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賣力,意思意思就行了
夙馨玉險些被皇上打得半死,即日起還什麽都沒了,今後還得自生自滅。
這事對有些人來說不過是看戲,當笑話看看後以後多注意著點不去惹那六公主就行了。
但對有的人來說,卻並沒有那麽簡單。
就譬如成妃。
成妃先前因為夙錦兒的關係同雪姝有過接觸,雪姝那句“無妄之災”至今都還盤旋在她腦子裏。
而今皇後失勢,安嬪已死,夙馨玉恐再無翻身之時,皇後那邊就隻剩下個從皇陵回來後還在禁足的夙睿璽。
雪姝沒有刻意隱瞞去臨華宮的行跡。
成妃不傻,結合江玉盼出事與雪姝去臨華宮的前後時間,她一想就想到安嬪的死跟雪姝有關。
可惜這事便隻能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而今對她威脅最大的皇後一行人潰不成軍,按理說麵下有皇子的她該最高興的才是。
但成妃而今卻是坐立不安。
因為她不知道雪姝是怎麽跟江玉盼串通一氣的,更不知在安嬪的死這件事上雪姝的角色是什麽。
另外,夙馨玉搞突襲一事連她都不曾想到,雪姝卻不僅想到了,還來了個精彩反殺。
結合先前她所知道的那些畫來看,成妃隻覺後背發涼冷汗涔涔。
當時的她跟秦婉如都以為那些畫是後宮哪位妃嬪用來挑撥她倆的伎倆。
卻沒想到長禧宮那丫頭竟從那時就開始布局,設計夙馨玉往坑裏跳。
成妃越想越後怕。
尤其想起前段時間懷陽宮跟長禧宮有過來往,相當於她自己的兩個孩子都已跟長禧宮扯上了關係。
為防止她所想的事發生,成妃將夙錦兒叫到跟前一遍遍叮囑,再三不準夙錦兒再去尋雪姝的麻煩。
夙錦兒聽得糟心,掏著耳朵說:“行了母妃,這話你都說過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夙馨玉是夙馨玉,她是她。
就現在皇叔公對她這態度,她用得著再顧忌夙雪姝那賤人?
成妃見她這個態度,瞬間氣得腦仁兒疼,照著她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下去。
“你知道什麽?往日我縱著你,前提是你不給我惹些大麻煩回來,我可把話放這了,若你執意不聽,到時出事了我可不會管你。”
別說動手,她在宮裏的這些年,都不曾見皇上對皇後爭過什麽。
然而這回卻因為這事對皇後動了手,難道這也在那丫頭的算計中?
成妃不敢想,總之一切小心就對了。
夙錦兒撇嘴,對自家母妃的小心嗤之以鼻,但麵上不顯,湊過去抱著成妃的胳膊。
“知道了母妃,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闖禍了,我聽你的就是了。”
成妃一眼就看穿了她,照著她的胳膊就是一擰。
“我管你聽不聽,左右到時真出事我是不會管你的,你若不想像你三姐姐那樣就好自為之。”
多說無益,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把這惹事精關在景萃宮。
夙錦兒看著成妃離開的背影冷哼一聲,轉身就撲到床上摸出頸子裏的血玉打起滾來。
區區夙雪姝算什麽,她才不怕呢。
等她得了皇叔公的寵,她就打斷夙雪姝的雙手雙腳,再送到掃房去,讓那些下賤的奴才羞辱她。
看她到時候還得意個什麽勁兒!
哼!
想著,繼續抱著她那寶貝血玉又摸又親,沒多會兒功夫就暈暈乎乎睡過去了,手間血玉隱隱紅光閃過。
過於熟悉的感覺雪姝已選擇視而不見,在永壽宮坐了小會兒後就跟白茯一道回了長禧宮。
夙承勳的那一腳不輕,雖已做過簡單處理,但還有些小泥沙鉗在了破皮的地方。
白茯小心地用棉棒將泥沙往外挑,心疼得眼眶泛紅。
“皇上也真是,來時什麽都不說,找著東西看都不看就直接動腳,可憐公主這細皮嫩肉的,看看都弄成什麽樣兒了。”
雪姝痛覺敏感,疼出了一頭的冷汗。
為轉移注意力,她接白茯的話說:“你可真敢說,當心傳到父皇耳朵裏,砍你腦袋!”
