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 夏蟲不語冰，井蛙不語海
在萬倫大陸，凱迪城附近，奧西瑪和天空聯合太空星際探索基地內，巨大球形放射塔正在旋轉，對著星空上六百七十光年外的行星進行鎖定。
現在從望遠鏡中看到的那顆行星的光信號，是六百七十年前的樣子。這個行星表面縈繞著怪異的光暈。但是加大駭入頻段功率，可以了解到，這個行星百分之八十九的時間都是在重複過去一萬四千年前文明末日的樣子。
深淵：就是一個「無限輪迴周期中掙扎」的文明末日世界。末日文明的信息支撐著這樣輪迴，一個輪迴大概只有幾年到百年樣子，這是這個末日文明最後的崩塌時刻，可以看到高樓大廈是怎麼燃燒的，人類是怎麼從衣冠楚楚，變成滿臉獠牙禽獸。原生在此地大惡魔們能在一次次時間輪迴中復生，而小惡魔們則是在墜落到這個世界後輪回了幾次后就徹底絕望變成混沌卵了。
旁白：作為凡人不要以為能在深淵中，努力努力在努力，最終會變成大領主，輪迴就如同一局遊戲一樣，裝備是不會在下一把中繼承的，哪怕是天界天使如果帶著所謂「正義感」「憤怒」沉迷於其中，也會變成執著於殺戮的瘋子。
想想看，玩遊戲的人把，完了很多把后，就會開始虐殺npc。所謂堅持，理性在反覆末日中，在毫無目標生存下，能堅持幾次呢？
最新的星際探索發現，讓萬倫大陸上的星際學者們無限唏噓。
深淵，神祇，地獄，人類思想上的三座大山，由於過去和現實所在世界沒有連接，所以其「孤立」起來，只能用主觀想象聯繫起來的現象，成為了神秘主義的大海。
現在認知廣度提升后，諸神，魔鬼，惡魔都只是在不同物理環境中，在宇宙時空量子場中影響「人類文明」發展的客觀現象。
旁白：這就像主世界人類文明由於很難碰到外星人、地心文明，所以在工業文明時期，想象力暴增，才出了外星人入侵、超古代文明入侵的想法。在古工業時代，人們如同奧法位面一樣，迷信解讀各種神秘現象。
當信息和能量，壓縮到天體級別數字時候，理論上會有一個凝聚態，即信息、能量突破閾值。會進行量子信息傳輸。
地獄是來自平行時空的。
深淵是來自大質量的周期不穩定星體。
惡魔和魔鬼是通過宇宙中量子傳輸來到各個凡間，不代表的他們舊真正隔絕在人類的現實宇宙之外。
而神界呢！是否也存在可被凡人觀察到的「客觀」落點。
衛鏗目前基於歷史上幾次神跡降臨的信息傳輸規模，進行了各種物理學運算，魔鬼和惡魔進行量子傳輸的信息「臨界點」上，還有一個更加高能的「臨界點」。
衛鏗根據現有的物理現象觀測推測：所以神界可能是在白矮星，中子星這種大質量天體上。如果這類天體上假設有「思維體」在量子場中放射信息，那麼這種存在，就和人類現在看到「神靈」的結果一樣，再加上凡間人類神秘視角修飾，妥妥的應該就是了。
旁白：眼下衛鏗只是推演，因為即使是主世界穿越者取得了神格，目前也無法觀察到作為神祇，和凡人在「量子概念場」外的鏈接。
大質量天體周圍時空是扭曲的，所以想要站在凡人角度上確切的在星空上找到神祇發射信息的來源，難以做到！
真正觀測到真理，可能需要幽暗位面那種，快要突破時空本質的星際文明級別，而主世界對奧法世界文明的推動，卡死在第四類文明階段。
正如同遠古時期的地球人，不一定知曉地球是圓的，此時神界中君王們如果不向外看，只沉浸在量子層面上構建永恆，也不一定能發現自己所在的量子負熵巨源，其實是能被凡人們仰望到的高能星體。
神界暫且不提，現在深淵方面，萬倫大陸「中人」觀察家們已經掌握了十足證據。
001號深淵所在恆星，這是天文學上一個著名的妖星，至少兩顆超紅巨星組成（實際上還有兩個白矮星），由於旋轉的過程中，會出現重疊現象，故會出現明滅不定的閃爍，又因為是血紅色，所以給生物的暗示是邪惡，捉摸不定。
