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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情殤,要變天咯

  陳舊泛黃的畫平整地攤在榻上小案上,畫中郎情妾意笑意綿綿。


  溫柔可人的女子小鳥依人地靠著高大挺拔的男人,眼裏的溫柔宛若實質,仿佛要溢出來了。


  夙承勳雙手放在畫的兩側,一動不動,也不知這個姿勢維持了多久。


  李楷知道他在在意什麽,“不知者不罪,淑妃娘娘是個明理之人,她不會怪皇上的。”


  顯然,李楷的這句話觸動了夙承勳心裏那根殘缺的弦,放在小案上的手顫抖般動了動。


  夙承勳張嘴,沒什麽血色的唇近乎幹裂。


  他想開口說話,但喉嚨卻像撕裂了一般,聲音衝到那處就疼得血淋淋的,好一會兒後他才發出粗糲幹枯的聲音。


  “不,她……她會怪朕,怨朕,恨朕……”


  夙承勳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極大的憤怒後是極大的傷痛。


  他隻要一想到他的玉兒臨死前的模樣,他的心就淩遲,一片片,滿是鋸口的刀子將他的心割裂,他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李楷不知該怎麽勸。


  都道帝王家無情,可這情究竟有沒有,隻有本人才知道。


  隻不過,李楷現在能確定的是,他麵前的帝王,對這畫裏的女子,是的確懷著真情實意的。


  眼前的人當了多少年的九五之尊,他便跟了多少年,而後宮的那些女子中,沒有一個,像淑妃這樣,能讓這位帝王惦念這麽多年。


  所以,該是有情的。


  也許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使然,所以人們才會覺得,為君者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乃常理。


  也許是帝王在動情的時候還太年輕。


  不知失去所愛之人的痛,不知在這宮裏,要想得一份自己喜歡,而又喜歡自己的純粹的感情有多珍貴。


  更不知,這純粹的感情裏是容不下第三人的。


  他的主子在對待後宮女子的感情上是對是錯,李楷不予評判,也不好說,隻能安撫。


  “怎麽會,淑妃娘娘生性純良至善至美,對皇上又用情至深,哪裏會恨皇上。”


  “用情,至深……”


  夙承勳的手一點點挪到畫上,用微顫的指尖輕輕去觸碰畫上女子的臉,卻又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宛如被灼了一般猛地一頓縮了回來。


  他開口,用嘶啞粗噶的聲音說:“秦婉如有一點……或許說得沒錯。”


  李楷:“皇……”


  “朕明知她身子不好,夜裏最為難受,朕在的時候,她每每夜半醒來身上都冷得像塊冰,隻有朕暖得了她。”


  她起初不願同他相擁而眠。


  第一次侍完寢後他都還未來得及開口讓她去或者留,她就自己主動開口說:“皇上明日還要早起,臣妾就不擾皇上清淨了,皇上早些安歇吧。”


  會召她侍寢,不過他一時興起,突然想起自己後宮新納了這麽個人。


  生得好,清雅如玉。


  聰明,玲瓏剔透。


  他總覺得能從她身上看到與旁人不一樣的一種氣質,說不上是種什麽氣質,卻是讓人瞧著就舒服。


  這種感覺,是他在皇後跟貴妃她們身上未曾感覺到的。


  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一侍寢就想人留整夜的,卻唯獨她,完事就準備走人,幹脆得有種不真實感。


  他至今都還記得自己當時在聽到她這樣說後的心情。


  怔愣、不解、窩火,然後跟個不成熟的毛頭小子一樣不甘心。


  她怎麽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走呢?就這麽不想他抱,不想跟他睡覺麽?


