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你要出家?
既被傾慕就少不得有人要往上“撲”,之前跟雲淺夕搭話的曹仲便是最積極的一個。他扇著扇子,側著身露出自認為最帥的左臉,45°頷首低聲對雲淺夕道:“西姑娘好文采,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改日與姑娘談詩論道?”
雲淺夕剛想推脫,便從旁插出一個聲音,冷冷道:“你恐怕沒這個榮幸。”
話音剛落,雲淺夕便覺得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不用看都知道是墨景翼那醋壇子發作了。
眾人一見是逸公子說話,紛紛偃旗息鼓。
若說墨景翼這逸公子的名號,在天下學子眼裏比之房玄逸也不遑多讓。因著二人都有一個“逸”字,還被諸學子恭稱之為“文壇雙逸”。
他都親自開口了,眾人自是不敢再對西夫人有非分之想。
可曹仲出身碧雲齋,也屬名門,何況這麽多人看著,讓墨景翼如此不客氣的回絕,頗為下不來台,便爭論道:“逸公子雖然聲名遠播,可西夫人與我乃是好友,替她做答,您未免太托大了些。”
墨景翼神色淡淡,尋常人看不出什麽,可雲淺夕就是知道墨總已經不爽了,趕緊想辦法把事圓過去。
剛想開口,便聽上首房老先生道:“宴會已經開始,西夫人和逸公子若不介意,不如上來與老夫同坐可好?”
墨景翼無可無不可,雲淺夕卻巴不得趕緊抓著他離開“是非之地”,便忙不迭的答應著:“好好。”
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壽星公身旁,接受來自四麵八方學子明視、偷瞄的洗禮。
雲淺夕已經知道房玄逸的超然地位,在他壽誕之日能與之同坐,簡直就是文人們夢寐以求的事,也怪不得大家都偷偷觀察著這邊的動向。
這無關身份地位,雖然墨景翼和雲淺夕是天朝最尊貴的人,但在此處,墨景翼或許還當仁不讓,可雲淺夕實在是如坐針氈。
房玄逸嗬嗬一笑,端起酒杯敬墨景翼,“逸公子多年隱居,今日能來給老夫祝壽,實在是老夫一大快事。”
墨景翼也端起桌上的酒緩緩道:“房老先生言重了,晚輩近些年家中事多,少有來走動的時候,但心裏還是惦念您老人家的,您勿怪。”
雲淺夕在旁邊瞧著心裏驚詫,墨景翼幾時這麽恭順了,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設啊!就算當初對先皇,他也是不卑不亢而已,今日居然能這麽放低姿態,還真是讓她開了眼。
房玄逸幹了杯中酒,笑道:“老夫怎會不知你事忙……”他忽然歎息一聲:“可惜紅塵凡俗煩擾,不然憑你的驚天之才必是能在文壇成就大業的,早年間老夫便勸過你,今日還是這話,若公子能參透世俗,不如學老夫一般隱居山林,專心研學。”
墨景翼一笑,“晚輩終究不及老先生通透,隱居之事恐怕要到您這般歲數才能看開。”
雲淺夕聽得一愣,原來房玄逸不知道墨景翼是皇帝啊?!那他這是勸墨景翼出家嗎?!
她不由得一陣想笑,壓著嘴角捏起酒盅抿了一口。
房玄逸知道多說無益,便也不再勸,隻突然轉頭對雲淺夕道:“西夫人怎的自己吃酒卻不叫老夫一起?莫不是覺得怠慢了?”
雲淺夕剛想辯解,便被房玄逸打斷。
他不由分說的又給雲淺夕滿上一杯,笑嗬嗬道:“西夫人文采卓絕又心懷蒼生,實乃天朝子民之幸,老夫敬你一杯。”
雲淺夕驚的差點掉了手中的杯子,她何德何能讓房老先生敬酒啊。趕緊站起身來,“不敢不敢,您,您太誇獎了,我哪有那麽偉大啊。”
瞧著老先生一杯喝完,雲淺夕也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房玄逸放下杯,笑道:“西夫人實在謙虛。當日夫人憑一己之力救了匯陽郡百姓免受瘟疫之苦,今日又以一詩點醒老夫,怎麽當不起一敬了?”
雲淺夕尷尬的咳了咳,要說治了瘟疫她倒是沒啥不好意思承認的,可說她文采卓絕,她是真心虛啊!
腦子急速運轉,想著怎麽把這個話題繞過去,老先生便又開了口,“不知西夫人年紀輕輕又尊貴非常,怎麽會作出此等詩來?”
房玄逸低聲念道:“明鏡本清淨,何處染塵埃……這詩中大有悟透紅塵的佛性之意,莫非西夫人你想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