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聽到她的話,趙榮羨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太好看,她抱著孩子剛剛靠近,趙榮羨便是側身一躲。
就連那孩子巴巴的看著他,他也沒有半分憐憫。
薑婉一時有些尷尬,那雙杏仁眼當下就紅了。
哭哭啼啼道,“王爺……這是不喜歡允兒……”
趙榮羨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他一貫如此,但凡是討厭的人,他不會給予半分溫柔。
哪怕薑婉的孩子隻是一個稚子,他依舊是冷眼相待。
倘若這個孩子,是別人家的還好,偏偏是薑婉用來栽贓他的。
上輩子趙榮羨選擇給了薑婉一碗墮胎藥,然後對她表麵恩寵,暗地冷漠。
如今,他讓薑婉生下了這孩子,也並非是因為對她憐憫,隻是因為這個孩子能夠證明他的清白,而他現在之所以還不戳穿薑婉,則是因為他還需要捏著薑丞相的把柄。
倘若哪一日,薑婉不再是薑丞相的軟肋,而趙榮羨也用不上他了,趙榮羨便一定會揭穿。
但是,縱然他如今沒有揭穿,他也沒有給薑婉好臉色看。
他抓住了我的手,仿若薑婉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拉我道,“本王今日想出去走走,王妃與我一道兒去吧。”
說實在的,我也並不想看到薑婉,自然是立刻起身就要跟著他走。
“王爺……”薑婉哭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手裏還抱著孩子,竟是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然後便是十分悲壯的哭求起來,“王爺,妾身知道您不那麽喜歡妾身,可到底妾身是您孩子的母親啊!求求您看在允兒的份兒上,救救我娘吧?”
“救?怎麽救?”趙榮羨停下腳步,緩緩的回過頭,嘴角的銜著冰冷的笑。
那雙桃花眼裏,更是情緒複雜,像是嘲弄,又像是輕蔑。
薑婉此刻已然顧不得我在場了,她馬上就跪倒了趙榮羨麵前,哭道,“王爺,您如今乃是陛下跟前最受寵的皇子,隻要您去說情,陛下必定會命公主放過我娘的。”
嗬,她倒是異想天開。
趙榮羨縱然是皇帝跟前最得寵的皇子,可對丞相府而言,他也隻是一個外人,薑丞相都不曾過問的事,他鬧到皇帝麵前,那不得是自己尋著挨罰嗎?
果然,趙榮羨的目光變得更冷了些,他嗤笑了一聲,冷漠的看著薑婉,“薑側妃,您是要本王為了丞相府裏一個小妾鬧到父皇麵前?父皇乃是九五之尊,豈能為一個丞相府的小妾勞駕!再說了,此事你父親都不管,本王插手又算什麽?你是想外人覺得本王是個為美色所迷惑的紈絝?”
“妾身……妾身不是那個意思……”薑婉低著頭,嗚嗚咽咽的又說了一句,“王爺若是肯去去昭陽公主求個情,昭陽公主必然會手下留情的。求王爺舅舅妾身的娘吧……”
昭陽公主手下留情?那昭陽公主連自己和親的丈夫都敢動手,豈會因為趙榮羨兩句話就手下留情,何況這回張氏下藥的確是證據確鑿。
況且,張氏殺了主母,還殺了薑棠長兄的夫人,她手底下的命可不知道多少條了。最可恨的是,她竟還想動我弟弟。
今日落得如此都是她罪有應得。
趙榮羨不會管她是不是罪有應得,站在利益的立場,他是絕不會出手的。
他悠悠的看著薑婉,忽然反問了一句,“薑側妃,你可知道張氏是為何被昭陽姑姑懲罰?”
“是昭陽公主汙蔑我娘毒害她。”薑婉聞言,馬上就理直氣壯的說道。
趙榮羨眼底裏的寒意變得更深了,薑婉後麵裝可憐的話還未說完,他忽然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藤椅,厲聲道,“胡說!明明是張氏蓄意謀害昭陽姑姑!”
“王爺,是……”
“是什麽是?難道本王的暗衛還不如你一張嘴嗎?”趙榮羨冷厲的打斷了她,滿目嘲諷,“若換成是你,有人謀害你,你會因為一個關係並不好的侄子說幾句情就放過對方嗎?”
趙榮羨一張俊臉陰沉沉的,看著薑婉的眼神顯而易見的厭惡,“薑側妃,你記住,這是你們薑家的事,你那親娘也是罪有應得!你們娘幾個這些年來做了多少缺德事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害了人,自然就要遭到報應。”
“還有,別拿孩子來說事兒。這天底下,隻有從阿歡肚子裏出來的才是本王的孩子。”
他這話可不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薑婉,他不會認她的孩子嗎?
