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 一劍當群獠
久藍星遠征27年後，在星海中的戰鬥，並不是鎮壓和反鎮壓的對抗，而是「求存和異化」的戰鬥。
當年星際帝國急迫鎮壓該地區「異化路線」的人類，開打的戰略目的，是以讓這裡人類「不敢」為目的。
星際帝國只考慮堵，而沒考慮這裡實際情況，該用什麼方案替代巨獸化路線。
所以四千年前星際帝國在這裡的「戰鬥意志」是不斷消耗的。
朔源人類是要在這裡紮根，戰略目的並不是種族取代，而是將人類從巨獸基因演化路線中給掰正、掰回來，是要求重新用「人類文明路線」替代巨獸路線。這是一次人理戰爭。
用衛鏗的話來說，「巨獸」陣營中那些「人」=「可能性」，那是要籠絡到我們的路線上的。
旁白：巨獸的幼體是人類形態，衛鏗準備打這個主意，與超級星海巨獸分一下道的高下。
…這年頭能作為衛鏗獵物的，只有最高等星際巨獸。…
在星海中，一個個區域劍陣部署下來后，就等待那些已經進化成了宗主的巨獸們入套。
27年到28年，這些星際巨獸們試圖去救他們起源地，一路上遭到了衛鏗層層埋伏。17頭行星宗主巨獸，都被重創。其中三頭七級暗能巨獸，可能是最弱的，直接被殲滅致死。
只要巨獸進入了航行狀態，衛鏗悄悄的在光秒距離範圍內尾行它們，盯著它們的腚（幾組能量散發處），畫圈圈。
輪班制度朔源派在經過好幾輪周期觀察后，最終在偷襲中精確定位、打擊，直接鑽透其身上要害。
由於「時空系」暗能是星海中機動性最高的。衛鏗規劃的暗能冶鍊重點就在於此。
這種大幅度攔截戰鬥，讓這波星際巨獸們壓根就不清楚，這次來了多少個七級暗能者來圍剿他們，一時間是疑神疑鬼起來。
這也就是，朔源在巨獸星雲中，最早期、最薄弱危險環節中，由於這些巨獸們遲鈍的調度，七級巨獸屬於不同亞種缺乏「統一信息化交流」（就類似於二什一世紀初，印度戰艦和美鷹戰艦軍事演習，溝通靠著旗語）
朔源太空天騎士們，在衛鏗領導下，採取了麻雀戰的形式，不斷在星空中調動，讓耕作組度過了初始種田環節。
…星海中，人和獸，一代代耐心和遠古埋藏星雲的野心，相互擦掌…
三階朔源的塔西啟舵此時還沒有重返暗能七級，與這些星際巨獸們在27年到30年之間，形成了非常不科學的「對峙」狀態。這就宛如在叢林中，巨大老虎看到了拿著棍棒的少年，最終三步一回頭，撤退回去了。
一劍當群獠，力弱氣悠長。這樣的結果，讓觀察者們默然無聲！因為自這一戰開始，就已經可以確定「朔源」贏了。
當一個勢力，最強壯年不能保護最幼弱時，那麼就面臨被取而代之的結局。
主世界地球恐怖直立猿，不僅僅是正面攻擊力比肩大型種類，對幼弱的保護，建立的土屋、草房，某種程度，比長矛石器更加重要。
人類男性少年從五六歲長大到十三四歲才會成為群落主力，這段時間其實比老虎和豹子、狼群幼崽成長時間都長，消耗的能量都大。理論上，就這個「進化上劣勢」，就能讓恐怖直立猿被淘汰。但結果是：人類在培養後代繁衍上佔據了上風。
震尋作為旁觀者，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衛鏗並沒有一波把對方打死。為什麼？景穀雨和秦曉寒用華美辭藻不吝嗇稱讚？是不是有點過了？
她承認衛鏗是很大膽很強，她很奇怪，兩位監察者「誇誇」是不是有些~「太肉麻」了。
震尋應許星女性邏輯，難免有點類似於「近古時期的東方女權沉迷於海誓山盟中，總希望男性一次性付出所有，例如遇到危險的時候，總希望身邊無關的男士衝上來擋傷害，不要慫。」
但是地球上大部分時期女性對男性的策略則是「溫柔」。
【換而言之，二什一世紀初期，這個歷史時期流行的兩性之間的文化，屬於逆人類基因繁衍，這在於人類史，不正常，因為只有延續才有歷史，放棄延續，必然短暫，自然是怪的。】