衛鏗：在這個唯心的世界，星區也會因為評判，發生相應變化。
當這顆紅巨星附近所有一千光年的宜居星球上人類文明，在自己視角中，將其作為「不測」「混亂」，那麼就形成了一個巨大信息窪地，變成了「垃圾場」。
簡而言之，就是這四星體系，被周圍一千光年內人類星球上，集體「網暴」。成為量子信息污染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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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紋歷3252年12月，奧西瑪和天空簽署了一系列和平備忘錄。
雙方達成了協議，就中央區域的古戰場進行重新定義。就此，蘇逆和奧西瑪方面首席進行了通話，討論中央區域去軍事化的管理，並且合作建立聯合探索部門。
奧西瑪和天空方面龍衛兵集群聯合訓練營中，留思又回來作為炊事員了。
拯念在看到了留思后，先是詢問：「是不是長期留在這穩定工作了？」隨後看到留思換了一個寵物龜。好奇問道：「它呢？」
這裡的「它」，也就是夢席娜這個魔鬼。
留思吐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次回來是拿東西，馬上還需要出差，至於那個烏龜給我養死了。所以我換了一個。」
「養死了…」拯念愣了愣：「這把魔鬼變化的生物給養死了，到底誰是魔鬼？」
拯念瞅了瞅留思的鍋：極度懷疑，留思把那東西給下鍋了。
而留思在桉板上，也剛好開始動刀了，手腳麻利從另一個養殖水池中，拖出來一批長著獠牙利齒的沼澤惡棍龜，將其翻過來后，趁著其頭伸出來頂地板（想要翻過來）一刀剁下來，然後丟入一旁開水桶，開始處理「死皮」，然後拆殼，破肚子取肉。
留思一手血絲，表情平澹，對拯念說道：「你是留下來幫我下廚，還是去訓練？」
拯念頓了頓，看著看著擺好的龜蛋。打開了膳食計算器，計算了一番：「我去訓練，今天新菜我得多吃一點。」
…留思看著一如過去的拯念，嘴角掛上笑容。正在思考摘除牽連的留思：還沒有變質，真好，…
關於夢席娜，嗯，當然不可能被衛老爺養死了，而是因為位面探測，衛老爺把魔鬼給傳送到深淵了。這是衛老爺答應給她恢復原形態后的安排。
當這個「秩序邪惡」的魔鬼思考著恢復形態。已經被送到了001號深淵中。
夢席娜在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誘惑第二任主人時，陡然發現自己不在人間，變回人體的她嗅了嗅周圍作嘔的空氣，發現傳送到了她死敵的「混亂邪惡」大本營。那感覺簡直是「過山車」。
001號星體上負責探索的衛鏗，現在將星際基地建立在濕潤的海邊。
混沌海，名字是一片海洋，但其實是一片疏鬆多孔的地下區域。這些區域在地表上有幾個巨大的天坑，從外面瞭望這些幾百米，甚至一公里深天坑的內部，是嘩啦啦的水聲，而惡魔們認為這些所有的天坑下，是一整片海洋，也就是古奧法師們所說的「混沌海」
深淵星球受到周圍星體太陽風暴影響，大量的氫元素被剝離，只有少數的水分深藏於地下的天坑中，這些天坑中又積攢了大量碳積累，在壓力下通過莫名的信息影響變成石油類型有機質，而有機質在引力潮汐的影響下，將生成碳基生命物質，開始孕育成為生命。
當混亂潮汐抵達了，無數的小蟲子在地層中結繭，可能只有一兩厘米空隙的地底生成，相互吞噬。在吞噬結束后長大，則是想向外鑽洞，鑽到較為空曠的地縫中結繭。經過一定次數后，會變成小惡魔。
