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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狗命?有點兒費手

  喜貴瞧他這樣不禁後背發涼,心說從頭到尾就沒人拿他跟夙嘉比,也沒有敢把他跟誰比啊。


  何況沉悶無趣,嫌棄什麽的,放眼這天下,便是那皇帝老子都不敢這樣吧,這位爺究竟是從誰那聽到這些話的?


  餘光瞥了瞥旁邊的時間,喜貴不想這位爺這麽繼續耗下去。


  於是想想笑著道:“您有什麽可被嫌的地方,就您這樣兒的,千般好萬般好,別人做夢都及不上您千萬分之一,您又何需在這自尋煩惱呢。”


  喜貴的聲音成功將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夙珝拉了回來。


  斜眸瞥了一眼,夙珝冷哼。


  隨手便將身上的衣裳扒得隻剩裏衣,方才明明還精神抖擻的他這會兒衣服才一脫竟然就開始打起嗬欠了。


  喜貴不禁大大鬆了口氣,心說這祖宗可算是要睡了,若再像剛才那樣鑽牛角尖,估計就是他長眠不起了吧。


  不過,偏頭瞧了瞧男人頸子上那個清晰可見的牙印,喜貴覺得有必要問一嘴。


  “王爺,您這兒是……”


  不怪他非得在這個時候操這心,實在是他家這祖宗在男女感情上可以跟端王世子爺比了,很多事情他不操心不行。


  夙珝想通了,渾身都覺得舒暢了,提起被夙嘉咬出來的傷也甚至都不以為然了。


  “夙嘉那小子咬的,”他下意識摸了摸傷處。


  疼雖然疼,但對他這種長年在戰場上的人來說這點兒小傷根本算不得什麽,隻那狗崽子今晚的表現讓他很不滿意。


  “世子爺咬的?”喜貴詫異不已。


  他家這位爺不是最不喜男人過於近他的身麽?

  端王世子爺現在如何了?


  有被打死嗎?

  夙珝看明白喜貴的心思,唇角的弧度涼涼的,“打死倒不至於,就是取了他半天狗命,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最後這四個字他說的很慢,一字一頓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似的,目光也在最後染上了一層狠色。


  喜貴打了個寒顫,差不多能想象到端王世子爺被取半天狗命的畫麵。


  誒?不對。


  狗命?


  這樣說世子爺真的好嗎?他們家這祖宗跟世子爺可是同類,世子爺是狗命的話,那……


  “你想死麽?”


  冰冷低沉且明顯帶著威脅的聲音讓喜貴渾身一怔,抬頭就對上了那雙沒有感情的寒眸。


  喜貴心頭一顫,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他不敢再追問了,而是選擇在看了看那圈牙印後思索片刻後好心提醒道:“雖說是被世子爺傷的,但這傷,您最好還是別讓六公主瞧見了。”


  小姑娘心思重,萬一看到了,不知道又要怎麽多心。


  說起雪姝,夙珝的眼神柔和了,隻他對這傷不以為然。


  麵對喜貴的好意提醒,他極其困倦地打著嗬欠,懶懶道:“有何不能讓她看,不過是……”


  說著說著,夙珝想到一件事,精神有那麽片刻的恢複。


  卻也隻是轉瞬即逝的事,他黑眸中的光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喜貴再看的時候他已經困得閉著眼開始打瞌睡了。


  喜貴:“……”


  那句話咋說來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他不知道這位爺打的什麽主意,但他相信,就這位爺這麽個態度,回頭鐵定出事兒。


  ……


  翌日,還不知昨晚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夙珝那頭發生了些什麽事的雪姝習慣性在卯時一刻醒來。


  不同的是她今日一早並不著急地永壽宮給太後請安。


  就昨晚延春宮那動靜,就算太後她老人家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可能這種時候了還不聞不問。


  更何況等天一大亮,夙承勳上完早朝後,就該有人來請她去問事兒了,她自然得等著。


  慢條斯理地洗漱收拾完,珍珠從外麵進來,“公主,今日還去禦藥房取藥嗎?”


  跟上輩子雪姝見到她時相差無幾,珍珠,可以說是人如其名了。


  個頭小小略微圓潤豐滿,五官雖隻限於清秀,但勝在臉蛋子有肉,胖嘟嘟的,看起來有點像雪姝先前在藏書閣看過的仕女圖裏的人。


  “自然是要的,”雪姝快速在她身上掃了一遍說道。


  秦婉如那邊還有個章晉鬆看著,昨晚才出事兒她今早就不去取藥,豈不故意惹人懷疑?