這是應許星演化中，女性在社會發展中長期掌握定義權。那也是在徹底拿下對男性的控制權后，才算是相對於應許星人的正常。
相對來說，「景穀雨」「秦曉寒」是二十六世紀末這段常態發展下出生的女性，對男性的策略是「繞指纏柔」，在溫柔之間完成心心念念的計算。
景穀雨察覺到了震尋的不解，輕聊了一番：「劍芒，不在於斬了多少血，而在於削多少妄，劍意，不在於滅了多殺邪，而是撐住了多少正氣叢生。」
她伸出了芊芊玉手：「我理解你，你那一種，將強大優秀的男性，在五指上把玩牽制的樂趣。但是大丈夫，大英雄，作為燎原之焰，向來不可能被牽著走。
他們有自己的目標——而我們呢，辨別這些大丈夫，就是會看，他們對自己目標有多大決心。不要站在你的角度上來評，你得順著他的劍看，他指向了什麼。然後順著擦拭劍鋒。」
旁白：顯然景穀雨曾經就是這樣對衛鏘的。
衛鏗在星際劍擋群獠時候，在各個目標星球上同樣是在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朔源的人類度過「生死考核」。
所以震尋看到衛鏗劍芒指向巨獸視角時，所疑惑的「沒有符合她心目中更好」的樣子。
景穀雨和秦曉寒，看到的是衛鏗在劍芒逼退巨獸同時。背後趁著巨獸猶疑不斷，不斷掩護「朔源派」新生勢力發展時的細節工作。
而恰恰地球男人掌握暴力時候，精密緊張地驅動所在群體的「組織力」發展才是重頭戲。
…在巨獸星雲各個星球中，正在加緊人類基座階段的朔源培養。…
根據現在朔源體系，第一階段考核是在「45歲到60歲」之間。
這時候，作為碳基人類的第一階段生命歷程已經結束了，知識體系蓄積差不多，世界觀方面也穩定，有自己一套面對世界的堅持，即將進入精力衰老的階段，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此時人類會按照編組部署在了戰爭中各個高風險的環節上！
這些環節中，人員制度體系是流動的。所以整個集體在同時面對風險。
在垂死掙扎中，原本是走向衰老的人類在學習知識，以及行動效率中，無不例外地全部恢復相當於年輕時的狀態。（這就好比高考前的複習效率是最高的一樣。）
朔源者的組織內，對戰鬥問題的敏銳度，勝過了星海中現在任何人類組織。
而對面這些走巨獸路線的勢力，在這場戰爭中運用的「詭道」很快就被朔源派們摸得透透的。
…巨獸們在戰鬥中玩的小手段，在朔源者看來，就像是騙三歲孩子棒棒糖一樣拙劣…
場景1：在湖畔，一個人類美女醫護人員，正在呼救。然而還沒等這個擬態成人類美女的孢子蟲等來獵物，朔源方面的機械軍團核心人員直接衝上來，直接對這個送上門來的「女體化」異類綁住，隨後一整套機械「大保健」。
即：前後進行插管（上下的洞全部插滿），測針穿出後點在了內臟，遏制住體內暗能基因，然後在所有這個「女體異種」被刺激身軀此起彼伏，嘴中低落銀絲時，插管則是灌入「乳白色」基因穩定劑。（整個過程需要完全打碼，消聲，）
場景2：一批批陰影螳螂埋伏在必經之路上，等待朔源派運輸兵團到來，進行阻擊。然而沒等其靠近，就飛來了一群人類方針對其改造「趨酸臭味」的蚊蟲，這些蚊蟲在陰影螳螂草叢上跳八字舞時候，朔源派們立刻瞭然，緊接著雲爆彈投射過去，將這些「搞偷襲」的螳螂成批地烤死在埋伏點上。（蚊蟲改造生物技術富集量，比巨獸們基因變異效率要高多了）
場景3：朔源派8343號鋼鐵地下基地中，大規模蟲潮第三波圍攻被打退後，人類開始巡邏戰場，突然其一位據說是本土投誠派系巨獸幼年體宣稱被對面「高等體」迫害。（巨獸派的幼年體前二十年還都是人形的。朔源派是允許其投誠的）