即使他沒有戳穿她,可也沒有什麽分別了,哪怕薑婉不知道他早已曉得真相,可單是這話就已經將她打入了地獄。
一個王府的側妃,在王府裏不受寵,連孩子也得不到認可。一直當做的靠山的娘家,此刻也亂成了一團,親娘都快死了,她的靠山自也快要沒有了。
如此的境遇,她的未來無疑是悲慘的。
薑婉慘白著臉,懷中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可她似乎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
她含淚的雙目瞬間猩紅,仿若失去了理智一般,厲聲衝著趙榮羨喊道,“王爺,憑什麽!憑什麽她白歡喜一介商戶女可以淩駕於我之上,憑什麽隻有她的孩子才能得到認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才是王府的長子啊!”
“憑什麽白家出事的時候,您想盡辦法去救人,憑什麽我娘快要死了,您卻連安慰也不願意安慰妾身一句,妾身到底哪裏不如她,妾身出身丞相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白歡喜就是一介低賤的商戶女,她根本不能為您帶來幫助,她還和魏家的七公子定過親,她就是個始亂終棄,攀龍附鳳的下作貨色……”
“薑側妃!”趙榮羨一聲怒斥,猛地抬手就要往薑婉的臉上扇巴掌,但是看到她懷中嚎啕大哭的孩子,他最終又收了回來。
薑婉以為趙榮羨是在意孩子,馬上將孩子更往前抱了些,並一臉受害者癡情女子的倔強,那般的眼神,就好似她愛趙榮羨愛的多麽深一般。
她一雙眼睛通紅,癡笑看著趙榮羨。
“薑側妃,你是怎麽進四王府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趙榮羨往後退了一步,再度握住了我的手,聲音冷森而平靜,“就憑這一點,你就永遠比不上阿歡!”
“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出身比她高貴,你總是強調她的出身下賤,她沒有才藝。可你呢,身為名門貴女,都做了些什麽齷齪事?隻怕那青樓的妓女都不如你這般厲害吧。”
趙榮羨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戳破了薑婉所有的不堪,將她最醜陋的一麵徹底揭露。
“你……你……”薑婉瞪大了眼睛,氣得渾身都在顫抖,竟是氣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幹脆是要被氣得暈厥過去。
若不是旁邊朱嬤嬤及時走過來將她扶住,她怕是已經倒在了地上。
她是該如此的,她雖然出身丞相府,可一直因為自己的母親乃是青樓出身而感到自卑,以至於總是想要證明自己是最好的,總是想要旁人知道她多麽高貴。
可她卻為了這些高貴,而一步一步的重複了她娘的老路。
如今趙榮羨竟是當著我的麵這樣赤裸裸的戳穿了她,那簡直比直接扇她巴掌更讓她難受。
對於討厭的人,趙榮羨的心腸一貫比石頭都要硬。
方才要不是因為看那孩子哭得可憐,他的巴掌早就落到了薑婉的臉上。
此刻不必動手,他自然也就半點也不客氣,甚至越發惡毒。
眼看薑婉幾乎要氣暈過去,他又淡淡的加了一句,“你的所作所為,可比妓女下作多了。大多數的青樓妓女,起碼不會害人命。”
“對了薑側妃,倘若你是真心愛你的孩子,就不該將他當做你算計的籌碼!”話說完,趙榮羨拉著我便走了。
出來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薑婉的哭聲,還有尖銳的叫聲。
那聲音聽上去,崩潰又絕望,幾乎像是瘋了。
想想當初,我們白家全家被發配的時候,我的孩子沒有了的時候,當我知道我弟弟也病死的時候,我便是這副樣子了。
不,我似乎要比她更絕望一些。
不得不說,趙榮羨狠起來那是真的無毒不丈夫,他不需要動手,隻需要幾句話,就能把人往死路上逼。
側頭看著他冷冽的容顏,我不由的感歎了一句,“真是無毒不丈夫啊。”
“怎麽?你莫不是同情薑婉了?”趙榮羨回過頭,眉頭一蹙,那眼神好似看白癡一般看著我,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不過,他還真是想的太多了。
以前我很是容易同情一個人,可如今想起來,有些人還真是半點也不值得同情的,比如張氏,比如薑婉,她們的手裏都不知道有多少條無辜的人命。
與那些人命比起來,她們如今承受的這些又算什麽?
我笑了笑,果斷的搖搖頭,“王爺你想的太多了吧,我怎麽會同情薑婉。因果循環,她如今的下場都是自己找的。”
“倘若她們母女一開始沒有害過薑棠的母親,沒有謀殺薑棠的長兄長嫂,那也不至於遭到薑棠的報複。倘若這個薑婉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去算計太子,那她也不會陰差陽錯。倘若他們薑家一開始沒有想著將屎盆子往你身上扣,她也不會進了四王府,自然也不會被王爺你百般刻薄。”
“所以啊,她這就是報應,沒什麽好同情的。”
我現在也想明白了,有些惡人啊,就得用惡人的手段治,而且半點也不要同情。
否則指不定哪一日就會因著同情被惡人給咬一口。
趙榮羨大抵是想不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微微驚了一驚,然後一臉孺子可教,“你這個笨蛋,倒是聰明了許多嘛,終於學會了不去亂同情旁人了?我還以為,你又要責怪我一番。”
額,他還在記仇呢?記著當日我因著薑婉生孩子那事兒對他大罵一通。
我那時候是以為薑婉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我才罵他的好嗎?
