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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渣男賤女

  趙榮羨進門的時候臉黑的像鍋底,看著我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看得我不由的有些害怕。


  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得出來,我惹禍了。


  “過來……”趙榮羨的語氣聽起來很是駭人。


  我不太想過去,可是現如今他都找上門兒來了,這孫暮離又是一副要砍了我的態度,我總不好在這裏等死的。


  我心虛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向他走了過去。


  趙榮羨一貫麵對外人的官僚做派,他笑嗬嗬的跟孫暮離道謝,“本王這位王妃素來貪玩,今日麻煩孫大人了,如此,我們夫妻便先行告辭了。”


  “等等,四王爺,四王妃今日弄壞了微臣一張桌子,乃是魯班弟子親手打造雕琢過的金絲楠木八仙桌。此事,還請四王爺必要給個交待。”許是當真給氣壞了,孫暮離竟然要趙榮羨給他交待。


  誰不知道近來趙榮羨在皇帝跟前很是得寵,那厲害勁兒,都快趕上太子了。


  於是最近這段日子,大夥兒都不太敢輕易得罪趙榮羨。


  孫暮離雖然是孫太師的嫡孫,又是大理寺的少卿,可他也不是什麽權勢滔天的大奸臣,起碼跟如今的趙榮羨比起來,他隻是單槍匹馬。


  但是身為一個出了名的正直官,他絲毫都沒有畏懼,硬生生的擋在了我們前頭,生是一副不願意賠償就不讓走的架勢。


  趙榮羨淺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最後目光又轉到了他的身上,笑著說,“賤內魯莽,本王先替她給孫大人賠罪了,另外,孫大人的八仙桌,本王必然會找人重新打造。另外,作為賠償,本王再送給孫大人一個梅花綬鳥圖紫檀木雕蓋盒給孫大人。”


  孫暮離本來還想教訓我的,不過一聽說趙榮羨願意送給他一副梅花綬鳥圖的蓋盒,臉色馬上就好了許多,半推半就的也就答應了。


  趙榮羨大大的鬆了口氣,然後拉著我就走。


  “白歡喜,你怎麽回事?上哪兒胡鬧不好,你跑到大理寺來胡鬧!這裏是你胡鬧的地方嗎?”一出門,他便凶巴巴的教訓我。


  我本來就一肚子的委屈,被他這麽一教訓,我頓時怒火中燒。


  我馬上疾言厲色的反吼他說,“誰說我胡鬧了!我是來告訴那個孫暮離采花賊的線索,誰知道他半信半疑不說,還將我當做采花賊的同黨給扣了起來,我被他扣了快要一日,閑得無聊,我就隻好在他那桌子上刻了個棋盤下棋,我哪兒知道那張破桌子竟是什麽珍貴的寶貝。不就是一張桌子嗎?你凶什麽凶!”


  我對著趙榮羨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趙榮羨大概是沒想到我闖了禍還敢罵他。


  他怔住片刻,笑得十分扭曲,連連點頭,“好,很好!白歡喜你還真是條夾尾巴的狗,也就隻敢對著我凶!方才叫人家扣在裏頭,怎麽屁都不敢放一個?”


  被他這麽一說,我竟無言反駁,頓時真覺得自己像條夾尾巴狗,隻敢窩裏橫!


  說實在的,換成過去,就是在王府裏,我也不敢對趙榮羨凶。


  可是自打知道他曾經竟是想要我的命,我便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我一看見他就想發火兒。


  於是我馬上變得理直氣,我說,“那能一樣嗎?方才在裏頭,是我弄壞了人家的東西,自然是不敢說什麽。可我又不曾弄壞了你的東西,你罵我,我怎麽就不能罵你了?”