初期幼年小惡魔是沒有是翅膀的，必須在吞噬四五個人後，形成有力的爪子和翅膀，才能從懸崖一樣天坑中爬出來。
而從萬倫大陸來的衛鏗，乘坐空中飛艇看著這片海洋，思索了一番后決定標記「投射」。
…中人，到了一個地方后，就在思考本土化。…
今年在潮汐中，一個意識在懵懵懂懂做夢。在幽暗的血池中，自己好像在廝殺中覺醒，然後茫然了看了看周圍的場景，一個失神，就被周圍的穿透，由於疼痛再度陷入了覺醒中，在混亂天性中，出現一股希望。
直到什麼都不清楚，回到了本體。衛鏗分體在回歸了人類軀體后，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廝殺的物種變成了自己，還是自己剛剛成為了惡魔中的一種。
在深淵基地中，衛鏗悠然道：「也許我們人類有時候就是惡魔，在沒有任何希望的時候，瘋狂地破壞，直到重新找到希望。」
一旁的魔鬼，夢席娜那是臉色慘白地看著面前這個瘋子！她已經確定了面前這個「凡人」是異數。
朝著混亂海投射靈魂？這特么是比「和惡魔講道理」「希望魔鬼能公正」還要瘋狂的事情。
惡魔，哪怕是大惡魔，在進入混亂海中也只有一個下場，在無盡混沌中裂解，回歸原始「惡魔卵」，只有極少數的惡魔在出生時期就展現特性，被大惡魔領主收入麾下，進行培養。
例如天堂中一些「高階天使」在討伐深淵中，滑入混亂，最後一切神性崩塌，只剩下了燃燒的些許「怨恨執念」孕育，成為大惡魔。
註：在主世界介入多元宇宙后，也不乏出現了天使墜落的桉例，這些天使也都是其他位面召喚出來的執念者。
夢席娜看到了衛鏗這個「凡人」在投射靈魂后，竟然毫無恐懼，神情自若。她心裡顫抖地默問道：「你是神祇嗎？」
夢席娜作為高階魔鬼，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涉及到了一個巨大「陰謀」，這個陰謀可能涉及到了幾個神祇。作為一個魔鬼，誘惑凡人是他的天性，但是夢席娜現在不敢了，面前彷彿有一個黑黝黝的深坑。
（事實上，夢席娜還是不敢想，衛老爺在下位面何止是涉及到一兩個神祇，整個萬神殿現在都被「起源者」的軌跡氣得吐血。）
…深淵的混亂，如同糞坑一樣讓衛老爺難受，但是伴隨發展需要，「掏糞」工作也是需要做的…
衛老爺拍了拍夢席娜，示意她進入工作平台上。此時工作平台上是大量機械懸浮界面，一整個外星開發基地場景，這和幾百米外，端著銹跡斑斑火炮，拿著大型冷兵器的惡魔領主兵團畫風完全不一致。
衛鏗望著星空，低語道：「夏蟲不語冰，井蛙不語海。」這句話是對主世界這兩百年（地球年）來到多元位面的同行們說的。
自我定位為「中人之姿」的衛老爺也是想不通了：這個世界的人類智慧生命因為沒有完整進化，導致意識規模受限，無法想象浩瀚的星空，但是作為主世界的穿越者們，為何在這兩百年內忙著「政治鬥爭」（不斷創造神位），絲毫沒想過大規模探索、擴展呢？
衛鏗：做一些偉大事情，不好嗎？
種田種習慣了的衛老爺，初期是：修水渠，建電站。以至於改造海洋（神州位面），締造恆星控制系統（幽暗位面）都理所當然了。
衛鏗：將長年累月的「追求可能性」，持續，再持續，逐漸當成「平常」事。
…主世界數百年來擇優標準選出來的穿越者們，會降低門檻「偷」「搶」，卻從不從事掏糞這類「賤業」…
此時衛鏗已經測繪出來了這顆深淵星球的自轉周期，以及隨著四顆恆星軌道變化，出現偏轉度。
現在在時空夾層中，深淵世界一整個周期變化，應該是長達六千年時間！這個星球自然是六千年『呼吸』一次。
也就是說，在這個星球上，如果活不到六千年，看到的這個世界是混亂的，不可預測的。這個周期太長遠了，以至於絕大部分生命都不可能去設置計劃，汲取這個周期的負熵！
