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章 小行星內二三事
紋鐵誕生歷1235年，這是按紋鐵星上人類登錄到小行星上的情況來算的，而如果按照大家不怎麼用的應許星紀年，現在是人類折躍后的第23443個應許星年。
天文曆法的混亂，是小行星殖民時代的特色。儘管小行星內把持星門的貴族階層通曉整個星空曆法，但為了便於在本土小行星的掌控，通常是讓小行星居民對外界不知「今夕是何年」。因為知道的多了，那就不好控制了。
衛鏗此時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兩年，花費了兩年的時間，才搜集到了資料，搞明白最近的星空大事記。
按照歷史資料孤證不舉的原則，衛鏗略過了很多無用的資料，尋找那些可信度較高的。當然，同時也審慎地看待了，宗教這種帶著立場、排他性極高的社會團體，所記錄的資料。
近古時代西方的假新聞橫行，連帶的那時候新聞媒體的信息基本上全部不可信！在歷史記錄中，就連「演義」（小說）的參考性都不如。
繁雜的星空歷史上，衛鏗找到了一個可能與自己過去經歷關聯的事情。
大約在16334到16337年的這段時間，銀河東南的震尋大黑洞中進行了一次大規模吞噬，二十八顆星球，剛好被黑洞中放射空間扭動波束掃過，然後就驟然不見了。該次事件造成了當時星界第七王朝的衰落。
衛鏗找到了部分消失星球的資料，看到其中一顆地形，立刻與「紫木星」（空扭位面賣蛋餅的星球）對應上了。面對著遠古的大事記，衛鏗悠然感慨。
自己所去的空扭位面，那裡的人可以輕鬆運用相當於這裡空間暗能的現象，但是丟失了幽暗位面的暗能多樣性。
……
衛鏗抬頭看完了遠古的星空歷史，低頭就開始謀划著當下。
紋鐵誕生歷1235年，第八十個自轉周期，在外層區域的一個隧道天頂的洞穴中，14歲的衛鏗勉強找到了一個凹陷，扒拉著鐵絲網輕輕地蹲在廢棄吊頂鋼軌上，開始了自己窺探。
隨著輕微的粒子隧穿波動掃過這片以衛鏗為中心半球形區域。
三公里範圍內所有隧道的構造，以及「20到51攝氏度之間」的生物目標，都被衛鏗暗戳戳地記錄下來。
而這已經是衛鏗記錄的第七十八塊區域了。行軍打仗得記錄地圖，幹壞事也得先踩盤子。
在面對紋鐵星整個所在環境的不教而誅時，衛鏗就只能走歪路了！
衛鏗嘴硬：嗯，地球人都這樣。在硬對抗中，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更何況，現在衛鏗還真的有爆發的手段。衛鏗這個偵測的暗能，絕對是四級了。
學校內的學生中，覺醒者數量是34位。大部分都是一級，二級暗能也就是鳳毛麟角。正常的學生在十六歲時的巔峰，也就只能達到二級暗能，因為這牽涉到的數據量太大、太複雜了。
而大部分導師也都只有三級暗能。四級暗能在這紋鐵星的小地方，已經是非常特別的人物了。
衛鏗的強勢，是因為基礎上的超越，衛鏗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的量。
……
作為潘多拉位面而來的「超級人類」，衛鏗調高了自己思維速度。
當然，「腦速」提升，不單單是直接加速那麼簡單。碳基大腦配置，在很多板塊上都無法成為超級計算機程序那樣高速邏輯體。
高速化后，對精神狀態極度危險。正常人類不足以承受長時期的思維過快帶來的影響，極容易分裂出多重人格相互衝突。
在星海中其他更發達的地區，是有思維加速的法門的！這些法門非常寶貴，並且對弟子心性是從小進行教導的。他們那兒正常是加速十幾倍、幾十倍。
那些大勢力選擢優秀弟子所要求的「心性穩當」，衛鏗是不符合的。不符合他們標準，不妨礙衛鏗從自我基礎開啟「一心一意」做大事的能力。
衛鏗碳基大腦分裂人格歸分裂，但是否相衝則是另一碼事。
潘多拉位面所積累「思維、精神」的統合模式，別說應許星人，就算主世界也都是獨一份。
衛鏗進入的高腦速狀態，一開始就是同齡人的五百倍，在當下已經是兩千倍和三千倍。
這要是被應許星人得知，那絕對是不敢置信。因為加速到這個程度，人類的碳基大腦處理信息的能力跟不上，絕對會出現思維斷裂。也就是思維運轉過程中會出現，一會快一會慢的脈衝。而每一次停頓后，打斷思維連貫性，形成大量分裂的人格。