  我原以為趙榮羨會被我說得無言以對,結果他笑得更加扭曲了,一臉嘲諷說,“對,你倒沒有弄壞我的東西,可因為你,讓我賠上了梅花綬鳥圖紫檀木雕蓋盒,你可知道那東西要比他那張八仙桌珍貴多少倍?否則你以為那孫暮離憑什麽輕易放過你……”


  “那我也沒讓你救我,你假裝不認識我就成了,誰讓你來找我的?”我有點兒心虛,但表麵依舊顯得理直氣壯。


  “你就是仗著我遷就你!”趙榮羨被我氣得有點兒說不上話了。


  我也沒有再理他,爬上馬車,緊緊靠在車壁上,一句話也不再同他說。


  趙榮羨丟了人又失了財,還讓我罵了一頓,也不太想搭理我,於是我們兩個一路誰也沒有理誰。


  回到王府以後,趙榮羨也沒太給我好臉色看。自然我也不給他好臉色看,我是一刻也不想在他身邊待,可是眼下我娘不許我回娘家,我又惹了禍,也不敢再做些什麽。


  思來想去,我總覺著這麽下去是不行的。


  如今我娘家的人都認定了趙榮羨是好夫君,好女婿,我若是想要休書,委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除非趙榮羨做出了什麽對不住我的事。


  納妾?不對,在我爹娘他們看來,一個王爺納妾也實屬尋常,隻要我還坐在這個正妃的位置上,那他趙榮羨依舊是好女婿。


  “金玉,你說,有什麽法子讓趙榮羨自願給我休書,還讓我爹娘覺得他是王八蛋的。”我靠在石桌上,盯著那棵桃樹,左思右想的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輒來。


  金玉站在一側,也作思考狀,說道,“這也倒不是沒有法子,隻要讓王爺愛上旁人,您再同他大吵一架,將那狐狸精罵的一無是處,他定然要給您休書的。他都為了個狐狸精休了您了,老爺和夫人又怎會怪罪您?”


  這倒是啊,隻是要趙榮羨愛上旁人,還為著旁人休了我,那談何容易啊?我先前也不是沒有給他牽過紅線,最後卻是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我擺擺手,苦惱極了,“不行不行,上回我給他牽紅線就被他罵了一頓,這行不通。”


  “上回您是明著來,這回咱們暗著來就行了。”金玉輕咳嗽了兩聲,賊眉鼠眼道,“譬如說,冒充王爺給人寫信……”


  好!這個好!金玉不愧是金玉,果然是我身邊最聰明的丫鬟。


  我高興極了,馬上誇她說,“金玉你真是冰雪聰明!咱們一會兒就去拿了趙榮羨平日寫的詩詞,然後去街上找個先生仿寫一番,我曉得那青雲觀外有個測字兒的騙子,雖然算命不準,但是仿寫是一流的!”


  我簡直被自己的機智所折服!


  馬上又吩咐金玉道,“對了,再準備一輛馬車,咱們拿到東西即刻出發。”


  金玉點了點頭,一貫的從容聽話。但許是對我一直鬧著要休書不太理解,於是又支支吾吾的問我說,“王妃,您確定真要這樣做?如今王爺正是如日中天,對您也算是百依百順,您說您若是因著吵了兩句,就當真把他推給了別人,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是啊,在旁人看來,趙榮羨簡直就是香餑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權勢滔天,還對妻子百依百順,絕不納妾,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絕佳好丈夫。


  但就是這個好丈夫,為了他的天下可以要了我的性命,如今想起來,我還覺得後背發涼。


  可是這些話,我沒法與任何人說,真要說出來隻會被人當做瘋子。


  於是我隻好胡編亂造,跟金玉說我就是不喜歡趙榮羨,不喜歡皇室這些亂七八糟的爭鬥。


  金玉身為一個曾經在爭鬥中變成孤兒的受害者,她十分理解,於是當下就去準備了馬車。


  約莫一個時辰,便到了街上。


  今日的街上格外熱鬧,簡直是人擠人的,馬車的步伐都不覺慢了下來。


  我尋思今天也不是什麽節日,一問之下才知道,昨兒個夜裏,機智聰明的大理寺少卿大人提前預知采花大盜夜裏亥時襲擊曹太傅的孫女,於是不畏犧牲,自己扮作曹太傅的孫女,以身作餌引誘淫賊,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英武神勇的少卿大人終於戰勝了淫賊。


  今日,那淫賊就要被斬了!街上的這些人都是去看砍頭的!


  “這個大理寺少卿真不要臉,明明是王妃您告訴他的,卻說是他自己預知的。”對於昨日的事,金玉的怨氣比我還深,於是聽到街上的人誇孫暮離,她馬上就怒了。


  我也挺怒的,我呸了一聲,“就是嘛!嘴上說著不相信,身體倒是很誠實!不要臉!”


