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擔心,我殺死她的?
明明上一刻還威風得不行,這會兒就變得跟兔兒似的,白茯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隻在低頭看到雪姝兩隻手上的紅痕時白茯就笑不出來了,她沒好氣地看了雪姝一眼,邊走到一旁把帕子用熱水打濕邊說:
“你啊,既是要找人說話,就不能事先跟奴婢說做好準備麽?原就是怕疼的人,這麽折騰自己做什麽,痛得還不是你自己?”
雪姝揉了揉被痛酸的鼻頭,走過去讓白茯給她熱敷,嘿嘿兩聲笑得沒心沒肺。
“那我這不也是臨時起意麽,你覺得昨晚的那些事我還有心思想別的麽?”
聞言,白茯下意識朝外間看了一眼,繼而壓低了聲音。
“你還說,奴婢現在幾乎天天都在被你嚇,你都還沒跟奴婢說昨晚你是怎麽跟王爺一塊兒回來的,不是去宛貴人那了麽?”
在這之前,白茯還從沒見過夙珝晚上來長禧宮。
在她的認知裏,昨天白天昭王來長禧宮並與她家主子同床共枕已是驚世駭俗了,卻是沒想到夜晚竟然也來她家公主這。
她家公主這清譽究竟該如何擺放?
說起“王爺”二字,雪姝沒出息的臉熱了,知道白茯心裏可能在想什麽,她癟嘴剜了她一眼。
“你想什麽呢?”她說,“阿珝是正人君子,豈是那等小人能比的,趕緊地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
她倒是想他能做點什麽,可是人家……
啊呸!
天呐,她在想什麽?!這是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能想的麽?!
“還阿……”
白茯想調侃她對夙珝的稱呼,然話到嘴邊馬上意識到這兩個字不是能隨便從他們口中出來的,就立馬轉了話頭。
“是奴婢齷齪嗎?”
白茯反問。
“白日裏的事且不說,大晚上的,有哪個正人君子會隨意進出女子閨房?便是王爺真未對你做什麽,單看這事兒就是不合適的。”
她也不是說兩位主子的不是,隻她是完全站在她家公主這邊,為她想的。
她不了解昭王,隻聽說了很多有關他在戰場上的和往年在京城的事,她對昭王隻有畏懼,但既然她家公主喜歡,她自然不會多嘴多舌。
隻她不放心的一點就是,昭王乃人中龍鳳,放眼整個大賢就沒有能與之相比的人。
那般完美強大的人,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來寵她家主子的?而那位爺的寵,又能持續到什麽時候?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放在他們大賢,伴君是伴虎,昭王更是比虎還來得讓人畏懼。
白茯不敢想,就她家公主這樣的性子,有朝一日會不會觸怒那比虎還凶狠千萬倍的男人,屆時又會被如何對待?
“哎呀,什麽合適不合適的。”
雪姝不以為然,甩了甩剛熱敷過的手說。
“你跟了我這麽些年,難道還不清楚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規矩禮節,要是可以的話這些東西早在她這不複存在了,關鍵是現實不允許她這樣兒。
她自然知道從規矩上來說她跟他現在的關係和相處來說是要不得的,但若真在乎那麽多,那她跟他從一開始就是違背人倫道德的。
說她不要臉也好,不知羞恥也罷,她就是喜歡他,想讓他親近,她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為何要在意那麽多?
再者,好不容易心上人觸手可及,他亦不在乎她能否生育,這樣的幸福擺在眼前,她若不自己追求,難道還能指望別人?
因為她的自卑和膽小,她已經錯過一輩子了,這輩子她不想重蹈覆轍。
“奴婢當然清楚,”白茯將帕子擰幹暫時搭在架子上,邊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
“公主,”外麵的聲音打斷了白茯的話,抬頭看去,新來的馨月正站外間門前。
白茯暫時將這事放到一邊走了出去,“什麽事?”