白茯吸吸鼻子,抬頭瞥了她一眼,哼道:“奴婢又沒說別的,再說了,公主倒是舍得讓皇上砍奴婢腦袋。”
雪姝被逗笑了,用指尖戳她腦袋,“就你能,我可沒什麽舍不得的,你沒了,這不還有珍珠麽?”
珍珠剛巧打熱水進來,聞言問道:“奴婢怎麽了?”
“你……”
白茯搶話,一本正經地說:“公主說要讓皇上砍你腦袋。”
“啊?”珍珠嚇了一跳,睜大眼走過來,“奴婢可是做錯什麽了?”
“信她才有鬼,”雪姝假意啐了白茯一口,笑笑後往外麵看了看,“小果子小豆子都還好吧?”
小果子小豆子就是今兒個當著夙承勳的麵假裝知道誰在他們這溜達卻又不敢說的兩人。
雖然他們提前排練過,但當時可是把這兩人嚇得夠嗆,她回來的時候這倆雙腿還在哆嗦。
珍珠掩唇笑,“好得很,就是出了幾趟恭了。”
白茯被逗笑了,手上險些拿捏不穩戳到肉裏去。
雪姝疼得擰了她一下,對珍珠說:“難為他們了,去屋裏把櫃子裏那紅漆木匣子拿過來。”
珍珠應了聲,轉身就去內間把匣子抱出來了。
雪姝開了匣子上的小鎖,從裏頭抓出些碎銀子。
“小果子小豆子各自賞二兩銀錢吧,其他人也給一兩,至於你倆,五兩夠了吧?”
她要演戲給在長禧宮外頭盯梢的人看,自然不可能就隻她跟珍珠白茯三人在那唱戲。
隻她沒賞過人,這裏的錢也不都是她的,自然不能大手大腳。
“夠了夠了!”
珍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感激地從雪姝手裏接過銀子,臉上喜色掩不住。
“這還是奴婢頭一回得賞錢,多謝公主!”
以前她在禦膳房當差,沒在主子跟前伺候,自然得不了賞。
雪姝擺擺手,“去吧。”
珍珠又連聲道了謝,揣好自己的銀兩後就捧著賞錢去給小果子他們發,沒多會兒小果子小豆子跟其他人就都來雪姝這謝賞。
雪姝心情好,跟他們嘮了幾句才將人打發走。
待白茯挑完她手背上的泥沙,鶯歌也剛好辦完事回來。
“怎麽樣?沒人發現吧?”雪姝問。
鶯歌灌了大口茶水潤喉,笑著道:“公主放心,沒人發現。”
雪姝點點頭,“那就好。”
看到鶯歌腦門兒上的紅痕,雪姝心有不忍,起來走到她麵前伸手碰了碰。
“看你,這麽賣力做什麽,意思意思就行了。”
鶯歌勾勾唇,說:“意思意思容易讓人看出破綻,賣力了才不會讓人察覺出是假的。”
沒錯,今日在玉和宮當著眾人的麵被嚇得背叛主子的迎葉並非真的迎葉,而是早在兩天前就被鶯歌掉包的假迎葉。
迎葉的個頭和身形跟鶯歌差不多,鶯歌連縮骨都不需,就一張人皮麵具,再改變一下聲音就能以假亂真。
做戲做足。
兩天前起負責在長禧宮盯梢的就是鶯歌,將詛咒小人偶埋進外院的也是她。
而且為了引夙承勳的人發現,她故意把土坑做得稍微顯眼了些。
不然誰一眼看過去會想到挖地找東西。
龍顏大怒,一般情況下沒幾個人能抗住這壓力。
迎葉的背叛自在情理中,連夙馨玉自己都不會懷疑何況別人。
宮裏有專門用來砍奴才腦袋的地方,瑩春等人都會被帶到那地方去。
鶯歌兩天前將迎葉打暈藏著,昨晚等夙馨玉睡下後就把點了啞穴的迎葉移到那地方去了。
要被砍頭的人顧自己的命都來不及,怎麽還會注意到別的事,鶯歌進了刑房後要出來自然就輕而易舉。
真迎葉也不會再有機會說出她被人藏起來的事。
雪姝瞧著鶯歌的樣有些動容,讓白茯去拿了些上藥親自給鶯歌塗上。
想起在玉和宮的事,她笑了笑說:“得虧他來了,不然夙馨玉沒準就真被夙承勳打死了。”
那可不行,她說過要親手要夙馨玉命的。
鶯歌笑笑沒說話,小會兒後遲疑道:“公主知道麽?軍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