  以前我覺著孫暮離是我少女時候的夢中情人,現如今我看見他就來氣,聽到外麵誇他的聲音也很是來氣。


  “金玉,咱們換條道兒走。”我指了指旁邊的小路,說道,“讓馬夫往那邊兒走,那邊兒的人少一些。”


  一炷香之後,終於到了青雲觀。


  大約是因著人都跑去了街上,今日的青雲觀要比平日裏冷情許多。


  我左看右看,看那個測字的騙子在那裏打瞌睡。


  “先生,代不代寫書信。”我走過去,咚咚咚的敲了敲他的桌子。


  留著長胡子的假道士夢中驚醒,見了衣著華貴的我,馬上笑嗬嗬對我一通誇讚,說我長得就很福相,將來必是大富大貴,子孫滿堂。


  末了才問我要寫些什麽……


  我小心翼翼的掏出從趙榮羨屋裏偷來的墨寶,暗暗遞給他說,“照著上麵的字兒,仿寫一封情書,男子寫給女子的那種,要肉麻,越肉麻越好……”


  “算了,風雅一些。”


  “還是肉麻一些吧……”


  “風雅肉麻再高冷絕豔一些……”


  騙子頓時有點兒不耐煩了,“姑娘,你到底要什麽樣兒的?”


  “風雅肉麻一些!對!風雅肉麻!”我想了想,斬釘截鐵的說道。


  趙榮羨那廝一貫喜歡附庸風雅,風雅一些準沒有錯了。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騙子果然寫下了一封肉麻而不失風雅的書信。


  我拿起來吹了吹,小心翼翼的裝進信封裏,當下找了個信使,讓他一定要送到薑丞相大小姐的手裏。


  那信使拿了幾倍的銀子,高興壞了,問都沒有問一句,興高采烈的就沒了影兒。


  想到不久以後就要脫離趙榮羨,我頓時感到神清氣爽。


  我決定去酒樓裏大吃一頓……


  “老板,來個東坡肘子!再來個佛跳牆!還要一隻叫花雞,還有紅燒獅子頭……再來一份冬瓜排骨湯,再來兩壇酒……”一想起昨日在大理寺吃過的佛跳牆,我都有點兒想流口水了。


  要說這佛跳牆,還是我爹做的最好吃,不過我不太敢回家,也不敢去我們白家的酒樓,就隻好挑了僅次於我們白家的宋家酒樓。


  “宋隱娘,你這賤人,竟敢對我兒下毒!”我和金玉正吃得高興,對麵忽然傳來一道淩厲而熟悉的女聲。


  緊接著是男人暴怒的聲音,他說,“趙玉如,你這惡婦,又想對隱娘做什麽!”


  “相公,你別怪姐姐,鈺哥兒生了病,二公主生氣是自然的……”我抬起頭,果然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


  是二公主趙玉如,還有她的駙馬之尤照,以及他駙馬納的小妾宋隱娘。


  我倒是忘記了,這二公主的相公還有個商賈出身的小妾,這也是當初二公主屢屢針對我的緣故之一。


  說起來,這二公主雖然可惡,卻也可憐,她相貌不出眾,也沒有什麽才華,對於皇室而言,委實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因而爹不疼娘不愛,偏偏這娘還十分偏心娘家唯一的獨苗侄子,因此哪怕這二公主在尤照這裏受了多少窩囊氣,她娘都是向著尤照的。


  故而這二公主沒少吃虧,最後唯一的兒子還叫這小妾給害死了,最終落了個抑鬱自殺的下場。


  至於這小妾宋隱娘也就是這宋家酒樓老板的女兒,聽說溫柔大方,廚藝了得。


  廚藝好不好我不知道,表看起來確實很溫柔大方。


  眼下她正躲在尤照的懷裏哭哭啼啼,那可憐勁兒都快趕上孫幼心了,看得我直犯惡心。


  男人最是喜歡這樣的,二公主的駙馬尤照見她哭得這等可憐,馬上就衝著二公主怒斥,“趙玉如,你這毒婦,明明是你自己沒有照顧好鈺哥兒,卻還要怪罪隱娘,你就這樣容不下隱娘?”


  身為一朵兒可憐的白蓮花,宋隱娘立即哭得更是厲害了,一個勁兒的對著尤照說清,說什麽你不要怪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不知自己的身份,竟敢與鈺哥兒親近之類的。


  這話可不是赤裸裸的說二公主見不得她照顧孩子,找了理由陷害她麽?