馨月朝她福了福身,道:“雯萱姑姑來了,說是有事見公主,正在外廳候著呢。”
“雯萱姑姑?”白茯看向從裏麵出來的雪姝。
雪姝擺擺手示意馨月退下,看了看外邊兒的天,邊往外走邊道:“我還當過會兒才來呢,沒想到這麽快。”
白茯緊跟過去。
小會兒後,主仆二人前後來到正廳,雪姝笑得一臉明媚,“姑姑早上好。”
“好什麽好,”雯萱一看到她立馬站起來走了過來,隨即看了看屋內的人以眼神示意雪姝讓他們退下。
雪姝知道她要說什麽,側首示意白茯將屋裏的人都帶下去。
門一關,雪姝明知故問:“姑姑要跟我說什麽?”
“虧你還笑得出來,”雯萱一把抓住她的手,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後說:“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延春宮的事。”
雪姝拉著她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捧著。
“那麽大動靜,宮外人估計都知道了,宮裏應該沒人不曉得吧?姑姑是為這事來的?”
雯萱看她一臉風輕雲淡,不禁在心底佩服起這丫頭的定力來,不過卻也不得不說:“那倒不是。”
延春宮走水,光是滅火就滅了整整三個時辰,這會兒那邊方才處理得差不多。
就昨晚那場火,估計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宮裏又何需她來說。
雪姝捧著熱茶喝了一口,佯裝不明,“那姑姑這大早上的是為了什麽而來?”
說起這個,雯萱眼裏閃過一絲憂色,在又確定了一下緊閉的門後將聲音壓到最低,“宛貴人死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她就知道……
雪姝暗笑,麵上目訝異,“什麽?宛貴人死了?什麽時候的事?”
雯萱目不轉睛盯著她,卻是未看出什麽異樣來。
“你真不知道?”雯萱問。
雪姝將杯子放下,秀眉緊蹙不甚理解,“姑姑這是什麽意思?我為什麽會知道?還能是我殺死她的?”
“噓!”雯萱一把捂住她的嘴,“這話豈是能隨便說的?!”
雪姝拿開她的手,神情帶著一絲不悅,“姑姑的意思不就是這樣麽?不若如此,做什麽一定要問我知不知道?”
雯萱看她帶上了怒意,心頭頓時不是滋味,“不是我懷疑你,而是……”
沒等她說完,雪姝便開口打斷了。
“我跟宛貴人無冤無仇,我能對她有什麽心思?在姑姑眼裏,難道我就是那草菅人命的女惡人麽?”
說著,雪姝微微紅了眼眶,隨即看了哀怨地看了一眼雯萱後將臉側到一邊使性子。
“我哪是這個意思,”雯萱握住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我話都沒說完,你做什麽跟我急。”
雪姝甩開她的手,“是我跟你急嗎?姑姑以為我看不出你剛才看我時那懷疑的眼神嗎?”
被看穿心思的雯萱麵上閃過一抹不自在,隨即她一聲無奈歎氣。
“是,我承認方才是懷疑了你,不過那不也是聽了些別人的話麽,怨我怨我,怨我不相信你,對不住,錯怪你了。”
聞言,雪姝扭過頭來看她,吸了吸鼻子沉默,須臾後問:“別人說什麽了?”
說起這個雯萱想起來的目的。
於是她說:“倒也也沒那麽直接,不過,意思反正是那個意思。”
雪姝:“怎麽說?”
雯萱看她的確不知情,便也沒再廢話,言簡意賅地將自己所聽到的事兒都跟她說了。
和雪姝想得相差無幾。
宛貴人是在一炷香之前被發現的,事情還沒傳到剛去上朝的夙承勳耳朵裏,但在後宮已經引起不小的騷動,本來是要傳到太後那去的,讓雯萱暫時給攔了下來。
雯萱之所以會將消息攔下來長禧宮問雪姝,原因無他,隻因追究起宛貴人和翠玲的死因時有人說翠玲在白日裏有來過長禧宮。
長禧宮跟玲瓏軒,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地方,宛貴人的貼身宮女為何會來?
更重要的是,有人在那之前見過宛貴人跟雪姝在園子裏發生過一點兒事。
兩件事一聯係,即使雪姝有留下東西證明宛貴人的死因,但還是不難讓人將她與宛貴人的死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