分裂的人格，是讓人思維在不同線程思考。潘多拉的衛鏗是通過找到統一目標，讓不同線程的自己一起「合奏」。當然，「合奏」過程中，每個人都有一一個規劃表，按照規劃錶行事。
現在這個規劃表，衛鏗後頸部有一塊水晶晶元。「腦速」提升后，人格分裂多組衛鏗，都會將工作的階段和目標，在這水晶晶元上留下記錄和心得，留給其他自己交班！
衛鏗在沒有完成能量化軀體（七級暗能）時，如此硬體不足屢屢斷片的艱難條件下，依舊是頑強地前進！
本著合作精神，一個軀體中衛鏗的諸多人格，高喊著「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在樸素的信仰下，集在一起。
相較於，應許星人那種，總想搶主導權人格，分裂后就散架。衛鏗有著天然凝聚力。
這一幕給景穀雨給整蒙了，人格分裂這個大困難對很多高手都是難題，而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衛鏗，那是越分，心氣神越高。
對比隔壁潘多拉，幾十萬個衛自己在一個位面上協作，而六千多條同步時間線，衛鏗仍然保持大一統。
所以現在，兩千份「中人之姿」自己鑽研暗能，也並沒有什麼。
這就是衛鏗暗能進度能遠超常人的原因，別說是景穀雨許可權內資料中所有本位面暗能者，達不到這個晉陞速度。就是過去所有到達這個位面的穿越者中，也都做不到。
潘多拉位面衛鏗已經堪比「一個工業國家強盛時期最精華的一代」。現在將千分之一的衛鏗搬到這個世界上，也遠超一般上卿級別大能。
並且衛鏗當下「腦速提高」背後的模式，某種程度上，這是「多細胞」對「單細胞」的碾壓。
目前在紋鐵星中，衛鏗並沒有暴露自己的情況。仍然蹲在紋鐵星幽暗的隧道中，尋找機會。等待出鞘的刀刃不會明晃晃，而是要焗上黑漆防止反光。
這兩年。衛鏗算是控制住這具應許星人的軀體給自己的種種基礎影響，明白這個世界對自己這種「痞氣」存在並不友好。
……
剛來這個位面，衛鏗認為憑自己豐富的社會經驗，怎麼著也是黑暗中如蜈蚣一樣，走出百足之路。但是隨著認識這個世界后，嘿嘿，自己可能還真的是純。
別的不說吧，就例如看片。在去年，衛鏗就發現了，很多女人會大膽地看著自己。故，衛鏗初步認為這是開放，嗯，地球上男人還對著女生吹口哨呢。
還有，在錄像店的時候，塔西·啟舵不小心路過時候，能看到很多女生徘徊，挑選錄像。有時候碰上，這些平日傲嬌鼻孔朝上的女孩，多少會臉紅。衛鏗那是：呃，挺可愛的。
但是，隨著偵測符文的體系出現后。衛鏗覺得，自己不理解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太特么黑暗了。
正如地球上，男生電腦硬碟中的劇情片，是絕對不好意思讓女生翻出來，要重命名「學習資料」「先進性教育」，再進行加密。
這個位面女生到底看什麼片子，衛鏗以為可能也是那種差不了太多的。
甚至衛鏗幾次不小心可能要了解時，景穀雨那是直接打岔，讓自己學習。
只是覺得，看那種片的女生似乎太多了，以至於衛鏗一次又一次看到校區的女管理們，在女子學區內收了一大疊，板著臉訓斥了一頓，然後端著走了。
以至於幾個月前，衛鏗才知道她們到底是在看什麼內容！
好傢夥！她們追求的刺激，可不是地球初中生那種，看看cp那個級別了。
初次得知真相的衛鏗，腦子中嗡嗡的：這個世界女人不喜歡耽美。而是——古羅馬，貴婦能為角鬥士之間的流血而興奮。
在殘酷的演化中，對於很多物種的雌性來說，看著兩個強壯的雄性鬥爭是一種樂趣。
動物世界，那些雌鹿優哉游哉一邊吃草，一邊看著兩個長角干架，互插得你死我活。誰贏了，就挑誰。應許星人雌性掌握資源主導權，強化了雌性這種樂趣。
小行星區域是屬於星際世界的蠻荒區域，人們釋放慾望也相對缺乏文明道德約束。
紋鐵星內層最熱銷的禁片，全部都是打架，而且是真的打。
不同於地球的男孩們喜歡的帥氣武俠打鬥。
這種地下禁片中，最輕的是鼻青臉腫的，而稍重口味的是出血、脫臼。
至於限制級的。則是持刀械鬥，出現重傷殘，當然，星際時代醫療技術大多會能完成縫合修復。當然，最最可怖的還有人獸斗，當三米長的巨大星際怪獸，撲向倒霉蛋時，一下子就咬碎一個人的腦袋。
