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猜測,成妃的威脅
“母妃?”
夙錦兒看著走過來的成妃,揪著白茯頭發的手卻無鬆動的跡象,甚至還在成妃走到麵前時告起狀來。
“母妃,這奴才好大的膽子,見了主子竟敢不行禮,還想裝沒看見蒙混過去!”
娘的!
白茯忍不住暗罵了聲髒話,心思一轉,任由夙錦兒揪著她,轉身就跟成妃磕起頭來。
“娘娘明察!奴婢真不是有意對錦兒公主無禮的,是真沒瞧見,求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白茯是發了狠心的,夙錦兒竟生生讓她給拽得踉蹌。
夙錦兒的火那叫一個大,手上一收,拽著白茯往地上猛推,“好個嘴硬的奴才,我……”
“閉嘴!”成妃怒斥,肚子裏的火別提多大了。
夙錦兒被吼得手上一鬆,白茯趁機後退了兩步,弓著背伏趴在地上。
夙錦兒不甘,“母妃,她……”
“本宮讓你閉嘴!”成妃再次強調,瞥向白茯,對夙錦兒是從心底恨鐵不成鋼。
夙錦兒囁囁,方幹不久的眼眶因委屈開始發紅蓄淚。
成妃深吸一口氣壓著怒意,冷冷看著麵前雙眼腫成水泡的人。
“本宮對你是怎麽說的?你又是怎麽聽的?誰準你擅自出景萃宮了?”
該死,以前當真不該縱著這丫頭,養成這般蠻橫囂張的性子。
也不看現如今都什麽時候了,她不好好待著,竟又出來給她生事!
夙錦兒向來不擅長這些,以往有夙睿興在其身後守著,萬事也有他拿主意定奪。
最重要的事,以前並未出現什麽嚴峻到她連景萃宮都不能出,說一句話都必須得斟酌的情況。
而今成妃三連問,夙錦兒委屈至極。
再一想起夙睿興方不久對她的態度,瞬時萬般情緒湧上心頭,一眨眼,滿臉淚水。
“我就出來了又怎樣?!為什麽你們都要這麽對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喊罷,淚眼朦朧地狠狠瞪了一眼白茯,不顧成妃還在麵前,捂著臉撞開月婷就跑。
“錦兒公主!”月婷手忙腳亂地跟上去。
成妃滿臉烏雲密布,袖下的手捏得死緊,看著夙錦兒離開的方向,眼底一片陰霾,還有轉瞬即逝的憂心。
片刻後,她收回視線,換上一副柔和的神情看向白茯,“沒事了,起來吧。”
白茯連聲謝恩,扶著簪花有些狼狽地起身。
成妃迅速將白茯從頭到尾打量一遍,緩步上前行至其麵前,抬起她那如蔥十指為紆尊降貴地為白茯整理衣裳。
白茯惶恐,“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娘娘饒命!”
皇上的妃子竟給她區區一個奴才整理衣裳,要夭折了!
成妃的手在空氣中略微僵硬,但毫無疑問白茯的這反應是對的。
她放下手,輕輕勾了勾唇,示意身邊的大宮女錦繡將白茯攙起來,邊道:“錦兒公主尚且年幼,說話做事免不了失了分寸,還請你多擔待了。”
這話說的,白茯當即又要跪。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長眼冒犯了錦兒公主,奴婢有罪!”
笑話,她是誰?站在她麵前的人又是誰?
真要受了她這話,就算有公主給她撐腰,她也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她又不蠢。
成妃原本也就是威懾威懾白茯,讓她回了長禧宮不要亂說。
畢竟她現在還不知對方的實力究竟如何,且正是敏感關頭,更不應輕舉妄動。
到底是個奴才,白茯的反應正是她想要的,成妃也不再多言,示意錦繡將人攙起來,“沒事了,忙你的去吧。”
白茯低眉順眼,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送她一行人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方鬆一口氣。
奶奶的!