但是這個投誠不是，當這個潛藏五級暗能存在，騙開了人類基地重重機械關卡后，來到了人類後勤中心準備跳反的時候變身大肆屠戮時，周圍的醫療中心場景突然切換成了埋伏圈。
原來這個醫療中心是剛剛全息投影出來的，而原先被假投誠怪蟲忽悠的朔源人類直接彈出折空劍，乘著其變身的時候輸出了四刀，將其砍成半血（剁掉了一半的活動肢），在其變身徹底完成後，就發現陡然被轉移到了伏擊圈內，被一大堆粒子炮鎖定，要麼投降，要麼被燒成灰。
戰鬥勝利后，朔源者對這個失敗者諷：就你們這心眼，再練練吧。
「兵者，詭道也」巨獸們只會給開頭，但後面呢？
完整的則是：「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班門弄斧，鏗前挖坑…
巨獸這邊出一個腦子來玩，朔源派就出四十多個腦子陪他們一起玩。
在前線執行「腦子」還有背後組織內的「腦子」們可以依賴，後備組安排「保底」方案，綜合規劃。
更別提這些人中還混上了衛鏗分體，在裡面做好帶頭作用。
星體內坑道戰場中，言鳴和她的團隊們在跟著「穿越系統」匹配的這個老大哥，一起鑽山洞，跋涉地下飛騰海洋，「捉魚摸蝦」時，手持折空劍，一次次撬開巨獸腦殼后，不知不覺，內心中曾經對「加入團隊的隔閡」（社恐）被無聲無息的翻過去。
「人理」不僅僅是和巨獸星雲的巨獸們說，也是對那些「注靈」路線的駁斥。
衛老爺有一句話在朔源人類內部是非常的發人深省：笨不要緊，可以先飛，能力不夠優秀不要緊，把自己短板添補，不給別人拖後腿。保證自己走下去
唯獨不要，以為自己最聰明，走捷徑，將其他人都看成「弱智」，那就不知不覺利令智昏了。
這群走巨獸道路的啊，就屬於「性格孤僻」，天然沒有社會交流，本來就「忒那麼淳樸，還出來自以為，畜類拔萃。」
衛老爺：我記得，真正天才（聖長城）雖然不管天高地厚，但也是不斷審視周圍，通過判斷人心好歹，先明確自己姿態，然後再以正伐邪！
【如果用生物組織，來比喻社會組織效率和反應能力，四千年前星海帝國臃腫的官僚體系，差不多就是螃蟹級別，而現在朔源前沿作戰，就宛如恆溫動物始終保持著「熱」】
27年最後一年，衛鏗精選了四十個前線、後勤多個環節對抗桉例，拉著兩個小隊穿越者反覆研究（開小灶），耳提面命地對著他們強調，哪些是最危險的環節，要求要注意、注意，再注意。
但在會議結束了后，衛鏗聽到了這幾個年輕人讓自己扎心的話。
「衛鏗前輩這是，在教學？」「應該是的吧。」「靠，打了幾個月，他槍林彈雨從中過，虧我一開始還擔心他。」「衛鏗前輩所謂的危險，就是，擦破皮。」「他的位面支援到底是什麼啊（羨慕語氣）？」
這些對話看似是拉近距離，但背後是戲謔，可以說，繁鴻這個小組，還是沒進入「活著」的狀態。仍然將自己視做這個世界的過客。
衛鏗不得不對系統求教，衛鏗：「我這戰鬥打得像是在玩嗎？」
秦曉寒耐心解釋：「不是，你為儘可能降低戰爭損失，將每一縷風險都壓制到了最低。付出了大量的心力，只是？新人們缺乏你成長的進程，無法理解，只能誇讚你流弊。」
衛鏗：「所以我就是講台上手舞足蹈的老師，下面是一群，腦殼呆瓜的學生，搞死教不會？」
景穀雨插嘴道：「有的學習，必須犯錯誤才知曉關鍵。這個——」系統是想勸說衛鏗，要麼「鮮血淋漓」讓這些新人明白教訓。
衛鏗有些沉默：「知道了，但是，我不會犯錯誤，我已經品味過代價了，他們有自己的路。」
衛鏗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分體放鬆警惕，付出血淚給他人來教學的。準備找個機會好好和他們談一談，換一種方法點醒他們的「渾渾噩噩」。
…有的路是不能替人家走的，朔源是生命自己的任務。…