紋鐵星暗網信息體系中，這樣血腥的畫面，下載量非常多！
衛鏗在看到這樣影片表演時候，臉色是煞白，尤其是想到學校內那些溫柔知性的女士硬碟中多多少少存有這些內容。來自地球的三觀崩壞。
千萬不能用地球女性來帶入傳統應許星人女性的。用地球的標準來看，這裡個個都是武則天、呂后。
衛鏗：話說，哪來這麼多片片？
這個景穀雨沒有回答，但衛鏗調查出來了。
整個紋鐵小行星內六百公里的直徑範圍內，至少有一千多個私鬥場。角鬥士們被注射藥物，在維生艙中反覆修復，進行殘酷的搏殺。
而這些是，常年在內層文明區域的居民們只聞風、未見其影的現實。
地球近古時代，東方的道德文明『黃賭毒』即是錯誤。衛鏗覺得「重拳出擊」很有必要。衛鏗憤慨地在系統備註：角斗場這東西，存在都是罪惡。
蹲在通道洞穴的衛鏗，打開了光學隱形衣，順溜地從岩壁滑下來，看著遠方那個燈紅酒綠的「角斗博彩」的洞窟，面露出怪異微笑！
衛鏗握著拳頭錘，擂了擂胸口：「這裡很怪，我路子恰好也很野！正好以毒攻毒了。」
時空系統中，景穀雨對衛鏗新一輪籌劃中展現的傾向「花容失色」，她不禁憂愁地對衛鏗建議道：「這個，被逮到的話，你會完蛋的。」
目前衛鏗的暗能形勢一片大好，她不由得對這種冒險多嘴了幾句話。
衛鏗拍了拍手，說道：「小雨，跟我一起唱，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
衛老爺的計劃中，不會有人被逮到的，最後一步過程中會有光榮彈。
……
衛鏗要面對的，除了外層黑暗，當然了，還有內層大考，這是要確保自己有個正規身份。作為一個大盜在暗中做壞，明面上要有一個中規中矩身份。
十五個小時后，衛鏗回到了內層，在大馬路上低著頭，背著書包，在學校中走著，一如以往一樣被排斥的孤單感。完全見不到，一個人時的囂張模樣。
衛鏗在坐在了學校最後一排后，老師走了進來，用壓迫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人。
然後這位班主任控制著暗能，在中央空間中投射了倒計時投影，還剩下整整一年的時間。
但在這倒計時設備上，除了「天」這個單位，還有小時、分鐘，以至快速消失毫秒，這使得無形中帶來時間緊迫的壓迫力。
這位老師看著所有人，說道：「你們都應該知道，在學校的日子不多了，明年你們有的十五歲，有的十六歲。但都是要經過人生中唯一次，意識深潛！」
註：這個意識深潛，是讓強場將人類碳基身軀，先是加速一百倍，然後再陡然凝固到正常水平的十分之一。而這樣的調整，會產生『瀕死』的效應，進而讓思維中意識大部分溢出，增強對暗能辨別感知。
這樣的人工調快神經的手段對身體有傷害，恢復需要兩到三年。所有少年在十五六歲的時候，是自然生命狀態最強的時候，有且只有一次機會。
效果是能讓覺醒暗能的概率增加到十倍，也就是當下學校中那些自然覺醒的優等生之外，現在上千名年輕學生中，會有三分之一能覺醒暗能。
在意識深潛中，對於暗能單質基礎規律尋找、搭建，需要數學的排列組合，而在現實世界的應用功能搭建，則是要熟知自然科學。這是一次大考！（其意義相當於近古時代的高考。）
由於只有三分之一的學生可以成為小行星中搶手的人才，所以老師們在這個階段也非常功利了。
對於尚有希望覺醒的學生就多敦促一下，對於那些毫無希望的，就聽之任之了。
至於坐在最後一排，一直是表現得是中流的衛鏗，此時就是在老師關注的視角外。哦，如果抬起頭不小心和她對視到了，會收穫「不要讓我煩心，老實一點」的警告。
領班導師：「這是，你們這一年最關鍵的時候，努一努力，一生就轉折了。」
如此的話，讓衛鏗覺得有些耳熟，一剎那間勾起了久遠回憶，不由得恍惚抬頭看了一眼。
但是隨後，確定了自己還是在異界，又低下了頭，默念道：「是的，這裡不是地球的。」
幽暗位面的教室，是立體的科技設備，講台上是多組化學實驗投影，沒有黑板，沒有粉筆。更沒有正上方紅色旗幟，以及「嚴肅，認真，緊張，活潑」的標語。這裡是等級化的小行星社會。
衛鏗：「這裡沒有我要忌諱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