌忙伸手捂住他額頭,大聲喊陳嬤嬤叫大夫。
趙榮羨的半張臉被鮮血蔓延,我害怕恐慌之餘,強作鎮定,一字一句對他道,“你……你別以為你不躲我就會愧疚,我告訴你,我討厭你!我恨你!你沒有資格替我決定一切……”
趙榮羨隻是默默的看著我,他滿臉的血,卻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我渾身劇烈顫抖著,死死捂住他的傷口,直至秦嬤嬤領著大夫來了,這才鬆開。
趙榮羨被我砸得不輕,這一回整個額頭包紮得嚴嚴實實。
雲秀公主聽聞他受傷之後,跑過去哭哭啼啼的,說是要照顧他。
陳嬤嬤讓我不要給雲秀公主鑽了空子,可是現在,我反倒希望雲秀公主能與他走到了一處,至少,他會放了我不是嗎?
自打知道是他讓重新回到這裏,是他替我決定了一切,我便連最後的理智都失去了。我想要為了我白家與他好好過,可是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
我討厭他的專治,我恨他不顧我的意願為我決定了一切,我恨他讓我重新回到了這裏,我恨他讓我一生無子。
所以,這一回,我連看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不是總說,我曾經日夜不歇的照顧他,我舍不下他,我心軟了自己回來的,所以他不放過我嗎?
如今我不去看他,也不與他說話,他自要死了心的。
於是,足足十幾日,我都沒有去看他一眼,聽說雲秀公主是越發的勤快了,又是做飯又是成日陪伴的。
陳嬤嬤見我無動於衷,急的沒有辦法,就連梨花也著急了。
我剛剛吃過早膳,梨花便湊了過來。
“梨花,你若是又想說王爺,就出去。”她還沒能開口,我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平日裏,被我這麽一說,梨花立刻就識趣兒的站到了外頭去。
可今日她卻寸步未挪,誠惶誠恐道,“王妃你縱然不愛聽,奴婢也要說……”
“你再說我把你送回霽月樓去!”
“王妃不會。”
“……”死丫頭,她倒是很篤定。
見我不說話,她又開了口,“王妃,奴婢是您買回來的,奴婢感激您,這也是打心裏盼著您好。所以,有些話縱然您不太愛聽,奴婢也要說。”
“你說,我聽著,我倒想聽聽你這死丫頭能說出什麽花兒來?”我抬頭看著她,一肚子的火兒,原以為梨花是個老實孩子,看她也是個專捏軟柿子的。
就吃定了我絕不會將她賣到霽月樓去,故而才敢與我說教。
梨花端直了身子,一副陳嬤嬤的語氣,“王妃啊,依奴婢看,這王爺最喜歡的還是王妃您,他是將您捧在手心裏的。以往啊,我奴婢以為王爺本身就是個不好相與的,直到在王妃身邊伺候,奴婢才知道,這王爺是隻對旁人凶,到了王妃麵前,乖得就跟貓兒一樣。”
“且不說別的,就王妃您把王爺腦袋砸破那件事,這要是擱在旁人的身上,早就死了一百回了!可王爺呢,非但沒有怪罪您,還生怕走漏了風聲,惹得旁人對您另眼相待。”
“而且,奴婢可沒見過哪家的王妃敢動手打自家夫君的……”
我一時無言,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我當時以為趙榮羨會躲開的,誰知道他一動也沒有動,此刻想起了,我心裏還有些後怕呢。
可這並不代表我會去看他,也不代表我不再恨他。
若是可以,我真的希望我能遺忘了一切,我是半點也不想回來的。
我冷眼看了看梨花,冷漠道,“你就當我是個鐵石心腸的吧,這屋裏不必伺候了,你出去吧。”
“王妃,您與王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有誤會千萬要說清楚,萬不能中了……”
“梨花!出去!”我抬高了聲音,淩厲而凶狠。
梨花嚇得一震,立刻就退了出去。
我靜默的坐在原地,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發覺沒有什麽好笑的。
我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心裏更是迷茫的,我不知道以後應該如何是好,我也再不想看到趙榮羨。
怨恨他讓我重新回來,也怨恨他讓我活的這樣累。
我甚至覺得,他舍不下我並非是因為真的舍不下我,隻是不甘心,不甘於他付出沉痛代價得來的我就這樣逃走。
我到底是什麽?是他的所有物,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可我是個人啊,他憑什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靠在桌上良久,最後將桌上的膳食扔了一地,又將屋裏的花瓶都摔了個粉碎。
陳嬤嬤和梨花都嚇壞,外頭的丫鬟更是嚇得繃緊了,進來收拾的時候都誠惶誠恐的。我躺在床上如同一具屍體,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沒有幾日,整個王府都傳遍了,說我凶悍潑辣,不識大體,自己不去照顧趙榮羨,還因為雲秀公主照顧趙榮羨而吃醋,把屋裏的東西摔了個稀巴爛。
又說趙榮羨要休了我,立雲秀公主為正妃。
一時之間,整座王府都變了風向,討好的雲秀公主的比比皆是。
雲秀公主想是早就對我心存怨恨,這一日,一大早的就差人送來了一盒胭脂,說是趙榮羨送給她的,又說她也用不上,就送過來給我。
“梨花,拿出去扔了……”我看也沒有看我一眼。
梨花知道我的脾性,立刻便拿出去扔了,消息不知怎麽就傳到了雲秀公主的耳朵裏,這幾日王府的風向讓她變得囂張無比。
一進門,她便怒聲質問我,“王妃姐姐什麽意思?為何將我送給你的胭脂丟掉?”
“不喜歡就丟掉咯,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坐在案前盯著賬簿,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這使雲秀公主更加惱怒了,她馬上擺出了正妃的氣派指責我,“我好心好意送給你胭脂,你若是不喜歡告訴我一聲便是,你扔掉算什麽?你們白家的人都是這等沒有教養的?”
“你說誰沒教養?”我現在已經不想去理會她和趙榮羨,不想理會與趙榮羨有關的一切,可她要罵我的家人,我便不大高興了。
我緩緩起身,冷森森的看著她,“你說誰沒有教養?”
“你沒有教養,你們白家都是沒教養的!有教養的豈會隨便丟了人家的送的東西……”
啪!她話音未落,我抬手猛地朝著她的臉扇過去,我一巴掌下手極重,雲秀公主不僅被我扇腫了臉,還被我扇得險些摔倒。
她大概沒有想到她如今在趙榮羨麵前如此得寵,我都還敢動手打她,她興許覺得我該討好她的。
她驚愕的瞪著我,尖聲道,“你敢打我!”
“我怎麽就不敢打你了!你再敢罵我家人一回,我就打你一回,打到你死為止!”我驀的向她逼近了,冷笑道,“你若不服就去告訴四王爺,讓他休了我啊!”
“你……你……”她氣得渾身顫抖,最終卻什麽都不敢做,氣衝衝的就離開了清暉院,想是去等著趙榮羨回來,急著告狀呢。
傍晚的時候,趙榮羨果然傳我去南院了。
過了大半個月,他頭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此隻看得到一個疤痕了。
此刻,他正坐在榻前歇息。
我麵無表情的朝著他行了一禮,“妾身給王爺請安。”
趙榮羨悠悠的看著我,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聽說,你今日先把雲秀公主送過去的胭脂給扔了,又把人給打了?”
“是……”我並不辯解。
“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是嗎?”他忽然發了笑,嘲弄的看著我,“我倒從未想過,你可以對我這般狠。”
他指的是,這段日子,我看也沒有來看他一眼?
我依舊滿麵冷漠,“妾身沒有做到一個王妃該做的,還請王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