從田園時代旺盛到了今天的衛鏗，是屬於那種，從貧瘠土壤中思考如何種植一口吃的，同時在長遠時間尺度上思索如何「一呼一吸」的怪人。對於近兩百年來新崛起穿越者是無法理解，甚至也不敢想象。
這就如同：熱帶地區四季沒有變遷的人，想不通北回歸線附近人能夠按照「年」為周期，進行勞作規劃；近古時代那些社會文化停留在封建狀態地區的政客，想不到一些工業國家，能以十年，二十年，為周期設定長遠發展。
…如果白靈鹿在的話，則是能看得到，這是幽暗位面「負熵」理論，是仙陣從「絕」「陷」「誅」「戮」，轉為「生」體系…
「生命以負熵為食，在有機生物圈中，高等生命食用高等負熵，例如老虎必須吃大型食草動物的肉。
但是跳出生物圈，高等智慧則是汲取一切可以預見的負熵！
人類是吃肉的，但是人類吃肉全過程，是從化工合成氮氣，噴洒農藥，干涉最初級生產者中，汲取太陽給的負熵。
在飛出地球后，則是從恆星中，汲取對於星體周期負熵（所有開採恆星資源都是要利用天梯周期才能把資源帶出恆星）
而發展到宇宙頂級的文明，是，則是思考要從真空零點能不平衡，這個更加普遍的區域汲取負熵。
資源用完了（負熵耗盡），就得天啟大滅絕。那是「生命目標」不明確的人在一個發展階段結束后，未能找到下一步時，所產生的錯誤認知。——用神州位面的道學來說。這是「道心」不堅定。
宇宙永遠波濤洶湧，熵增雖然永恆，但是「意識」這個物理量離開后，時空收縮，「負熵」再度出現。
…軸：誰說深淵不能種田，只不過周期長了一點，步驟複雜了一點罷了。…
衛鏗給深淵內星球，未來規劃，就是進行「工程學上設計」，協調星球上共振體，將六千年大周期中，通過修建規則的星球的大壩，以及地下泉涌體系，將這個大周期混亂調節成一百個中周期。
哦，這一百個中周期結束后，剛好星球上個中周期的自協調系統，都到達了「部分極度枯竭」「部分極度豐盈」的總平衡將要破壞的限度。
這時候六千年後，新一輪周期倒轉，讓這些系統如同沙漏倒回來一樣，部分極度豐盈朝著「衰」發展，部分極度枯竭每個中周期后，緩緩回歸發展。
而中等周期穩定后，那麼在每一個中等周期系統又穿插了小周期系統。
這樣話，原本極難利用的大周期負熵，就會被逐漸變為，大量碳基生命可以利用「小周期系統」的負熵。
旁白：中國華北大地的旱澇交替是12到18年一個周期，良好的水利系統能在旱到極點時候，迎接澇期到達，澇了十幾年到了極點后，迎接旱期到達，確保農業在「一年」這個小周期中，穩定利用「風調雨順」負熵，衛老爺做的就是這類事情。
當然，整個「糞坑」星球要完善好，最起碼需要一點五萬年。
不過，哪怕是「部分中周期」完成，這顆星球，也不再是「量子場的窪地」，深淵很可能就在宇宙量子場中「填平」了。
完全消失，在人類文明深淵體系中。
當然「軸」人定的計劃是，在四百年內初步完成，深淵初步改造。
初步填平深淵后，也不會突然就鳥語花香，秩序邪惡的魔鬼們，屆時一定會欣喜地發現，締造了「中周期」設施的該星球偉人，有墮落為暴君的潛質。當然，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衛鏗是為了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個解決蟲群的模板：
在星際時代文明如果遭遇蟲群后，除了正面對抗力量之外，還需要有一顆能鎮壓只知道「對有機物吃吃吃」的道心。
衛老爺：「只要我一個個星球，負熵體系種田種出來，蟲群這種流寇敢和我拼有機物數量！？敢和我比較一下有機物科技複雜化？我特么讓它們能歌善舞。朝著萌寵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