  哦,他明白了。


  這招叫做欲擒故縱。


  行吧,不留就不留,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


  於是,自那之後,他不翻牌子了,隻要有時間讓人侍寢,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就往她那去。


  卻又賭氣一樣的不再讓人侍寢,霸占她的床,該睡睡該起起,偏不讓人侍寢,就看她什麽時候沉不住氣。


  可他等啊等,連續等了大半個月,她竟真有本事每天晚上都坐在一旁幹守著他睡,等他睡了再回偏殿。


  沒有抱怨,沒有不滿,他甚至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


  可她說話的語氣明明很溫柔,對他明明很順從,明明比他小好幾歲,卻明理懂事得讓人心疼。


  陽光明媚的午後,她坐在桃花樹下,柔軟粉紅的花瓣載著暖陽自她頭頂灑落。


  那一刹那的抬眸,他隻見眸光似水如風,勾著他的心也為之一顫。


  他那時才知,原來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她是不一樣的,他從她的眼裏,看不到在其他女人身上才能看到的欲,貪欲。


  她好像很愛他,像他愛她一樣;卻又好像不愛他,因為她太溫順懂事了。


  她會勸他去別的妃嬪的寢宮,會在他麵前說其他女人的好話,會親自送他到門口,看著他去其他人那。


  可她也會在他站在她麵前時展露歡顏,那眼裏的笑溫柔而明媚,沒有一絲摻假。


  也會在溫存時在他懷裏撒嬌,情動時會不自察地依戀他。


  所以,玉兒愛他嗎?

  李楷見他遲遲不語,就隻盯著畫瞧,一時無方,也隻能任他去了。


  關門聲落下,屋裏再次恢複落針可聞的安靜,似乎連空氣中的塵埃都停止了飛舞。


  夙承勳放在小案上的雙手長時間維持這一個動作都已經麻木了,可他卻好像一點沒察覺。


  他盯著畫上的人,目光仔細而小心地一寸一寸描繪那張熟悉的臉,最終還是顫著指尖朝那張臉輕輕撫了上去。


  —你既然都那麽愛她了,又怎麽會來我這睡?她在病床上孤枕難眠之時你人又在哪裏?!

  —口口聲聲說愛她,喜歡她,可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你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時候,可有想過她在想什麽,在做什麽?!


  秦婉如歇斯底裏的聲音一遍遍在腦海裏回蕩,恐怕,這是她二十多年來說得最真的話了。


  撫在畫上的指尖感覺不到溫度,夙承勳回想著秦婉如說的這些話,當時聽著隻覺得憤怒,眼下,卻隻想笑。


  “啪嗒”


  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在屋裏想起,落下的水珠剛好滴落在畫中人的臉上,然後暈開一片。


  “別哭……”


  夙承勳笑著,想哄她,誰知才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發不出來,喉嚨滲出一絲血腥味。


  顫著手想要為她拭去臉上的淚,可是“啪嗒啪嗒”幾聲,她臉上的淚更多了。


  夙承勳慌了,痛了,喑啞著聲音僵硬著手一點點將畫往懷裏抱,“別哭,玉兒別哭……”


  “皇上,”李楷這回沒進來,隻在外頭喊了聲。


  等了會兒沒等到回應,便直接開口道:“不知是誰,將秦氏的事傳出去了,現在外頭老百姓都曉得皇後沒了,您看這……”


  話沒說完,屋裏傳來沙啞的聲音:“滾。”


  很平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意思很肯定。


  “這……”前來請示的人麵露難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楷將人帶離門口,“皇上現在沒心情,外頭讓鬧就鬧去吧。”


  沒辦法,那人隻好離開。


  等那人走遠,李楷轉身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一道深深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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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是真的!我姑姑的兒子的舅舅的妹子的姑娘就在宮裏當差,消息絕對可靠!”


  “那這也太荒謬了,皇後居然把毒用在皇上身上,豈不等於是皇上把淑妃娘娘害死的?”


  “當初是誰說淑妃娘娘是六公主克死的?六公主委屈了這麽些年,可算是出頭了。”


  “那女人就不是個東西!大人小孩一個不放過,這早犯七出之條了,放在尋常人家要不早休了?皇上竟然……”


  “得了吧,往年再風光有啥用?我就沒見過當皇後把鳳印弄丟了的,我就說這年前年後咋老出事。”


  “那個老娘們兒,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子現在也不怕了,反正都不是皇後了。”


  “再讓她這個皇後當下去,咱大賢恐怕是……”


  “別說了,要變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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