倘若當時我就知道是薑家栽贓,那我肯定要同情他,一個大好男兒,莫名其妙喜當爹,還被強扣著頂帽子不讓摘,一摘就要死人,那得多慘啊。
我白了他一眼,顯得淡定無比,“王爺,您這話可就有些小家子氣了。我當日那般怪您,那是因為我並不知道這事情的真相,倘若我當時就知道了,那我肯定得幫您罵薑婉。”
“你就吹吧,你罵我活該還差不多。”趙榮羨說著,便又將我拉進懷裏,溫聲道,“行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我若是沒有記錯,今日你哥哥就要回長安城了,你叫上薑大小姐,咱們一並聚一聚。”
什麽意思?我怎麽聽著趙榮羨這話不太對勁兒。
他莫不是……莫不是又對薑棠起了心思。
“你在想什麽?我是想著,你哥哥和薑棠也算是同道中人……”
“額,你是想替我哥哥給薑棠牽紅線?”我一驚,孤故而立刻反對,“不行!我哥哥命裏自有他的緣分,你莫要想著利用我哥哥的婚事來套出薑棠。”
嗬,他的心思我還不知道?
他定然是自己不能娶薑棠,又生怕薑棠嫁給了太子,亦或者是他其餘的兄弟,故而幫著旁人來對付他。
所以,他絕不會讓薑棠為旁人所用。
於是,他就想讓我哥哥娶了薑棠,然後他們兩個都為他所用。
這個混賬東西,心思真夠深沉的!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極是不悅,“趙榮羨,我警告你,你做什麽都好,可不能拿我哥哥的婚事布局。我哥哥自有他命裏的緣分,我若是沒有記錯,他是很愛我未來嫂嫂的。”
“很愛你未來嫂嫂?你可想過,你那未來嫂嫂長得像誰?”趙榮羨眼眸含笑,滿眼神秘,“你再好生想想,你哥哥當年為何一直拖到了二十四歲才肯成親。你哥哥成婚之後,與你那嫂嫂雖然相敬如賓,可卻沒有半分夫妻的情趣。”
別說,他這番話一出,還真是那麽回事。
我哥哥當年一直拖著不肯成親,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公務忙,他確實不想成親,後來有一日不知怎的,突然說是要成親,看中的是個無權無勢的農家姑娘。
仔細想想,那個農家姑娘,還真是與薑棠有些相似的。
難道……
我哥哥當年的心儀之人本是薑棠?
而薑棠的心儀之人也是我哥哥?
所以我哥哥成婚的第二年,也就是我和趙榮羨成婚的第六年,薑棠忽然就答應了要嫁給當時已經成為太子的趙榮羨。
而且在前麵的幾年裏,我哥哥一直都在與趙榮羨作對?
是因為薑棠?我記得當年趙榮羨稍有些權力之後,便對薑棠很是熱忱。
那個時候,文家還沒有因為意圖造反而被滅門,太子妃的人選一直都是文家的人。
而薑丞相攀附不上太子,也有意把薑棠嫁給趙榮羨,想用兩個女兒套牢了趙榮羨。
我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麽回事。
我深吸了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榮羨,結結巴巴的問他,“王爺的意思,是說我哥哥愛慕的人原本是薑棠?”
“是”
“那我家那個嫂嫂,乃是薑棠的替身?”
“是”
“他們兩個人當時既然相愛,為何卻不成親?莫不是你在從中作梗。”
“這可不關我的事,是那薑丞相自己非要把女兒嫁給我。當日他威脅了薑棠,讓薑棠不再與你哥哥見麵,否則便要讓你哥哥仕途不保。而且……最要緊的是,還得要了薑棠長兄的命。薑棠雖是聰慧,可她終究隻是一個人,她護不住那麽多人,最後,隻好妥協了。你哥哥以為薑棠是當真攀附,便娶了一個與她容貌相仿的女子,還成日裏與我作對,以至於最後成了三哥的替罪羔羊。過去他也幫著三哥,隻是自那以後,與我更是針鋒相對。故而才落得那般下場。”
“可後來我們白家被薑丞相算計,這薑棠定然是曉得其中的緣由,她為何又答應嫁給了你。”
比起我問薑婉,或者問起他旁的一些姬妾時,趙榮羨顯得理直氣壯。
他攤攤手,很是鎮定,“那個時候,不僅你們白家被發配,薑棠的長兄也沒有了。一邊兒是情郎受冤,一邊兒是長兄離世,她恨透了薑丞相,也恨透了三哥。故而與我相互利用,我答應她,事成之後替她複仇,她則用她讀過的那些新奇兵法,和她的種種發明助我謀天下。”
趙榮羨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好像他和薑棠當真隻是相互利用,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薑棠一般。
我縱然信他說我哥哥與薑棠的事,可我半點也不相信他和薑棠過去隻是相互利用。
當然,這話我也沒有說,如今我就是說了他也不承認,還得搬出一大堆理由來。
他非得和我說道,我是說不過他的。
於是我點了點頭,幹脆隻說我哥哥,“照著王爺這意思,您如今這麽做,還是成全我哥哥?幫著有情人成眷屬?”