  尤照一聽,更是氣急敗壞了,抬手就要打二公主。


  二公主自然是一躲,那宋隱娘哪裏甘心如此被罵一頓,她當下哭著就說,“相公相公,萬萬不可,你怎敢與二公主動手。”


  嗬嗬,這下更絕了,索性幹脆就說二公主仗勢欺人了。


  果然,酒樓裏的顧客們紛紛開始指指點點。


  二公主被氣得臉都紅了,嚷嚷著就要動手打宋隱娘,宋隱娘的父母連帶著兄弟立刻跑了過來。


  二公主當真惱怒了,抓起桌上的瓷碗就要往宋隱娘的巴掌臉扔去。


  我是越看越來氣,於是我立即起身,拉著金玉說,“金玉,咱們過去看看。”


  “王妃,這二公主一貫囂張跋扈,可惡至極,咱們還是別管了。”金玉對二公主罵我的事還記恨在心。


  我也挺記恨的,不過比起二公主,我更厭惡尤照和他那個小妾。


  我冷冷笑了笑,說道,“二公主縱然跋扈,也不及那謀害稚子的毒婦可恨……”


  更不及那吃著軟飯,還成日裏苛待妻子的無用之徒可恨。


  “二公主,你住手!”我衝過去一把拽住了二公主的手。


  二公主一愣,回頭看見是我,頓時更加惱怒了,“你幹什麽,你……”


  “二公主,不過是個賤妾,怎麽能讓您親自動手。”我拿下她手裏的碗,笑嗬嗬說道。


  二公主一愣,立刻會意,厲聲對著她旁邊的嬤嬤道,“李嬤嬤,掌嘴!”


  李嬤嬤想必早已對宋隱娘怨恨頗深了,當下就要去掌宋隱娘的嘴,宋隱娘這下哭得更厲害了,尤照自然跟惱怒了,合著宋隱娘的家人擋在前頭,凶巴巴對二公主吼,“賤人,你敢!”


  還真是愛的深切呢!愛的連自己骨血的命都不顧了!


  眼看著李嬤嬤開始瑟瑟縮縮,我馬上對李嬤嬤喊道,“駙馬寵妾滅妻也就罷了,還敢辱罵皇室,罪加一等,李嬤嬤,連著駙馬已經掌嘴!”


  “對!將駙馬一起掌嘴!”二公主也立刻附和道。


  尤照見狀,竟是想上來打二公主,真是看得我越發怒氣衝天。


  “你們這些侍衛,沒看到有人想傷害你們主子嗎?還不快上!”我對著二公主的一撥隨從大聲說道。


  侍衛們本來不敢動的,見著二公主點了頭,立刻衝上去,三下五下的就把尤照和宋隱娘一家人都給押了起來。


  宋隱娘這下哭鬧得更是厲害了,李嬤嬤一怒之下,幹脆把她的嘴給堵了起來。


  然後衝上去對著兩個見人就是一頓大嘴巴子,沒一會兒的功夫,這一對狗男女被扇得像是豬頭。


  方才還對著二公主指指點點的百姓們,誰都不敢說話了。


  唯有尤照,他萬萬想不到二公主竟敢對他動手,他也想不到半路能跳出我這麽個程咬金,挨了一頓暴打,他不太敢跟二公主造次了。


  隻哭喪著一張臉問我說,“你這刁民,你是什麽人,竟敢唆使公主毆打駙馬……”


  “我喚二公主一聲皇姐,你說我是什麽人?”我冷笑了一聲,模棱兩可的說道。


  尤照神色間瞬時驚恐不已,但是下一刻,他又質疑道,“你是公主?你是哪位公主?我怎麽從沒有見過你!”


  他這是試圖試探的我身份,想要看看他的姑母惠妃能不能收拾我。


  我嗤笑了一聲,不屑的看著他,“身為一個駙馬,你無才無德,靠著公主的俸祿吃飯,卻整日和一個裝可憐的毒婦賤妾花天酒地,你這般的窩囊廢,怎會有機會見我。你可真夠有趣兒的,公主大度,你卻合著你的賤妾一道兒欺負公主!可沒有見過你們這般不要臉的!”