  “是,”珍珠福身準備退下。


  “慢著,”雪姝打斷白茯為她戴珠釵的動作,回頭轉身看向又回來的珍珠,笑問:“可還習慣?”


  盡管她這宮裏現在的人都是雯萱替太後她老人家選過來的,珍珠是她私下向雯萱提的。


  珍珠她自然是信的,但不管怎麽說,隻要是在這後宮裏,就脫不了秦婉如的勢力範圍,她當然也得小心謹慎。


  昨兒個立規矩時人多,她不好把這丫頭叫到跟前單獨說什麽,後來把這事給忘了。


  “回公主的話,”珍珠畢恭畢敬,“有公主關心,白茯姐姐照看著,沒什麽不習慣的。”


  白茯比她大兩個月,兩人在漱葉院時關係很好,平常私下以姐妹相稱。


  “你可真會說話。”


  雪姝莞爾,視線在其圓潤的臉上停了停,隨後轉過身繼續讓白茯梳妝。


  “相信有些事白茯已經跟你說了,你也知我以往的處境,我這長禧宮現今是比不得其他宮裏的,的確是我讓人將你調到我這來的,便是看在你跟白茯關係好的這點上,但……”


  頓了頓,雪姝看著鏡子裏的珍珠。


  “你若覺著這裏待不下去,或者覺得在這裏待著不好,趁著剛來這會兒提早跟我說,我放你走。”


  會把珍珠弄過來,隻是覺著這丫頭人不錯,她身邊除了白茯外也得有另外可使喚的人。


  不過也僅僅隻是使喚罷了。


  有白芪那個先例在,如今她在宮裏又是這般境地,她自然不可能這丫頭與白茯相等對待。


  “公主明鑒,”珍珠抬頭看了看她,也看了看白茯,然後提裙跪下。


  “奴婢在禦膳房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傳菜宮女,能得公主青睞來長禧宮,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奴婢感激都來不及,如何還會覺得不好,公主明鑒。”


  不卑不亢,麵相雖看著顯小,但就行為而言卻沉著冷靜。


  雪姝不著痕跡地在鏡子裏打量她,未錯過她臉上的分毫,心裏已有數,麵上輕笑著讓白茯將人扶起來。


  “如此再好不過,既然來了我這,那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辦事,你與白茯情同姐妹,我待你自然不會差,但有一點希望你能記住。”


  珍珠:“公主請講。”


  雪姝站起來,緩步行至其麵前,笑裏帶著三分薄涼,眼底笑意未達眼底。


  “人都是相互的,你若對我忠心,我自不會虧待你,但若被我發現你有半分背叛之心……”


  “啪!”


  手中木簪斷裂,清脆且不大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清晨顯得尤為清晰,尾端上的那顆珍珠隨簪身的斷裂掉落在地,最後滾至珍珠腳邊。


  雪姝沒有再說別的,隻徒手將那木簪這般當著珍珠的麵掰斷,並就這麽看著那顆珍珠停至其腳邊。


  最後連那斷裂的木簪也一並扔了過去。


  對上那冰冷如毒蛇的視線,珍珠呼吸一滯,“撲通”跪地,“奴婢至死效忠公主,如有二心便如此簪!”


  雪姝對珍珠的回答甚是滿意,掩去眼中涼意親手將其攙起來。


  再開口時,神情盡顯無邪,哪還有方才的一絲絲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隻說出的話卻還是讓跟了人頭皮隱隱發麻。


  “好了,這發簪上的珍珠就當是賞你的,你拿著去吧。”


  給珍珠賞從斷簪上滾落的珍珠,這哪裏是賞,分明就是要讓人時刻記著今日之事。


  珍珠手中冒出些冷汗,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謝賞,還得當著雪姝的麵撿起那珍珠放好。


  目送珍珠出去後,白茯拾起那斷成兩截的木簪,“公主你啊,奴婢都被你嚇一跳,讓奴婢看看可有傷到?”


  說著,便暫將木簪放至梳妝台,伸手捉起雪姝的手查看。


  “還是白茯你最懂我了,”雪姝癟嘴,眼眶微微泛紅,“疼死我了……”


  那木簪是秦婉如上回送來的那批首飾中的一支,做工木材皆為上品,此前又沒有準備,她剛剛是硬著頭皮給生掰斷的。


  還好給掰斷了,要沒斷,那她不就當著新來的人麵出醜了麽?


  就是有點兒太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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