“那可不是嗎?”他一臉坦然。
“行吧,我這就讓人去請薑大小姐。”雖然我不願意趙榮羨將我哥哥的婚事當做他布局的棋子,可我哥哥的心上人若真是薑棠,我自然是希望他幸福的。
如今想來,我哥哥與那農家姑娘雖然算是相敬如賓,可從那時起,他的臉上便很少見笑容。我那位嫂嫂,也成日裏憂心忡忡的,看起來不是很開心。臨了嫁過來還沒有幾個月,還被我哥哥連累,一並被發配去了鄞州。
與其如此日日怨對,倒不如今生不見的好。
午時,烈日正是毒辣的時候,我和趙榮羨便匆匆出了門。
薑棠的腳步比我們快一些,我們到的時候,她已經到了我們白家的酒樓。
一見了我,她馬上笑對我道,“四王妃,這裏。”
包廂裏很是寬敞,我們沒幾個人,就顯得更寬敞了。
我小心翼翼的坐到薑棠身邊,她笑得燦爛,問我道,“四王妃和四王爺,今日怎麽有空出來玩耍?”
我笑了笑,朝著外麵準備去跟我爹打招呼的趙榮羨看了一眼,低聲道,“王爺說,今日也沒有什麽事,恰好我哥哥也回長安城,咱們好生聚一聚。”
“聚?不是,你們自家人聚會,叫上我做什麽?”薑棠可不是什麽笨蛋,她立刻就察覺到了這裏頭的不對勁兒。
不過,聽她這意思,似乎還不認識我哥哥,亦或者說,根本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我哥哥?
我擺擺手,一臉從容,“薑大小姐你誤會了,我和王爺呢,是覺著咱們這幾個人都誌趣相投,今日為我哥哥接風洗塵,便將你也叫了出來。”
“再說了,你先前送給我好些東西,我都沒有回禮。今日啊,就讓你嚐嚐我們白家最拿手的名菜!”我說得有理有據,說著還特地把我們白家的菜都給介紹了一遍。
然後又與她說怎麽這兒什麽酒特別好喝!
薑棠雖是懂得很多,可不知怎麽的,偏就不太懂得如何吃喝玩樂,她懂得那種吃喝玩樂和我們都不太一樣。
我這般吃吃喝喝的,又說了許多我吃法,對她來說也是新鮮的。
這般聊著聊著,她也就沒有一個勁兒的懷疑我。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我哥哥終於到了。
“大哥,這些日子你辛苦了。”他們兩個人還未進門,我站在門口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趙榮羨顯得很親切又關懷,我哥哥也十分客氣,一副感恩的語氣道,“哎,這回都怪我疏忽,承蒙妹夫相救,否則我這條命隻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大哥何必這般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嘛。”
“妹夫這話可不對了,雖說我妹妹嫁給了你,可也不能讓你豁出性命去啊!我都聽說了,要不是妹夫你貌似調動軍隊,我們白家怕是早就沒了。若不是你替陛下擋了一刀,以此請求陛下翻案,我哪裏還有機會再回長安城。”我哥哥少有的喋喋不休,想來這一次的劫難確實讓他受了不少苦難。
趙榮羨依舊是那副仗義的又重情義的語氣,“大哥你這話說得太客氣了,不是都說了咱們是一家人嗎……”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走了過來,我朝著趙榮羨使了個眼色,馬上就笑喊我哥哥進門,然後叫小二上菜。
“是……是你!!!”剛剛進門,我哥哥忽然一聲驚叫,薑棠也是一聲驚叫,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完全沒有平日的禮數!
他們認識了?可這聽著,怎麽都不像是有情人的口吻啊?
我哥哥一震,拔腿就想跑!
“你站住!”他剛轉身,腳還沒有抬出去,薑棠就像兔子一樣,衝上去就拽住他的袖子,咬牙道,“東西還給我!”
“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你知道!”
“到底什麽東西?”
“就是那個恩……那個……”
“你是說那件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