  這下尤照徹底怔住了,他確實沒有見過幾位公主,更沒有見過多少皇子,也就是惠妃生的那幾個他見過。不過那些皇子公主都看不上他,連家宴也不曾邀請他。


  被我這般一分說,酒樓裏的百姓們又轉了風向,都罵尤照吃軟飯的,又說那宋隱娘是個賤人,竟敢謀害正妻嫡子,做了那等歹毒之事竟還裝可憐,二公主要真如他們說的那般跋扈狠毒,早就在府裏要了她的命了,哪裏還犯得著前來這裏質問。


  宋隱娘眼見眾人都指責她,更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善良形象毀於一旦,氣的當即‘暈’了過去。


  二公主雖然脾氣不好,做事衝動,但她到底是在皇室長大的,哪能看不透這些小伎倆。


  她冷冷掃了暈厥的宋隱娘一眼,大度的說,“罷了,這宋姨娘都暈過去了,別打了,帶回去找個大夫。”


  “對了,李嬤嬤,以免宋姨娘往後再犯錯,明日你就親自教她規矩。”這不是變著法兒的讓李嬤嬤折騰宋隱娘麽?


  說著,二公主不由歎了口氣,有意無意的看向姓宋的一家人,“哎,這商……這市井人家就是市井人家,到底還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宋隱娘的爹娘方才還囂張至極,這會兒被又捆又綁的,也就不敢再吵嚷了,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宋隱娘被帶走。


  “四弟妹,我曾那般侮辱你,你為何還要幫我。”踏出了酒樓,二公主立刻開了口,她的態度比先前好了許多,甚至還帶著幾分歉疚。


  我淺淺笑了笑,平靜道,“也不是幫你,我隻是瞧不上謀害稚子的毒婦,更瞧不上吃軟飯還刻薄妻子混賬。再說了,二公主家中有這樣一個出身商賈的毒婦,對商賈出身的我有一些偏見,我也能理解。”


  聞言,二公主笑了,她笑得滿臉自嘲,“先前聽聞魏淑嫻說過你的一些所作所為,後來見你躲在老四身後,我還當你是個同宋隱娘一般的貨色。是我看錯了……”


  話說完,二公主又滿麵憂心道,“對了,今日這事兒,遲早要鬧到我母妃麵前,我母妃恐怕很快就會察覺到你的身份。尤照被打成那樣,她定然要找你的麻煩的,這事必然是要鬧大的。”


  “二公主,這件事自然是要鬧大的,而且越大越好!最好是能鬧到父皇麵前。”麵對二公主的憂心,我神閑氣定,輕輕對她笑道,“二公主,你想想,你堂堂一個公主您的兒子,父皇的親外孫,被一個妾毒害,您還被欺負。這是何等憋屈丟人的事?就是為著皇家的顏麵,父皇也絕不會輕饒了他們……”


  二公主聞言,笑得更加高興了,她也清楚,哪怕她父皇對她不在意,卻很是在意皇家顏麵的。


  隻是,她那位偏心眼的母妃,反倒是難纏了些。能在皇後的眼皮子底下連生幾個孩子,憑借著賤奴的什麽爬到妃位,委實不簡單。


  想來,必然是要找我的麻煩的。很好,這也算是給趙榮羨惹麻煩了。


  如此,我心情又好了許多。


  果不其然,五日後,惠妃就差人來請我進宮,說是聽聞我先前給皇後做了開胃菜,她近來胃口不太好,也想請我為她做一道菜。


  這些個妃嬪,每個的理由都委婉又虛假,我與她都不熟悉,請我給她做開胃菜……


  我給自己畫了一個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妝容,這便動身進宮。


  惠妃的宮殿位置稍微偏僻一些,好一會兒我才到。


  我進去的時候,裏頭已經有幾個人了,尤照、宋隱娘,還有二公主。


  彼時惠妃正在同尤照說話,那滿臉的親熱勁兒,好像尤照才是她的親兒子。


  “喲,四王妃來了。”見了我,她馬上露出和皇後如出一轍的慈和。


  我款款向她施了一禮,“見過惠妃娘娘……”


  然後,重重的收回了被她握住的手。


  惠妃微微一怔,尷尬而惱怒。


  但是很快她又恢複了慈和,笑嗬嗬說,“四王妃啊,你不必緊張,本宮今日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幫著做道開胃菜。另外,還有些事想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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