摸著被揪過的頭皮,白茯在心裏問候了夙錦兒的祖宗十八代。
看神情,哪還有方才麵對成妃和夙錦兒時的半分唯唯諾諾。
不過,白茯雖未將成妃的話放在心上,但回到長禧宮後卻還是沒把夙錦兒刁難她的事說給雪姝。
最近讓她們家公主勞心費神的事已經夠多了,她還不至於如此不懂事,將這些個說與她再讓她操心。
但是,雖未說夙錦兒刁難她的事,白茯卻還是將遇上夙錦兒的事給雪姝說了。
說是夙錦兒自懷陽宮方向來,許是又與三皇子有爭吵,倆眼睛都給哭腫了,邊說還邊很生動形象地模仿了夙錦兒的樣子。
雪姝被其逗得大笑,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別看她現在這樣,沒準她自己心裏還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就算沒有夙睿興她也能行。”
行什麽?
當然是行向她抱那禁足之仇,奪兄之仇了。
雖然她沒打算跟她正夙睿興。
夙錦兒這樣的人,從小被寵到大,除了當著秦婉如跟夙馨玉的麵,其餘不管在哪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前提是有夙睿興在後麵為她撐腰。
現在沒了夙睿興,她倒要看看那夙錦兒究竟拿什麽來優越。
“那現在咱們要怎麽做?”白茯問,“先前三皇子與成妃娘娘為她發生爭執,說是因為公主你,也不知那兄妹二人當時定了什麽計劃。”
若非她家公主算準時間向冷淩苑那位動手,恐怕現在就是在應對景萃宮那小潑婦了。
“管他們什麽計劃。”
相較於白茯的擔心,雪姝現在卻是不擔心他二人的。
“不管他們當初定了什麽計劃,現在八成可能都是做不了的,沒什麽可擔心的。”
白茯:“為什麽是八成?即便如此,不還有兩成是可能的麽?也就是說,他們有兩成可能會和好?”
“非也非也,”雪姝捧著書,搖頭晃腦。
白茯歪頭,不是很明白。
外麵傳聞中的身體已經虛弱得隻能整天都臥床的雪姝隨手將書扔至書案上,大爺似的將腳放上去,好生愜意地靠著椅子。
“這兩成並非指他們和好的可能,而是他們的計劃實施的可能。”
如此,白茯便更不理解了,“他們一起的計劃實施的前提難道不是他們和好?”
不行,她都快繞暈了。
“當然不是,”雪姝認真地看著她,“誰說兩人製定的計劃便必須兩人商量著實施?”
白茯眨眼,“不是麽?”
雪姝:“至少夙錦兒覺得不是,我剛才跟你說什麽了?明白什麽是自我感覺良好麽?”
夙錦兒同夙馨玉一樣,心高氣傲,因為自己的這身血脈,便覺其他人都是螻蟻。
她不知道夙睿興跟夙錦兒具體是怎麽吵的,但能確定夙錦兒的自尊在夙睿興那受損了。
而這,夙錦兒這種人是最不能容忍的。
“你的意思是,便是她一個人,也會著手計劃?”白茯聽明白了。
雪姝點頭,“不無可能。”
白茯蹙眉,“那我們不還是得時刻防著麽?”
聞言,雪姝笑出聲,“在這宮裏,有我們不防的嗎?”
白茯啞然。
雪姝抬頭看向屋頂,盯著某處眼神有些渙散,眼底的寒意卻很明顯,“放心吧,她不會成的。”
白茯看著她,聽她說得如此篤定莫名一陣心安。
“對了,”雪姝想起,“錦兒公主與三皇子方才爭執的事還是得讓大夥兒知道的好。”
白茯了然,主仆二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於是,一個時辰後。
在雪姝的“推波助瀾”下,“三皇子與錦兒公主再次發生爭執”的消息毫無意外地傳到了夙承勳耳朵裏。
下午未時三刻左右,夙睿興被夙承勳叫去禦書房。
一番訓誡後,夙睿興乖巧恭敬地對夙承勳說:“兒臣謹遵父皇教導,回去定當好生反省。”
真反省還是假反省,夙承勳現在反正是看不出來的。
秦婉如的事因一個“人證物證俱在”讓他有氣隻能往肚裏咽。
這兩日京城中有關“廢後”的言論讓他焦頭爛額,再加上夙睿璽盜取考題事件,他頭疼欲裂,哪再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若非他麵下子嗣單薄,他何至於真來為這些事操心。
“去吧去吧,”不耐擺手,夙承勳揉揉太陽穴,甚覺疲憊。
夙睿興起身稱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退下。
“皇上,”開門之時,李楷出現在門口,“葉將軍來了。”
葉智宇?
夙睿興腳下一頓,便見葉智宇於李楷身後現身,朝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