朔源歷30年，巨獸星雲三個重要星球（區）逐漸被「朔源」力量拿下來了。星海中巨獸們再一次躁動，這些七級的行星宗主們，在中央二號白矮星附近進行了一次會晤。
當這些長度七八百公里，堪比星際戰艦的存在，拖著常常彗星尾的塵埃流，步入了白矮星軌道，齊齊到場的時，開始一場「百獸薈萃」時候
巨獸們卻發現白矮星的空間層上，陡然出現了一批光棱，這些光棱讓他們都想起來，前三年中一直是被「尾行」
只是現在核心圈內所有人都在，這些星雲中巨獸們都沒有後撤。
起恆（長一千公里光明甲蟲）很快對著白矮星中央進行喊話：「外來者，看來你真的是狂妄了。」
此時在白矮星中，射出了一道道「電影」放映光束地投影。
這個投影在每一位巨獸形態的星際宗主面前，顯現出一個手擎長劍的少年赫然出現。當然，這長劍在空曠宇宙中，是長十幾公里的粒子震蕩束！
塔西啟舵接過巨獸們咆孝：「年輕嘛，當然是要氣盛，不氣盛那是年輕人嗎?你們開會不帶我是不對滴，現在我也是巨獸星雲中一份子啦。」
這時候，一隻盤起身體就有五百公里，全長三千公里通體黑曜石外殼的超級蜈蚣，對衛鏗的話進行了反駁：「你是外來者，自然，這裡沒你的份。」
衛鏗頓時揚起了利刃，隨即而來的是這個蜈蚣側翼閃爍出了菱形的空間門，頓時一道空間切割，隨即而來，在空曠太空，這個數百公里粗細「蜈蚣」環節部位，被劍芒切開了。
這數千公里範圍內非常精準打擊，意味著早就有細小的星際塵埃完成了線條部署，精確導引。這些巨獸們此時已在陣中。
太空中，巨獸們身邊生成了上千公里宛如行星大氣層的護盾，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氛圍現在一觸即發。
塔西啟舵則是悠然說道：「我是誠心誠意地住在這裡的，既然說我不夠格，那麼我剁掉幾個傢伙，位置就能給我空出來了吧？大家是否贊成？贊成的話，就推舉一個代表，要麼，嗯，讓我來選最弱的來削？」
起恆：「閣下是高階時空系暗能者，為什麼要對我們這個小地方有所執著。」
塔西啟舵唱喏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覺得這裡挺好，怎麼能叫做小地方呢？」
此時的衛鏗，就如同海綿寶寶和派大星一樣，讓鄰居們鬧心。
儘管衛鏗表現出了願意談，但星際巨獸們不歡迎「塔西啟舵」，因為衛鏗身上外來力量痕迹太嚴重了，並且衛鏗麾下的人類勢力，在根絕這裡巨獸傳承。
所以，在十分鐘后，雙方談崩了。
衛鏗遂亮出底線：「七級以下的戰鬥，必須由七級以下解決，高端力量執意要參與，那就打到底，——還有，朔源不是要根絕這裡人類，我要的是人類重新確立道路。」
一道道星光在太空中展現，眼見這麼一場「火併」即將開始。
而就在此時，空曠的白矮星空間回蕩出一道道高速光束。
衛鏗突然停手了，警惕看著北極方向上方空間。
在那裡，一股空間震蕩砸下來，緊接著在整個區域內傳來讓衛鏗熟悉的身影。
六光秒的空間物質性出現了複雜波動，這樣龐大的空間性質轉變，只有衛鏗暗能能感覺到。並且先前還張狂嘴角，現在靜靜地抿著。
突然介入此地的輕速亦張望了對峙雙方，
曾經那個叫做「明亞」巨獸是輕速亦四千年前圍剿的目標。而另一邊那個叫做「塔西啟舵」小冤家，是她想要抓住把柄的小壞蛋。
輕速亦選擇中立，柔和聲音同時告戒雙方：「我覺得很有道理，高級和高級對抗，低級和低級對抗，不過，跨等階挑戰，我也不介意」——最後一句話顯然是針對塔西啟舵。
衛鏗的星體劍陣正在調整方向，對準輕速亦做「余量」預備。在聽到的輕速亦的話后，衛鏗在空間備忘錄中吐槽道：調你麻皮的停，你當你是張無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